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梦暖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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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梦暖鱼-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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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她只好怔怔地站在那里……

    “……”

    那是一方水池,在这不知哪里来的茂密树丛中,发出诡异的湛蓝光芒,那样空灵的颜色,简直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那么唐突地就坐落在那……

    “…………”

    “…………梦想的代价…………”

    林全被这突然的话语打断了思绪,一下惊愕地注视着眼前的林夕……

    “………为梦想殉葬的人…………”女孩别过头,她的眼睛那样黑,就像是没有了灵魂的模样,“……”

    林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林夕,有一脉殷红的鲜血从她的身体渗出。那是某个人的愿望……消失也好,存在也好……

    “………………小…………小夕!!!”

    林全猛的回过神,飞快地跑了上去,小夕的左手上握着一个圆形的东西,微微发着蓝紫的光芒,那上面还残留着几滴血迹。

    “求求你,不要这样,小夕……”

    是那眼泪的错。它本来就不应该流,她的爱,付下了代价。她要为她的爱恋付出代价。一滴水滴的声音,她听见她说……

    如果你希望,那就用你的时间,来换你的梦想……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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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边缘
    时间的年轮一圈一圈地铺展开来,女孩微微踮起脚趾,一步一步地踩下去。她的驱壳要背负两个人的时间。

    “把我的时间还给我!”

    女孩掉着眼泪,一双愤恨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注视着她。那是寄生在自己体内的恶魔,她抢夺了自己的生命,用它来盛开自己无尽的年华……

    ‘……姐……姐姐…………’

    “你这个魔鬼!”就像是天空被匕首捅破溅出血液,一大片诡异的红色在云层间渗透着,无穷无尽地蔓延开来。林全的眼睛瞎了一般没有生机。

    ‘……’

    “…………”

    ‘……你后悔了吗?’

    大片大片的红色枫叶蜷缩起来,仿佛只有这的时间是静止了,曜翼惊愕地发现周围的景正以骇人的速度变化着,天空纷飞地落下无尽的枫叶,每一片,都宛如宿命般艳红。然后,他低下头,寻见女孩低低地一声叹息。

    ‘……你终究还是后悔了…………’

    女孩白皙的手攥着裙子的一角,她的眼睛被枫叶深深地埋了起来。然而,曜翼分明看见她的笑容和她嘴角的泪……

    ‘……为什么……为什么…………’

    就像是在抱怨,这喃喃的低语充满了失望。内心失去了希望,使语言也钝重得具有杀伤力。曜翼不由得颤栗起来。

    “……林夕…………”

    ‘你已经不愿意了吗?…………将爱换成时间……你已经…………’

    她天真的眼睛放肆地失去着光芒,她看着她。她似乎是在乞求。

    “…………”

    ‘那么,还给你。把你的一切都还给你…………’

    是什么刺痛了人的心?是‘那么’‘还给你’‘把你’还是‘一切’?

    曜翼本能地抓住眼前的林夕,因为他感觉他就要失去她…………

    ‘……曜…………’

    “……林全小姐,你也说些什么啊!其实,你是爱着林夕的不是吗?林全小姐!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爱着她的啊!”就是这么突颓的他和她,在这隔绝的空间里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她感觉,她是看见了记忆……路边辛辣芬芳的雏菊随风微微摇晃,温暖的阳光和掉落的蒲公英种子轻轻跳起,仿佛只消挥一挥手,就可以带走些许香气。

    然后,她出现在她面前。一张甜美的笑容……

    ………………

    “……我是后悔的呀…………”

    女孩一眼的朦胧,她看见,生命的秒钟正走得毫不留情,她说,我是十分后悔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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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爱的形状
    曾经听一个人说过,人出生到这个世界,都是不完整的,他只有半个,所以,他要不断地寻找,一切就是为了遇见自己的另一半。

    你看见了吗?你听见了吗?你遇见了吗?……

    我……背负了那么多、遇见了那么多,这个世界的微风,连着我的脉搏,我并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是多么地不想死去……看着剥夺了我时间的你,憎恨,我无法停止下来,这颗憎恨的心……可是……似乎并不是完全是这样的……

    还有,因为……我不想要离开你……

    看着你微笑时眼角下闪烁的黑色小痣,它们有着阳光的味道,你是从我身体里蜕出的,从来没有人会让我感觉如此亲密。所以,我用着我的生命在爱着你。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我每一次注视你的时候,都会习惯地刻意去叫自己记忆,我感觉到了,是神明,他在提醒我……我就快要没有时间了……我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两个人可以负荷的重量……

    我是多么不愿意离开你……我好害怕,当我死去之后,这份温柔的情感会在心中烟消云散,从此之后不复存在……我……

    “林全小姐!”

