《大山深处的童话》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大山深处的童话- 第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也觉得纳闷,这屋里的窗子怎么开在别人的房子里,这不等于没开吗?后来才听我奶奶说,以前这堵墙的后面并没有房子,透过窗子一眼可以看到宽敞的长江,可以看到波涛滚滚的沙角滩,可是后来收购站的仓库修到了这里,他们为了省钱,少修一堵墙,所以就这样与我们共用一堵墙了,可惜现在看不到长江了,也看不到波涛滚滚的沙角滩了。不过,我们可是从来没有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哈哈哈,你他妈少来这一套多愁善感的样子,我看你那一鹅卵石打在汪洋脑壳上时,怎么就没了这多愁善感的样子,还是够狠的嘛。”马幺弟脸上带着讥讽的表情说。
“当时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怎么就那样下得起手,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怕。”苟军怯怯地说。
“你怕个屁呀!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开始干吧。”马幺弟有些等不及了的样子。
“有楼梯吗?有绳子吗?”
“有”
“都拿来。”
什么都拿来了,门也关好了。马幺弟把绳子捆在楼梯上,苟军和李守春帮着把楼梯从窗口放到下面的铁库房里去,马幺弟又用另一根绳子捆在自己的腰杆上。
“他妈的,老子又不是共产党员,为什么总是冲在最危险最困难的时间和地点?”马幺弟骂骂列列地爬上窗台。
苟军和李守春捂着嘴偷偷地笑。在他们三个中,只有他个子最小,又灵活,下去偷铁他最适合不过了。
苟军和李守春在上面拉紧绳子,慢慢地将马幺弟放下去,楼梯长度不够,要放一段绳子马幺弟才可踩到楼梯上。
马幺弟下到铁库里,看到满地的废铁,生锈了的暗淡无光的、没生锈的乌黑发亮。在马幺弟的眼里,它们仿佛都是一张张10元大钞在不断飞入他的腰包中,从此以后,他可以带着他的兄弟们下馆子大吃大喝了,他可以为思月买东西了,可以讨她的喜欢了,他仿佛看到思月高兴了,正款款地向他走来,呵呵,思月开始给他跳舞,给他跳忠字舞,给他跳白毛女,她的舞是全镇跳得最好的,舞姿轻盈,表情好,乖乖,那个样子真是人见人爱,爱死个人了。
从此以后,他马幺弟将会有用不完的钱了,对了,还有苟军和李守春,他们都会成为有钱人了,谁也不可以小看他们了!这个可爱的铁库从此以后就是他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银行……
“哈哈哈……”想到这里,马幺弟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狂喜,得意地笑出了声。
“嘿,幺弟,你又在发什么神哟!快点,快点,等会儿我奶奶回来了就搞不成了。”
听到上面的摧促,马幺弟才回过神来。
“来了,来了,你慌啥子嘛。”
马幺弟把腰杆上的绳子解下来,把地上的铁捆了,苟军和李守春拉上去,一块又一块,不知偷了多少了,马幺弟还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够了,够了,不要捆了,你上来吧。”
“还早着哩,你怕什么呀?”
“没地方藏了,床下都塞满了。”
“好吧,我上来了。” 马幺弟极其不情愿地把最后一块废铁取下来,将绳子捆在自己的腰杆上,爬上楼梯,钻过窗子,跳进苟军的屋子里。
第三章(46)狼狈之至
    马幺弟从窗台上一纵步跳下来,不想正踏在地上的一棵小石子上,脚被硬得钻心地疼。
“哎哟!哎哟!你他妈也不知道把地扫干净点,你这不是害我吗?”
“哎哟!哎哟!怎么这么痛呀?我站不起来了。” 马幺弟受伤的脚怎么也使不上劲。
李守春和苟军把他抬到床上,破旧的解放鞋鞋底被石子顶穿了,脚也被顶出了一个深深的窝。
“哎哟!哎哟!是不是正好整倒老子的哪个要害穴位了哟?!”马幺弟正在哎哟地叫着,门外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
“军儿,开门!”
“糟糕,我奶奶回来了。”苟军吓得话都有点说不清楚了。
“别怕,你稳着点哈。”马幺弟忍着脚痛说。
“哦,有同学在这里玩呀。好,好,你们玩。下雨了,我来拿雨伞,我要出去买点菜。”奶奶乐呵呵地说。奶奶60多岁,头发花白,精神很好。
“奶奶,我来拿吧。”苟军慌忙把奶奶挡在门口。
“在哪里,奶奶?”
“哎哟,我的小祖宗耶,这里怎么扯得这么乱呀,记得今天早上才给你收拾过的,怎么就这样了呢?”
