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小狗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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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小狗酷儿-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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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第二天一早,我的眼睛几乎被眼眵给糊住了。我娘把我拎到卫生间的盥洗台上,用她自己洗脸用的柔软的脸扑,一顿给我暴擦。边擦还边叨咕着,小狗子今天怎么这么多的眼屎,别是害了眼病吧?呆会儿,娘给你滴点儿少儿版曼秀雷敦眼药水,一点儿不疼,宝贝别怕,啊。我娘给我擦完脸,滴了凉润润的眼药后,还给了我半袋酸奶做早餐的加餐。我新一天的幸福时光就这样开始了。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我这叫忘恩负义吗?叫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吗?叫矛盾论吗?叫痛并快乐着吗?
  
  *
  
  前些日子,我听说了一件事儿,倒是让我挺受安慰的。说是有个叫葛优的电影明星,他养了一条狗,也是个串儿(你一定知道,串儿就是杂种儿的意思),名叫卡拉。卡拉天生具备很多人类希望和需要它具有的美好品德,所以就上了电影呢,人见人爱。看来,在这个趋炎附势的世界上,善和恶还是有底线的。不只出身名门望族的能名扬天下,运气好的话,平头百姓也能遭人待见,也有人愿意为你煽情(甭管他出于高尚或卑鄙的目的)。你们肯定知道,现如今正赶上各色艺术家们都时兴强调自己的平民意识大众情怀呢!没看都忙着弄首做姿地对着镜头捏着一个腔调说:其实我是个普通人。那个矫情哟!也配?
  再细一想,那个叫卡拉的串儿,要不是那个叫葛优的家伙养的,也不会一夜成名吧?说到底,还是那个老理儿:狗仗人势呗。看来,什么事儿都深究不得,我越长大越明白了,什么是难得糊涂啊?那就是老谋深算之后的装(你要是东北人,你肯肯定定懂什么是装)。
  又又扯远了。再一次对不起啊。
 
3 历史性的会见 
作者:阿三 
  两个陌生女人是到我的老家丽江旅游的游客。她们原打算只呆三天,结果是一直呆了十三天。她们被丽江迷瞪了。这不奇怪。有很多到丽江的人,都是被迷瞪了,就住下来了,一住就是几个月,有的盘一家小店,营生着,一住就是几年。据说,有一对金发碧眼儿的老洋人,几乎逛遍了四大洋,趟遍了五大洲,没留神偶尔来到了丽江,就说什么再也不走了。他们说找了一辈子了,找的就是这个地方。
  十三天里,两个女人一一干完了前边那位作家或诗人说的那10件挺俗气的事儿后,就来到了我落草的那个纳西人家的大院儿。说是要吃一顿地地道道的纳西族家常饭。
  就在我的纳西主人在灶台前挥汗忙活的时候,我和这两个陌生女人历史性地相遇了。
  
  *
  
  当时我正拱在我狗娘的怀里和我哥我姐抢奶喝呢。
  那个戴眼镜的女人,一把我从我娘的奶头上薅了起来,捧在手里说,我喜欢这个黑白色的,象个小熊猫呢!(我一直认为我和我娘之间的感情属于一见钟情那种的。据说那是人世间很美妙很奇怪的一种见面礼)
  我用我的微型小舌头回报似地舔了舔她的手(那大概是我们狗类天生的为人处事的技巧),哦,太可爱啦!她轻轻抚摩着我的头说。看来她受用了我的好意。
  当时我还是少不更事,现在我知道了,咱哪敢跟熊猫比呀,人家的级别可是国宝级啊,咱就是一边疆小镇出生的杂种狗。当然说了,我们狗类在吃喝儿玩儿乐之余,能忠实主人,陪幼伴老,看家护院儿。熊猫,它们行吗?除了憨态可拘地搂着竹子没完没了地啃(破坏绿色植物就是破坏环保啊!)还会点儿什么呀。凭什么它们成为国宝?我们中华民族勤劳勇敢的美德,它们占那一点儿啊?
  另一个女人说,那你就带它回去养吧。这个女人就是在飞机上怀里揣着我的那个女人。那是我第一次闻到她身上那种烟熏火燎的味道。那味道,从一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其实挺酷的,有那么一种沧桑感和风尘劲儿呢。
  饭桌上,我的纳西主人对戴眼镜的女人说:你那么喜欢它,就带回去吧。
  飞机不让带吧?带眼镜的女人犹疑地问。
  我给你带着,藏我怀里。烟味儿女人果断地说。够爽的女人啊。
  我记得,那天晚上,那两个女人胃口出奇的好。我都奇怪,两个看上去都那么骨瘦如柴的女人,把满满一桌子好吃的吃到那里去了?临了,都放下碗筷了,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后来到北京不久,我的体重就一路狂升,成了一只胖狗狗。那些一心巴火崇尚骨感美的人们见了我,就语重心长地劝我要减肥。我心里就常想,不是说“民富而猫狗肥”嘛,我这是在给你们脸上争光啊。你们怎么算不过来这个帐呢。
  那两个瘦女人暴嘬一顿纳西饭临走的时候,还蹲下来跟我狗娘和我们兄妹三个惜惜地道了半天别呢!房顶上已成了一副剪影的很孤独的我舅,立在那儿,面朝雪山夕阳,长啸了几声,那真叫一个酷哦。那一个晚上,它一直没下来搭理她们,她们也没敢招它。只是那个戴眼镜的女人,不时抬头用惊羡的目光老远望着我舅说:它真漂亮,象一只北方的狼。你别说,她还真挺识货,我舅它还就是地道的狼的后裔。
  
