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的擦地和擦厕所的惩罚结束了。
第六十三章
天气热了起来,洗澡就变得比较勤起来。讲究干净是好事,但是像小常那样一天就洗三四次。老兆又没有统一地开一些香皂什么的,就是靠我前几天开的香皂,这是不经用的,我就随便地说了声让大家注意不要太浪费,本身就没有几块香皂了。
小宫对我说他反正用得少,由于身上长了疥疮,他很少用香皂洗。
这时老兆却说就是小常洗得次数多,小常在旁边听到了,就开始发起了进攻,很显然是将这一段的积怨发泄出来。老兆也是不让步,两个人几是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突然老兆竟然扑过来要打小常,我们在一旁劝阻。老兆以为当地的会帮助当地的,所以出言都是比较冲,可是小常毕竟是几进宫,他知道应该怎样去做,犯起混来,别人拦也拦不住。
老兆将这个事情告诉了李干部,要求他严惩小常。下午果然给小常擦油和戴重镣,小常不服气,惩罚了,依然不服气,他拖着沉重的铁镣进来,脸通红。进来后,我们正在问情况,他又突然戴着铁镣跳到铺板上重重地打了老兆一拳。随即老兆大喊“报告”,李干部赶紧来了,老兆歪倒在被子上气急败坏地指着小常说:“报告李干部,他打我,我现在头疼得很,我要求严惩他,给他判死刑。”其实谁能够判他死刑呢?不是别人,只能是法院。象他这样的事是不可能被判死刑的,就连判刑都够不上。
“你怎么样?打得重不重?”李干部问老兆。
“我要求去医院检查。”老兆还是倒在被子上,一只手捂着头。
李干部立即先调小常到了一号。
然后又叫老兆出去,到看守所医务室检查一下后,把他又送了回来。
中午,老兆不肯吃饭,也可能是生气吧,可是他却在安排我们号子的事情,他反复对我说,他不能跟我在一起了,他一定要调号子。他调号子就调号子吧,还考虑很多的事,什么应该调几个人过去为好了等等。
“北京人,你愿意跟我去别的号子吗?”他很关心地问我。
“我不想调号子。”的确我在这里已经很熟了,到别的号子我还要重新开始,我不能跟老兆他比较,他是当地人,看守所的关系又好,而我呢,只不过是北京来的,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那我就带一个老头过去,我担心我走了,别人就不会照顾他了。”他说,“老头,愿意跟我走吗?”他的话很是奇怪,难道别人离开他就要受苦吗?
“我随便。”老头只好这样回答。
“我建议李干部将小徐也一同调过去。小徐,你同意吗?”他又问小徐。也许小徐也是他关心的对象。
小徐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尽管他同和尚打了架,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也调号子。
我看到老兆有点没趣,也许我的话对他是个失望。
第二天,李干部找老兆谈心,他把号子里的情况全说了,什么小宫和小宁用扑克牌赌博啦,什么小宁不注意节省啦,双喜是怎样调新人了等等,言外之意,他不想在十号呆下去了。他又推荐小宫当号头,分析我如果当的话,可能太软弱,小宫比较强硬一些。回来后他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北京人,这回我就不能跟你同盖一床被子了,我如果是释放我可以给你一床被子用。”我想他说的是真话。
平时小宫就不买老兆的帐,别人在下边蹲着吃饭,小宫就在铺板上,打菜时,都是小宫分给他认为应该给的人,老兆根本就不敢说什么,所以从老兆的内心来讲也是对小宫有意见,只是不好直截了当的说就是了。
前几天,老头在洗澡后,李干部没有将他的手铐锁紧,可以打开一只手,我们也是出于好心,让老头轻松一下,特别是晚上睡觉时方便一些,但是这个事也被老兆告诉了李干部,其实是老兆他同意暂时这样的。实际上我们虽然出于好心,但晚上老头总是哭,我们都害怕他寻短见。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都要承担责任的。我反复同老兆说了好几次,他没有说什么,却把功劳落在自己的身上。
看来李干部也是为难了,他希望自己管得号子不出问题,可是却屡屡出问题,甚至连号头都呆不下去了。老兆坚持不当号头了,所以他只能是调号子,并且是带着老头走的。小常又拖着沉重的铁镣回来了。
李干部找小宫谈心,让他当号头,但是他拒绝了,建议由我来当,所以我又被叫了出去。
“号子里的情况你都非常了解,你认为是什么问题?”李干部问我。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大家不太服气老兆就是了。”我把事情说得非常简单,好象这些不算是什么事似的。
“那么老兆走了,你就将号子里的事管起来吧。”他说。
“那好吧,我会尽可能不让李干部操心的。”我没有推辞。
