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分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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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分老公-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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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最近真的变古怪。
    情绪常暴起暴落,令人捉摸不定她在想什么,有时我真快不认识她了。
    ★★★一九九四年七月二十二日天啊!妈妈竟然是得了血癌,也就是俗称的白血病。
    难怪她身子变瘦弱,难怪她脾气起伏不定,原来她正被病痛缠身!
    为什么她不肯告诉我呢?
    望着刚打上止痛剂已安静睡着的妈妈,我强忍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如果不是我今天突然绕回家看一下,也不会发现妈妈痛昏倒躺在地上,紧急送医后,才一切真相大白。
    医生告诉我,妈在年初就检查出得了癌症,但是没看过这么不配合的病人,不定时来检查,也不做化疗,甚至连药都没有好好吃。
    她根本就想慢性自杀嘛!医生摇摇头叹息。
    我这时也才明白,当初妈为什么急着将我推给爸,不是她不要我,而是她明白自己时间有限,到时候只留下我一个人,所以她才做此安排。
    明白真相后我心好痛。
    妈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苦难,包括婚姻、包括病痛,她只会把悲伤留给自己,有苦都往自己肚里吞,身为女儿的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还误会她……
    我拉住她的手轻贴在脸上,也贴住我心疼的泪水。
    我该怎么帮妈呢?
    照医生的说法,妈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她存心不要活下去,存心让本来可以控制的病情恶化!
    她真的对这世界没有任何留恋吗?难道,她一点也不会舍不得我吗?她怎能这么毫无牵挂地仟病痛侵蚀她,而役有想到还有我这个唯一的女儿呢?
    我知道爸的离去造成妈很大的伤害,让她封闭了许多年的感情,包括爱情、亲情,也让她孤独寂寞了许多年,但是,我何尝不是呢?
    有时,我不免怨她好自私,只想到自己,把自己关闭在牢宠里,却没有顾虑到正在成长中的我,又是多么渴望爱,渴望她的关怀啊!
    还好我智慧够,又够自制,才不至于变成街头的大妹或是摈椰西施。
    妈后来醒了之后,看见我坐在床边红着眼睛,知道纸包不住火,我早己明了真相,她也只是抿着唇不吭声。
    我见状,心头更是难过。都这时候了,妈仍是不愿多说,难道我这做女儿的没办法为她分优吗。
    我激动地说出我心中的感受、也告诉她,我是她唯一的亲人,为什么她不能为我多爱自己一点呢?
    说着说着,我再度红了眼眶,妈也一样。
    最后我们母女俩相拥而泣。
    我紧抱住妈瘦弱的身体,第一次感受到我们的心是那么地靠近,不再有界限。
    ★★★一九九四年八月十五日狮子又放假回来了。
    我一见到他踏进家门,开心地奋不顾身扑进他怀里,嘴里一直喊着好想他。
    狮子似乎很讶异我的热情,眼神有点不知所措。
    我主动献上我的吻,刚开始他有些许迟疑,但后来他紧搂住我愈吻愈猛,几乎吞噬了我。
    随即他一把抱起我回房。起初时他动作很温柔、很缓慢,还一直问我会不会不舒服,他的体贴催化我更热情,我们如干柴烈火般燃挠彼此,直到体力殆尽为止。
    事后,我们洗了个香香的鸳鸯澡,感受又像回到新婚初期那般的甜蜜与幸福洋溢。
    躺在床上聊天时我习惯性趴在狮子胸膛上,将最近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当然也包括妈隐瞒病情的事。
    狮子静静地听我说完,他拢一拢我微湿的长发,动作非常轻柔。
    他问我有没有打算要告诉爸。
    我愣了片刻。我早就忘了“爸爸”这号人物,当然更不曾想过要告诉他。
    说不上恨他,毕竞感情的事谁也难盖棺定论,但是他让妈痛苦了下半辈子是不争的事实,尤其妈现在的消极状况泰半也是爸间接造成的。
    有时不禁同情妈的死心眼,也对爸的魅力好奇。
    妈虽不是令人惊艳的美女,但是她清冷的气质及美好的五官在风韵犹存的年龄仍是吸引人的。我是没见过妈带任何男人回家,但是和妈走在街上,那些投注在妈身上的流连眼光可不少哩。
    但是妈的感情抽屉始终是紧锁着,不曾为其他人开数过,只有爸。
    或许狮子说得对,既然妈的心中一直容不下别的男人,何不让她在最后的日子见见她最爱的人呢。
    我一听到最后的日子这几个字,眼泪就忍不住扑簌簌掉下。虽然跟妈不亲,但是母女的血缘亲情是紧紧相系的;你平常不会去注意的,但是当你需要时,它就自然地在那个角落一直守候着你,这感觉是安心的,像妈跟我的感觉一洋。
    狮子紧抱住我轻声安慰,在他怀里,我得到一种全然的恬适与安全感。
    我可以享受这种幸福,但是妈呢?
