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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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过的日子-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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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忆的第一反应是花无缺,可她觉得自己更喜欢江小鱼,她以为天漠会喜欢江小鱼;天漠的第一反应是江小鱼,可她觉得自己更喜欢花无缺,她以为辛忆会喜欢花无缺。

    辛忆噗哧笑道:“好难选啊,他们两个都太完美了,我听说古龙写小说就爱写完美的人,而金庸多半会写有性格缺陷的人。”

    天漠不懂这些,只是挑挑眉毛:“其实如果通俗点看,江小鱼和花无缺就是两种典型的男生性格的完美版本而已,也没什么,说不定在咱们班就能找到他们的缺陷版本呢。”

    “那你觉得谁像江小鱼,谁像花无缺啊?”辛忆小声问。

    “你觉得呢?”天漠又一次反问。

    两人再次沉默思量了片刻,终于天漠还是先开口了:“要说江小鱼,段天翔也许像点吧,不就是装酷的时候冷,装傻的时候可爱嘛,花无缺这种人,我看不食人间烟火,现实中也难得找了。”

    辛忆噘着嘴摇摇头:“像江小鱼那样又聪明又可爱又酷到家的人,现实中才少呢,我觉得花无缺就是儒雅点,什么事都无所谓点,余然倒挺像的。”

    “不像吧……”天漠勉强反驳。

    这时前排的文韬转过身盯着天漠:“不像什么,我来评评看。”

    天漠盯着文韬的神情研究了一会,终于狐疑着问:“文韬?你……是不是又有事找我帮忙?”

    文韬一怔:“不会吧,我掩饰得这么好你都看得出来。”

    天漠翻了个白眼:“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若想掩饰好你的心灵就得关上你的窗户,把眼睛挖了,我就看不出来了。”

    文韬呵呵一乐:“那还是算了,大不了下次我闭着眼睛和你说话。”

    “到底什么事?你说不说?”天漠装作不耐烦了。

    “说!说!”文韬点头,“那个……我听一班同学说张菊芬病了,而且住院了,你叫上几个女生去看看吧。”

    天漠皱着眉:“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女生?”

    文韬摆摆手:“苏靖这不是还没来吗?叫上女生是因为……这个……反正就是了,一班也是女生去探病的。”

    天漠懒得追究,点点头答应了。辛忆这才说:“咦,张菊芬也病了?好奇怪哦,我听说华老师的喉咙痛了很久,前几天终于动手术了。”

    “我说怎么他讲话的声音突然变得那么小呢。”文韬大悟。

    “还有呢,”辛忆接着说,“朋亮中他好像鼻子出什么问题了,昨天刚做的手术,这是七班人说的。”

    “我说怎么他不来上今天的物理课了。”天漠大悟。

    “还有,”这时一侧的任杰补充道,“我听六班人说顾书廷今天不知怎么摔了一跤,还撞到头了,是我们六班同学扶他去校医院的呢。”

    文韬抬头四顾八班墙壁:“八班!八班?八班……”

    辛忆打了个哆嗦:“这是撞邪了么?”

    天漠傻眼了,忽问:“咱们敬爱的王健宇老师还安好么?”

    这时钱芳忽然冲到天漠和辛忆身边:“你们听说了吗?张菊芬她……”

    “住院了!”辛忆和天漠异口同声。

    钱芳还在犯愣地时候,天漠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探病?”

    于是钱芳和天漠、辛忆一起买了一大篮鲜花前往黄石第三医院探望张菊芬,辛忆提议过要不要买些实惠的比如水果之类的,可是钱芳说万一张老师得的病是不能吃凉性食物的怎么办,天漠只好勉强赞成买一篮据说可以按抚病人心情的鲜花。

    等三个人到了医院之后,天漠才想起没有事先向一班同学打听一下张菊芬住在哪间屋子里,于是三个无头苍蝇嗡嗡地在医院里兜了N多个圈子,终于在一个标着“计划生育”的病房里找到了脸色苍白的张菊芬。

    三个女生有些神色慌张,勉强应付着说了几句祝福安慰的话便撤退了,她们慌张不是因为张菊芬,不是因为回去上课会迟到,而是因为病房牌子上的四字标语——计划生育,这让她们浮想出了一个她们原本压根浮想不出来的词汇——流产。

    回学校的路上,天漠期期艾艾地说:“大家回去就什么也别说了,反正我们也的确不知道张老师到底是什么病。”

    钱芳点点头:“这个我们自然都懂了,”然后压低声音,“你们猜究竟是怎么了?”

    天漠皱了皱眉:“猜什么猜,别人的事干嘛要猜?”

    钱芳悻悻然不吭声了,辛忆忽然说:“我倒似乎听说到一些,好像是张老师半夜起来上厕所,结果摔了一跤,然后就被送到医院来了。”

    “啊?”钱芳惊讶,“难道张老师真的是?我还以为她只是住在那个病房里而已呢,那她究竟结婚没啊?”

