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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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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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心只好走到娄阳面前,对他说:“娄阳贝勒,请您先出去,我会感激您。”

娄阳移动眼珠,他冷色的眸对住织心,霎时变得柔和。“好,我就听你的。”

话毕,他立刻转身离开。

雍竣却依然坐在内堂,没有要动的迹象。

“贝勒爷?”织心回身问他。

“你摆得平他,不见得摆得平我。”他淡道,忽然抽出腰际的贝勒宝剑,盯著剑鞘,似在玩赏。

“如果您一定要待在这里,我也由您。”她说。

他抬眼看她。

“您想待多久便待多久,一会儿丫头会来请您用晚膳。”她只好对他说。

话说完了,她转身要回店内,应付娄阳贝勒。

然而她才抬脚跨出一步,却忽然被人从身后勒住腰腹——

织心吃了一惊。

她还来不及转身。

“你为什么不反抗?你应该叫我走,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你的面前!”他贴在她耳畔粗嗄地低语。

那瞬间,织心胸口狂跳起来。

她咽著口水,喉头发硬发酸……

他的热唇贴著她柔腻白皙的颈,紧紧圈住她,低笑。“但是,我明白,你心底只有我一个男人,所以你不能叫我走,因为这次我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

这些话,揉碎了织心的心。

她不能动也不能反抗,也因为不能动也不反抗,她只能消极无言地抵抗著他的狂炽!

“告诉我,爱一个男人到这种地步,是什么滋味?”他低笑。

她脸色一白,颤弱如薄纸。“你太过分了!”

她挣扎,他低笑。

将她压在墙与他之间。

她仍背著他,他不肯让她回身,看见他的眼睛。

“织心,”他低低柔柔喊她的名,似蓄意揉辗她的心,然后再喊一遍:“织心,从八岁起你已是我的小织心,这辈子注定,只能是我的女人,你的心早已烙了我的印。”他唇齿寻到她颈背后的肚兜带子,玩笑地咬开它,热唇大胆狂肆流连于她雪腻的颈子……

织心睁著眼,她的身体就像意识一样麻木,直到他的指触及他不该触的,揉握了她颤栗的身子——

这瞬间,她忽然清醒,毫不犹豫挣开他的掌握!

她退到远远角落,衣衫已乱。

屋内充斥一股晦涩的阗魅,他的眸色并不清明,那双灰浊的眼瞪著她,他眸中那狂莽的欲色令她心惊。

“逃的好。”他却笑,佣懒而低嗄地笑。“再不逃,也许今天,你就逃不开了。”

她屏息,无言。

“你应该逃,逃开我,永远不要停止挣扎。”他眸色魔魅,往下继续对她道:“因为,我也想知道,我可以多爱一个女人。”

屋内的气息凝结了。

织心仿佛听见堂外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她的四肢就像一块冰,喉头却有一块热铁,灼烫著她胸口,煎煮著她心窝里的苦水。

“再爱我,你也不会如我爱你一样爱我。”终于,她能发出声音对他说。

他不语。

“永远缺那么一点,这就是我为什么宁愿离开,也不能嫁你为小妾的原因。”她再说。

他笑了。“也许,你对。”

她怔立如木石。

“毕竟你是世上最了解我的女人。”他又说。

她无言,颊畔也冰冷。

“不过,我还是怀疑。”他再说。“怀疑我自己,对你,为何放不开手?”

她没有表情。

看著她,他沉眼研读,仿佛她是奇妙的玩物。“所以,不要让我轻易得到你,必等我了解自己,等我弄清楚,我究竟愿意为你付出多少。”他笑,然后低柔地道:“听见忠告了吗?我的织心。”

这话像针刺进她的心窝底。

他需要证明的,是她已经清楚的事情。

他知道她爱他,却不知道自己能给出多少爱。

多可笑、多讽刺。

别开眼,织心不看他。“如果你还留下,我会送来晚膳。”她说。

然后不再多言一句,她跨出屋外。

雍竣仍留在内堂,看著她仿佛弱不禁风的单薄背影,他晦暗的眸底,掠过一道复杂的诡光。

娄阳等了很久。

对他而言,想像著织心与雍竣两人独留于内堂,时间便过的太慢、也实在太久!

正当他不耐,站起来想再次闯进内堂时,见到绣庄外一抹绿衣身影,隐藏在对门与街树之间。

隔著街道,绿衣人凝目注视著绣庄内一切动静。

他头戴著斗笠,身上披著一件披风,帽沿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脸面。绿衣人隐身在树后,看似不愿引人注意。

娄阳眸色一闪,他不动声色地转身,眸光却正对街道那头的绿衣人。

绿衣人略抬帽沿,身形闪动,顷刻间已奔窜出一条街。

娄阳仿佛若无其事,他慢慢走出绣庄,身形才突然窜起——

他如燕子跃上屋檐,随绿衣人方向而去。

织心回到店内,已不见娄阳的身影。

她问田七。“那位爷人呢?”

“不知道,那爷刚才奔出去,忽然就不见了人影。”田七答。

织心不相信。

他既已来,又闯进内堂要见她,不可能不等她出来就走。

但人确实已经不见了。

娄阳贝勒既已离开,织心只好又折返内堂。

然而,内堂竟然也空无人影。

织心站在堂前发了一会儿呆。

他何时走的?

