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那时侯我和王困都知道我的左手已经彻底的残废掉了不能弹琴了。
可是王困还是说,好。
我也说,好。然后眼睛急剧的涨痛起来,流出了很多液体。
《DON’TCRY》。
6
小贱和陶陶依然手拉手的出入于超市和画室之间的时候,晗已经走掉了。回他自己的城市。
晗走的时候太过匆忙,就如同他的到来一样,送走他以后,很多个晚上我心满意足的坐在床上喝着陶陶倒给我的水晶葡萄,想到他,却是怎么也记不起他的脸,只有无数的“晗”字塞满脑袋。
我DELETE之后,只记得那个很寒冷的晚上,他打掉我手上的烟,我讨厌你抽烟,声音很大,大家都吓坏了,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在KTV里唱歌的。
我说我冷。
晗不看我,无动于衷的坐在我的对面。
我说我觉得很冷。
小贱他们起哄着说,晗你去温暖一下蓝蓝罢。
可是晗依然无动于衷。
我记得最后是冯七把我的手紧紧的攥在他的手里面,当我发出猫一样的呜咽声的时候,冯七把我按在他的怀里。
蓝蓝。不哭。
7
我一直需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所以我对任何人心无城府的撒娇任性,以及虚伪。
我突然感觉到过去的十六年里我说过的真诚的话,不到那一天的一半。
以前不是不真诚,而是不说。
我想说的是,谢谢把我冰凉手指放在自己温暖手心里的冯七。
我真的爱他,和爱情无关。
8
大家依然很忙,二月中旬的时候开始莫名的紧张,会通宵达旦的画画。
就像以前的切口,晚上通宵吗?不了,网吧太卡。
而现在成了,晚上通宵吗,不了,画室太冷。
忘记千辛万苦用力挣来的幸福,记住我扪以为不能承受的孤独。
聆听,回故,
不是快乐不要眷顾。
初中的时候最喜欢的是PANDA,喜欢他干净不忧郁的声线。他歌声里的天空很蓝。
长大一点的时候听重金属摇滚,涅磐或是U2。在喧嚣的音乐中觉得自己几乎要泪流满面。
画画吃饭画画吃饭画画画画睡觉画画吃饭画画吃饭画画画画。
我的牙龈开始出血,每天除了一只药水来维持心脏的正常功能之外,我拒绝其他任何药品。
我提醒自己应该去买水果了,中午的时候无意的和陶陶提到,下午又是画画,我把买水果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
晚上休息的时候小贱敲开我的房门,提着一大袋子的苹果还有两个鸡腿。
小贱说蓝蓝我和陶陶刚刚从市区里回来陶陶说你应该多吃水果和肉食不要成天的无聊的喊减肥EON了你都那么瘦。
我说,恩。然后鼻子开始酸酸的。
小贱又说这是世纪联华下面卖的鸡腿根据我的记忆你只吃这么一种肉食当时你吃了两个晗吃了三个。
我说恩,因为味道真的很好。
我说,小贱,多少钱。
小贱咧开嘴巴傻傻的笑笑,其实大家都是朋友别算的那么清楚伤感情的,小贱顿了的顿,接着说,其实蓝蓝我特别喜欢陶陶和你在一起,特别喜欢。
我说不出话来。
我把东西放在箱子上面然后送走小贱关上门。
我去厨房做水果羹,然后在里面加了很多很多的冰糖。
我记得他们都说过最喜欢吃我做的水果羹。我想着想着就觉得喉咙哽咽,难过的要死。
我记得曾经有人说,呀,真的好滋味呀的样子。
放密桃汁的时候不小心被蒸汽熏着了手。
眼泪轻易的流下来。
我号啕大哭着跑到楼下伸手给王困看。
王困傻傻的看着我脸上的泪水争先恐后的滚滚而下,说,至于吗,怎么哭的这么夸张。
我说怎么办都红了肿了。
冯七在旁边伸出脑袋,慢条斯理的说,切了罢。
我当然没有真的把手指切了,只是那天晚上冯七的那份水果羹,我一个人吃了个干干净净。
切了罢。
这句话是我和冯七互相攻击的常用术语。
我说我的手起冻疮了怎么办,冯七说切了罢。
冯七说我脑袋上长了青春痘怎么办,我说切了罢。
我说不行了坐的太久了我的脚都麻了,冯七说切了罢。
还有一次冯七小声的和小贱说,兄弟,我那地方出问题了怎么办?
小贱茫然的问哪出问题了出什么问题了?
冯七指指肚脐下三寸的地方说,这。
小贱激动的问,性病?
