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崩云下by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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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石崩云下by鱼-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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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还敢问我做什么?谁叫你这懒虫只有用这方法才叫的起来,你倒好,闭眼睡的痛快,差点没把我家老头的招牌给一块睡掉,再不醒,你家那些老的小的都快把我打包送给阎老儿当祭品了」嘴一开就没得停,五天来日以继夜紧绷的情绪终於找著了倾泄的出口,要不是看在这小鬼命才捞回半条的份上,莫磊真想赏上两拳好告慰自己的辛劳。 
「…阎王…不敢收的…」听到这一长串熟悉的碎骂,封擎云神情疲倦却愉悦地扯了扯唇,突然有种活著真好的感受,而当他发现这张眉飞色舞的脸容上印著两轮熊猫般的黑圈时,胸口涌起的又是一阵令心颤动的深悸,还有著份浓浓不舍。 
看来为了救自己这条小命,莫磊可花了不少力气,以他那种天塌当被盖的无谓性格来说,这般的尽力只怕是生平第一遭了…「…谢谢」「谢什么谢?你该说的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嘴一瘪,莫磊立刻摆出一脸臭到不能再臭的神情来。 
「没见过有人会笨到特地跑来让箭在身上打洞的,要救我招子也得放亮点啊,你们江湖人不都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个个贼的像是背後长了眼,怎么一落到你这小鬼身上,就凡事都例外啊?」「害我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甜,头发都不知道白了多少根,你要我变成跟伍子胥那白痴一个鬼样啊?光这样也就算了,最可恶的是,一天到晚还得受你家那个死丫头的气!」越说越觉得自己实在可怜,莫磊索性整个人匍伏在封擎云的长腿上,双臂再次紧紧圈搂住瘦实的腰身,整张脸全埋在人儿柔软的肚腹间,姿势暧昧却没带半点情欲,亲匿的姿态只是?然跟情人讨安慰。 
心跳漏了半拍,当莫磊覆叠上赤裸的身躯时,封擎云不由地又是浑身起了阵轻颤,然而没多久就变成为这预期外的孩子气举动感到好笑──这一块大了自己整整十个寒暑的石头是在撒娇吗?吃力地移动著木麻的左臂,缓缓弯肘,翻掌覆上那一头与艳红色彩相反感受的柔软细发,封擎云以指梳理著那丝丝乱红抚慰身上人儿的情绪,嘴角徐徐漾开了抹令人砰然心动的甜笑。 
「对不起…」如愿吐?歉语,俊颜上满溢的却不是愧疚,而是种餍足的幸福神情,只因为从这一刻开始,那环原本碎裂不完整的生命已不再有…任何缺憾… 
苏(四) 
朗朗晴空,艳阳高挂,又是个北地里典型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万里无云的碧蓝穹苍令人倍感心旷神怡不说,金黄|色的阳光遍洒更是叫人打心底有种说不?的轻松愉悦,只可惜这样的感受并不是人人都有,不解眼前风情的正有一个…「小鬼你骗人,说什么好天气出来走走,这太阳根本就是假的!冷死了…」抖嗦地直缩脖,莫磊真後悔没把房里的那床厚被给穿出来,即使已经裹的像颗大肉粽,他还是觉得瑟瑟寒风不断地钻进来分享温暖。 
「咳…没那么严重吧,不过十月天而已」捂胸轻咳,封擎云有些好笑地看著身旁这一团已快分不清四肢头颈的球状物,秋风爽飒,拂面该是再舒适不过了,但莫磊脸上那龇牙咧嘴的模样所表露的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离那场暗夜混战已过了十来天,身上那记险些要命的箭创也在莫磊不断的大补小补下起色不少,总算在昨天让这位寸步不离的贴身神医松口解了?床禁令,否则再躺下去他的人恐怕还没痊愈就被东咬西啃的连渣都不剩了。 
「你看,又咳了吧…叫你别起来乱晃还不听」咳声入耳,莫磊立即从层层衣物中探?头仔细打量起身旁人儿的脸色,两只大眼全诉说著担忧的不悦「如果害我砸了老头招牌,你就自个儿下去跟他解释」「没事的,我们到前头凉亭里坐会儿好了」绽露抹如顶上艳阳般令人炫目的灿烂笑容,封擎云哪会听不?莫磊碎念中的关心,如果哪天这石头转了性改为细声细气地问候,他可能还真会抬头看看太阳是打哪边升起。 
「奇怪喔,我记得你不是很想把『鬼谷狂医』的招牌送人吗?几时变得这么维护莫老前辈的字号来著?」心情大好地深吸了口新鲜空气,沁凉的舒适感让封擎云一扫多天来卧床的窒闷。 
蓝天灿阳,浮云悠悠,加上身旁相伴的又是心所挂系之人,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油然升起一种满足的幸福感觉,生死关头走上一回,反倒让心头上层层迷雾尽散,变得如镜般的空澄宁静。 
人生苦短,何必汲汲追寻那不属於自己的东西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该好好把握住手上拥有的才是…微抿唇,封擎云暗自凝睇了眼身旁的莫磊,若不是有这块石头在身旁,纵使鬼门关前再多走上几趟自己也还是学不会这般洒然吧。 