    “钱芳!”天漠提醒道,“咱们在路上随便聊聊就可以了,回去可千万别说啊,这……什么都不知道什么的。”

    “哎呀,我当然知道啦!”钱芳笑道,“真是想不到啊……”

    “其实也没什么想不到的吧,”辛忆轻描淡写地说,“说不定张老师结婚了咱们却不知道而已,说不定张老师只是因为别的病住进去的,你们看,张老师也没有刻意隐瞒咱们她住院了,也没有阻止咱们去看她,我想应该没什么特殊的吧。”

    天漠突然转身面对着另两人站着:“同志们,咱们三个是探病的,不是破案的,大家不要关心疾病以外的东西好不好?也许以后咱们会知道前因后果的。”

    辛忆和钱芳齐点头,然后点头是一回事,做事又是另一回事。

    回到教室后,钱芳很快被一群人围住了,钱芳笑着摆手:“不能说了,不能说了。”然后只会吸引来更多的人询问她相关事宜。远处的辛忆和天漠看着那一幕热闹的场景,相视一眼,叹叹气,摇摇头。

    文韬问:“这是怎么了?探病回来也这么热闹?”

    这时,周峻也凑过来:“对了,我听一班不少人说张菊芬这啊那啊的新闻挺多的,你们俩说说,到底怎么了?那边人多,挤不进去。”

    辛忆和天漠两人遂拿头撞着课桌并誓死不说,可一年后张菊芬却挺着大肚子告诉了大家事实:她住院是因为半夜去厕所时灯光太暗,她又穿着高跟鞋,结果摔倒了,也就流产了。而她结婚则是早在教八班以前的事了,只是她丈夫总是出差在外,所以她有时候会心情不好,对学生们苛刻严肃些。可是打从张菊芬肚子越来越大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激素的作用,她越来越充满母性的慈爱,连八班同学都附带着沾起肚子里宝宝的光来。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在期中考试的时间不断临近时,整个黄石的气氛也莫名其妙地凝重起来。

    原因有三:一是,听白捷说——他老爸是黄石公安局副局长——有一持枪歹徒潜入黄石,随时可能作案,班上自行车一族的人顿时都将车速提高了一倍;二是据文韬说,他家附近一宾馆发生了一起抢劫谋杀案,砍死两人,抢走八万,好在凶手已被逮捕。“若为了八千万,拼命还值得,就八万而已,真不知道歹徒怎么想的。”文韬说。

    三是据钱芳说那天他去集贸市场逛街,看到一变态狂拿着菜刀在胡乱砍人,幸好她离得远,据说砍伤了十多人呢。“听说那人是被下岗了,然后就疯了。”钱芳言词中有同情之意,“为什么非要下岗?为什么下岗了就一定要疯呢?”没有人知道答案。

    八班很是沉寂了一阵子,毕竟八班人只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们,在面对着纷繁复杂的种种社会弊端时,他们有限的成熟心智和微少的闯荡经验都使得他们茫然而又不知所措,良久之后,才听见薛经纬重重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了,人活在世上,什么时候都有生命危险,指不定天上落颗陨石都会砸在脑袋上呢。”

    曹飞也跟着嚷着:“不管了,被砍了还好呢,就不用背这些污七八糟的地理生物了!”

    终于八班的气氛稍微从恐怖中解脱了些,年轻人的记忆力也好,也不好,他们不愿记住的事情很快就会忘掉,因此,那一段不愉快的消息很快被八班人遗忘了,在他们眼里,只要现在所处的八班是安全的、温暖的,便足够了。

    ——天漠日记——1998年4月19日星期日晴转雨昨天晚上爸妈他们出去打了一个晚上的麻将,把我一个人撩在家里,我生气极了,于是他们安慰我,说今天不会再出去打麻将了,岂料晚饭后趁我不注意,他们俩又溜走了。

    我顿时火冒三丈,刚想也跑出去自己玩自己的,准备去凉台上关好窗户时,发现天格外地阴沉,树叶沙沙地摇摆作响,丝丝风迎面吹来。我心里想着,该不会要下雨了吧。突然间地上的灰尘卷成一条长龙的形状腾空而起,塑料袋、废纸片仿佛着了魔似的盘旋上升,在天空中飘来飘去,这时我才发现风变得强劲、狂暴甚至恶劣,于是手忙脚乱地关上所有的窗户,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些噼里啪啦的树枝摇曳的声音,东西被吹翻砸落的声音,瓦片被掀起吹散的声音霎时都被关在了窗外,我的手抚在窗上,却明显得感觉到了强烈的颤动。不知道是哪家的棉被被吹落在地上,被狂风卷着不断地翻滚,犹如一只被不断抽打的可怜绵羊。天色更加地黯淡下来,几滴豆大的雨点狠命地砸在窗户上,不一会儿,风雨交织,窗外已漆黑如夜。

    我匆忙奔进各间屋子里,打开所有能够打开的灯,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到我还尚能听清屋子里各个角落里的动静。

    是的,我怕黑,怕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极其地怕。小时候只要爸妈前脚出门,我后脚必定跟出去,哪怕端个凳子守在门口也可以。现在我大了,不能犯傻,可不代表我不怕黑,不怕一个人,只是我有时候能稍微抑制一下恐惧而已,但不是现在。

    这也不能怪我,每当我害怕的时候,我能清楚地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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