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十大手抄本合集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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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十大手抄本合集191-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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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鬼说:“他奸了我老婆,为何不杀?”邻舍道:“既奸了,何不双杀?”小鬼无言可答。邻舍登时将小鬼夫妻双双缚送至县中。县官见曹小鬼并不恨小脚妇人,这小脚妇人又不肯认奸,并说:“我有夫家,是被这小鬼拐来。本无路伸冤,路远又不能回家,他是有仇故杀,于我何干?”
  县官见此情形不像有奸,并移文查其夫家亦系确实,遂以拐带妇女、挟仇故杀论抵。这曹小鬼因此与章福及海盗诸人,这一日是行刑日期,便一齐杀了。这小脚妇人送至夫家,丈夫以其跟人逃走,笑其无耻,不收留她,至夜便自缢死了。
  却说这日,杀曹小鬼之日,华如将头伸出轿看时,早被一熟人看见,原来,便是孔先生。缘是先生本有意至苏州寻华如觅馆地,因初至苏州不知路径。正在寻间.不意一眼看见华如,便跟进华如寓来。
  家人不认识,说:“你这人寻何人?”先生说:“寻魏大人,我是家乡来的人。”先就与他通报。华如正愁着家乡人这个来,那个来,我公馆中又不是饭店,为何只管寻住我?及至出来见了,却是先生,反又欢喜起来,便行了礼坐下。
  先生坐定了便说:“你果然善于变化,居然以时文换了功名,如今是得意了不得。故我到来要与你商量为我荐个馆地,想你堂堂知府,登高一呼,必是容易。”
  华如听了,便觉肚中苦胆水骨碌碌涌到喉间,便对先生道:“学生并不是朝廷的官,是在药店里做店官,学生是终日在这里弄这些黄柏、黄连、大黄。最苦的三黄散尚无如此之苦。”先生听得呆了,心想:“我本来投奔他寻寻甜头,不想他说出这许多的苦。”便道:“我不信。”
  华如便把候补的苦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先生听了便说:“既如此,你是无出头之日,哪怪你说了许多苦,但别个侯补何以得差委呢?”华如说:“我们读书人实在不会巴结上司,说话便要脸红。”又说:“如今熟洋务的上司却看得起。现今要从洋务中寻个生路,不但做官的,便士、农、工、商四等人亦是好的。”
  先生当时听了这些话不在意,见华如愁容满面,只寻好笑的说两句,便说:“我们浙东人个个皆小脚,你是晓得的,只有你师母是大脚,会种田。村坊上见了便取了许多绰号,如今我一路来至苏州,满街皆是大脚,皆个个一丝不挂,你可见么?”
  华如道:“你不耍笑她,这里人脚虽大,女入出息很不少,并无一个女人无出息的。所有卖鱼虾、种葱菜、舂米挑担均是大脚妇人,所以街上除老病外从无女丐。若我们浙东,你看街上女人讨饭的多,且如学生家个个小脚,个个吃苦,并个个做她丈夫的亦吃苦。若这里女人虽未尝尽是大脚,却是大脚占了一大半。只是一件不该,个个女人会赚钱,却是个个男人会吃烟,仍是无用。所以苏州城中,烟馆有五千余家,其实害人不少。记得我公公临终时,托梦与我家父说:‘一鸦片、二时文、三缠脚皆是害人的东西。’
  从前学生中了的时候却以时文得了功名,这一件时文犹不知它害人。至今日候补了几个月,方信这三件,无一件不是害人的。今日最要紧的莫如讲求洋务,学生已买得几种洋务书。先生空时看看,便知其中颇有实用,然必我中国先去这三件,方好专心去学它。缘外国并无此三件害人,所以富强,为中国所不及。虽鸦片一项,外国人亦喜呼吸,然近闻西人设立禁烟会法最好,学生看见几条议论颇可采择。至于时文一项,当时明朝方讲究起来。初时并不害人,真真说到做不得,倒不是今日均皆空腔滥调。先生前头劝我的说话,说:‘是害人。’是说为时文不中,害了终身。学生今日所说的时文害人,是说时文无真切受用处,方是寻源探委之论。若说时文无用,并将中国书籍废了,此却万万不可为训。”
  先生听了亦说:“此话是极对。我如今亦悟过来了,这书原是要读的,只要善于变化,因时制宜。怎见得他们外国书是有用的,我们中国书便无用的?依我看来,必须将你所说的三件用法子禁的禁,改的改,然后害绝而利来。不但欲行洋务要去了这三件,就是周公、孔子在世的时候,鸦片是不必说,那时是没有的。就说小脚,遍考诗书记载,说:‘妇人美貌不一而足。’从末见过说过脚,人家说:‘小脚起于潘妃。’据我看来亦不是,总是将佥莲之典误用,取其好看,娼妓家便学起来,男子见了,因教各人妻女个个皆缠小脚。故从前有一女子骂男人爱小脚,作七律诗一首,起句一时记不起,记得从第二句起是:‘观音大士赤双脚,不知裹脚从何起,起自人间贱丈夫。’这作诗的女子真骂得痛捷快爽。况今日要禁小脚亦须从男人立法,方好禁绝。”
  正说间,外间家人报说:“又有一同乡来见。”先生迎出去一看:原来,即是去年要到苏州来的郑芝芯。华如听了心想:“虽寓处添了人口,须我破钞,却来的均是故人,且皆父执,谈谈心亦好。”彼此见礼,闲文不必赘述。华如便问郑先生:“你为何来到此地?”
