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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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鹰(星空)-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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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鹰。

    “是你自己?”家安的呼吸急促,身子有些发抖。

    “对。”洛彦若无其事地回答。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家安蓦地叫道,一把抓着洛彦的胳膊将他拉起来,怒不可遏。他怎么……对他自己一点也不爱惜?家安这么拼命地保护他,不计任何代价,放弃信念,枉顾黑白。而他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一点都不在乎!

    “我说过我不喜欢!这足够了!”洛彦冷冷地道,挣脱家安的束缚,用力把他推开,下床赤着脚走向洗手间,“他们给我纹上个图案,就像给马烙上记号;给我起花名,就像给狗取名字。他们以为这样就标志我是他们手中一张牌,是他们的牵线木偶。不,不会,永远不会!”他站在洗手间门口,把斑驳的疤痕对着家安,冷冷地说。

    没有人能束缚他,他是天上的鹰,自由自在。

    他想飞走时,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拦。

    家安愣了半晌,跟进了洗手间。洛彦好像在洗脸,也好像在洗手。水龙头开着,但他只是站在盥洗台前,身子战栗着,俊美的面容痛苦地扭曲。

    他为这件事饱受折磨,心灵上的伤害远胜于肉体。但他所说的并非全部,家安能猜得到,纹身只是一幅图,它束缚不了洛彦的心。洛彦毁去它,不惜以这么残酷的方式,那是因为它时时提醒他发生过的事情。这件事,或者这种感觉,让洛彦的心灵承受不了,到了心灵无法负担的时候,他唯有以肉体上的伤害来舒缓创痛。

    他一直都生活在痛苦中。

    怜惜蓦然充满了家安的胸腔,他默默地看了洛彦半晌,走过去,温柔地从背后拥着他:“我们还有许多时间来慢慢遗忘,”他在他耳边说,“我们一起。”

    “我不想忘……不想忘……”洛彦喃喃地道,下意识地靠向家安的胸膛,“我还不清,还不清,永远都还不清……”他似乎已经失去神智,只是一直在说,一直在重复内心最深处的声音。

    家安心中有种撕裂般的疼痛。洛彦又教会了他新东西,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这种痛。

    家安的债主是洛彦,而洛彦的债主是他哥哥么?

    人与人之间就像难解的九曲连环,而上帝高高在上地看笑话。

    家安不想追究过去,也无法计划未来。他的头昏沉无比,胸口的痛射线般的传遍身躯。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吻覆盖在凸凹不平的疤痕上,每一寸,他抚摸着洛彦的身体,就像在抚摸一件无价的珍宝。

    胸膛,肋下,小腹,腹沟,胯下……

    他只知道,他很在乎他,非常在乎。

    洛彦把身子向后靠,扭转过头来,寻找家安的唇。家安迎向他。洛彦立刻便热烈的纠缠住家安的唇舌。家安感觉到洛彦的舍尖滑腻腻地扫过他的上颚,身子有点发颤,而他有些粗糙的背摩擦着自己的胸膛,有点麻,又有点痒的触电感觉直冲丹田,更要命的是洛彦紧翘的臀部撩拨着自己的下身,于是他不可抑制的勃起。

    跟手握的感觉不同,家安在洛彦的臀间磨蹭,合着自己分泌出的体液,滑腻而结实触感让家安亢奋……

    真的开始做饭,那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家安无法坚持自己一个人动手,因为他的烹调技艺实在太差。

    “只要不需用力我还可以应付。”洛彦笑着说,“你不是也在这里?”

    他的情绪恢复的很快,这一次。家安看着这个灿烂的笑容。这时候的络彦就象个快乐的小男孩。

    家安慢慢地咬住嘴唇,他已经知道触及什么会使洛彦失控,会使他痛苦,甚至失去神志。但他没有把握是否能救助洛彦,他很慌,没有自信。他感觉自己就象是在追逐着一团空气,紧握五指的时候,他以为抓住了他,但一松手,他就不见了,就象从未存在过。

    家安开始变得忧郁而敏感。周遭的一切他似乎都变得没有把握,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会十分珍惜他。

    “是的,我是在这里,”家安这么说着,但还是站到了洛彦身后,“我担心的是我不在的时候。这是煤气开关,Max,Min。”他扶着洛彦的手,放在开关上,“其实我做的菜只是难吃一点。”

    无法拒绝,是因为沉迷。

    “我不能整天什么也不做。”洛彦回头吻了吻家安的面颊,轻声道。

    “我帮你洗菜。”家安微微一怔,随即道,“让我尝尝你的手艺。你打算让我把期望值放到什么高度?”