冯七坚定如烈士般的点了点头。
他们当然没有注意到画板后面缩成一团的我。
于是我蹦出来对冯七说,切了罢。
冯七真的立马操刀砍我,并且在一击不中的情况下把那把刀朝逃窜的我飞过来。
幸好那不是菜刀砍刀水果刀。而是一把攻击0速度—3的油画刀
我庆兴自己在不经意中选了个好场子,画室里没有什么凶器。其实话说回来什么都可以当凶器的,比如石膏像颜料盒调色板以至于苹果橘子香蕉等等的水果静物。可是我估计冯七不敢,因为老黄会剁了他,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切一下就完事了。
切是一刀,温柔的如同古龙小说里的女人香,杀人于无形。
有名的满清酷刑凌迟,那属于割,一刀一刀的割,每割一刀,还会细心的给你止血。然后要割满九九八十一刀。
而剁请自行想象一下各位伟大的母亲作饺子馅的时候的那么一种状态罢。
9
该说说陶陶了。
陶陶是美女。
我一直都很羡慕她高挑的身材,健康的肤色,以及正常的笑容。
陶陶喊着我要减肥,我要减肥。
陶陶说,男孩子都喜欢温柔的弱柳扶风的女孩子。然后顿了顿,就你这样的。
王困和田七以及小贱立刻杀猪般的叫了起来。不,正确的说,是即将被屠宰的猪一样的干嚎起来。
就蓝蓝这样的?
陶陶说。是啊,很瘦很小很苍白的样子啊。
我怨恨的看着陶陶高挑的个子,健康的笑容等等等等。
就蓝蓝这样的?他们三个脑袋一起横摇,整齐并富有节奏感,摇三下,停下来,再摇三下。再停下来,然后八只眼睛一齐盯着我看。
——别误会,他们三个就六只眼睛,加上陶陶的两只,一共八只。他们不是怪物。
可是我现在的感觉是我是怪物一样,我被看的发毛。
我清了清嗓子。
喉咙真的疼了,远在天边的若仲,他说,他回忆起我,总是觉得我过于单薄的样子。
我笑着把野草插在他的头上,然后亲热的叫他,哥。
VAN说我的脸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就没变过,只有传说中的吸血鬼才会这样,VAN疑惑的问我,蓝,你是吸血鬼吗?
我说你去死罢。
陶陶转了个身,陶陶穿的是白色的套衫,很合身的样子。
陶陶说还有一个星期就考试了那时侯大家就该散了罢。
陶陶再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看到她小心的瞟了小贱一眼。
小贱和冯七都是六安的,离我门这里要好几个小时。
我揣摩着小贱听这句话的时候难过了吗,然后想到晗走的时候在火车站的剪票处头也没回。
我相信他们肯定是相爱的,单纯纯粹简单,和我理想化的样子触电了。
然后眼前出现的是模糊的晗的脸,一闪而过。
没有任何感觉。我不是没有爱情就不能生存的家伙。可是我不能没有自由。
可是,总有那么一天我会把我跪拜的自由双手送出去任人践踏。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面包。
这是注定的后来,就像看到《漫友》的爆音的现在,我就知道后来的我。
10
三月开始的时候,我离开他们,去外省考试。
走的时候收拾房间,满房间的由贵和CLAMP的招贴,我把他们全部撕了下来。叠在箱子的最底层。
我带走了一条陶陶的白色围巾,冯七穿走了晗留给我的那件HOT《HAPPINESS》的衣服。我把咖啡和烟全部送给王困。
那天晚上,大家都来送我,我说,我们喝酒罢。
啤酒。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所谓醉了是指身体麻木了不受控制了。不然我怎么解释,我的眼泪一直都流个不停呢。
我从前就说过我是天醉唯一不喝酒的,我入洗心堂以血洗心,别人以酒洗心。
可是我那天的确是醉了。后来我对VAN说,那个时候我和陶陶哭着抱在一起,因为我们都学画所以我们才能在一起。在学校的时候我曾经对陶陶不削一顾认为她不过是个庸俗的美女,陶陶也对学校里的阮残蓝颇有微词说我清高孤傲不可一世。
可是我们却在一起了,从一月四日到三月一日,除去春节的那几天,一共是五十三天。
陶陶说蓝蓝其实我真的蛮喜欢你撒娇学猫叫的样子。
我说陶陶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还是会把脸盆卡在你的脑袋上然后再用不锈钢的茶杯敲你起床的。
陶陶说蓝蓝我怀念我们一起赖床到九点半老黄在门外敲翻天的样子。
我说我还想喝你的水晶葡萄还有偷用你的沐浴露。
陶陶说没什么没什么蓝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哭了,我哭着说陶陶你要和小贱好好的。
陶陶说你和晗晗也是。
我说恩。
于是我们又拥抱了一下,还是姐妹情深。
11
和VAN说那些事情的时候,每每都会鼻子发酸,但是脸上却一直挂着白痴般的笑容。
VAN会在旁边听着,给我的卡布其诺家很多很多的奶糖。
王困去了西安,那个他向往已久的古都,有他的理想和爱情。他说他要考西安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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