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情- 第3部分

　　　　猫猫；猫猫；这个在他心底已私自叫好很多很多遍的名字；却一时无法脱口。

　　　　看着面色胀得通红的玉澜天；猫猫渐渐平息了怒气；两年了；那个负心汉走了两年；一点音讯也没有；猫猫每次想起他离开的理由就会怒气攻心；为了他；她修身养性；为了他；她洗米浆衣；可是；他只留书一封就云游去了。一开始；她狂怒；她阴郁；她砍；她杀；她天天在咒骂；从什么时候平息的；她不记得了；而玉澜天一直都静静的陪着她；为她收拾残局；照顾她的起居；还要当她的出气筒。

　　　　想到这里；猫猫突然就完全没有了怒气；睨了眼那张仍然憋得通红无所措的脸；猫猫突然兴起了作弄之意。

　　　　〃想不到要叫我什么？〃猫猫步步逼近玉澜天；在近在咫尺之距才停下步；再将俏脸凑近澜天；突然感到从玉澜天的脸上居然有股热气扑到自己脸上；猫猫呼吸一窒；稍稍移开了面容；用很短的时间调适了一下心绪；将脸色故意弄得严肃些；从牙缝挤出些字来：〃叫大姐〃

　　　　〃啊？〃玉澜天迅速抬起头来；〃不行；我比你大一天〃玉澜天急急的摇着头。

　　　　〃叫不叫？〃猫猫抽出她的长剑指向尚完好的木床。

　　　　睇了一眼床；玉澜天仍是摇头。〃叭〃床应声而散。

　　　　〃叫不叫？〃猫猫索性将剑指向了书柜；两年来；猫猫可以砸任何东西；就是不曾碰过这一柜；她了解玉澜天对这柜书的情感；这是煞十九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每天当宝似的摆弄着。

　　　　玉澜天别开头；垂下眼睑。

　　　　猫猫愣了下；他当她故意吓他？好；原本她的确是要吓他；这下猫猫却不知道是不是要当真砍了下去。〃当真不叫？〃猫猫再确定一次。

　　　　玉澜天却是将身转了过去。

　　　　手微微顿了一下；猫猫狠心的举剑砍去；木屑飞溅的同时；一整柜子的书哗啦啦的摊了一地。声响绝了后；澜天缓缓的转回身。睇着那一地的书；眼底闪着伤痛。

　　　　〃叫不叫？〃猫猫想；自己真的是疯了；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在气什么？她在较真什么？对；气什么呢？她又想起了玉澜天有礼的与山下的那个阿花的村姑谈笑；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沉思了一下；还是有些不对；煞十九不会与别人讪笑；不是不和别人；是不和任何人；也包括她。思及此；猫猫阴郁了面容；索性将剑架上了自己的脖子；〃叫；不；叫？〃

　　　　〃大姐〃小小的声响传入耳中；猫猫有丝不确定；抬眼望向玉澜天。

　　　　这个女人不懂吗？还要这样的为难他啊。他是不想叫她师母；可是；他也不要叫她其它的呀；他只想叫她的名；如此而己啊。可是；当她将那剑架上脖子；他真的怕了；怕像倾刻间四散的床；怕像流泻了一地的书；怕她就像那一地的残碎呀；他知道他若不叫；她一定会砍下去的；他知道她很多次；只是想要一个死亡的借口；所以他很小心的看护着；她却这样对待他的小心翼翼。

　　　　澜天无力的闭了闭眼；重复道：〃大姐〃

　　　　收了剑；猫猫迈出了草庐。

　　　　〃你要去哪里？〃澜天焦急的问道。猫猫顿了下步；飞快的睇了他一眼；道：〃去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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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路上；猫猫的脑海里一直都在想着澜天在唤她时的模样；在他唤她后；她居然会懊丧；心里突然就像失去了什么；空落落的。回首望了望她在市集上采购来的桌椅；床和书柜；她在想；以后；她再也不会砍了；是真的不会再砍了。猫猫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弯了起来；笑什么呢？心里面有些东西放下了；现在；猫猫很想见到澜天。回头向那些挑夫吆喝了声；猫猫加快了上山的步调。

