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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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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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会丢了性命。

而这家伙,明明知道对自己下不了手,却还这样去赌博。

显然,自己成了他的弱点,被木森洞察,所以木森在这赌博里赢了。

“想速战速决。”楚江南说话的间隙,唇边又有几缕乌黑的血丝,赵锦绣看得触目惊心。楚江南若不马上就医,怕是凶多吉少。

这岸边倒是有个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周遭的大夫,可是那是木森的人,他巴不得楚江南死,怎么可能出手相救?

赵锦绣否认了这个方案,拖着楚江南艰难地往船头攀爬,一边爬一边咬着牙鼓励楚江南,道:“陈伯他们都还在渡头等我们的,顺流而下很快的,楚——哦,江南,你要挺住。”

“如月——,别傻——”楚江南的声音很小声。

所以,赵锦绣在侧耳听的同时,听得有人纷纷落水,略一回头,木森一剑灭掉了二十个死士。那些人全是被利剑以极快的速度割颈部动脉。

人还未死,但血喷射而出。作为一个死士,最后一眼,终于看到自己的血喷射而出,也算死得其所。

木森的功夫还真是诡异。但那批死士自然是怒了,虽死伤二十人,战斗力却还是不容小觑,余下的人又将木森团团围住。

赵锦绣见状,也是松了口气,忙不迭拖着楚江南往前爬。一路过处,双手与裙子上沾满鲜血和一些模糊的肉屑,恶臭的腥味直往肺里钻。赵锦绣也顾不得,如今,楚江南说了家的这个概念,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在赵锦绣心中自然有了一种莫名的依托。

再说了,论亲疏,与木森自然是陌生人。

好不容易爬到船尾,李卿然大声喊:“许姑娘——”

赵锦绣拼命地在拉那个夹层的青铜扣子,听得李卿然大喊,转过头去看他一眼,他正满脸抱歉地看着自己。

赵锦绣对他报以谅解的微笑,她很清楚李卿然根本不敢贸然违抗这位准妹夫来救自己,因为木森身份问题,必然是拿了他的妹妹来警告过他,或者也拿了国家的安危来压过李卿然。

越有本事被人利用得越惨。长木利材就是这个道理。李卿然显然就是这么一棵栋梁之才,作为上位者,必然不会放过。

这也是悲剧的一种,赵锦绣对他露出灿烂一笑,而后转过头来,继续拉那个扣子。

“许如月,你当真不怕我?”与众人激战的木森朗声喝道。

赵锦绣不管不顾,拉开那扣子就要跳下去,却听得木森冷冷地说:“容先生,本公子不想玩了,你看着办。”

赵锦绣正纳闷,听得渡头一阵悠扬的短笛声。赵锦绣不由得转头看,那容先生正在吹一对曲子,颇诡异的曲子,以商调为主,甚为少见。

就在这时,突然有哒哒的马蹄声响在山间,越来越近,应该只是一人一骑。

第一卷人生若只是初见第六十四章许你想要

一个人的好奇心会让这个人降低警觉,从而对周围的危险短暂失去感知。因此,无数的人因自己不可遏制的好奇心,错失反击抑或避祸的良机。

在许华晨的圈子里混迹良久,看那些上位者们杀伐决断,赵锦绣发现,他们总是在众人都还对事一知半解、持着好奇心时,已然把握时机,狠绝出手。

所以,亲眼目睹这样的几件事后,赵锦绣对好奇心持着莫名的惊恐,自己每每有好奇心时,她都告诫自己:要清醒,好奇心潜伏着巨大的灾祸。

此刻,赵锦绣变这样告诫自己。

于是,她联系木森那句“本公子不想玩了”,听着越来越近的诡异马蹄声,直觉如若不走,接下来的事,很是不妙。

好不想去看到底容先生招来了什么人,一心只想着带着楚江南赶快脱离如今危险的境地。

赵锦绣扫一眼周遭,死士们也是一顿,手中攻势略弱。

看来无论哪个时空,世人都容易被好奇心所迷惑。

赵锦绣摇摇头,也顾不得提醒他们,一手使劲拽着画舫边缘的木栏杆,一手将那夹层的盖木板完全拉开。

下面果然有几条备用小船,赵锦绣略松一口气,继而使劲吃奶的力气,将楚江南搂在怀里,艰难地往那夹层入口挪动,准备找好角度跳进去,

怀中的楚江南嘴角不再渗出血,依然紧闭着双目,脸色越发苍白。赵锦绣感觉怀中的他,身子比之前更重,这意味着他越来越虚弱,生命气息正在消失。

赵锦绣很是着急,就在调整好角度正准备跳下去时,突然听得猛烈的江风里,有一种轻微的声响,像是利器以极快的速度从背后袭来。

赵锦绣本能一躲,抱着楚江南略一挪动,一柄青铜长剑唰地没入赵锦绣方才所在的甲板处,只剩剑柄

这剑正是木森的那一把。

若自己这身子不是因为有林希的功夫残留,能看得清极快的招式,听得到细微的响动,决计躲不过木森这狠绝的一剑,那么自己与楚江南都得被一剑穿心了。并且这样势大力沉的一招,自己与楚江南绝对会被钉在这甲板上。

