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特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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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特战队-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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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近一栋营房,突然听到某扇敞开的窗子里飘出的陶笛声,这旋律让她停住脚步,呆呆地倾听着。
  那优美舒缓的音符在午后的阳光中飘浮着,仿佛从远古的时光隧道里流出,又将消失在某个神秘的时空里。蜜糖从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陶笛,和着那旋律轻轻吹起来。
  窗里窗外,他们琴瑟相和,心脉相通,心手相连。
  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后,门口出现了蜜糖,她用美丽的泪眼看着陶笛,颤颤地说:“我知道你是谁了!我知道了!”她姿态美妙地跑过去,张开两臂紧紧地搂住怔怔的士兵,“你等着,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她喜极欲狂地说。

  22 死而复生(1)

  就在这天傍晚,康冬冬面如死灰地跑进宿舍叫道:“陶笛陶笛!不得了了,你爸从车轱轳底下钻出来了!”
  陶笛火了:“排长你缺德!”
  “你爸真的来了!不骗你!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康冬冬哆嗦着:“你爸从阴曹地府找你来了!他……他就在队部,高风冷让你去呢!”
  “排长我看你有病了!”陶笛走出门。
  在队部,果然有一个中年男人在等候陶笛,这是一个实体的人,而不是鬼魂。陶笛跟他一打照面,两人都愣住了,他们彼此的模样太像了,一个绝对是另一个的翻版,甚至不用去劳神费事地做什么亲子鉴定,彼此的关系简直就是明摆着的。对于父亲的死而复生,陶笛心底涌起的强烈情绪是激动?是愤懑?是酸楚?也许这几种都有。他的嘴唇鼓了半天终于鼓出一句话:“一个女人能够用车祸来诅咒你,一定是恨你恨到了骨子里,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陶之野低下头,这是个极具艺术气质的人,艺术家的长发,艺术家柔情似水的眼睛,以及脸上那富有表现力的艺术家的皱纹。“孩子,”他的嗓音充满艺术家的迷人的磁性:“我对不起你妈,我和她的事,错全在我。我跟她在一条小街上长大,在我结束了十年的知青生活回到城里后,我们就结了婚,之后我考上音乐学院作曲系,她在商店当售货员,用她的工资供我上大学。孩子,接下来发生的事……我……”这位父亲羞愧地说不下去了。
  “我听妈妈说你跟一个女同学好上了。”陶笛替他说出来。
  “是这么回事。”父亲艰难地说:“我也知道我这么做丧尽天良,我跟你妈之间谈不上爱情,但我欠她的恩情,很深很重的恩情。起初,我不想离婚,大学毕业后,我给那女同学写去了断交信,谁知她不依不饶地找上门来,这事儿就这样给你妈知道了,你妈她开始了无休止的吵闹。那两年,我什么曲子也写不出来,精神几乎要崩溃,终于我向她提出离婚,她要求我一次性地把你的抚养费给足,然后滚出这个家,永远都不要来看儿子。我东挪西借凑足了三万块钱,我离开的时候是个雨夜,你已经在床上睡熟了,我把你抱起来,心想今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你,就是见到你,你还认不认我这个爸爸,我的眼泪落在你的脸蛋上,你妈进来把你夺下来,用力把我推出门去。你瞧儿子,事情就是这样,我是活该,谁让我忘恩负义!我后来跟那女同学结了婚,有了个女儿,你已经认识了,就是她找到了你。我的第二次婚姻也不如意,经过那场离婚大战,我疲惫不堪,心好像死了,这婚姻只维持了十年,两个人就友好地分手了。”
  陶之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陶笛问:“你……你就没想过回去看看儿子吗?”
  “跟你妈离婚两年后,我曾去找过你们母子,我想把你接到我身边让你学钢琴或是小提琴,可你们已经搬家了,我去你妈工作的商店,被她骂了出来。孩子,我真的很想你,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想……你长大后是什么样子……”父亲的眼圈红了,他走过来,用力拥抱陶笛,父亲的气息令陶笛十分陌生,这份亲密接触唤不起他一点点温馨的感情。父亲走得太久了,在他最渴望父亲最渴望得到来自雄性的保护雄性的温暖和雄性的力量时,父亲是做为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冰冷地躺在他的梦里,他甚至无法对他涌起幻想,他没有一点儿希望,因为父亲死了,他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了!
  现在,陶笛已长成了男子汉,他有长硬的肩膀和胸膛,还有充满力量的拳头,他已不需要父亲,可父亲却复活了!他拥住儿子,再次把他的泪热乎乎地滴在他脸上……
  那天夜里熄灯后,陶笛翻墙溜出营区,在一个小杂货店里用公用电话拨通了家里,他对着母亲大叫:“妈!你为什么说爸死了?!你咒他什么不行,为什么要他死?你为什么为什么?!”接着,他不等母亲回答,拍上电话,扔下两块钱就跑,他一口气冲到一片小树林里,跪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一双温情脉脉的手默默地搂住他的头,他触到了一缕女性温暖柔软的呼吸,他知道是谁,跟着,他孩子一般靠在白凌云的胸前哭起来,那一夜,他们就在营区外的树林里紧紧搂抱着,他汹涌的泪水把她胸前的衣服全打湿了。