　　　　堆开门；猫猫便大叫：〃澜天〃嗯；是一间比她离开时更为破乱的屋子；本来仍是完好的书籍；现在都成了纸屑。猫猫呆住了；谁干的？这些可都是澜天的宝贝呀；谁干的？猫猫急急搜索着澜天的身影；于是；在墙角；她看到了破偶一样的玉澜天。

　　　　猫猫的心紧紧的缩了起来；脚像不着地的来到澜天身边；伸手；想触碰澜天的脸；手却只能定在距澜天脸颊一寸的距离；就那样；一直一直的抖。

　　　　〃澜~天~〃啊；好破碎的声音呀。

　　　　像是听到了她的呼唤；澜天睁开了眼睛。〃哦；谢天谢地；〃猫猫笑了起来；掉下来的；却是她一直含在眼眶的泪水。

　　　　〃澜天；你等等；我先去杀了那些狗贼。〃猫猫立起身；澜天却迅速的拽住了她的衣袖；拽得死紧。

　　　　〃不要去；我好不容易才骗过他们；不要；不要去〃一急；血就从鼻孔和嘴里流窜了出来。猫猫立即蹲下双手擦拭着澜天的脸。〃为什么；他们是为了什么？〃猫猫流泪的眼里布满阴森。〃为这个；这个〃澜天从他倒靠的角落里摸索了一阵；居然让他打开了一个暗格；他费劲的；从里面抽出了一本秘笈。〃这是师父的呕心之作；师父临走前；将它；呃；交给我保管；说是就算丢命；也不可让小人夺了去；否则；就难以收拾了。〃

　　　　〃狗屁；什么可以抵得过性命；他居然要你用命去保；狗屁狗屁〃

　　　　〃呵；是呀；什么可以抵得过命呢？〃澜天举起手；抚向猫猫曾架过剑的脖子；喃喃道；〃所以；猫猫；你要好好的活着；对不对？〃猫猫很用力的点头。澜天笑了起来：〃猫猫；我叫你猫猫了；我可不可以；只叫你猫猫；我；〃又有一大股的血从鼻孔窜出；〃啊；〃澜天吞咽了一大口；接着道：〃我；真的只想叫你猫猫〃

　　　　〃好好好；你叫我猫猫；不叫我师母；不叫我大姐；我是猫猫〃猫猫发现自己一直在很卖力的点着头；泪水也很努力的淌着。澜天定定的看着猫猫；嘴角一直带着笑；鼻孔又流血了；猫猫去手去拭；可是这一触碰；〃不——〃凄厉的声间从猫猫喉间划出；〃澜天澜天；你要叫我什么？叫我什么？？？〃澜天还是那一样的表情；看着猫猫；嘴角；仍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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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原来的茅屋；已被付之一炬；引燃的；是那一批被砍得粉碎的新家具
第四章　蓝涩
　　　　鲍中天步入女儿的闰房；丫环宝儿轻轻一福；便移步至桌旁倒水奉茶；鲍蓝色见到父亲的到来；先是一讶；随即放下手中的针线；在父亲面前些微拘束的一福并轻唤了声：“爹～”。

　　　　鲍中天从鼻孔里哼出一个音，当是回答。款款落座后，对仍板着身规矩的站在身侧的女儿道了声：“坐吧！”。蓝色是闻言轻提裙裾，只落三分之一的凳沿。

　　　　“下月初八，你仍进寇家门。”不是征求不是询问，鲍中天用那对女儿权威的不容反喙的语气道。蓝色诧然的抬头，一触及父亲森严的目光，马上却低下臻首。

　　　　“不是……，寇少爷，不是已经……”声音非常的细微，但蓝色相信以她和父亲的距离，他是绝对可以听见的，可是，为什么良久爹都没有回音呢？不解的抬起头，此刻鲍中天的脸更是阴郁了，眼也微眯了起来，在蓝色的那一抬头，鲍中天狠狠甩了女儿一巴掌。

