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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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彷徨-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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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逢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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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逢缘
——无论是什么样的花,只要落了地,就预示着生命抛弃了它!
深更半夜,月挂南天。
一个黑影踏着月光,穿过大街小巷,向北直奔去。他是贾福青。急奔的他,累喘吁吁。他要尽快地赶到剑风那,好让剑风去给剑静输液,或是打一个止痛针。港才,儿子的尖叫,已不是“人腔”了,犹似一个正在垂死挣扎的野兽,最后一刻的苦苦哀叫。
“铛……铛……铛……”敲门声大作。
几十秒过后,才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回复道:“谁啊!”娇小的声音从门缝中挤出。
“是你大伯,快开门。”福青急得直跺脚。
“这就来……这就来……”剑风回答着,速度也加快了,并把外间的灯也开亮了。
“有什么事吗?大伯。”剑风把门打开,询问着。
“赶快去,剑静他痛得忍不住了……是输液……还……是……打个……止痛……针……”福青心慌的连话也说不顺畅了。
“病又严重了……我马上去。”
走到柜台前,迅速地拿出几瓶药水,又带了几个吸管,和福青匆匆地离去了。
止痛针打下去了,剑静才慢慢地有了知觉,恢复了过来,平静地躺在床上,两眼无力地睁开又闭上,像是最后留恋这个世界似的。止住痛后,一大瓶药水又挂上了半空,开始缓慢地滴答起来。忙完这些后,福青和剑风来到院子里,默无声息地坐在了石榴树下。大娘在里屋照顾着剑静!
“现在,再去大医院,还有没有希望?”福青打破沉默,认真地问起了侄子。
“希望?希望?”剑风惊讶地重复着,唏嘘感叹道,“我想希望不太大,你看他瘦得都快散了架,还怎么能去颠簸呢?”
“照你说,也只能这样倾着了……”
“他这个病,如果早去看,还有很大的希望,但现在,希望渺茫!但是,也可以去尝试一下!”
石榴树枝叶繁茂,红色的花蕊早已伸展出来,在静谧之夜冒着袭人心脾的清香。但落花也是席田遍地:有的是荒花(不结果实的花),有的是正孕育果实的花,有的则是狂风暴雨摧残的刚结出的花。无论是什么样的花,只要落了地,就预示着生命抛弃了它!
“我怎么这么无能,这么无用。硬把自己的孩子推进火坑,我不是人!”福青睡不着觉,心里乱得犹如一团麻,“剑风说希望渺茫来着,但可以去尝试一下,也许还有大希望,一定要去试,我不能再容忍他妈的行为了!”
但他还是去试探了一下,惹来的却是怒火冲天。
“都这个样了,还去看,不是花冤枉钱吗?”大娘只是认钱。
“我不管了,我就是去,这次绝不听你的话了。”
于是,天翻地覆地大吵了起来。屋里一片狼籍。
剑静虽不能说话,但他心里异常地明白:一定是为他而大打出手。他真想走过去,对他们说:别吵了,我的病已是这个样子,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你们就别费神了,听上天的安排吧!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一点了!
第二天,吴重天早早地登上了门,由于贾巧源身怀六甲,没有跟来。原来是:大娘在天未明时就通知了他,让他来阻止丈夫的冲动行为。
今天,天气格外的阴凉。在这个夏天初期还是少有的现象,灰暗的天空洒下昏灰色的雾气,让人伸手不见五指。
贾福青一见到吴重天就惊讶起来,不知他来干什么?但仔细一想: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他顺便拨通电话,把自己的大侄子剑风叫了过来。
“两军对垒,只待一战了!”
“岳父,剑静都快撑不住架了,不要来回奔波、花费力气了。这些都是徒劳无功的。”一开口,吴重天就把话说“死”了,立场如此的鲜明。
“什么?你在胡说什么?”贾福青反问到,怒不可遏,把桌子敲了个啪啪直响。
吓得吴重天哆哆嗦嗦,眼珠子瞅着地皮转。
“他说得都是些实话,难道你还不明白?”大娘赶快去“围魏救赵”。
吴重天抬起头,赶快去解释,怕误会会愈陷愈深,不等他去开口,贾福青就开口了。
“明白?我什么都明白!不是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我会让剑静的病拖延到这个时候吗?你们还有脸说?”福青没好气地数落着他们,又自叹道,“也都怪我,怪我这个人没主见,瞎听别人胡说八道。”
听到此,大娘眼眶中有多少委屈的泪珠要抛洒,要倾诉,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吴重天心中无一点谱:岳父数落岳母,还是头一回见。这个家庭已不是他想象中的了。
“大伯,现在希望摆在前头。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支持你去做,并支持到底。”剑风站在大伯一旁,为大伯鼓起了勇气。
“我真不知道怎么选了你这样一个女婿?真让我丢脸……你再看看人家剑风,多懂事,好好学学吧!”福青又瞪了一下女婿。
剑风支持福青,而吴重天支持他岳母,其实他们都在为自己作着打算!
