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前期(14岁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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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前期(14岁作品)-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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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对高级知识分子的同情,我买下了一个“姜子牙钓鱼”。在路上,姜子牙的鱼钩掉了。好不容易把他的鱼钩插上之后。他的手又“咔嚓”一声掉了。 
  原来,经过几分钟的风干,面已经变硬了。硬胳膊怎么能粘到硬身子上去呢?好不容易,我把他身体的每个部件都粘起来了,而且把他插进了墨水瓶里。没想到,姜子牙先生竟然“自杀”了,采用的是自我分裂式,把自己分成了八瓣。最大的一块,就是姜先生所钓的“鱼”。这“鱼”,就是今天我所要送给福利院某个幸运儿的礼物。 
  从我的口袋里,掉出一个响当当硬邦邦的东西,原来是那个令无数武林人士血染中原的红外线,我这个人呢,不知道它是好是坏,我是不会送人的。我拿了一节电池,安了上去,又按了按开关,当确定果真坏了,半点光也射不出来时,我才把它放进我的慰问包里。 
  与我同帮的选手有宇文宇和龙超两个臭小子。八点,我的楼下又如约响起了宇文宇雄伟而洪亮的叫喊声。我推开封建老爸爸,毅然决然地狂奔下楼,气喘嘘嘘地出现在他面前。看到他手中的慰问品(一本《红衣小超人》,一张稿纸),我对自己小气的愧疚没有那么深了。 
  听着宇文宇埋怨龙超不服从管理,没有一块出发的声音,我们来到了牛肉面馆。说好了AA制,到了该结帐的时候。宇文宇才在口袋里掏来掏去,然后再哭丧着脸对我说: 
  “死定了,我的钱丢了!” 
  惨了,我本来也准备用这一招来对付宇文宇的,所以特意只带了很少的钱,没想到我一代骗饭宗师竟栽在了宇文宇手里。这一家面馆的老板可是这一带有名的“呆霸王”,身材魁梧,皮肤黎黑,吃了霸王餐的结果是什么样我可知道。 
  忽听一仙人高叫: 
  “我来付!” 
  是何方神圣?原来是小龙或者龙超。我故意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他拉拉扯扯,装着与他抢着付钱,顺势扯掉他的衣袖,没有纹身!!! 
  啊,看到社会老师了,这一步是整个福利院活动中最重要的一环,有了这个环节,就代表着我们这群野孩有人管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坐公共汽车有人付钱了! 
  我们的社会老师没有男朋友,因为下雨天,没有男人来接她。我们的社会老师年轻气盛,热情高,总想搞点出其不意的花招,想成为电视上那种漂亮亲切,组织很多活动,受学生爱戴的新锐GTO麻辣教师,老师穿着白网球超短裙,戴着圆圆的小墨镜,我看着老师活蹦乱跳像个高中生,心里想:要不了几年,你的棱角就会被磨没了,就会死气沉沉地把课本一念,在黑板上抄几道思考题,变成一个混口饭吃没有个性的老师了。    
《》 Ⅲ … 福利院(2) 
《》 Ⅲ … 福利院(2)  见了社会老师,宇文宇张口就问: 
  “老师,您吃饭了吧?” 
  并作势掏钱,难道又要重演他牛肉面馆的闹剧?自己没带钱,还想拍马屁,实在不是个好同志。 
  在路上,我即使背上“不和老师走在一块”的罪名,也要走得快快的,以预防小龙突然袭击。 
  总算到一家医院,根据调查显示:福利院就在医院里面。我边走边想着与那些小孩的温馨场面,我们坐在一个大屋子里,他们围在我身边,中间生了一盆火,我给他们讲故事,我忽然发现一个孤独的男生坐在一旁,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想自杀,经过我的拯救,他终于重见天日了! 
  不行,太离谱了!老师已经不见了,而我身边只剩危险指数极高的小龙了。我一路狂奔,留下一溜小烟,小龙跟着小烟一路追着我。 
  我干脆躲到了一间单独成栋的房子里,心里想着:反正医院里都是病人,遇到“儿科”就说慰问下一代;遇到整容的就说是来参观让人获得新生命的技术;遇到感冒的就好办了,只需要用我的一次性纸杯接点水就可以说我们是见习医师,因为经费不足,所以没给我们做白大褂。凭我的三寸金莲不烂嘴,横说倒说都有人信。 
  经过这番阿Q的自我教育,我总算排除了不安。但身处这幢房子,我还是感到新的不安和紧张,它不像医院那样,总是有被人搀扶的病人和兽性大发的护士,而是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根拖把躺在走廊上,阴湿潮冷,又不同于空调,空调是新鲜的味道,而这里有蓝墨水的腐烂味道,类似于陈列室,但更像太平间。 
  小龙这时候也踏上了这栋房子的楼梯,楼梯上回响着重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我看见一个房门是虚掩的,就干脆闯了进去,把门轻轻地关上,迎面撞见三个神色安详的老奶奶,围观着一台电视。她们见了我,不慌张不害怕,有个老奶奶还向我挥挥手,来了个飞吻。我怕这个飞吻飞出声音,就把我的纤纤玉指压在我的香香红唇上: 
  “嘘——” 
  向我飞吻的老太太大概是室花,随意挽了个公主髻,有数不尽的风情;看电视最专注的是一位黑衣婆婆,还有一位是戴眼镜的,脸上的皱纹最多。 
  看来我要赶紧博得这几位老太太的芳心,不能让她们把我赶出闺房。要是被小龙抓到,再把我全身乱摸一气,岂不死得很难看? 
