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太恒不知怎么搞的,面对她的拳头,他明明知道可以躲得过,却贪恋看她脸上表情的变化而情愿不躲不闪,想当然他的右眼凄惨地中招,霎时变成了单眼熊猫。
温伶伶揍完后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朴太恒当然不会死心,被打一拳算什么?以前每天练习的时候还不是常常被教练踢得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这点疼痛他早就习惯了。
这个女孩子有一种让他怦然心动的感觉,甚至……甚至她那一拳打在他身上反而让他更兴奋。
他是不是有被虐待狂啊?为什么被女人打,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加坚定要追求她的念头。
这么强势的女人,他喜欢!
他马上追了上去,“小姐,我是真的想和你交往,我叫朴太恒,从韩国来学中文的,我——”这段话是他到台湾来学中文以后说得最溜的一次,大概是因为突然爆发的热情激发了潜能。
不过温伶伶一点都不领情,再次体认到男人都是大色狼的她又是一拳挥过去。
这次正中他的左眼,成功地让他乖乖闭嘴,只见他两只手捣着双眼,一时头晕目眩,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可怜的眼镜也被这一拳给打飞而落在地上。
乖乖!这女人的拳头劲道真不小,他之前小看她了。
“小姐……”好不容易等他睁开肿痛的眼睛,却发现眼前早巳空无一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走了。
“好痛……该死的!”他又闭上眼,一片黑漆漆中浮现出温伶伶刚刚英姿焕发的拳打脚踢模样。
好帅、好酷、好有活力!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全身都散发着青春热力的女孩子,那样矫捷的身手、那样纤细灵活的腰肢、那在超短谜你裙底下雪白修长的大腿、那美丽的深深微笑……
他真的被温伶伶深深吸引了,一种想要亲近她、想更了解她的渴望占据了他的心,他从来没有这样热烈地渴望过一个异性。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从他懂事以来,他和其他异性的相处几乎都是在道场的拳打脚踢中度过,娇弱的女孩子根本受不了这样的训练,没过几天就哭哭啼啼打包回家去了,只留下几个身材高壮、皮厚肉粗又耐打的女孩子,对于这些女人他根本就不会有心动的感觉。
他喃喃自语了几句,也顾不得眼镜刚刚掉落在地上,又被温伶伶的高跟鞋狠狠踩成两半,便匆匆又跑回医院。
医院里一定有她的资料,他一定要再次找到她!
***
“气死我了啦!”温伶伶一回到家就大呼小叫。
“又被开除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温芸芸头也没抬。
温伶伶对她的背影吐吐舌头,不想理她。
这时二楼一间房间的房门突然被人狠狠推开,一个穿着短裤和薄毛衣的长发女孩狼狈地冲下楼来。
“无邀须看呀——”那女生一手捣着脸颊,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很没气质地只穿了一只鞋,手里拿起另外一只鞋,然后便匆匆推开还在门口的温伶伶,好像赶着投胎似地冲了出去。
“大姐怎么了?”温伶伶其实也没多惊讶,难得看到大姐这么失态,这种情况也只有一种。
“她刚不是说了吗?“我要去看牙”,大概又是牙疼了。”温芸芸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来走到厨房。
“对,我看看,这次是第几次被炒鱿鱼了?”她拿起一枝笔在冰箱上黏着的一张白纸上又画了一笔,“哇!小妹,你再被开除两次就集满六个“正”字了。那就表示你今天是第二十八次丢了工作,这“失业女王”的名称你还真是当之无愧啊!”
“二姐,你又在说风凉话,我几乎每次被开除都是因为那些臭男人惹的祸!”
“是是是,我知道,那些男人不是吃你豆腐就是屹别人豆腐,反正是你不爽路见不平把他们揍一顿,然后被老板赶出来,是吧?拜托!小妹,这个借口我听得都可以倒背如流了,你换点别的行不行?”
“那又不是我的错,是那些男人先惹我的嘛!”
“废话!你年轻漂亮又大方,身材好又敢秀,每天都穿着迷你裙上班,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看了都会起歪念好吗?”
“穿裙子脚才能抬得比较高,踢起来才比较有劲道嘛!”
“是吗?我看那些男人不是被你踢昏的,反而是看到你的裙下风光,流鼻血流到失血过多昏倒的吧?”
温伶伶翻翻白眼,从小她就说不过这个二姐,每次到最后她都只有嘟着嘴生闷气的份。
她正想去浴室洗个澡,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于是又匆匆跑回客厅,跳到沙发上挨着二姐。
“二姐,我告诉你喔!我今天遇到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哦,多奇怪?”温芸芸的眼睛始终没离开电视。
“他本来被一群小混混打得七荤八素,我看不过去上前把那些小流氓打跑后,他居然愣愣地看了我好久,然后突然说要和我交往耶!”
听完这话,温芸芸慢慢转过头来,眼神平淡地说:“那男人有病!”
不然怎么会看过她小妹一番“精采表演”后还敢开口告白?