  *
  
  机场那慌乱惊险闯关的场面,我永生难忘。那也是我最值得跟人炫耀的经历。你想,那可是“9。11”的事儿刚刚发生没几天啊。我知道,全世界的好人都被“9。11”的事儿惊着了,心和胆都出了大毛病。过机场海关时,连你的臭鞋子都得脱下来,查个底儿掉。再者说,我们老家那儿的大小机场,毒品走私历来都是非常繁荣,海关的人个个眼睛比鹰还锐毒,鼻子比我们狗的还灵。我敢打赌,一万条狗里,兴许也不会找出有我这个经历的。每每我娘跟人家说起,我家酷儿是打小被从云南坐飞机偷偷带回来的,人家那惊羡的表情,傻子都懂,更别说我。每逢这种时候,我比我娘还得意。
  我也听我娘的一个从海外漂回来的朋友说,他为了带他的狗漂洋过海,只能把它锁进一个小笼子里,交给海关的人,然后被放到飞机后边的行李仓里。行李仓啊!黑乎乎的,满是臭皮革味儿,塑料壳子味儿,破鞋子烂袜子味儿,馊衣服烂书本儿的味儿。换了我,吾宁死!想想我在飞机上,那是什么待遇啊!光滑温热的腹部,淡淡的烟味和肉香,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摩,还不时有悄声细语的问候……至于我耳朵难受头发晕,那只能怪当时的我,面市不久,年幼历浅,没见过世面。
  话又说回来了,我这么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有点小人了吧。有点象贪天之功归为己有的操行了吧(可能很象某些单位的领导,霸道地榨取下属的智慧和劳动,作为自己腾达迁升的台阶)。如果说智闯海关战役的胜利,要发军功章的话,也该发给那个烟味的女人,若有第二块,也该发给那个机智勇猛地与烟味儿女人打配合的带眼镜的女人,再怎么也轮不到我啊。
 
4 惊心动魄的偷渡 
作者:阿三 
  还是继续给你们讲那天两个女人带我闯关的事儿吧。
  那真叫个刺激惊险耶!依我之看,和花好好多多钱的好莱坞电影里的情节也差不了哪去。
  机场比起我的纳西主人家的大院,是个太乱哄哄的地方。我非常地不喜欢。
  我被揣在烟味儿女人的怀里。在我入怀之前,她朝我嘴里塞进了一小片白色的东西(就是后来我娘曾力图乘我熟睡之机给我剪指甲吃的药,叫安眠药)。边塞她还边小声对我说:噢,对不起呀,委屈你了小东西,不吃这个,一会儿你会难受的,吃了就睡觉觉,觉一醒,咱们就到北京了。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北京”一词。不知道“北京”是什么东东,好吃不好吃。我在想。
  两个女人排着队,在等着检验证件出关。
  戴眼镜的女人让烟味儿女人站在她前边,并笑着小声说:我来掩护你。
  轮到烟味儿女人出关了。我能感觉她的心跳加快了不少,腹部的肌肉开始发硬。到底是正经人啊,干点儿违法的事情就心虚肝儿颤(你们大概也知道,航空法规定,任何航空器不许随人携带动物,必须交付海关检疫,然后装入笼子,跟行李一起托运)。当海关的人拿着一根和打狗棍儿差不多的黑棒棒,在她身上身下身前身后一顿乱捅的时候,她在急速地出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我后来常常为我小小年纪就有临阵不乱的本事和配合作战的团队意识而自鸣得意。我记得我当时屏住呼吸纹丝不动,画儿似的紧贴在她的腹部,我浑身都被她的汗水浸湿了。
  就在那当口,她身后不远处的验票口,传出了几声严厉的大喊:你干什么?还没有验完,不要往里走!手拿打狗棍的人听到喊声,回头朝那边望了去。就趁这功夫,怀揣着我的女人大步流星地朝里边走去了。
  那喊声原来是冲戴眼镜的女人喊的。她在后面看见海关的人没完没了地在检查那个烟味儿女人,就有些着急了,结果没等人家对她验明证身完毕,她抬脚就往里走,海关的人当然大喝让她止步。
  两个女人,啊,不,还有我,三个女人(日后,我娘的朋友里有人向我娘问起我时,都问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很少有人问是公的还是母的,她们真不愧都很有教养哦)配合得真不赖,在密密麻麻的机场海关人员的眼皮底下,楞是机智勇敢地把我这个活物带上了飞机。
  
  
  *
  
  好象有一万年那么长的时间,她们终于坐到了飞机的座位上了(我估计,再过一分钟我就该被闷去世啦)。烟味女人脱下了那件厚厚的双层绒衣,只剩下一件半袖的薄薄的背心,并把我放到了背心和她的腹部中间。
  好爽阿!我从她的掖下伸出脖子,深深地呼了几口长气。
  真想抽支烟定定神儿!烟味儿女人说。
  忍着点儿吧,要不吃块口香糖。戴眼镜女人说。
  我真紧张死了,都快晕过去。烟味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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