奶奶这才注意到苟军屋里乱得一塌胡涂,该放在地上的东西统统放到了桌上,桌子上的东西又糊乱地丢在地上,床下的鞋子竟然放到了被褥上,她的雨伞本来是放在床下的一个纸箱子里的,现在已被扯出来丢在了床上,被马幺弟垫在了他的痛脚下。
“我刚才找东西扯乱的,等会儿我就收拾。”苟军慌乱地搪塞着奶奶。
“我的雨伞本来是放在床下的纸箱子里的,怎么……。”
“奶奶你别动,我帮你找哈。”李守春不等奶奶说完,一下拦住了奶奶。
“奶奶,让他们给你找,你老人家歇着吧。” 马幺弟殷勤地说。
“快找呀!” 马幺弟提醒着有些慌张的李守春。
“在那里,那本《人民画报》下面。” 马幺弟看到了一双黑色的雨鞋。
“哎,就是,就是。”苟军把雨鞋取出来交给奶奶。
“我哪里是要雨鞋呀!我要的是雨伞!”奶奶把苟军推开,自己到床前拿了马幺弟脚下的雨伞。
看着奶奶终于走了,几个小毛贼终于松了口气。拿着雨伞走到半路的奶奶心里却有了气,心里嘀咕着“这几个娃娃今天有点不对头,一个二个鬼头鬼脑的样子,对我遮遮掩掩的,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的雨伞明明是放在床下的,怎么扯出来了?屋子扯得那么乱?为什么不让我看床下?不行,我得回去搞清楚。”
“哎呀,吓死我了,要是被我奶奶发现了就糟了。”苟军出了一口气说。
“就是嘛,我看还是把那些废铁放回去算了,别干那事了。”苟军有点怕了。
“一不做,二不休,都这样了,岂有放回去之理。” 马幺弟不愿就此罢休地说。
“呯!呯!”
“奶奶,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吗?”
“你不是拿雨伞上街吗?”
“是呀,可是我忘记拿雨鞋了。岁数大了,记性不好,做事总是丢三落四的。”
“在哪里?我给你拿吧。”
“我自己拿,走开!”奶奶推开了挡在她面前的苟军,自己来到床前,揭开床单,一眼就看到了床下的废铁。
“说!这是怎么回事?”奶奶盯着苟军,严厉地问。
苟军不说话,马幺弟见势不妙,想下床蹓走,无奈他的脚一动就痛。
“天啊!苟军啊,我没有想到你会学坏了呀,你叫我怎么给你爹妈交代呀!你这个砍脑壳的,挨千刀的,怎么学会干这个勾当了?这是偷!你们知道不知道呀?我们家可是祖祖辈辈的老实人家呀,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孽种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叫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呀?你这是叫我这把老骨头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呀!都怪我呀!都怪我没有想到这点,早点把这该死的窗子堵了呀……”
奶奶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边哭边数落边骂,苟军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他一直跟着奶奶。奶奶哭着,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一条皱纹从她的眼角一直伸展到她的嘴角,让人感到她的怒火、她的失望一直从心里一直延伸到脸上,从过去延伸到现在。
苟军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无论是他带着马幺弟到自己家里来,还是奶奶的突然到来,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使他有些徨恐,进而不知所措。
躺在床上的马幺弟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觉得自己真是背时到了头,发财梦还没有做醒,中间却突然杀出个程咬金,突然杀出了这么个破梦人,仿佛这世界也到了末日一般,满脑壳里都装满了沮丧、惶惑、尴尬。
李守春不怕打架,但他怕这种场合,他怕看见女人哭,尤其不愿见到老太婆这样哭天抹泪的。她这么大的岁数了,打不能打,骂不能骂,何况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这事要是传出去,对自己对自己的家庭都是不好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想到这里,他撒腿就要走。
“嘿,你不能不管我呀!” 马幺弟大声地喊着李守春,生怕他听不见。
李守春这才想起马幺弟还在床上,转回去背他,奶奶看他们要走,愤怒地爬起来站在门口,黑着脸不客气地说:
“要走不留!话还要说清楚。你们以后少来找我们家苟军!你们这样的朋友我们不欢迎!”说完抓过门后的扫把,在李守春的脚下使劲扫起来。
“奶奶,你这是干咋子嘛!?”苟军觉得奶奶有些过分,让他在朋友面前没有一点面子。
“干咋子?你说我干咋子?我扫地哩,我把渣渣扫出去!我把龌龊扫出去!”
奶奶边扫边作呕吐状,小小的屋里顿时尘土四起,让马幺弟、李守春尴尬得无地自容,恨不能像孙悟空那样生出十八般变化,立刻逃离这个自尊心受到羞辱、脸面已被自己丢尽的尴尬之地才好。
李守春在奶奶的一阵狂扫中好不容易背着马幺弟逃了出来。心中又急又乱又沮丧,一不小心踢着一个树桩,两人重重地摔了个嘴啃泥,李守春的手臂被磋掉一层皮。马幺弟是从李守春的背上摔出去的,摔得更惨,脑袋撞在前面不远的泔水桶上,撞翻了泔水桶,臭气熏天的泔水从头上流下来,又顺着脖子流到他的身上。他经不住这样的洗礼,立刻“哇哇”地吐得不亦乐乎。
李守春不愿再背他,伸出一只手远远地扶着他,拐一只手紧紧地捂着鼻子,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我已经够狼狈了,你他妈还嫌我臭,别离我这么远好不好!”
“你他妈臭死了,再近点我也要吐了!”李守春还是不愿靠近马幺弟。
他们忍着说不出的恶心慢慢向河边走着,身后还隐约传来老奶奶骂苟军的声音,还有甩铁器发出的“乒乒乓乓”的撞击声,那些偷出来的废铁好像又被摔回到铁库里去了。
“哎呀,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背时呀?早知那老婆子这么泼,我们就不来了。找钱真难呀!” 马幺弟在水里洗着他一身的臭气,浑身冷得起了鸡皮疙瘩。
“哪有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