    “如果跟你的比,”洛彦转过身,笑着把手比在膝盖的高度,“那就应该放在这里。”他又把手抬高到胸口。

    “你真直接。”家安郁闷地道,“至少说明我有进步的余地。”他看到洛彦调侃的笑,此刻看到这个笑容,他已经觉得很满足。
第二十章 下
    如果能渡过眼前这艰难的一段,家安确实有机会进步。

    但现在,大君可并不想把他浪费在厨房里。

    现在对大君来讲已经失去了跟黑子抗衡的能力。现在龚智已经死了,龚勇又莫名其妙的离开香港——其实在大君等几个知情人看来龚勇的离开并非那么难以理解——黑子已经清除掉了身边的障碍,但大君此刻却草木皆兵。他身边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这时,他想起了家安。

    家安是他一直保留着的一张盾牌。他入行的时间短,好像还没看透黑社会的艰险一样,没有其他人这么油滑。他的思维就像老电影一样还保留在七八十年代,信奉着忠孝礼义,这是他蠢,但蠢得很有利用价值。不过大君并不把这当成利用,家安好好跟着自己,而自己会给他提供金钱美女,大家不都爽么。

    从仓库那件事之后大君就已经开始留意家安,但他并没有立刻委以重任,还不到时候用他,在身边一群人虎视眈眈地注视下,即便是大君,也不能随意用人的。不过此刻,似乎是他浮出水面的时候了。

    老实说大君也并不能完全信任家安,虽然家安在仓库舍命相搏,也算救过大君,但事后大君并没有立刻提拔他,他也有可能就此倒向大君的反面——黑子。而且,家安虽然没有直接从大君这里得到这次刺杀的消息,但以他跟元坚强的交情,或许能感到些风吹草动。

    不过,既然他们二人的交情深厚到了精明的元坚强肯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他,他会勾结黑子出卖小元吗?

    这就是在要元坚强的命!

    如果是疯狗,甚至是阮南,大君可以笃定地说,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卖朋友,但家安,大君更倾向于不会。

    方家安不是一个喜欢背叛的人,这是一年多来的观察大君得到的结论。

    而大君要推翻目前的劣势,首先需要一大笔钱来支持。

    所以,等家安赶到堂口的时候,发现气氛十分怪异。

    没出所料,他回来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元坚强的江湖追杀令——名义上这是大君对三联的必要交待,但,更迫切的理由是,元坚强必须要在落入三联手中之前永远的闭嘴——接着他从众人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种……排斥。

    “家安,我知道你重感情,而且跟元坚强的交情一向很好,”阮南淡淡地道,“但这次他做错了事。”

    家安默默地点头。

    “君哥很信任你,”阮南的声音很恳切,“别让他失望,明白吗?”

    “我知道了,谢谢南哥。”

    家安可以不把这句话当作温柔的威胁吗?

    只要元坚强跟任何一个黑道上的朋友联系,这个追杀令就会生效,而他除了黑道上的朋友,似乎也并没有其他熟人可以依靠。

    已经藏过了一个,家安苦笑,从小元家的窗子看着街道拐角那辆坐着两名CID的白色小车,酌量着怎么窝藏这第二个,或许会熟能生巧。但先决条件是,元坚强现在得活着,而家安又能够找到他。

    现在家安暂时没有得到元坚强尸体出现的消息,他愿意相信小元暂时活着,剩下的就需要找出小元可能的藏身之地,在别人找到他之前。

    对此,家安有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因为他可以随意翻动小元的任何东西。

    现在只有个小问题,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做不出太大的动作。

    家安打开新买的收音机的后盖——这本是他准备给洛彦解闷的,但当他听到洛彦那句“我不能整天什么也不做”时忽然改变了主意。不可以对洛彦表示怜悯,他痛恨同情。

    其实家安已经很久没做这样的事情了,有点手生。在他高中的时候就曾经从改装过的收音机里收到警方通讯频道。但读了警校之后他反而再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虽然这时更容易做到。

    这是违法的。

    家安眼睛看着线路板,笑着摇摇头,在Tshirt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渍。他原以为自己即便是死了,倒地的那一刻也可以自豪地对自己说:方云飞是个好警察。

    不过现在,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对自己要求那么严格。

    警察专用频道的消息对家安很重要。小元,或者他的尸体,是否出现、出现在哪里,这种消息是不会对外公布的。而家安想要知道他的最新消息,那么最便捷的途径就是窃听警讯。

    反正已经是这样了。家安拿起焊枪,跳跃的火花迫使他眯起了双眼。

    当收音机里传出含糊的声音时,家安觉得很满意。不是他没有能力把声音效果调试的更好,而是他模糊的觉得,这样自己违法的程度轻一些。

    自欺欺人,是吧?家安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他听着声音模糊的警讯,把头抵在墙壁上,“我只是不想犯法……”他轻轻地说,“好了,开始找!”拍了拍脸颊,他让自己精神点。

    元坚强没有写日记或者保留通讯录的愚蠢习惯,这很容易理解,但他有时也会随手在日历或者手头的纸张上记点东西,比如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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