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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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青年-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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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只不过这一次我没什么心思去听。我想政府何不干脆下个文件,批准设红灯区,光明正大地收税。他妈的现在又不真正禁止,又要搞突击检查,到处抓嫖客罚款,搞得我们死不好做。真的是又要面子又要钱,两头都想占全,其实呢,光辉形象早就完了。 

  我要坐在你上面,好不好嘛? 

  一翻身,我双手枕在后脑,闭上眼睛。根本不用我动,陈丽珍在那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她的屁股可以跟杨贵妃一比高低;那地方居然还会动,在关键时刻能把你“锁” 

  住,其爽无比——这功夫是连杨贵妃也要望尘莫及的,因此我的享受要超过唐明皇。也不晓得过了多久,陈丽珍瘫在我身上,浑身透湿。摸摸她的脸,我亲了一下。陈丽珍一笑,龙哥,跟你在一起真的好舒服。 

  陈丽珍讲得太谦虚了,是她让我舒服。苏丽在情感上满足我,陈在性欲上满足我。有她们在身边,虽然生活充满危险,但过得很爽。 

  爽就是一切,你懂吗? 

  全市第一家的吧十月份在河东路开张,叫狂野之家。这名字取得够爽,更爽的是里面的气氛——数十具年轻的肉体在狭小的空间里半闭着眼睛乱摇乱摆,大喊大叫;灯光和音乐都狂野到家;整个舞池仿佛球形彩灯一样翻滚旋转。这才是真正的生命之舞,那些温吞水一样的慢三慢四,那些矫揉造作的劲歌劲舞,统统都显得虚假可笑。通常在喝完一瓶啤酒后,我就和苏丽钻进舞池中。跳到陶醉的时候,苏丽就把一只手放在脑后,长发一甩一甩,就像坐在我身上做爱一样。蹦的也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做爱,打架也是,甚至杀人也是,反正都是欲望的宣泄,生命的冲动。 






三十三





  有人向我们渐渐靠拢。舞池这么小,大家占了一个地方一般不会轻易换位置的。当然,也有人跳累了要离去,也有人插进来找空间,但这个人显然有第三种目的,凭感觉我就这样断定。我的第六感太好,所以这个人注定要倒霉。没等他动手,我已抬膝撞在他胯下,几乎把他的卵袋撞爆。不得不如此狠,因为他放在背后的手中有刀。刀已在我手中,很轻很薄,刀锋闪烁着幽蓝之光。 

  这家伙醒过来时,已经在大川宾馆后院里的一间小平房中。这是帮里的专用刑房,房里除了我还有两个贴身兄弟,是他们把这家伙抬来的。 

  谁叫你来的? 

  尽管一张脸惨白,这家伙还是冷冷一笑,嘴角边的刀疤扭曲得很难看,你就莫问废话了。 

  好久没见到这么有职业道德的人了,我一笑,那好,不讲废话了。不过你要记住,你刀上不该用毒的,这坏了规矩。 

  刑房里有不少家伙,还有一本打印得很精美的册子。随手翻开一页,我说了四个字:毒蛇出洞。 

  “毒蛇”是一根木筷,不过比食用筷粗了一倍,长了半尺,末端还有把手的的地方。把手之外,筷身上满是木刺。小弟把这家伙的裤子脱了,一手把他的头按在地上,光屁股朝上。筷头对准屁眼,慢慢地插进去。这家伙嘴巴被封住,膝盖在地上不住地磨,但两个人四只手把他按得很死,绝没有站起来的可能。只剩把手在外的时候,掌刑具的小弟停了一下,然后猛地抽出——这就叫出洞。刀疤往上一挣,但被死死按住。一团血肉被带了住来,挟着股腥臭味。 

  刀疤满脸冷汗,两眼通红地瞪着我。 

  对他翘了翘大拇指,我随便又翻了两页,道,放火烧山。 

  刀疤立刻被倒吊起来,中分的头发被抹足了菜油。打开火机点燃,一团火在空中晃来晃去。这家伙就算能活着出去,这一辈子也只好上山做和尚了。遗憾的是,烧光了头发后,这家伙看上去也不象个当和尚的料,倒像个挖煤炭的。 

  放下他后,我道,兄弟,何苦这么卖命,不就是为了那几个钱吗?讲出来,我一样付给你。 

  楚小龙,你太小看我了。 

  我凝视着他,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你也不光是为了钱来杀我的,是不是? 

  他哼了一声,闭紧嘴唇,下巴的线条像是用刀劈出来的一样。 

  心里一动,我问,解晓东是你什么人? 

  看着我,他眼中露出惊奇之色。 

  对着他一笑,你不愧是他的兄弟,很有种。现在有种的人不多了。跟你讲句实话,我很佩服解晓东的,跟他也谈得来,要不是他杀了我的兄弟,我们讲不死还会成为朋友的。没办法,以命抵命,江湖规矩。所以你要杀我,我不怪你,我还打算给你个机会,等你养好伤外,我们单挑一盘。 

  刀疤眼中闪了一下光。 

  不过有个条件,你要告诉我是哪个提供了我的情况。 

  刀疤摇摇头。 

  如过你不讲,就再没有机会了,解晓东的仇你永远也报不了。 

  刀疤闭上了眼睛。 

  其实我也猜得出是谁,就是我手下的某人。我告诉你,杀解晓东,杀飞猪,那个人都有份。这个人好阴险,他是把你当宝耍。 

  睁开眼睛,他说,我讲出来你打算何事办? 