　　　　“你很恨不得他死掉是不是？你很不满意这门亲事对不对？你以为这门亲事就结不成了对不对？”

　　　　不是么？蓝色捂着火辣的脸颊，瞠大双眸，惧怕，迷惑，误解让她的双眸迅速蓄满泪水。

　　　　“我不会让你的克夫命来毁我大事的，你就是抱着个灵牌，你也得给我进了寇家门，我和煞盟，是一定要结成亲家的。”又阴恨的瞪了女儿一眼，鲍中天转身背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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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儿？”空洞的目光一直落在铜镜上。身后正为她插着金步摇的宝儿顿了一下。小姐有多久没有开口说话了？从上次老爷离开，小姐几乎没有说过话了。“小姐？”宝儿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蹲到小姐面前。

　　　　“你说，为什么活呢？”缓缓将目光落在了宝儿身上。宝儿垂下了头，咬了咬下唇，起身拿起红绣帕。

　　　　“小姐，该上轿了。”红帕掩上了，绝丽却一派涩然的容颜。

　　　　外头是一派喜庆，鞭炮齐鸣，鼓瑟震天，鲍府大门停着一队着红衣却左手挽白巾的迎亲队伍，被喜娘和宝儿扶出的鲍蓝色被那震天的声响差点就震落了泪。嗬，看热闹的人真多呀，红帕下的那绝美容颜扯开了嘴角，真的是好笑呀，原来她活了这么多年，就是活给这么多人来看笑话的呀。一块用红绸扎过的黑木板被放在了她的掌上；她低头一看；笑了起来；原来；是她的丈夫呀。

　　　　坐在一袭崭新的新房内，喜娘交待了几句就走了出去，外面仍是一派喧哗，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多的无聊人啊，喝一个死人的喜酒。突然之间，那阵喧哗变成了鼎沸，本来的觥畴交错也被刀剑咣当声所取代，早已自行掀下头巾的蓝色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随侍一旁也有些莫名的宝儿。

　　　　平静了好一阵子后，蓝色和宝儿仍对看了几眼，窗户就轻轻的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一个小人儿一闪身跃了进来。蓝色和宝儿都倒吸口气捂住了唇。

　　　　猫猫知道自己躲进的是新房，睇了眼床沿的新娘，有惊艳有惋惜，还有担心，怕她的小嘴在下一秒就划高音的喊叫出声，一个快步，猫猫上前用剑抵住了蓝色的咽喉，压低了声音道：“别出声。”在宝儿还未来得及惊喊，门就已经被蹿开了，寇成中带着一帮人冲了进来，猫猫一把抓过蓝色抵在胸前，剑就横架在蓝色脖子上。

　　　　“我看你今天还逃到哪里去，你三番五次偷袭，到底有何意图？”寇成中半眯着眼，阴鸷地瞪着猫猫。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来讨债呀，你不知道么？”猫猫又紧了紧身前的人儿，嘴角抽笑了起来，她是来讨命的，一命抵一命，澜天的命，一定要他来填。蓝色不用回头，却可以深刻的感受到她的怨怼情绪，她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脸颊上。蓝色垂下眼睑，心里有丝好笑，她脖子上的东西，她一点也不担心惧怕。

　　　　“讨债？莫说我没欠你的债，就算欠了，以你这阵仗，你今天还能飞得出去么？”寇成中阴冷地闪现了一丝笑容。

　　　　“那你这貌美的儿媳妇，可就要丢命了，钦，还真的命苦呀，嫁进了一户断子绝孙的人家，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