她这个小妹,远远看的确是清纯可爱又大方,身材够好是因为经常“运动”而保持得宜,尤其是那双修长匀称的大腿更是不知道迷死多少男人,加上她又喜欢穿超短迷你裙,不管到哪儿都吸引一堆登徒子的注意力,难怪她老抱怨遇到色狼,他们根本都是她自己引来的嘛!
“是啊,我也觉得他有病。”温伶伶难得地认同温芸芸的话,表示赞同地耸耸肩。
***
朴太恒在这个住宅区附近已经打转了快两个小时。
太阳下山了,天空渐渐黑起来,气温也开始慢慢下降。
刚大病初愈的身子有些耐不住寒冷,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个地址真的存在吗?为什么他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那户人家?
可是……医院里登记的地址明明是这里啊!他还特地向小护士问清楚了要怎么走,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来。
这里可是台北市中心的高级住宅区,而且这地址看来应该是一户独栋的房子,可是他用破中文问了好几个人,大家也都好心地为他指路,但他就是找不到这栋房子。
他不知道原来当初这里在社区重划的时候,因为工程人员的一时疏忽,将两条巷子报成了同一条,所以地址上的九十一巷其实有两条,只是前五十号在一条,后五十号以后的房子则在另外一条。
朴太恒一直在同一条巷子里寻找,就是不晓得为什么这条巷子的前半段不见了?
他一面找,心里还是一面想着温伶伶娇俏的模样。
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异样心情,向来对女人没兴趣的他,竟对一个刚见面的女孩脱口说出“与我交往”这样的话,要是在故乡的奶奶听到了,一定会吓得目瞪口呆吧!
可是现在连人都找不到,还谈什么交往?
这个地方似乎住家不多的样子,走了大半天都没碰到什么人,而且他找累了在巷口稍微休息的时候,还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隔壁的巷子冲出来,她那模样好像急着要去投胎一样。
他正想放弃决定改天再来寻找的时候,却不小心瞄到隔壁的巷子也是九十一巷。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九十一巷有两条?
他纳闷地走到另外一条九十一巷,果然发现他要找的那栋屋子就在眼前不远处。
他满脑子问号地走到温宅前,确认地址无误后,正想伸手按电铃时,一个娇柔似水的女声在他身侧响起——
“咦?请问您找哪位?”
他转过头,见到一张绝世美丽的容颜,那张脸蛋仿佛是手最巧的雕刻师父一笔一刀细细雕琢出来的。纤细的眉、圆亮的杏眼、坚挺的鼻子与薄薄的樱桃红唇,再加上白皙细嫩的肌肤与优雅的身段,一时间他竟然以为是天女下凡。
女子见他一副呆愣的模样也不介意,反正这种表情她看得多了。
她又问了一次:“请问您是不是要找人?”
声音好好听……他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水融化一样……
可是他仅剩的一点点理智终于及时冒了出来,让他张开的嘴还记得说话,而不是用来流口水的。
“我想找温伶伶。”一想起那个泼辣似火的小女人,眼前这个水做的美人马上失去了八成的魅力。
女子秀丽的眼有些吃惊地微微睁大了些,“您要找伶伶?”然后她开始慢慢打量起眼前这个文弱的男人。
朴太恒眼睛一亮,她果然是住在这里呢!
“是的,我找温伶伶。”
女子眼中怀疑的目光更甚——
这个男人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吗?居然要找那个男人婆?
“请问,是伶伶做错了什么事情吗?她砸了您的店?还是打伤您的朋友?”温清清本能地马上想到是不是她家的小妹又惹祸了,所以苦主才会找上门来。
“都不是。”他否认。
“那您为什么要找她呢?”
“我想见她。”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温清清也是聪明人,听他这样一说,心下便知他的来意,但她却露出更吃惊的神情,“您……您是不是喜欢上我们家小妹了?”
不会吧?这男人是脑筋烧坏了吗?
他怎么会喜欢上那打人不眨眼、踹人从不脚软的怪力女?
“小妹?妹……啊!你是她姐姐?”朴太恒这时才留心看着眼前的美女,果然长得和温伶伶有五、六分相似。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狼狈地从家里冲出门去看牙医的温家大姐温清清,只不过她刚跑出去的时候不但披头散发,而且牙疼得嘴歪眼斜,脚上又只穿着一只鞋,另外一只鞋还拎在手上,怎么看都和现在这副温柔贤淑的绝世大美女差了十万八千里,
“大姐,你好。”他很有礼貌地问好。
既然是温伶伶的姐姐,给人家留下好印象总没错。
只见温清清扬起了柳层,神情怪异地看着他。
大姐?他和她小妹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怎么这么亲热就喊她大姐?
不过这男人看起来倒挺顺眼的,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尤其是那双细长的眼睛和总是上扬的嘴角,看起来就一副随时在微笑的样子,让人感到他很有自信,却又不会太张狂,就像是懂得收敛自己,风采的武术高手一样,谦虚却不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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