“你见到贝勒爷了吗?”走出门外,她问经过的丫头。

丫头茫然地摇头。“没有,不见有人进去,也不见有人出来。”

织心让那丫头离开了。

莫非刚才是一场梦?

那当然不是梦。

她还记得,他的大手停留在自己胸口上的热度。

织心出著神,直至双颊窜上一股躁热……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停止再想。

随即转身,她头也不回离开了内堂。

芝兰亭。

第二天,织心才弄明白,芝兰亭代表一股什么样的势力。

“那是江湖人物的会社。”彩雯捣住胸口,好似听见这个名字就被吓到了。“姑娘,您问这名字要做什么?您又怎么知道这名字的?”

彩雯问话的方式,好似“芝兰亭”这三个字,是毒蛇猛兽。

“那么,彩雯,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名字的?”织心反问。

彩雯愣住。“这个……这个我是听人说的。”她支吾其词。

“听人说的?”织心直视著她。“你是良家女子,芝兰亭是江湖人物的会社,你又岂会‘听人说’起这样的名字?”

“是真的!虽然城里人不敢议论,可人人都知道芝兰亭。”她辩道。

织心盯著看了她半晌,直到彩雯不自在地别开眼。

“我,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最后,织心轻声对彩雯道。

她不再追究,因为她明白,彩雯不会说实话。

这里似乎有太多令人疑惑的事,好像有谜,然而又似乎根本没有……

只是她多心。

三日后,如意轩的人主动找上门来。

“请柳当家到如意轩一趟。”刘管事随轿而来,亲自进门来请。

“刘管事,您来的正好,请代我回覆如意轩老板便可。”织心站在店门内,对刘管事道。

刘管事愣住。“柳当家,您——”

“无缘与贵宝号合作,甚为惋惜。我言尽于此,已无需再到如意轩。”织心笑了笑,福个身,然后转身走进屋内。

“等一等。”忽然有一女声唤住织心。

织心停住,她听出那声音便是在如意轩时,藏于帘后女子的声音。

原来轿子共有两顶,前方有一小轿,看来是为了要迎接她前往如意轩所设。后面却是一顶大轿,后方的轿子比前方轿子大出足三倍有余,共十二人扛轿,轿内坐的便是如意轩的女老板。

她似早巳料定织心不会合作,故此竟然亲自前来。

“掀帘!”女老板道。

轿帘掀开,织心终于看到如意轩老板,她怔住了。

“怎么?看到是我,很惊讶吗?”孔红玉撇嘴嗤笑。

织心的目光却不是在她身上,而是在孔红玉身边那个男人——雍竣的身上。

他定定看著她,撇嘴,对她微笑。

孔红玉注意到织心的目光,她眯眼。

“你想问,大贝勒何以在我的轿上?”孔红玉故意问织心。

织心不语,她不问也不答。

“很简单,因为我跟大贝勒的情谊非比寻常,我们的关系就如唇齿相依,比你所能想像的,还要亲密。”孔红玉娇笑道。

孔红玉的解释,雍竣并未否认。

他斜倚在轿内,沉敛的眸一瞬也不瞬地看著织心,似乎她的人、她的身是天地间唯一能入他眼的存在。

“真令人想不到呀!一年之前,你还只是巴王府内一名小丫鬟,现在,竟已成了江南红豆绣庄的当家!”孔红玉挑眉。“年纪轻轻,就有本事掌理绣庄的本事,实在令人佩服。”她嘴里这么说,口气却很冷淡。

“孔姑娘有话,不妨直言。”织心直截了当。

孔红玉笑出声。“好,那么我就直说。”她下了轿走进店门,来到织心面前。“柳当家三番两次拒绝如轩意,似乎是不太聪明的作法。”

“聪明与否,见仁见智。”织心说。

孔红玉冷笑一声。“柳当家如此固执,将红豆绣庄的生意弃之不顾,岂非有违玉贝勒的托付?”

“失去如意轩的生意,如果红豆绣庄便要关门,那么,我会亲自到贝勒爷面前请罪。”

“到了那时,只怕请罪也于事无补!”孔红玉冷下脸,接著道:“你要知道,商场上不是敌人便是朋友,今日你我做不成朋友,就要成为敌人。”

“孔姑娘的手段,不一定能达成目的。”她只淡淡对孔红玉道。

孔红玉冷笑。“是吗?这么说,你是一定不肯跟我做朋友了?!”

“我以为孔姑娘与我已是朋友。”织心微笑。“买卖不成仁义在,四海之内皆朋友。”

孔红玉拉下脸。“想不到,”她不怒反笑。“才做了两天生意,小丫头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织心不答,只转身唤店内的伙计。“你们怠慢了,为何还不给孔姑娘倒茶?”

“不必了!”孔红玉又换了脸色。这回,她的眼中尽是睥睨之色。“省省事吧!不必多此一举了。”

孔红玉转身走回轿内。

雍竣的眼色,自始至终,仍只在织心身上。

“你说过,不会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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