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特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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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特战队-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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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冬冬一拍腿:“你呀!你个没用的货!”接着,他推推陶笛,不无嫉妒地:“你胡扯什么呀?人家白迭儿能看上你?大头兵一个,就算以前跟你坐同桌,跟你交换照片,现在人家进了军校,出来就是尉官,就像我,压你一头,你见了人家得敬礼,听人家喝!告诉你,像白迭儿这样的女孩,跟我倒挺对劲儿。”
  陶笛说:“排长,你都有仨女朋友了,怎么还想抢我的?”
  康冬冬气急败坏地:“我是想拯救这女孩!军长的靓女嫁你一大头兵,我替·……替她老爹着急!她必须嫁军官,我康冬冬是现成的愿意娶她的军官。”
  “白凌云呢?你还打不打算追求她?还有蛋酥卷……”
  正鼓着一腔热情的康冬冬突然泄气了:“哎,白凌云,白凌云是那种美得让人心疼的女孩,这两个姓白的女孩,康冬冬到底爱哪一个呢?至于蛋酥卷,还是做情人吧,弄一个病秧子做老婆……”
  “哈哈哈……”一帮兵笑得前仰后合。
  康冬冬以他独特的幽默赢得了士兵的喜爱。
  晚上,在被窝里,陶笛把白迭儿的照片从贴身的衬衣兜里掏出来,借着月光欣赏,白迭儿的笑容在月光里朦胧着,陶笛对她说:“为什么你不给我来信?你到底在什么地方?”他猛然想到赵青铜,对呀!一定是他紧紧地抓住了白迭儿,他和她好上了,相爱了,像康冬冬说的,女军官嫁男军官,我陶笛算个什么呀?我是个大头兵!大头兵……他睡着了。

  4 赵丫的眼泪(1)

  康冬冬排二班有个兵叫赵丫,康冬冬就对他说:“一个大丈夫一条汉子顶着这么个名儿,日后咋顶天立地呀?”康冬冬想起高风冷说他这名像幼儿园娃娃,只能打败仗什么的,就给自己打气:康冬冬不比赵丫强多了,“冬冬”与“咚咚”是谐音,那是战鼓之声,咚咚的战鼓擂响了,我不打胜仗谁打胜仗?
  可康冬冬对赵丫也绝不留情,当着全排人的面调侃他:“你叫赵丫,你娶个叫啥名的老婆呢?赵钱孙李,干脆娶个咱李教导员的本家子,叫李花,日后你俩生了儿子,你坚持叫赵丫花,李花坚持叫赵花丫,别人问你儿子,你爸你妈叫啥,赵丫花或赵花丫就说,我爸叫赵丫,我妈叫李花,我爸叫我赵丫花,我妈叫我赵花丫。”
  兵们轰笑。
  康冬冬说:“嘿,多好的绕口令,赶明儿个,我哪个兵要是大舌头,我就让他练这套口令,准能把大舌头校正过来。”
  赵丫臊个大红脸,高风冷也觉着这名不带劲,实在有损特战队士兵的脸面, 跟赵丫说:“你要是改名我没意见,咱们重新挑个响当当的硬邦邦的。”
  赵丫哭咧咧地说:“队长,我不能改,我上头有四个哥哥,名都挺硬,叫赵金宝赵金矛赵金柜赵金盾,都没活过五岁,我爸叫人算了命,说是就这名儿给叫坏了,我家上辈子没造化,爹妈命贱福薄,本来就承受不起儿子,再叫个金贵名儿,怎么能养得住呢?我生下来,妈说就叫丫吧,当个丫头养,好养活。这不,我就活了这么大。”
  高风冷冷笑两声:“嘿嘿,封建迷信,什么命贱福薄的?你要实在不想改就顶着个丫头名顶一辈子吧!你排长编绕口令打趣你你就受着吧!”
  赵丫的班长金贵是个老兵油子,组建特战队时他积极要求进来, 他是看这里伙食标准高,装备好,是个出头露脸的好地方,就来了。他是老兵,又是党员,在领导面前特会表现,自然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班长。刚当上班长没多久,兵油子的嘴脸暴露了,他开始挨个欺负班里的兵,早晨有人给挤牙膏,晚上有人打洗脚水,衣服有人洗,被子有人叠,到领导进屋时,他腰杆一拔,站得溜直,“全体立正!”喊得格外响亮。他还不断让兵们给他买烟抽,兵的津贴费用光了,兵就得让家里寄钱,兵们供养着他,他在特战队生活得像个老爷。 偏偏他班里的兵都是赵丫这种从远村边寨来的,个个吃苦耐劳的,在他们的意识里,班长就是这样的,他要不这样他就不是班长了。金贵这小子欺负兵,兵还不敢说,要不是陶笛无意中发现,这事儿兴许一直瞒下去了。
  那天,陶笛到二班的宿舍,看见赵丫正将一盆洗脚水放到金贵面前,金贵口里叼着烟,屁股坐在凳子上,两只泥脚丫子搁到桌子上,手里正看着一本翻烂的明星画报,一边咂着嘴说:“这小妞!甜哪!”
  赵丫低声下气地:“班长,洗脚。”
  金贵的眼睛没挪位,一双脚丫移下桌子往盆里一撂,烫得“妈呀”一声嚎,“你小子成心是不是?你想烫死我呀?”他抬脚朝赵丫揣去,赵丫朝后一倒正好倒在陶笛怀里。陶笛把赵丫往旁边一推,挥拳朝金贵打去,金贵滚到地上,撞翻了洗脚水,陶笛又将湿淋淋的金贵从地上拎起来,跟着又是两拳,金贵的脸上立刻出现三大块瘀青。那晚,赵丫等人争抢着把一肚子的憋屈全倒给陶笛,气得陶笛大骂:“你们横竖也是男人,怎么能让人熊到这份儿上?你们还他妈有没有血性?”