  23 康夫人的决定(1)

  蜜糖摇身一变成了陶笛的妹妹,又可以名正言顺地在特战队住下来, 人家兄妹相逢,悲欢离合,世间沧桑,你凭什么不让人家尽情倾诉离情和亲情?
  高风冷朝李教导员摊开手:“怎么会是这样儿呢?这太离谱儿了!”
  李教导员摆手:“你算了,老弟,我看你是吃饱撑的,咱队又不差那女孩一口饭吃,人家愿意住就住呗,再说,人家女孩有买卖,人家开咖啡屋,你想长期留还留不住哩。”
  “可她……她……唉!”高队长一跺脚,扭头冲出屋子。
  蜜糖如今身份变了,她是士兵的妹妹,她可以尽情铺张着妹妹的感情,月亮很好的晚上,她倚在陶笛的身边,把她可爱的漂亮的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胸前,用动听的嗓音低说:“我小时候就知道我有一个哥哥,爸爸说他在很远的大森林里,我问爸他为什么不回家,不跟我们在一起,爸就说因为哥哥是一个森林小武士,他不吃冰棒,不吃巧克力,不玩玩具枪,他披一件梧桐叶串成的铠甲,戴一顶桦树叶编成的阔边帽子,他有一支真正的卡宾枪,威风凛凛地挎在肩上,那时我天天在想这位哥哥,爸爸说,春天草芽吐绿时他就回来了,我就等着春天,可那么多春天过去了,他也没有来,我就继续等。院子里的男孩欺负我,我对他们说,你们等着,我有一个哥哥,他是森林中最了不起的小武士,春天他会回来揍你们的。吓得那些小坏蛋再也不敢抢我的玩具和糖果了。就这样,这位在爸爸的童话里栩栩如生的哥哥一直保护我长大。”
  听到这番话的战士们都很感动,一时间,大家都在想象中给自己添个妹妹,这极大地激发出做为一个男子汉,一个哥哥的保护欲,哥哥是谁?哥哥有一副长硬的肩头,有刚硬的拳头,有自信的笑容……
  训练场上,没人偷懒耍滑,热情格外高涨,因为他们是一群保护妹妹的哥哥。
  李教导员说:“一个女孩的轻言细语胜过好几场思想教育报告。”
  高队长不置可否地哼哼两声。
  康冬冬对蜜糖说:“我跟陶笛亲如兄弟,现在你成了陶笛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俩做不成恋人就做兄妹。”
  蜜糖目光神秘地瞧着他:“也许我俩真的做亲兄妹哩。”
  “这话怎讲?”康冬冬眨巴着眼睛。
  “我刚知道乐馨阿姨是你妈妈。”
  “对,我妈妈叫方乐馨,你认识我妈?”
  “她在老年大学跟我爸学钢琴。”
  “什么?”康冬冬大惊,他的脑子飞速转着,原来如此,难怪那天妈妈跟陶笛同奏一首曲子,这琴瑟相和的背后原来藏着一个共同的人──陶之野,陶笛和陶音帅气的父亲,充满艺术气质的父亲。妈妈在弹琴时流露出的那份深情,那湿润的目光……天呵!难道她真像女学生爱上教授一样爱上了陶之野? 难道她是为了他才铁心跟老爸离婚?
  “不行!”康冬冬跟陶笛跳着脚喊着:“你爸是个不负责不忠于爱情的男人!他花心花肠子,瞧瞧他爱上几个女人了?他对哪一个长久过?”
  “你别对我叫,有本事去质问他去,他对我来说就像陌生人。”陶笛道。
  康冬冬:“你以为我不敢质问他呀,我要响响当当地给他几句,让他离我妈远点!”
  还没等康冬冬去质问陶之野,康夫人方乐馨倒是先来队里找儿子摊牌了。
  康夫人驾到,李教导员和高队长匆匆跑来迎接,康夫人和蔼客气地摆手:“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来找冬冬说点家里的私事,说完就走。”
  在李教导员腾出的房子里,母子俩关上门不受干扰地谈话。
  方乐馨看着儿子,语调悠缓地说:“冬冬,你长大了,有了女朋友,很快就结婚生子建立自己的家,不再需要妈妈。”
  “妈你别绕弯子,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我怎么不需要妈妈,就算我不需要妈妈,我未来的儿子还需要奶奶呢。”
  方乐馨面有一丝尴尬,“冬冬,那妈妈就直说了,我和你爸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决定离还是决定不离?妈你别尽说半截话。”
  方乐馨艰难地吐出话语:“决定……还是分手的好。”
  康冬冬跳起来:“然后你嫁给陶之野?那花心花肠子的钢琴教授?”
  “冬冬你不能这么说他。”
  “我偏说!妈你上当受骗了,那家伙结过两次婚,生了一儿一女,再娶你那就是第三次,这样的男人能可靠吗?你就不怕他闹婚变再娶第四次?妈你怎么像18岁的女学生一样糊涂!”
  “冬冬,不用你教训妈妈,妈已经把一切都考虑好了,我相信陶之野,对他的两次婚姻情况我都了解,他没对我隐瞒,他是一个饱经忧患的人,并不像你说的是个感情骗子,相反,他从不会去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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