    我决定打电话到美国给爸,请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台湾陪妈走过最后的日子,毕竟这是他欠妈的。
    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妈做的事。
    ★★★一九九四年八月十九日妈终于肯听劝住院做化学治疗了。
    但是看着妈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逐渐掉落,我常忍不住跑到厕所去偷偷掉泪,泪擦干了又必须强撑着笑容走出来,妈都这么勇敢、从头到尾没有喊过苦,我又怎能在妈面前流泪,让她看了难过呢?
    但有时看到妈做治疗时痛得脸都白了,我在一旁看了都不忍心。
    这阵子住在医院里陪妈,也见识到妈的人际关系之广,每天至少都有十多位访客,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是妈直销公司的同事,有的是她客户,有的是同学,川流不息的人潮还让护士小姐们引起骚动,以为院内住了一位大人物呢。
    也因为如此,我看到了妈少见的另一面;她热情亲切而有礼,别人来探病,她却拿水果、拿饮料出来招待,好像生病的不是她。
    我很讶异会看到妈的这一面,那是我完全不熟悉的,我对他们突然吃醋了起来,妈从不曾在我面前笑得如此爽朗开怀啊!
    他们走后,又恢复一窒的寂静,妈也恢夏了原先的静默。
    我不解妈为何变化如此之大,在家里与在外面竟是截然不同两种性格。我忍不住开口问妈。
    妈的神情很疲倦,好一会儿才回我。
    当初她进去那个工作环境时,因为被要求而逐渐修正自己腼腆的个性,开始敢主动和陌生人聊天,个性也转而较为开朗大方,但是,只限于那个环境。
    不再面对人群时,她又会回到习惯的自我,习惯封闭,多年来,这也成为一种习惯,说是两面人,应该是面对不同人群时表现出不同的态度吧。
    那我很羡慕他们。我静静看着妈悄声说道。
    妈妈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跟我说句对不起。
    我呆呆望着妈妈,迭句迟来的道歉渗透进我心房,一点一滴暖进了某个冰冷深幽的角落。
    鼻头猛然一阵酸涩,我随即低下头强忍住将泛滥的酸意,随口说句没事。
    妈的一勾话抚平我多年来的某个伤口。
    没多久,狮子也到医院来看妈,连婆婆及岳伶也一起来了。
    妈妈又变得生龙活虎地和婆婆寒暄,两个女人仿佛一见如故的聊着妈妈经,我们只有在一旁听话的分。
    就在这时,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之前都要按铃好几次才会来的护士,今天却一个个都自动来报到,不是来量脉搏,就是来调整点滴,都待上好一会儿才走。
    后来我才察觉,她们进来病房后,视线大部分停留在狮子身上,有的甚至还直勾勾的盯着狮子。
    我不禁也仔细打量狮子,他一头短发加上晒黑的皮肤以及高大的身材,有种英勇男儿的味道。
    他似乎浑然不觉那些投射过来的爱慕眼光,只专注倾听我妈及婆婆的对话上。
    我凝神看着他的侧面微笑,他似乎察觉了我的眼神而转过头来看我一眼,他回我一个极其温柔的微笑,手一伸就将我揽进他胸前,动作坚定而快速,我就顺势贴进他怀里,舒服的靠着他。
    当然我没忽略岳伶瞬间变色的脸,以及一旁护士的谅讶眼神。
    虽然我不介意有人爱慕我的狮子,但不代表可以入侵我的城池,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我对属于我的东西可是看得很紧哪,谁也别想抢走我的狮子!
    我可是只占有欲强烈的女蝎子啊!
    ★★★一九九四年八月二十日我终于拨了通电话给远在纽约的爸。
    拿起电话筒时,我竟然会颤抖。自从我六岁后就不曾再见过爸,连电话也没有,当电话那一头传来爸陌生的声音时,我竟然呆楞许久才回话。
    我把妈的大致情况跟爸说过后,他似乎傻住了,等了好片刻后他才说会找人代理他的工作,这几天会尽速回台湾看妈。
    看来爸并不是完全绝情之人,我挂上电话时不禁忖道。
    至少他愿意不远千里来看妈,这一点,我就非常谢谢他了。
    隔天下午我告诉妈这个消息,没想到妈的反应竞是相当震怒,而且变得很歇斯底里,甚至需要出动医生打镇定剂才好一点。
    看着妈睡着的脸,我和狮子互看了一跟,便有默契地走出病房。
    在医院的长廊上,望着来来去去戴着口罩的病患及其家属,我心底有丝旁徨。
    癌症并不是不治之症,经过细心照顾与治疗,仍是有康复的机会,但是看着他们治疗的过程却是极其辛酸的,打针、化验、吃药不断反覆进行。妈最近打了类固醇,整张脸肿得像是月亮脸,头发也几乎快掉光了,难怪她不愿让爸看到她这副模样;古时有妃子死前不愿让君王见其病容,是希望自己的爱人能留下自己最美的容颜,妈也是如是想法吧。
    我完全能了解妈的心境,我也希望妈能康复病愈,但是这病症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如果妈有个万一我希望妈是开心含笑、了无遗憾地走,希望爸能在她最后的时光陪她走完,毕竟爸是妈这一生中唯一爱过的男人啊!
    这也是我这做女儿的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这无常的人生有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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