剑风心只肚明:剑静的病只能拖一天是一天,能够看好绝对不可能,如果剑静有一天“命丧黄泉”,那也是我剑风“发达”之时。他是福青的大侄子,继承他的遗产是顺理成章,也能在村里争得尊老、善老的好名誉,他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他一定要赢得大伯的欢心。
吴重天也不是傻子,他自知不得岳父的欢心,便改换目标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拍岳母的马屁。他想:这个家是岳母做主,只要自己的思想顺着她的想法走,顺着她的意而行,就一定能得到好处!
“剑风,你赶快去叫车,我们马上上路!”
剑风刚踏出院门,便被吴重天和大娘急匆匆地挡住了去路。
“你不要去了。你也知道:他的病是看不好了!”大娘冷冷地说到,悲观失望的表情布满脸颊。
“是啊!是啊!不要白费工夫了!”吴重天附和道。
“你个混蛋,没资格和我说话,滚一边去!”剑风朝着吴重天,不留余地地说道,“再挡路,休怪我不客气。”
福青手攥大棍,从内院向外冲出:“我没有你这个女婿,你给我滚……如若再胡口蛮言,休怪我手下的木棍无情!”
大娘从来没看到丈夫如此恼怒,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吴重天向岳母求救,得到的答案却是无言相对,他失望了,灵机一动: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在福青的步步威胁下,抱头鼠窜地骑摩托车溜走了。
看到此景,剑风心中大喜。
“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
大门口围了一大圈子人,都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位明事理的老太太走上前去,用和蔼的口气说道:“剑静他娘,你就放开点心,只有舍得钱,才能驱除疾病。如若钱不宽敞,大伙都可以帮你们。”
后一句实属多余,但在大娘听来却另有一番它意。给她设陷阱,让她无退路,无话可说。
大娘故作沉默。
“剑风,还不去。”
剑风疾步而去叫车了。
福青心头又升起了一团希望,这希望就攥在自己的手中,把握在一念之间。
老两口回房,都无话可说。
福青去准备钱,心中乐滋滋的。他感到:这次可以救活儿子了,一定能救活儿子。他疲惫不堪的身体像受了一次彻底洗礼似的,轻松舒畅多了。
而大娘却有种说不出的苦处,她为剑静准备了些衣服。
“最后一次了,就容忍了丈夫的行为吧!不然的话,这个家可能会分崩离析,将永世不安宁,到那时,后悔也莫及!”
“最后一次了,就算作对他的补偿吧!成功是他命大,失败是他命苦,与我们毫无瓜葛!”
车开来了。把颤悠悠的剑静扶上车,福青倒舒了一口凉气,他高兴的无法言语,就像把儿子送上了真正的独立的人生道路那样开心。可他,却不能陪伴在儿子左右,家里的活太多了,就让妻子和剑风去吧!
车向曲阜开去了,带着希望,带着大伯一颗飘荡的心开去了……
时间像离铉的箭,快速地飞驶着。延着时间这条无形的“历史隧道”,每个人都在奔波、忙碌着,无论是在为自己挑衣拣食,还是在为他人分忧排难。
生活中的幸福、苦痛、欢乐、沉闷一概而涌入这些毫无准备的头脑中。
五月中旬,北方已进入了炎热、酷暑的阶段。
同学们心中都淤积了一潭难以言明的痛意——高考在即,却无法把心放平。期盼着清风拂动,阵阵凉爽的日子,北方的人啊!“夏盼冬,冬盼夏。”好似一种习以为常的心理感应!
残阳西沉,凉风飕飕,湖水涌动着、敲打着堤岸。绿柳成荫的小道上已经布满了黑沉沉的雾气。
两个黑影慢腾腾地正向林荫深处走去。他们手拉着手、肩并肩,用同样的步伐迈着不可知的人生路途……
“剑平,你复习的怎么样了?”雯雯关切地问到。
她一直想着:剑平比我学习好多了,高考的成绩肯定比我好,如果真是如此,我们如何填志愿呢?他考上一本,我考上二本,他虽愿意委曲求全报考个二本,他家里同意吗?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详之感笼罩住了她的上空。
“复习?还是老样子啊!我总是看不到自己的进步。”剑平没有注意雯雯的表情,便把心里话全捅了出来。此话确实不假,他不是故意地去谦虚。在他心爱的人面前,用不着这一套。人尽皆知:如果你的成绩不好,发奋图强之后,进步会很大的;而成绩名列前茅的,就像吃了“定心丸”,原地“踏步”不动了。
“我不信,你在骗我……”雯雯把嘴一撅,朝剑平看去。
“骗你干吗?学习这东西,早已搞得我头昏眼花,真想天天和你溜达在湖边,多么惬意啊!”
“说得倒也是啊。十几年如一日,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到了紧要关头,也是一两天的工夫便决定了我们的命运。唉……”
“不要唉声叹气了,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既然出来了,就要忘记一切烦恼,心静如止水,好好消磨这美好的时光。”剑平劝说着雯雯,心一动,顺口说道,“我给你吹几个曲子怎样?”
“好啊!难得我们有此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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