  很简单,在我们老大面前把事情讲清楚,他是怎么跟你联系的,事后给多少钱,都讲清。我们再约个时间单挑,请道上的人做证。我要是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下,我的兄弟绝不会找你麻烦,你看呢。 

  讲定了。 

  讲定了。 

  是龚建章。 

  心头一震,但我忍住了没再说什么。 

  龚建章的副手叫陈明,现在就坐在我对面。陈明个子小,在帮里经常受欺负,以前要不是虎头罩着他,早就被人打死了。 

  前两天我去看了虎头。 

  这一阵我都没空,过两天我打算去看他。 

  虎头的好朋友,除了我,就是你了。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么? 

  记得。陈明一笑,虎头刚开始认识你,就在我们面前讲你很厉害。我们还不相信,就要扁毛跟你单挑,结果两下就被你搞倒了。从那时起我就服了你的狠。 







三十四




  都是兄弟,讲什么服不服的。我只想有饭大家吃,有财大家发,生怕哪个地方做得不公平。 

  龙哥做事,大家没得话讲。 

  你莫这么讲。看在虎头份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提个醒。见他不说话,我叹了口气,其实你也晓得,这个位子我本来不想坐的,实际上我是在替虎头坐。要是哪个真想坐,只要兄弟们同意,我绝不讲二话,马上让位,怕就怕不打招呼,在背后下毒手,一点也不顾兄弟情谊。 

  龙哥,有话你就明讲,我是跟你一条心的。 

  昨晚上有人砍我,被我放倒了。他讲是龚建章派来的,我怕他乱讲,所以找你来问一下。 

  陈明摸出根烟点燃,一口就抽了几乎一半,又甩在地上踩熄,他这两天样子是有些不对路,但我根本没悟到他会干这种事。 

  我也想不到啊。平时人前人后地夸他能干,没想到他是这么报答我的。 

  他那个人,很多事都藏在心里,别人摸他不清的。 

  他确实是个狠人,算盘打得很精:我要是被做掉,别人要怀疑也只会怀疑到金老四头上,他就会借机会把金老四搞掉,剩下一个扁毛,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个位子最后还不是他来坐。 

  我替你搞掉他。 

  不要急,你现在监视他,有什么动静马上告诉我,等跟老大讲了,再动手。 

  河边的风很急,龚建章和我并肩散步——我不能让他走在我后面,他也绝不敢走在前面。龚建章神色冷峻,看上去跟镜中的我有几分相似。其实他的性格、作风也跟我有点像,所以我们之间的冲突是注定了的——同性相斥并不是指性别,而是指性格。 

  我晓得你怀疑我,我真的无话可说。龚建章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很会做戏,要不是后来又搜集到一些证据,我简直要动摇起来。现在他这样子只能让我更加憎恨——我恨他一如恨自己。 

  很多人恨我,龚建章看着我说,我不晓得是谁在背后诬陷我。 

  恨我的人更多。 

  你认为我是? 

  不是我认为。 

  我搞不懂你什么意思。 

  风更急了,我止住步子,淡淡地道,江湖风波恶,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吃掉你。 

  龙哥。 

  心狠手辣是必须的,只不过做了就不要怕有什么后果,什么后果都是有可能的。 

  我要见老大。 

  你没机会了。 

  龚建章身手不错,但快不过我,而且他已被恐惧紧紧攫住,出手毛躁,破绽太多。处理了他之后,我望着一河湍急的浊流,感到说不出的空虚和失落。 

  必须承认,龚建章事件对我的打击很大——一向把他当兄弟的,没想到背后这么搞我的路子。兄弟的背叛远比敌人的算计更能带来伤害——我宁肯同时跟三个仇家明对明对砍,也不愿被朋友暗地里出卖。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多想也没什么用,我也晓得这样安慰自己,但仍然是不开心。 

  借酒消愁不是我的风格——我认为那是孬种的行为,只有放肆地做爱,在一次次冲撞和旋转中迷醉于肉体的快感中。闭上眼睛我忘了身下的人是谁,我只想一个人去飞,飞得越高越好。甚至不想射精,因为射精过后是不可阻止的坠落,从高空重新掉下来。快感过后乃是更深的空虚,我突然明白自己最怕的是什么了。 

  刀疤重新出现了,精神很旺。看得出,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搏令他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我希望他逃得远远的但他一心要为解晓东报仇。是条硬汉,重义气,这样的人越来越少,已成珍稀动物。我一点都不想杀他,我尊敬他,但我得想方设法灭掉他。即使我想死,帮里的兄弟也不会批准,因为如果输掉这一场,不仅是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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