    曜翼的声音回荡在时空里……林全的心中发出了钝重的声音。她的眼睛突然不可遏止地落下大滴大滴的眼泪……

    如果说语言是魔法的话,那么,如果我现在说出这胸腔中温暖的支字片语,是不是就可以留住你了呢?……我……

    ‘够了!放开我!!走开!!!你们都去死吧!!’

    有什么来不及?又有什么将在此刻成为永恒?

    曜翼的手被强力的气流甩开,重重地摔在了红枫树上,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就要黑了他的眼睛……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女孩身体里一点一点蜕出光芒,那是鱼的鳞片,一片一片,都闪烁着血液的影子……

    那是……曜翼的眼睛顿时没了颜色……他看见那个穿着白棉裙坐在树影下的女孩,她的手心里有一寸名叫秘密的冰凉……

    “……不……小…………夕……不,不要……”

    为什么总是错过?

    她不甘心,她的心中还有温暖的字句没有讲出。她看着眼前的她,她感觉就要失去她……

    “林夕!”

    女孩的身体突然迸发出足以吞没天空海洋的光芒。他的眼睛白茫茫一片,只看见她和她,融化在光里……

    你愿意听我讲述吗?……这会有点漫长,但是,它里面有着我全部温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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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花开的山岭
    在林夕很小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就会时常倒影一些海洋深处的影子,那些大束大束的光柱穿越了几百米、几千米,巡回到神隐的某处。就像是冥冥中的召唤……

    那个女人,总是一脸温柔和善的模样,她的眼睛鼻子嘴唇都那么好看,微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有两个甜美的酒窝。她也总是对自己笑,但是,她却总是不叫她的名字,她说,乖,小安。

    然后,女人纤细柔软的手指就抚摸她的额头。她的眼神很温柔,语音也很轻柔,什么都包含着爱的气息,但是,女孩子就是那么莫名的难过起来。尽管她什么都不是太懂,但是,她感到有什么试图冲破胸腔,那种剧烈的膨胀感让她恐惧,所以,她再也没有去靠近那个女人。

    尽管爸爸告诉她,那是你的妈妈……

    这是一个隐晦的秘密,并且随着时间的拉长而显得苍白无力。就像是一个丑陋的疤痕,当父亲远走他乡,去开始他新的生活,林夕越来越明白。她的存在,只是某一个人的愿望,是的。那只是某个人的愿望罢了……

    “小安……”

    她开始越来越不愿意与人接触,她将女人和自己的关系藏起来,不邀请小朋友到家里来玩,也不和女人上街。只是一个孩子,但却本能地学会隐藏……

    直到那一天。一定是那个人发了脾气,她和朋友在河边玩耍。两个男孩子因为一根棒棒糖扭打起来,然后,“扑”的一声,女孩像落叶一般地跌入水中。那些冰冷的液体突然包围住她,穿透她的肌肤,散发着刺骨的寒气。她扑腾着,企图让水变得坚硬些,可以让自己尽快离开这个冰窖一般的容器。但是,她越用力,水却越柔软,白色的水花像是羽毛,只是,她没有在飞翔,而是坠落。

    所有的人都惊慌起来。大声喊叫或是奔跑着,然后,在人群之中,女人定定地站在那里。阳光晴好,晒得人睁不开眼睛。

    “小夕妈妈,小夕掉进河里了,你快去救救她啊!”

    阳光好温暖,和冰冷的水是完全不一样的。

    “……小夕?……”

    她的眼睛深处呈现出深渊般的光芒。不断坠落,似乎没有了恐惧,那是经常倒影在她眼睛里的情景……

    “……小夕是谁?……”

    一定是那个人发了一点脾气……才会让命运变得如此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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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永远在身边
    你说,真的会有永远吗?那你说,永远究竟有多远?可以支撑我破除所有迷惘,走到光芒面前,笑颜如花吗?……

    你说……我听着……不要紧,这个世纪都是我们的,我会安静地听你说……

    喂……你听得见吗?……

    女孩侧过脸,乌黑的长发顺着脸颊划下来,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印着另一个女孩的脸。她的睫毛那么长,紧紧闭着,却似乎马上就会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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