  俗话说得好:老人心,海底针;老人脸,六月天。老人的脾气就像小孩,就像过了一辈子,又回到起点。我努力地想笼络小孩的方法,是不是也应该让他们围在我身旁,我给他们讲故事听?但她们的注意力都在电视上,硬要把她们拖过来,反而会引起她们的反感,而且,三个人围起来,不是圆形,是三角形,不热闹,不团结。 
  我在屋子里干站了一分钟,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微笑地站在一边,嘴都笑僵硬了。熬了一阵,我打破僵局: 
  “奶奶,您需要帮助吗?” 
  奶奶干练地用两个字回答: 
  “不用!” 
  我只好又微笑着站在一旁,像观音旁边的侍女,公主髻奶奶的嘴终于微微张开了,我欣喜若狂地把耳朵贴在她嘴巴前,竭尽全力想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见她嘴唇翕动,仔细辨认才发现,她说的是: 
  “没啥事,你出去吧!” 
  不行不行不行!我一出去,就会被小龙逮个正着!一定是我的慰问工作做得不仔细不认真。对了,光靠嘴说是不行的,我还得有实际行动。我操起靠在墙上的拖把就拖,幸而这里的地是大理石的,是刚拖过的,所以我拖的效果如何,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看我的姿势,有没有表现出劳动的美感。 
  我故意在老太太堆前作秀,还不时加上专业术语: 
  “脚抬一下哈!让一下哈!” 
  没有料到老太太们有个习惯,她们把脚抬起来,把鞋留在地上。拖把不留情啊,一“呲”,就把黑衣老太太的绣花鞋弄进了电视柜底下。这个电视柜可真够奇怪,好象是专门为这个绣花鞋而设计的,除了绣花鞋,谁也进不去。当我小手手,第十八次捞鞋失败时,我终于放弃了,嬉皮笑脸地站到黑衣老太太旁边,我决定把主要讨好对象对准她。我发现她的嗜好: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唱京剧。 
  我灵机一动,说出了我对老人的第一句慰问: 
  “奶奶喜欢看唱戏啊?我陪你看。” 
  老太太依然一动不动,我有点害怕了,摸了摸她裸露在外面的,长满细小皱纹和老人斑的胳膊,一下子,我的脸都僵住了,这位老太太的胳膊没有任何生命力,水有死水活水之分,肉也一样,黑衣老太太的胳膊就是一块死肉,摸上去就像烂掉的苹果,这种触觉软软的,太舒服了,叫人不安。    
《》 Ⅲ … 福利院(3) 
《》 Ⅲ … 福利院(3)  她的眼神也太专注了。一眨也不眨,我把电视机关了,她仍然没有反应,她死了。 
  不是我搞死的!不是我搞死的! 
  我想推推她,以再次确定她到底死了没。公主髻老太太却说: 
  “莫推她,她从来都是这样的。来!我们来聊会儿天!” 
  我赶紧远离黑衣老太太,“缠绕”在公主髻老太太身边。她不需要我来找话题,自己就能呱唧呱唧讲一大堆: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啦,穿衣服呀太保守,我年轻的时候呀穿这么短的裤头。” 
  说着,用手在我的大腿根处使劲砍了几刀: 
  “街上的人都朝我看。” 
  哇!太开放了吧! 
  公主髻老太太太健谈了,从打排球讲到小胖子(她孙子),从房屋改革讲到长江黄河,从老伴的求婚讲到萨达姆的导弹,我找了个空隙问我早就想到的问题: 
  “你儿子对你好吧?” 
  老太太忽然不说话了,扭过脑袋,开了电视,哼起了京剧。 
  门忽然被踢开了!!我本能地把脑袋缩到衣领里,只从头顶上露出两只眼睛,只见宇文宇和社会老师在门口探头探脑,他们来拯救我了。我赶紧奔了上去,差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宇文宇半嗔半怪地说: 
  “你跟龙超跑哪儿去了?讨厌厌!对了,龙超呢?” 
  我指责他对龙超的人称指代不对: 
  “不是龙超,是小……” 
  他打断我:“我们要去儿童福利院,你怎么跑到老年福利院来了?” 
  我虽说是来“慰问”,但谈不上“亲切”;她们虽然是老人,但够不上“慈祥”。其实我是打心眼里害怕老人的,害怕遭人慰问,害怕身子变得像内瓤装了稀泥巴的皮娃娃,害怕逢人就说当年的风流韵事,害怕生不如死地一动不动。怕自己变胖,变老,鼻子变大,眼睛变小,怕穷,怕生病,怕死。 
  我从前对老人院的印象是:一个人一间房子,房间里除了床还是床,每天有人从门缝里塞一个馒头。一个人孤独地死去,尸体腐烂了也没人知道。运气好的老人,十年会被人探望一次。 
  今天纠正了我的一些误解。首先,老人的待遇是由经济状况决定的,一楼的是三人一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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