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知青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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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知青部落-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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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要倒出心中的不平,一年多的积愤。

  葛一鸣无语,因为他回来后知道,袁园差一点没了党籍,是他和主任力保,团长和政委最后才同意延长一年预备期。他曾和主任说过,那个春灌的夜里,袁园差一点,就会牺牲在放水的龙渠里,是他和高德全救了她,也许就是那个晚上才,发生了事。只可惜孩子没保住,他回来已是十天以后的事了,一年来,他再也没见过他们俩人,心中的伤感也难以平复,竟不知说什么好。也长长地叹息到:“德全啊!真对不起,你知道我喜欢袁园,还认了她这个妹妹,叫她袁园,而不叫她袁梦珠,对吗?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高德全摇晃着头。

  “我真有个妹妹,49年出生的,全国刚解放,老伯姓求解放的梦园了,父亲就说,叫梦园吧!父亲特痛爱,可仗还没打完啊,在向后方转移的过程中,医院遭到袭击,我妹妹受了伤,命保住了,一直靠营养品维持着,八九岁了,人见人爱,自然灾害那年,一个将军,竟没有钱来维持自己女儿的营养和医疗费,最后还是走了,你信吗。那……,遭灾的农村又会怎么样?我想都不敢想啊……!这可是事实,发生在我眼皮底下事,可惜了……。”

  “所以,见了袁梦珠你想起了你妹妹,她们的名字里都有梦字”。

  葛一鸣推推眼睛点点头。“是,现在我多想帮你们俩,你知道吗?”他伸出双手握住他满是老茧的手,“我还能帮你们做什么”?

  “谢了,真得”。他也回敬地握紧他的手。

  “她对你好吗”?

  “谁?!潘巧丽!……好得可以生吃了我,我是为了躲避是非和运动才去的,条件是,非两人难行,她正好,我是买驴搭头猪,带着走,就这样”。

  “?!”

  葛一鸣一时语塞,坐在那里许久未动,他的思绪和心灵已游出体外,在黑夜的上空聆听着两个男人地对话,审视着一切。回想自己大学时代,他也有红颜知己,如今天各一方,她在哪里,他又在哪里,他在下面听朋友讲着相同的故事,人啊人……。

  葛一鸣猛地打了个寒战,不知何时马灯灭了,狗也不知去向,东方已是晨曦初放了。两人异口同声说:“天,亮了……。”





  天山恋歌 第十三章 叫 狼 的 狗



  早饭过后,这一支三十六人的队伍,要到远离团部的牧区接替那里的老职工。团部组织股来人送行,还背着两支步枪。大家的行李已分两辆卡车安放好,不算太挤。“大家准备上车吧,”来人指挥着。“沈贵卿…袁梦珠…高德全…三人出列”三人同时向他走去。

  “到!我是沈贵卿。”

  “到!我是袁梦珠。”

  “到!我是高德全。”

  “很好;你们是畜牧连的第一批知青,也是干部,今后什么情况都会遇到,团部决定从值班连调两支枪给你们,希望你们同样能把握好人民的枪杆子,用它来为人民服务。”说完,又极其认真地把枪,分别交给沈贵卿,高德全两人,却把100发子弹和十个弹夹交给了袁梦珠。“你是党员对吧,在必要的时候,给他们使用。”“是。”袁梦珠答。

  “袁园…。”葛一鸣在喊,他快步向她走来,手里大包小包全是东西。

  “葛大哥。”她惊喜地迎过去。

  “他是?”葛一鸣问。

  “他叫沈贵卿,和我一起去。”她及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你好,你好,听袁园讲起过,她团部有个哥哥,不知道是你。”沈贵卿说。

  “你俩一起去,你可要爱护她哟,不然我要找你算账得哟。”葛一鸣半真半假地说。

  “哪敢。”沈贵卿笑着说。

  “你先上车吧,”她向他说道。“好,我去了。”说完走了。

  “给,带上。”葛一鸣把肩上的挎包交给了她。

  “是什么?一大包。”袁梦珠接过东西。

  “一本茶花女,一本英语版简爱,几颗北京糖果,其余都是药,两个针筒。”她拿着满满一大包东西,低着头吻着,双眼泪光夺目,轻声地说:“哥;我想抱着你,我想大哭一场,一年多来,我从没哭过,梦中哭醒过多少回……。”

  “先别哭,留着,等看完书,再哭好吗。”他真怕她此刻会哭出来,她有太多的委屈,有太多的痛苦,她本可以过完全另一种生活,但她选择了支边,从她报名那一刻起,她就选择了坚强,她抬起头,已满眼泪水,朝他勉强地一笑:“我知道。”她忍着泪,抬起头来:“这是什么啊?一大包。”

  “这是给你们全体女生的,那里可没商店,以后每个月才会给你们送一次蔬菜。”他说。

  “我真要代十八个女生谢你,我昨天都提醒她们了,还是有人没多买。”

  “好了,你上车吧。自己多当心。”

  “哥再见。”她上车去了。

  高德全见她走了才过来。葛一鸣从口袋里取出手表说:“戴上,你用得着。”