  赵丫喃喃说:“在我们村,村长就是这么熊人的,我们以为……到了部队也是这样……”
  另一兵说:“班长说……只要我们听话,他保证复员前帮我们弄到党票……”
  这件事把康冬冬气得暴跳,“在我的排里竟然藏着一个小暴君?奇耻大辱呵!这小子的谱儿摆得比我老爸中将副司令还大,我老爸待身边的兵跟待儿子似的,他个小班长牛上了天!”
  在康冬冬气势汹汹准备收拾金贵小子时,高风冷那边还准备找康冬冬算账哩。金贵当晚带着一脸瘀青哭叽叽去找队长教导员,说陶笛欺负人,他仗着排长护着他,在排里横行霸道,今晚他到二班来,看见金贵在看明星画报,他就要,金贵说等我看完了借你,他动手就夺,金贵也就轻轻地推了他一把,他小子驴劲儿上来了,接连三重拳,把金贵打成了青面鬼。
  高队长狠狠一拍桌子:“这兵还得了!这不是条活驴兵痞?!我整不住他我这队长还当什么当呀!”
  李教导员说:“队长,你先别动气,这事还得调查,这只是金贵一面之词。”
  高队长:“这不是明摆着吗?金贵一个憨厚的农村娃子还会编瞎话?像金贵,像我高风冷和你李教导员,我们这些从土坷垃里拱出来的农村娃子,娘胎里就没带出鬼心眼子,小贼胆子,花花肠子!”
  李教导员说:“队长你这是血统论了,农村兵有好有赖,城里兵也一样。”
  但在高风冷的骨子里,这观念绝对是根深蒂固的,少爷兵和农村兵发生冲突时,错肯定在少爷兵,问都不用问。
  当高队长和康排长彼此气哼哼地面对面时,果然少爷兵那伙抛出另一种版本。
  对质!对质就对质!谁怕谁呀?
  金贵班里的兵最有发言权,面对几位队排领导,金贵理直气壮地质问兵们:“我金贵啥时候让你们打过洗脚水?我金贵啥时候熊过你们烟抽?赵丫,你说,到底有这事吗?为了弄钱给我买烟抽,你老娘把下蛋的老母鸡都卖了?这事是你的还是我的?我为了给我班里的兵买奶粉补养身子,不但要我老娘卖老母鸡,还把我家做种的大公鸡买了呢!我金贵好事做了一大筐,你们反倒把屎盆扣到我头上!”
  兵们红头涨脸憋了半天,赵丫憋出一句话:“班长,你……从没欺负过咱!”
  其他兵默认。
  康冬冬惊得合不拢嘴巴,高风冷得意洋洋地准备处置陶笛。
  康冬冬找到陶笛大喊:“你他妈到底咋回事?我在高风冷面前灰头鼠脸的不要紧,你小子这回算是被他放到案板上,他是想怎么剁就怎么剁了!”
  陶笛被关进禁闭室思过写检讨,晚上赵丫把歉疚的脸伸进窗户说:“陶笛对不起,人家金贵有队长护着,他说我们就是揭他也捞不着好饼子吃,他跟我说,要是我这把保了他,他保证半年之内让我入党。陶笛你是城里兵,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山村娃子日子过得多不容易!”赵丫哭了:“爹妈在那个土窝子里受了半辈子窝囊气,村长熊我爸,村长的老娘们儿熊我妈,我爸承包了养鱼池,村长天天不花钱来抓鱼,我妈做一手好针线活,村长的老娘们儿总是找我妈给她一家大小做衣服,我当兵了,爹妈说,咱们老赵家这口气全靠你争了,你在队伍上入个党,复员回来,怎么的还不在县里的公安局弄个警察干干,往后村里就没人敢这么使唤咱了。”本来陶笛想给他一嘴巴,赵丫一哭,把他的气哭没了,“行了,你滚!”
  “陶笛,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赵丫哭着走了。
  陶笛拒绝写检讨,高队长冷笑:“好!你小子驴,我比你还驴!看我怎么整治你,我非杀杀你们这帮少爷兵的威风不可!”陶笛被剥夺了训练资格,变为彻底的劳动者,他擦完了全队的玻璃窗,又抱着扫帚打扫营区,然后被分派到伙房去削土豆胡罗卜,这还不算完,黑板报上,一篇篇评论兵痞作风的文章,指名道姓地说陶笛,仿佛他真成了横行队里的兵痞。
  赵丫站到黑板报前哭了,李教导员发现了赵丫的眼泪,就把他招到自己房子里谈心,李教导员循循善诱,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过去,赵丫承受不住了,跟李教导员把什么什么都说了,“教导员我还是个人吗?人这张脸皮我赵丫不配呀!”
  李教导员重重地拍着他的肩:“你是特战队的士兵,记住,兵的骨头是宁折不弯的。”
  高风冷大吃一惊:“这么说,我是委屈陶笛这小子了?”他想了想又说:“这小子底气足啊,天大的委屈扛着,他居然吃得住劲儿,搁一般小心眼子的兵早受不了了,没准儿会弄出个神经分裂,这小子行!”
  “你呀,赶紧把那套血统论丢了吧!”李教导员笑说。
  金贵的班长被拿下来了,陶笛被康冬冬派到二班去当班长,紧跟着康冬冬也把自己的铺位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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