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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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深处的童话-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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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的这个请求是昨晚上就想好了的,他深知他不离卓玛远一点的话,卓玛就会更痛苦,他必须淡化卓玛对他的感情,哪怕这样做卓玛会恨他,他也愿意,哪怕这样做会引起卓玛一家人的误会,他也愿意,只要卓玛能不爱他,直到最后把他忘记,他就达到目的了,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的确是这样,当汪洋突然提出要到学校去住这个要求时,在场的罗尔日大爷、扎西、阿珠都感到很吃惊,无论罗尔日大爷怎样挽留,汪洋也一定要到学校去住。出于对客人的尊重,罗尔日大爷只好同意了,并叫阿珠先去收拾安排。
学校在藏寨下面的晒场旁边,附近有一块宽阔的草坪,草坪上还开着许多未败的野花,闪着五彩缤纷的光,穿过草坪,有一片望不到边的茫茫森林。
罗尔日大爷指着森林旁边的小溪说那里是打水的地方。
“哦”汪洋显得很兴奋,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富有诗情画意地方。
“汪老师来了?”阿珠忙着从屋里出来打招呼。
“谢谢阿珠阿姨!”
“这里是教室,这里是厨房,这里是寝室。”罗尔日大爷一间一间地指给汪洋看。
“卡卓!卡卓!”汪洋用才学来的藏语说着谢谢,目送罗尔日大爷和阿珠离去。
“明天学生就来!”罗尔日大爷转过身对汪洋大声地说。
“知道了!”
学校是用石头和泥土砌起来的老土房,土房一分为二,四分之三是教室,余下的是老师的寝室,兼办公室和储藏室。
寝室里有一张床、一张做工粗糙的办公桌和椅子,墙角躺着两个瘪了肚皮的旧篮球,办公桌上还有两个学生的作业本。
教室的设备极其简陋,几块木板连着钉在一起的课桌,下面撑着几个木桩子,石灰加墨汁抹成的黑板皱巴着满脸愁容,地面凹凸不平。不知有多长时间没人到过教室了,地面显得极其干燥,一脚踩下去,立刻就飞扬起满面扑鼻的尘土。
教室和寝室的旁边,搭了一个小棚,是厨房。
在这异域他乡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窝,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汪洋高兴地拿起水桶去打水,他要先给教室洒点水,把教室先打扫一下。
“太阳出来啰儿,喜洋洋啰啷啰,挑起扁担啷啷扯,哐扯,上山岗哦,啰喂……”
汪洋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边走边哼着家乡的民歌。
突然,森林里闪出一朵白云,白云像一道穿透云层的光,闪过平静的草地,闪过汪洋的身旁,疾驰在陡峭山岗的小道上。
白云原来是一匹白色的骏马,骑马者是一个白衣女子,红色的飘带在空中拖出一道美丽的彩虹,在满山的翠绿中显得格外的醒目。
汪洋不由得称道:在如此崎岖山路上,风驰电掣,此女子骑术好生了得!
正在汪洋如醉如痴之时,只见那白衣骑者嫣然调头,马头高扬,“嘶……”地一声长鸣,眨眼工夫, “得!得!”的马蹄声在身旁响起,仿佛有千军万马行进在身边。
汪洋云里雾里,一片茫然。
随即又是“嘶……”的一声长鸣,马蹄声嘎然而止,仿佛汽车司机踩了一个两米长的急刹车。
圣洁的蓝天下,一匹白马呼出白雾般的鼻息,前蹄不安地刨着脚下的泥土,马上坐着一个身着白绸藏袍的女子,头戴藏帽,虽然她的脸上戴着薄薄的面纱,但怎能遮得住她白皙如水洗月光般的皮肤!怎能挡得了她冷凝若千年寒霜般的双目!汪洋这一次被白衣女子的美艳惊呆了、惊傻了,心中暗想:难道她就是雪域高原神灵的化身?!难道她就是神秘草原永恒的圣洁和美丽?!
“哎!卓……”
汪洋兴奋极了,他认出了这个骑技极高的白衣女朗就是卓玛,他正要叫她,可是还没有吐出最后的“玛”字,身边就响起了牧羊鞭雨点般的“叭!叭!”之声,顿时硝烟弥漫、尘土飞扬。
牧羊鞭不断的鞭打扬起道道飞尘,像眩目的闪电让人睁不开双眼。汪洋努力睁开眼睛,只见卓玛骑着的白马像一道白色的旋风,风驰电掣般地围着自己旋转起来。汪洋站在中间,仿佛是一颗被线拴着的石头,被卓玛提着绳子转着圈,一圈又一圈,被转得头昏目眩,几乎要转晕昏倒过去。
汪洋搞不懂卓玛究竟要做什么,定下心来索性让她尽情地发泄着对自己的的不满。
接着又听得重重的“叭!叭!”两声脆响,这次牧羊鞭重重地落在了汪洋身上,虽然钻心的疼,但汪洋不动不叫,他准备迎接她的第三鞭、第四鞭、第五鞭……,直到她不想再打为止,这样也许她会舒服一些。只要她能舒服一些,哪怕自己死在她的鞭下也无所谓,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牧羊鞭啊,让我在你的抽打中轮回再生吧!