“小的事,你就自己做主,如果你实在管不住的情况下,可以跟我说,我再管。”李干部的这番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不知道当初老兆当号头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说的。
“这点您就放心吧。”我相信我的能力和在号子里的威信。
第六十四章(上)
我当了号头,小徐老茂和双喜都非常高兴。小宫也是非常支持我,谁也不准不听我的话。李干部在宣布我为号头时,特别地加了一句话,就是让小宫帮助我,意思就是托我一下,害怕我玩不转号子里的事。不过我有信心的原因就是我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另外就是我的大帐上有钱,而其他人没有了钱,或者是紧紧巴巴的。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甚至在号子里都是如此,有钱就可以享受,就可以指挥别人。
接管这个号头的首要的问题就是我们目前号子里没有了更多的储存食品和生活用品,我只好开了几箱方便面和必要的生活用品,像手纸和牙膏之类的东西。天气热了,用香皂的机会更多了,白天开风的时候洗澡,晚上吃完饭后也要洗,总之香皂用得非常的快。我的宗旨就是号子里不能断了生活用品,绝对不能出现水洗屁股的时候。
今天我收到了阿红的来信,我才了解了汇钱的过程,原来她从我弟弟那里收到信之前就给我汇律师费,这确实让我感动,因为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总是那样一点就通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心心相应吧。她告诉我她给国外客人ANDREY打通了一次电话,结果是他坚持不付款,看来我的最后的努力是应该告结束了。我做了我自己应该做的事。如果付款,可能公安局会放我或者证明我自己同国外客人串通,现在好了,他拒绝付款,那么就意味着我自己是无法控制国外客人的,所以押我向国外客人要钱是不对的。到底应该怎样看待这个问题呢?我没有办法解释我自己的想法。国外不付款,从自己良心上过不去;国外付款,对自己的前程就更加迷离。
老兆和老头走了。小常又给调了回来。号子里就剩下十个人,矛盾暂时不存在了,所以人们感到非常的轻松。这种平静被晚上来的两个新人给打破。一个是学生,本来可以考大学的,看上去人也是非常的老实,身材不高,很瘦,白白净净的脸,总是胆怯的样子。我们没有打他。他是因涉嫌抢劫被抓进来的,十八岁。但是对另一个就是采取的另一种方法,就是拳打脚踢。原因很简单就是他是强奸犯,号子里最为讨厌的就是强奸犯,让人看不起。
小宫情绪最为亢奋,一边说一边打,“我们最恨强奸犯,现在女人非常好找到,为什么要去强奸;再说你自己没有姐妹吗?为什么要去糟蹋别人呢?”他越说越来气,最后还是狠狠地给了他几拳。
我很明白他也是人,应该得到尊重,不应该是这样的待遇,可是没有办法,号子里对强奸犯的看法就是这样低。不管怎么样,我都得重新安排工作。可是就在我安排工作的时候,我们号子里小常和从一号调过来的就调到了中转号子里。所以号子里突然又降到十人。
第六十四章(中)
晚上,小宫非得拉着我也去学习一下他们经常玩的打枪,我说我只能是学习一下,的确我不愿意赌博。可是就是这次让值班的李干部发现了,问我们是不是在赌博,我们都齐口说不是,但是李干部根本就不信,后来我们估计就是老兆当初告诉李干部的。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赌博呢?一说到这里,小宫和小宁都开始对老兆的小汇报产生很大的反感,特别是小宁跟家里要钱,却让干部臭说一顿,弄得自己非常没有面子,他们这种关系户就是这样,好象都认识,让家里人都知道在里面也是没有学好,不更加伤父母的心了吗!小宫也说,老兆并不是没有赌过,为什么自己将自己当成是圣人呢!
谈心的时候,李干部总是叫着我和小宫一起出去,表面是为了节约时间吧。自从老兆走后,我们号子的谈心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样子,李干部也是很少再来问津什么,我们都是这么说李干部是:有事不谈心,下雨不谈心,刮风不谈心,天冷不谈心,心情不好不谈心。不过,确实是这么回事。
李干部对我们说:“晓升,你以后不要让他们打新来的,也不要赌博,否则让领导知道了,我李干部就要挨罚款的。”
“是。”我们是这么回答,只能说我们尽可能地去做吧。
强奸犯的胸部可能是被打的通红,李干部也是非常明白在号子里对强奸犯的看法,所以特别关注他,发现他的胸部是通红的,就质问我们号子里的所有的人。但是强奸犯自己早就同李干部讲了号子里有人打他。这一下我们对强奸犯的看法就非常不好,对他所做的工作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我知道他的内心是很痛苦的,或者说是带着一种仇恨。另外就让他背监规,他就是不能按照规定的时间背会,这就又遭到小宫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