  先生旁遂将芝芯前年所说,被朋友欺弄,生意折本细细的述了一遍。又恐芝芯见了华如,便要令其荐馆地,恐要惹起华如心事来,亦将华如方才说候补苦楚,亦一一说了。芝芯亦听了,开口不得。是日,华如便叫家人铺了两张床,请他二人住了。
  原来,芝芯是与这孔先生平时常往来的,劳师母母子平时皆是认得芝芯的。这回芝芯从江西回来,路经过广丰,遇着了先生儿子阿牛。芝芯问了,知他父亲二年未回。芝芯早就打听了,知他父亲听得华如在江苏候补,要到江苏去,便将此话告诉了阿牛,又说:“我亦要到苏州去。”阿牛便托他带了一封信来,芝芯便带了信寻着华如公馆直走进来,却是华如正与先生谈论。
  这一日,至当日晚上,芝芯便将阿牛信取出来交与先生,先生见了,一面惊喜,一面说:“原来,他们犹是在世的。”眼中不觉流下泪来。又说:“我一别三年,何处不曾寻到,不料芝芯兄,你却遇着了他们。”
  急忙将信拆开一看,喜的大笑起来,便说:“乱定后,我总寻不着她们母子,即疑心在我岳家,不料寻到岳家亦不见一人,原来,她们母子果然与岳家搬到山中去了。这如今叫我回去,我明日即要动身了。”芝芯问他:“难怪你三年未曾回去,今日为何这般大喜,可说我听听?”
  未知先生说与不说,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耐贫穷能勤操作 生悔悟思变形骸
  却说先生得了家书,已知他老婆在山中耕田凿室,吃着不尽,叫她丈夫不必远游,速速至山中偕隐以乐余年。今见芝芯问他,先生就将书中之意说了一遍。次早起来便又告诉了华如,华如听他要去,只得送了程仪,先生便辞了二人回到山中去了不提。
  如今且说华如家中自华如出门后,前番已说过,他弟兄四人分家,华如这家全亏雪花,尚留住三十亩未卖,其余已是被华如卖去了,拿去候补了。当时雪花便将此三十亩田自己种起来。雪花本是两脚如男人一般,不怕田远田近,雪花皆亲自到田一一看过,丝毫瞒她不得。看惯了,不时亦亲自下田相帮。只邹小姐到得补田时候,只能在灶下看看火,又不惯候火性,不是太大就是太小,有时火大并将锅中菜蔬烧焦了,不能拿出去与工人吃。雪花因此不放心,只得自己来家照旧管理。因此内外诸事均系雪花一人,终日忙忙碌碌。
  却奇怪雪花如此操作,每日天一明头脸皆梳洗的干干净净。到了厨房,月娥妯娌三人在床上犹未翻身,此系做丫头吃苦出身的本事,故起早便不见得难过,即日日如是,亦不觉得。若是别个妇人便说:“今日起得太早了,好不难过。”勉强支持一日虽不难过,黄昏时亦不久坐,便早睡了,次日便不能早起,此种妇人十有八、九,故虽家有良田,亦不能种。雪花却纯任自然的,因此合家大小无不称赞雪花好本颔。
  到了收成时,雪花亲身到田看,一担担割起,便将稻担一行行排得整齐。割完了,算了担数,盖上灰印便一齐押着回家,堆了满屋。因此把合家大小眼睛亦看得红了。内中阿莲便心中想种田,本与雪花说得来,自知不能吃苦,不如拜托雪花照应。因取出当年交产还债的有剩得一千无,取出交与雪花置田,便说:“田之好歹托妳亲至田中踏看,若写契等项,我认得字,不怕人弄手脚的。”雪花应允了。
  此时乱后,虽上好田亦不值钱。只值三四百钱一亩,一千洋钱就与阿莲置了九百余亩上上良田。雪花便说;“田多了,我不能种,我只能总其大纲,些小是瞒我不过的。我只能照顾二百亩,此二百亩可以自种,其余招佃承种。”又买了水牛两只,又添了些田器并仓廒草房件件扩充起来。此是第一年起头种田,雪花打起精神,照顾自己的又要照顾阿莲的。估量了要雇工人,便定下了次年人工。
  闲文少叙。到了次年,雪花自已的与阿莲的皆种得齐齐整整。到了稻熟不必说又是讨来的。月娥诸人看了羡慕,只怕自己不能做,与丈夫商议说:“你这如今烟瘾更大了,若不振作家业,哪够你这般吃烟,照此下去我们皆要饿死。我见了雪花种田已经自恨自悔,当日我娘因何要与我裹脚,裹了小脚一事不能做。你看雪花一个当得数人。虽说人本来生得能干,却是不裹脚方能做得。若与我们一样,便是说得到,做不得到,想得到,行不得到。你看二房,家业只不过三十亩田,不及我们十分中三分,便有我们的出息。我们何不叫玉英也学学。”玉英在旁听了便说:“从前我说话少奶奶是不听我的,所以不敢自夸本事。”
  月娥听了,便知玉英说她从前不肯将家事交出与别人管的话。便看了玉英一眼,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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