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围山丛谈 [宋]蔡絛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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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围山丛谈 [宋]蔡絛撰-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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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芾元章有书名,其投笔能尽管城子。「投」疑「捉」字之譌,张本同误,吴本作「握」。五指撮之,势翩然若飞,结字殊飘逸而少法度。其得意处大似李北海,间能合者,时窃小王风味也。鲁公一日问芾:「今能书者有几?」芾对曰:「自晚唐柳,张本有「氏」字。近时公家兄弟是也。」盖指鲁公与叔父文正公尔。公更询其次,则曰:「芾也。」「则曰芾也」句,据张本增入,雁里及吴本「公更询其次」句後,竝空一行。
  王晋卿家旧宝徐处士碧槛蜀葵图,但二幅。晋卿每叹阙其半,惜不满也。徽庙默然,一旦访得之,乃从晋卿借半图,晋卿惟命,但谓端邸爱而欲得其秘尔。徽庙始命匠者标轴成全图,乃招晋卿示之,雁里及张本竝云「以观视之」,今从吴本。因卷以赠晋卿,一时盛传,人已(竖心双)异,厥後禁中谓之就日图者。是以太上天纵雅尚,已著龙潜之时也。及即大位,於是酷意访求天下法书图画。自崇宁始命宋乔年□御前书画所'九'。乔年後罢去,而继以米芾辈。殆至末年,上方所藏率举千计,实熙朝之盛事也。吾以宣和岁癸卯,尝得见其目,若唐人用硬黄临二王帖至三千八百余幅,颜鲁公墨迹至八百余幅,大凡欧、虞、褚、薜及唐名臣李太白、白乐天等书字,不可胜会,独两晋人则有数矣。至二王破羌、洛神诸帖,真奇殆绝,盖亦为多焉。吴本云「盖亦伪多焉」,张本云「盖伪者亦多焉」。俱疑校者误改。又御府所秘古来丹青,其最高远者,以曹不兴元女授黄帝兵符图为第一,曹髦卞庄子刺虎图第二,谢雉烈女贞节图第三,自余始数顾、陆、僧繇而下。不兴者,吴孙权时人。曹髦,乃高贵乡公也。谢雉亦西晋人,烈女谓绿珠。实当时笔。吴本「笔」上有「所」字,张本作「名笔」。又如顾长康则古贤图,戴逵破琴图、黄龙负舟图,皆神绝不可一二纪。次则郑法士、别本竝云「次则士郑」,疑误。展子虔,有北齐后主幸晋阳宫图文,书法从图之属,大率奇特甚至。唐人图牒已不足数,然唐则度人经者,乃褚河南书字,而阎博陵绘其相。类多有此。於今恨眼中亦无复兹睹矣,每令人短气。盖自政和间既好尚一行,世因为之货赂,亦为时病。此则良过矣。
  虞夏而降,制器尚象,著焉後世。繇汉武帝汾睢得宝鼎'十',因更其年元。而宣帝又於扶风亦得鼎,款识曰:「王命尸臣,官此栒邑。」别本竝作「物色」。及後和帝时,窦宪勒燕然还,有南单于者遗宪仲山甫古鼎,有铭,而宪遂上之。凡此数者,咸见诸史记所彰灼者。殆魏晋六朝隋唐,亦数数言获古鼎器。梁刘之遴好古爱奇,在荆州聚古器数十百种,又献古器四种於东宫,皆金错字,然在上者初不大以为事,独国朝来寖乃珍重,始则有刘原父侍读公为之倡,而成於欧阳文忠公。又从而和之,则若伯父君谟、东坡数公云尔。初,原父号博雅,有盛名,曩时出守长安。长安号多古簋、敦、镜、·甑、尊、彝之属,因自著一书,号先秦古器记。而文忠公喜集往古石刻,遂又著书名集古录,咸载原父所得古器铭款。繇是学士大夫雅多好之,此风遂一煽矣。元丰後,又有文士李公麟者出。雁里本「者出」作「著书」。似误,今从别本。公麟字伯时,实善画,性希古,吴本「希」作「喜」。则又取平生所得暨其闻睹者,作为图状,说其所以,而名之曰考古图,传流至元符间。太上皇帝即位,宪章古始,眇然追唐虞之思,因大宗尚。吴本「宗」作「崇」。及大观初,乃效公麟之考古,作宣和殿博古图。凡所藏者,为大小礼器,则已五百有几。世既知其所以贵爱,故有得一器,其直为钱数十万,别本「为」竝作「金」。后动至百万不翅者。於是天下塚墓,破伐殆尽矣。独政和间为最盛,尚方所贮至六千余数,百器遂尽。见三代典礼文章,而读先儒所讲说,殆有可哂者。吴本「哂」作「删」。始端州上宋成公之钟,而後得以作大晟。及是,又获被诸制作。於是圣朝郊庙礼乐,一旦遂复古,跨越先代。吴本「先」作「前」。尝有旨,以所藏列崇政殿暨两廊,召百官而宣示焉。当是时,天子尚留心政治,储神穆清,因从琐闼密窥,听臣僚访诸左右,知其为谁,乐其博识,味其议论,喜於人物,而百官弗觉也。时所重者三代之器而已,若秦、汉间物,非殊特盖亦不收。及宣和後,则咸蒙贮录,且累数至万余。若岐阳宣王之石鼓,西蜀文翁礼殿之绘像,凡所知名,罔间巨细远近,悉索入九禁。而宣和殿後,又创立保和殿者,左右有稽古、博古、尚古等诸閤,咸以贮古玉印玺,诸鼎彝礼器,法书图画尽在。然世事则益烂熳,上志衰矣,非复前日之敦尚考验者。俄遇僭乱,侧闻都邑方倾覆时,所谓先王之制作,古人之风烈,悉入金营。夫以孔父、子产之景行,召公、散季之文辞,牛鼎象樽之规模,龙瓿雁灯之典雅,皆以食戎马,供炽烹,腥鳞湮灭,散落不存。文武之道,中国之耻,莫甚乎此,言之可为於邑。至於图录规模,则班班尚在,期流传以不朽云尔。作古器说。
  