  “不行,那不行!当指导员的没表,那怎么行?”他坚决地拒绝到。而他不由分说就把表套在他手腕上说:“你看,我还有一决。”他举起左手,那是一决女表,小巧精致。

  “你!”高德全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别说了,这本是给你们的一对表,现在先给你吧,只好以后再说了。”葛一鸣说。

  四只大手握在一起,四目相对,一切都有在无言中,这是男人的告别……。

  高德全上了另一辆车,车子加大了油门,跟着前面的车出发了。大家羡慕地摸着他的枪,更羡慕有个指导员会送他一块手表。

  “汪…汪…。”突然传来狗的狂吠声,高德全本能地,探起身子一看,正是半夜认识的那条黑狗,只见它浑身碳黑油亮,四蹄踏雪,胸肌开展有力,竖耳翘尾狮子口,双眼如铃,精光闪动,尤如下山豹子一般。是半夜培伴过他的那条狗。“狼!狼!上来!上来!”他激动地叫了起来。“这能上得来?带它干什么,怪吓人的。”大家七嘴八舌。狗得到了高德全了鼓励,又叫了两声,猛一掉头,咬了个什么东西,绕了个弧圈,对着已经加速的卡车奋力追了过来,就在卡车拐弯的一瞬间,狗猛然一跃,在空中画出一条黑色的弧线,两只前腿已“咚”地一声,搭在了卡车的后车厢板上。这一下着实把大家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高德全这才看清楚,狗嘴里竟然是一只硕大的野兔,足有三公斤重,他不顾一切地把狗抱上车。“你真是重啊,我的狼啊。”大家好不容易腾出一小块位置把狗安置好。“喂,老高,你叫它狼还是叫它娘啊!”大家开心的一阵哄笑。“哎!你们吵什么啊,我们是去放羊,不是去逛‘巴扎’,有条狗帮忙不是很好吗,起什么哄啊。”大康拉长了脸指责到。“是啊,有只狗看家,‘老乡’不敢来偷东西”女生也附合道,大家总算接纳了它。

  高德全全然没有听他们吵些什么,看到那只野兔,他激动不已,他明白狗的意思,它一定是一条没主人的野狗,不知来自何方,它一生中,从没有得到过人的关心,它是在自生自灭中挣扎着走过来的,面对残酷的生存,它顽强地挺过来了,它变得强大。它有狼的孤傲,狗的忠诚,但它的心也是孤独,渴望有伴与它相处,只要有人真心相待,那怕只是一捧水,它会付出全部的忠诚。狗有狗的禀性,狗的尊严,当它得到真正的尊重,并可以依附,它就会依赖你,视你为主人,中心伴随你,致死不变。狗摇着尾巴,尽情的在他身上撑着。‘羊脚’丢了半块饼子过来,狗用眼睛看看,照样和高德全亲昵,潘巧丽伸手去拿野兔,狗立刻嗔目龇牙,“呼呼”地发出警告的吼声,吓的她赶紧放手。

  ‘羊脚’开心地笑了。“哈哈…我的饼它不吃,看来夫人也不行。”

  “什么夫人,你嗅嘴。”她骂道。

  “你别吵。”‘羊脚’又说:“我在连队放过几天自留羊,也有两条狗,和它比起来,就差多了,这样狗,一定是狗中上品,不,上上品。”他发表着自己的高见,又是一个话题。大家一番争论。高德全拿起兔子,软软的,一定是早上才逮到得,他用手掂了掂心想:“不轻,有三公斤多,是个兔王啊,今天大家有荤了。”他拿出自己中午的口粮,一块厚厚的饼子,一掰为二,给狗一块,狗立刻吞进嘴里,三下五除二地完了,他又把半块给它,很快也吃完了。潘巧丽嘴里咕噜了一句:“有病。”大康接话:“没事,有我们呢,饿不着老高,拿饼子换兔子,再吃几个也值,大家说对吧。”“对。”大家齐声呼应着,一路开心地向牧区进发。

  卡车在林子里转了一个多小时,出了林子就在戈壁滩上颠簸,新疆的羊,常常在戈壁滩和森林里放牧,羊肉的品质更细韧,肉更香吧,以至后来新疆的羊肉串香遍全国。前面又出现了一片林子,中午时分才到了畜牧连。说连队,还不如说是个畜牧点。一股有点臊臭的空气迎面而来。

  迎接他们的是指导员,一位年青的复员军人,帽子上红五星的晒痕,清晰可见,显然他很兴奋,带队的干部出了驾驶室直奔指导员。大家很快卸完自己东西,和几‘塌合’(麻袋)粮食。狗却早以穿出去熟悉环境了,谁也没注意它。

  指导员热情地和每一个人握手问候。并热情地说:“同志们,大家一路辛苦了,我真心的欢迎你们啊,我们连,现有职工十人,因为共同的原因,你们将接替他们的工作,我们现有马匹,肆拾肆匹,羊子壹仟叁佰多只,按照团部的要求,每年人均三只羊计算,全团贰仟多人,我们要有陆仟只羊,按战备要求,我团要有一个骑兵连,要有马,壹佰伍匹左右,现在差的很远很远。同志们,你们的任务很艰巨啊。”大家哇哇地惊叫,要养这么多啊,即害怕,又莫名的兴奋。指导员接着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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