赵锦绣牙齿一咬,恨不得能呼风唤雨,立马招来一道电光将这狠毒的男人化为灰烬。

这男人太让人愤怒,作为一个国家的大将军,居然卑鄙地利用一个女人去对付楚江南,这下还出这么狠毒的招数。

赵锦绣猛然转过头,满脸全是毫不收敛的愤怒,眸光冷冽如刀,狠狠瞪着木森。

木森在掷出这一剑时,已纵身一跃,跳上河岸,在渡头上长身而立。

那群死士也纷纷跃上去要杀木森。木森双手一挥,表示懒得管,尔后几个纵身站在渡头旁边的小丘顶端。

此刻,赵锦绣与负手立在小丘上的木森对视,眸光里满是愤怒。

如此不收敛心性,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这是赵锦绣在这个时空里的第一次。

木森却是在看到赵锦绣的神色时,露出一抹浅笑,朗声道:“能让一向淡然的许姑娘发怒,可真是荣幸。”

赵锦绣没有理会他,将怀中的楚江南搂紧,准备再度跳入夹层。

这时,船已全面倾斜,三分之一已经没入水中,赵锦绣抱着楚江南如同在做攀岩,饶是体力较好的这具身子也是支撑不了多久。

一寸一寸向上挪动,往船尾爬,再不理会周遭。

血腥杀戮也好,容先生那出奇悦耳的笛声也罢,抑或是神秘人的出现,统统都不重要,而今的自己,唯一的信念就是要将楚江南送走。

“如月——”楚江南忽然伸出手抓住赵锦绣的手腕,发出极其微弱的一声呼喊。

因这声“如月”,赵锦绣心中的恐慌减退。所有的声响都汇集成一句话在心里回荡:他还活着,还能说话。

“如月——”楚江南慢慢睁开眼,干净晶莹的眸子流转。他用力从唇角扯出勉强的笑,轻语:“别担心,凤楼不是那么弱的。”

这话着实有安慰的嫌疑,赵锦绣也不好指出真想,也只得是顺着他的安慰,扯动一下嘴角,这才轻言细语地说“别说其他的,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说着,赵锦绣就要继续往那夹层开口爬去,楚江南却是用力将赵锦绣的手一握,虽然他因方才的几句话和这一动作累得闭上眼,但这一举动传达的意思却很明确,让赵锦绣不要再爬了,跑不掉的。

赵锦绣历来有一种坚忍不拔的孤勇,即使遇见最恶劣的情况,她也要赌博一把。

这一刻,赵锦绣自然不肯依楚江南的意思,所以装作不知,继续往前爬着。

“不要——”楚江南紧闭着双目,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只带着气流、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词。

“楚公子,不要担心,你保存体力。”赵锦绣低低地说。

楚江南因方才用力一拉,嘴里一下子吐出一滩的血,微微泛着黑。

赵锦绣胃里顿时一阵翻涌,好在这会儿更多的注意力在楚江南的身体状况上,才没有立马呕吐出来。

“楚公子,你感觉如何?”赵锦绣急忙低喊,楚江南没有答话,赵锦绣心里又是七上八下的恐慌,忙伸手去探他鼻息。

楚江南却是一伸手抓住赵锦绣的手,他的力道不大,只是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赵锦绣手上,还是闭着双目,气若游丝地说“别费劲,走不了。”

这六个字,又是耗费他不少的精神,赵锦绣很是心疼,略带责备地说:“从现在起,听我的,你不要再费神。这次相信我就好。”

楚江南的手无力地搭在赵锦绣的胳膊上,仍然固执地摇摇头,说:“即使桑木森不出手,那——”

说到此,他又猛然喘息一阵,继续说:“那笛声,他的人,没人走得了。”

这句子很简短,且纷乱。赵锦绣却是听出完整的意思来:即使桑木森不亲自出手,那容先生的笛声定是起着召唤作用,召唤来的是一个厉害角色,没有人可以走得了。

赵锦绣之前对此已经有所预感,只是她还妄图想着自己洞察先机,抓住时机,看看能不能有一丝走脱的机会。

而今,就连从来不会妄下结论、妄自菲薄的楚江南,都下了这样的结论,那么就真没有走掉的机会了。

可赵锦绣向来是即使到了最后一刻,眼看注定败局,她也不会放弃,她总是会在逆境里寻找各种蛛丝马迹,一丝一毫不肯放过,随时都企图扭转乾坤。

所以,她对楚江南说:“过去,你是当家的,我听你的,而今,形势所迫,你得听我的。不论情势多惨,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结果。”

赵锦绣这样说,不等楚江南有任何的反应,就紧紧抱住他,一手死死攀住旁边的木条,不让自己因船的倾斜而掉入滚滚江水中。

这会儿,画舫倾斜入水的速度越来越快。赵锦绣已不期望往上爬,只等待自己所在的地方没入水那刻,那夹层里的小船也可以着水,趁机攀附住即可。

咬着牙支撑着,手被木条勒得火辣辣的,像是皮肉都绽开了。耳畔全是那笛声,悠扬里有着几丝诡异苍凉,尔后这笛声戛然而止。

马蹄声便哒哒而来,在刀剑金属此起彼伏的碰撞声中,显得那么突兀清晰。

接着,马蹄声停住,一声马的啾啾嘶鸣,让周遭的刀剑碰撞纷纷停止,继而,木森冷冷的声音响起:“白衣,将这些人立马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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