「那四个字,我想送也没人有胆接,谁会笨到接这包袱做倒楣鬼」没好气地噘了噘唇,想到往事,莫磊就有一肚子火,想他聪明一世竟偏被个做了鬼的老头子吃的死死地翻不了身?!「何况老头说过,不动手则已,动手就不准抢输姓阎的老儿,否则既浪费了力气又丢了面子,姓莫的绝没这种蠢货…老头撂下话就伸腿下地赴约了,你说我还能怎样?只有勉强把他那块破牌子顾著点啦」他是很想把那什么莫氏家训的鬼东西给忘的一乾二净,无奈莫离那死老头实在把他教的太好,数十年的潜移默化,早从骨子里把那条条训文用成了习惯,想改…唉…莫磊郁卒地叹了口大气…以他的惰性而言恐怕只有等下辈子了…「可惜晚了几年遇上你,要不我真的很想见见这位有趣的老前辈」步上台阶,封擎云缓缓在亭中石椅落座,眼里有著份悠然神往的纷彩,私心而言他的确很想拜会那位把莫磊塑造成这般独特的传奇高人。 
「那是你命好,真要早几年遇上他,哼!你这笨小鬼只有被我们俩个活整的份,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笨小鬼以为老头是吃斋念佛的角色不成?一双大眼似笑非笑地瞅著人瞧,莫磊毫不客气地当头给了一大盆冷水…连自己都难逃死老头的魔爪被搅成了这样,这个脑子老转不了弯的小鬼头还能有救吗?「呃…我想也是」微赧地摸摸鼻头,想起初识时老被这块石头整的鸡飞狗跳的情景,封擎云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唇,或许没遇上莫离还真是自己的幸运。 
「莫磊,想不想回江南看看?」该来的总躲不过,闲扯这么久也该进入正题了,封擎云非常谨慎地斟酌著出口的字词,这一次的负伤莫磊可还没完全消气原谅自己的〃蠢行〃,若非事态紧急,他也不想挑这种非常时期去踢这块大石头。 
「问这个干嘛,想赶我回去了?」伸指摩娑著下颚,莫磊浓眉挑了挑,眯眼打量著这个显然话里有话的贼小鬼…跟他耍这套玩?先回去修个八百年再看看有没有可能蒙过他!「不,我…我打算过两天南下处理点事,所以问你一声看要不要顺路回去瞧瞧」犹豫了会儿,封擎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的好,太多的经验让他清楚知道,即使私心再不希望莫磊跟著最好也别瞒著那家伙擅做决定。 
要不然他可不敢想像解决了南方的事情後,回来还能不能见到帮里那两扇朱漆大门…才在想像著那副不忍卒睹的惨景,视野的一隅就瞥著了那张越来越显狰狞的白皙面容,封擎云立即重新更正了心底的估量。 
看样子若真的背著他一走了之,完蛋的铁定不只大门而已,搞不好回来连个可以落脚栖身的地方都没了也不一定…「过、两、天?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做戏般伸指掏了掏耳,莫磊的语声是大违常态的轻柔万分,却是让人听了莫名地寒毛直竖。 
「你这臭小鬼才下床就想又蹦又跳的四处乱乱跑?大帮主不想活怎么不早交代句话呢,我不但可以多省点力气,也好跟阎老儿先打声招呼帮你留个位啊」话说到最後几乎是咬著一口白牙在吐气,莫磊突然觉得裹在衫袍里的两只手痒的不得了,痒到他好想掏?怀里那些尖尖长长的玩意儿,替这个死小鬼清一清那颗灌了浆糊的死脑袋!「莫磊…要报到我会自己挣位子,不劳大神医你费心,拜托别老拿我跟阎王爷打交道行不行?我还不想这么早跟莫老前辈请安去」把话说的轻松点是不是就能少捱点骂呢?封擎云挂在唇上的笑容不由地沾染了几分青涩的苦意…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想跟自己的皮肉过不去哪,对於生的执著,这世上大概再难有人能与他相比了吧…从冬夜河畔的那刻起,他就对自己立下了誓言,为了有天能实现心底的那份渴望,他要努力活下去,而为了弥补那份无人给予的呵疼爱怜,他更是对自己许下了承诺──自己的一切全交由自己保护。 
这也就是?什么在以往,无论大小争斗他总是刻意避免著伤害,身上的伤痕,有她刻划下的就已太足够了…是的,已经太够了,他害怕的并不是那些蚀心噬肺的有形痛楚,而是不愿再领略那份独舔伤口的滋味。 
从很小的时候起他便清楚知道,即使这身子再疼再痛也不会有人对自己伸出抚慰的大手,所以,他不要那些伤病疼痛来告诉自己有多脆弱,提醒自己是多么的寂寞,直到…遇上了眼前这男人。 
是那一份毫不吝啬表露的疼惜与怜爱,打破了他为自己设下的保护藩篱,他不用再害怕脆弱时必须独嚼那份无依无靠的凄惶孤寂,因为不管是伤是痛,这男人都已证明了会不离不弃地陪在身旁,他许诺过…一辈子的…「磊,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伤,但我真的没时间等伤愈再行动,她已经率人南下了,事关南北两大水域的势力平衡还有…青邑古家,我没办法坐视不理」放柔了语声婉转解释著,望著那双充满活力色彩的大眼,封擎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地抿了抿唇。 
如果让这石头知道了自己三不五时就挂彩替他找活做的原因,不晓得他是会对自己的依赖感到满足骄傲呢?还是会直接起脚踹他到下头画押报到去?「她?你在说那个疯女人?」好看的浓眉倏地打了个特大号死结,莫磊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和那疯女人有关的任一件事。 
光是想到那差点害死小鬼的一箭之仇,他就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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