可是,“叭!叭!”的鞭笞声再也没有响起,这令汪洋大失所望。
“你抽呀!你打呀!你为什么停下来!为什么停下来!!!!”汪洋大吼,声音在群山中回荡。
“你为什么不跑!为什么不跑呀!!!!”卓玛哭声动人心魄。
“得!得!”的马蹄声响起来,带走了那片白云、那片忧伤圣洁的白云,白云瞬间消失在远山飘渺的云雾山谷之中。
“阿爸!”卓玛哭倒在父亲怀里。
“没有经历过风雪的雪莲不会是最美的,没有遭受过霜打的杜鹃开不出最艳丽的花朵,不说假话的人最值得尊敬,他没有欺骗你,他值得你尊敬。我的孩子呀,你应该多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这一切都是神的意思,是佛主的安排,我的孩子,你懂了吗?”父亲轻拂着女儿因抽泣而颤抖的身子。
“嗯!”
女儿若有所悟地点着头,父亲又轻轻擦去她脸上伤心的泪痕。
一道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神秘的佛光笼罩在圣洁的雪山上,微风轻拂,羊儿在草坪上悠闲地吃着草,阿妈在阳光下织着漂亮的羊毛毡……
第四章(71) 梦中心曲
    雄奇壮观的拉梅德里娜山啊,你终年沐浴在圣洁的阳光中,你又将圣洁之光毫无保留地撒向你虔诚的儿女,让他们在你的脚下留下了祖祖辈辈生存的脚印,他们老老少少都是你虔诚的信徒、祖祖辈辈都是你忠诚不虞的香客、他们从来都不辞辛劳地匍匐膜拜在你的脚下,你高大神秘之躯永远让他们景仰、永远都是他们不辞辛劳的朝觐圣地。 
“阿珠!阿珠!”
“阿爸!我来了!”
“转山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阿爸,还有好几日哩,不用急”
“今年要带新做的帐篷,酥油茶、青稞酒、糌耙要带最好的,要带够,我们要多住些时日。”
“知道了,阿爸放心,阿珠会把一切都准备好的。”
“愿佛主保佑!愿圣洁的雪山之神能让我们美丽的百灵鸟放声歌唱!愿至高无上的佛光能让雪山上的格桑花开放出艳丽的花朵!扎西德勅!”
罗尔日大爷凝望远方的圣山,无限虔诚地朝着远方的圣山顶礼膜拜。
美丽的卓玛是个喜欢简单的人,可是她不知道爱情为什么这样复杂,当汪洋不能爱她时,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斩断?阿爸的教诲她也听懂了,但她就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做不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像看风景那样简单地将这段情缘斩断!要看就看,不看拉倒。
鞭打汪洋,本想将一切了断,了断对他的爱恋,了断对他的一见钟情、一往情深,可是事情并是她想像的那么简单,全然不像小时候与伙伴打仗,说好就好,说散就散。鞭打了心中爱恋的汪洋后,自己并没有了断、并没有从痛苦中解脱。
卓玛回到自己的寝室,关门关窗,拉陇窗帘,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封闭起来,放声痛哭,趴在被子上,不让声音传出来,此时,只有上帝知道,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汪洋的什么人,她是愿意用生命为他哭泣的女人啊!
自己几乎哭死过去,放声拗哭之后又是无声的抽泣,没有力气再哭下去了,她又迷迷茫茫地睡着了,冥冥中看见汪洋向她走来。
他正走在通往她寝室的过道上,一闪身,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高高的个子是那样的写满了帅气,灰白相间的织花高领毛衣显得那样的脱俗超凡,文静、忧郁、深沉的双眸闪着动人的柔情蜜意……
他笑了,看见她脸上还挂着泪痕,伸手替她轻擦,忽然一道耀眼的闪电,隔开了他伸出的手。
她的手吊在床沿上,“小傻瓜,这样可不行,你的小手会发麻”,说着伸手想把她的手放回到床上,又一道闪电将他的手打回去。
汪洋想要拉开窗帘,伸出的手倾刻又收了回来,仿佛明亮的阳光也要将他化为乌有。
“汪洋!”
卓玛竭尽全力地悲苦地叫着汪洋的名字,可是她叫不出声,痛苦地将身子则向汪洋,汪洋张开双臂,想要将她紧紧拥抱。
“叭”地一声脆响,仿佛是牧羊鞭的声音,又重重地把汪洋抽倒在地,但却如雷击般地打在卓玛的心上,让她身心具裂,痛不欲生。
这种近在咫尺,却似相隔千里,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让卓玛的心悲痛到了极点,那炫目的闪电、撕裂人心的牧羊鞭仿佛都像摧命鬼一样地要了她的命,那难以形容的无声的痛啊,岂是任何无声的哭泣所能替代得了的!
时间在卓玛的无限悲伤中义无反顾地朝前流淌着,月亮太阳也不知进行过多少次例行的轮回了,除了卓玛外,生活还是照样在义无反顾地交替进行着。
在痛苦中,在朦胧中,卓玛还沉睡在她的心梦中,她觉得又同汪洋在一起了,他们手牵手地来到了草地上,这里蓝天碧草,溪流畅畅……
微风带着凉意,汪洋拉了拉他漂亮的毛衣领口,卓玛的红绸腰带轻柔的缠在他的身上,腰带未端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在她曲线般柔和的脸上身上轻轻拂动,仿佛是汪洋轻轻的抚摸……
卓玛是个极富情感的人,此刻她又仿佛依稀沉浸于汪洋幸福的拥抱之中,这幸福的拥抱使她的思绪仿佛又来到了现实世界中,她又听到了欢乐的鸟鸣,又闻到了沁人肺腑的花香,她甚至于感觉到了空气中饱含的细细水珠,那水珠还带着汪洋芬芳的男人味道,不管是从高天中飘散的流云,还是“哗哗”从她指尖淌过的溪水,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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