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和紫寐,他们都老了……
紫寐原来并没有将若儿献给城主,那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想象……
原来我,早已经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而这么多年来,日日站在落霞岛的桃花林里等待若儿和紫寐一丝一毫的音训的不过是执住的恨,或者爱,或者爱恨兼容的痛苦。
花褪残红青杏小。
那时候,我的血溅在了若儿送我的那把折扇上,若儿的泪,也一滴一滴的掉在那扇子上。
青灯长绕不流碎,有暗香残留,不知酒醉滋味。
那把折扇,名叫逍遥的折扇,捆了我整整二十年的魂灵,只因上面暗香残留,我不忍抽身离去。
没有悲却,何来逍遥?……
从此,再没有人记起一个叫蓝殃的道士,只有一把名为逍遥扇的兵器流传了下来。
据说,得到他的人,必定经历了万万千千的万劫不复,只因为,曾经使用过它的那个男子,眼睁睁的成全了自己的残忍,别人的幸福。
『雨』
看到模糊的灰黄色城墙的时候,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了。
果然是那样,沙巴克的雨水,还是红色的,鲜红的,和血一样红的颜色。
记忆中,前一次看见这漫天的腥风血雨,已经整整十年。
不堪华楼十年恨。
雨下的急促,断裂,就像一个窒息病人的喘息,叫人恐惧的不敢睁开眼睛。
十年前的那场雨。
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的脸,弥漫在那么暴烈的雨里,被水倾食的变形,扭曲,最后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我。
一直一直。
我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他没有说完的话。
殇,活下去。
复仇。
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
我冷冷看着毒杀我哥哥的紫晶,毫无表情的说。
你现在不杀我,一定会后悔。
紫晶召唤出冰冻般的火焰,围绕在哥哥的尸体周围,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我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人,我最爱的人,我的神。
在我的面前。灰飞湮灭。
后来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紫晶没有杀我。因为我是若仲唯一的妹妹。
紫晶杀若仲哥哥,是因为他的叛变。
我还知道,紫晶,其实是爱着哥哥的。
我当时还不能理解的爱恨原则,却在紫晶的一记毒砂下完全明白,即使再深爱,也不能容忍的背叛。
我继承了哥哥所有的法术和灵力。
但是因为我天生的体质不适合修炼魔法,所以一直都没办法使出像哥哥那样的魔法,甚至很多时候,我连最基本的魔法结界屏障,都无法打开。
比若在这漫天的血雨里。
我一步一步的挨向城墙,支撑了我身体全部重量的,是一根笨拙的橡木魔杖。我知道我需要更好的魔杖或神器。可是我没有。
当我终于重重的靠在城墙上的时候,身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只是绝对。
绝对没有泪水。
我在紫晶杀死哥哥的时候,就已经流干了所有的泪水,从此之后的殇,只会流血流汗,绝对没有泪水。
其实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回忆哥哥的样子,或者紫晶的爱恨。可是哥哥在死的时候,他的绿色眼睛告诉我,殇,复仇,复仇。
于是我只有背负着哥哥的怨念,一直向前。一直向前。
屏障。
十分完美的魔法屏障,记忆里,十年以前,我还幼小的时候,哥哥就是在有很大暴雨的时候替我撑开魔法的屏障,挡掉雨水的冲袭。
哥哥……我轻声的呼喊着,准备转头去看撑开屏障的人的容貌,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有一整片的黑暗,我迟疑的在黑暗中向前走动一步,终于沉沉的跌落在地上。
你……
醒过来的时候他还在那儿,一直一直的撑着那个浅蓝色的屏障。
你叫什么。他很久以后才开始问我。
殇。
你来这里做什么。
…………
我是城主的贴身护法,需要我带你进去吗。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眼中闪现出皎洁的笑意。
我直直的盯着他,然后突然凑到他的面额前,温热的呼吸直接喷在他的脸上。
我知道我是美艳的,继承魔法后的凄绝美丽
那个人心中一怯,目光中满是慌乱。
不不,你别这样……你这样做什么……
我用手推他,看着他没有防备的失去平衡,撞在后面的墙上。魔法屏障顿时灰飞,血雨撕裂着他强装的镇定。
他很快就立起身,轻轻的说,不要这样。