  校勘记
     '一'花判府有寡妇诣讼庭投牒  「花」,学海本作「蔡」。
     '二'故避为火  学海本「避」下有「灯」字。「火」下无「忽」字。
     '三'自古传无一失者  「者」,学海本作「昔」,则当属下。
     '四'使高丽为上节人  按小史、说郛、说库诸本「节」下并无「人」字。
     '五'其後戒归使人自高丽  按小史、说郛、说库诸本「後」下无「戒」字,「归」在「丽」字下。
     '六'於是天子幸明而越  按此句学海本作「於是天子幸闽越」。
     '七'谓之天神  学海本「之」下有「祀」字。疑是。
     '八'诏鬼神而道厥事  「诏」,学海本作「召」,文义为长。
     '九'命宋乔年口御前书画所  空格处学海本作「永」字,小史、说郛、说库并作「掌」。
     '十'汾睢得宝鼎  「汾睢」,小史、说郛、说库并作「汾阴」。
     
  
铁围山丛谈卷第五
  艺祖始受命,久之阴计:「释氏何神灵,张本「阴」作「默」。而患苦天下?今我抑尝之,吴本云「今我抑常好之」。张本云「今我亦尝好之」。不然废其教也。」别本竝作「矣」。日且暮则微行出,徐入大相国寺。将昏黑,俄至一小院户旁,则望见一髡大醉,吐秽於道左右,方恶駡不可闻。艺祖阴怒,适从旁过,忽不觉为醉髡拦胸腹抱定,曰:「莫发恶心。且夜矣,惧有人害汝,汝宜归内。可亟去也。」艺祖动心'一'。默以手加额而礼焉,髡乃舍之去。艺祖得促步还,密召忠谨小璫:「尔行往某所,觇此髡为在否'二'。且以其所吐物状来。」及至,则已不见。小璫独爬取地上遗吐狼籍,至御前视之,悉御香也。释氏教因不废。
  释氏有旃檀、瑞像者,见於内典,谓释氏在世时说法於忉利天,而优填王思慕不已,请大目犍连运神力於他方取旃檀木,摄匠手登天,视其相好,张本作「貌」。归而刻焉。别本「刻」竝作「剡」。释氏者,身长丈六尺,紫金色,人间世金绝不可拟'三'。别本「绝」竝作「色」。独他方有旃檀木者,能比方故也。瑞像则八尺而已,盖减师之半。当释氏在忉利时,适休夏自西,别本「自」兹作「白」。遂繇天而下,其瑞像乃从空而逆之,即得受记:「汝後於震旦'原注'释氏谓东方为「震旦」。案雁里本无此注,今从别本增。度人无量。」其後藏龙宫,或出在西域,诸国援其说甚怪,语多不载。至梁武帝时发兵越海求之,以天监之十有八年,扶南国遂以天竺旃檀瑞像来,因置之金陵瓦棺阁。传陈、隋、唐,至伪吴杨氏、南唐之李氏,迄本朝开宝,既降下江南,而瑞像在金陵不涉。疑「徒」字之譌,三本竝同,仍之。及太宗皇帝以东都有诞育之地,乃新作启圣禅院。太平兴国之末,始命迎取旃檀洎宝公二像自金陵,而内於启圣,置两侧殿。其中如正寝者,则熙陵之神御也。其後取熙陵神御归九禁。大观间,鲁公因奏请:「愿以侧殿之瑞像,复之於正寝。」诏曰:「可。」特命将作监李、'原注'名犯中兴御讳。内臣石寿主之。别本「石寿」竝作「石焘」。故事,奉安必太史择时日,教坊集声乐,有司具礼仪,奉彩舆而安置之焉。及乐大作,綵舆者兴,转至柕睿先胝蓿驏殿横梁低,下不可度瑞像舆。又奉安时且迫,众为愕惧。李监者恃其才,笑曰:「此匪难也。」亟召搭材士云集,命支撑诸栋梁,尽断之以过像。适经营间,则主事者大呼曰:「勿锯,势若可度矣。」万众亟回顾,则见瑞像如人胁肩俛,綵舆乃得行,遂逢正寝。於是上下鼓舞,骇叹所未曾见,往往至泣下,因即具奏。当是时,祐陵意向寖已属道家流事,颇不肯向之,「肯」下「向」字据张本补增。又素闻慈圣光献曹后曾礼像而於足下尝度线。且故事,奉安则翌日天子必幸之。昧爽,上自以一番纸付小璫曰:「汝持此从乘舆後。」至是,上既焚香立,俟近辅拜竟,乃临视,取小璫所持纸,命左右从足下度之,则略无纤碍。於是左右侍从凡百十,咸失声曰:「过矣。」上乃为之再拜。盖自神州陆沈,即不知旃檀瑞像今在否也。
  元祐岁壬申,鲁公时帅长安,因旱,用故事,上请祷雨於紫阁。紫阁者,终南之胜地。及报可,乃以军府事付诸次官,而自携帅幕兵甲行,才一夕矣,翌旦饭竟,与僚属共愒大树下。别本「愒」愒作「憩」。树旁有神祠焉,兵将则多入其间,坐未定,忽群走奔出。长安素号多虎,在外者睹人自祠庙中出奔,疑有虎伏於庙,於是众争鸣锣伐鼓,露白刃围守鲁公。吴本「围」作「团」,张本「守」下有「白」字。公曰:「徐之。」召出奔者,即究其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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