我笑了,没有意义所以纯洁的微笑。我开始用手压着惊慌他,拼命的亲吻他的脸,开始是脸狭,移到眼睛,最后是嘴唇。
他不停挣扎,摆脱中带着惶恐,被压着的嘴无法呼吸,无法练咒。
我强力压着惊慌中的他,咬破了他的嘴唇,血雨顺着头发,流淌。
吸吮。
我看着他慢慢的闭上眼睛。
然后毫不犹豫的推开他,告诉他,我还给你了。
头也不回的,向城里走去,可是雨却一直一直都那么大,我感觉自己的力气并没有恢复分毫,脚步越来越沉重,然后,重重的,跌在血色的雨水里面。
我感觉自己一直一直的往狠深很深的地方掉落下去,明晃晃的黑暗中,映出哥哥微笑的样子,殇,我的殇……
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坐在我旁边。
是沙的宫殿。
我叫兔子。
我是殇。
我知道。
我安静的看着这个叫兔子的男子。安静的看他银色的头发被雨水倾泡的绯红。
我终于又疲倦的合上眼睛。
什么都没有说。
雨晴了是在两天之后。
兔子站在房间的外面,轻轻的叫我的名字,殇。声音很细微,就像怕惊吓着我一样。
我抬起头冲着他微笑。
记忆里,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微笑,很多很多年。
温暖的笑容穿越了时间的风沙,清新如初,再也没有,痛苦或是任何的悲哀,至少那一个笑容的时间以内。
兔子扶着我出门,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面,他问我,你为什么在雨天,没有撑开屏障来遮挡雨水呢。
我安静的笑着,和一个普通平和的女子并无两样,然后缓缓的伸出手,一个黑魔法的手印姿势。
我看着兔子,看着他的脸色慢慢变了,然后眼睛里充满怜惜。
为什么。
他说,殇,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学黑魔法,黑魔法是没有防御魔法的。
我又笑了,一点都不虚伪的笑,因为我能力不够,我天生就无法成为完美的魔法师,我只能学习一个系的法术,为了攻击,我选择黑魔法。
温暖干燥的风轻轻的吹过城墙,我看到一望无际的戈壁,黄沙。
心里平和安详,像膨胀的水分,轻柔的溢满。
有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被阳光晒暖的风声了。
兔子缓缓的说,有好几年了罢,那个时候,晶救我的时候,也下着很大的雨,不过那是在一个天然的魔兽森林。雨水是透明的,透明的就像女孩子的泪水一样。
我微笑,脸上依然是亘古不变的从容和冷然,我问,救你?
是的……那个时候,我被几个仇家追杀,当时被魔兽叛变攻击的浑身是血的晶,替我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之后你就一直跟着她?我迎着风站着,想象着替眼前的这个男人挡下攻击的紫晶,和无情的攻击我哥哥的紫晶,到底,哪个才是她呢。
我累了。
天也阴了,我们回去罢。
不是我们,是我和你。我突然敏感的纠正他的说法,然后一个人转头向宫殿的方向走过去。
雨。
雨来了,夹杂了大量的灰砂和碎屑,带着腥味,下的淋漓尽致。
我站在雨水里面,抬头看天,看整个红色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觉得头昏目眩。
屏障。
又是魔法屏障。
我回头的时候兔子站在离我身后远一点的地方,右手扣起无名指。
那是防护魔法的手印。
我抬起左手,轻易的化解了他的屏障。我问他,兔子,你就这么讨厌红色的雨吗。
我看着他低头不语的沉默表情,然后说,你要是能和我一直在一起,就必须习惯不撑开屏障。我根本没有被保护的习惯。
可是我却看见他的眼睛湿润了,很透明纯净的样子,他说,殇,你哭出来好吗。
我再也没有说什么,直直的走向宫殿里面。
雨淋了我一身。鲜红的似血。
后来,兔子日日陪我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面,看戈壁里也有的绿色,看整个世界温暖如春。
他说,其实戈壁很少下雨,前阵子的连续暴雨,的确很罕见,晶说,每次有重大的血腥事件,才会下这么妖治狂暴的红雨。
我每日除了看城外的风景,就是继续修炼我的暗杀术。每每兔子问我,是不是有人追杀我的时候,我都会抱歉的笑笑,说,是,但是我不能说。
终于,在一次祭祀庆典上,我终于再见到了紫晶。
她和她的左右手站在高高的皇宫阳台上,我看见她为整个沙巴克的城民表演她美妙绝伦的毒系冰冻魔法,看她扣起手指结起近乎完美的魔法屏障,我面如土色。
我终于明白,我苦练十年的魔法,继承哥哥20年的灵力,对于紫晶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那个晚上,大雨倾盆。
入夜的时候,兔子来看我,我转过脸不去看他的眼睛。
兔子用力的板正我的肩膀,用手强迫的捏起我的下巴,说,你怎么了。很强势的口气,不似温和的他。
我用力的挣脱,然后扣起手指念动黑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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