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浮生,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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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浮生,番外-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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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那些事,就这么灰蒙蒙的堵在喉咙里,想要找一个出口,他倔强的仰起脸硬生生的咽回去,便可以笑着忘却,那些年年复年年的生时,埋着多少哀鸿遍野的痛。

可是,他的笑脸再怎么无暇,也抵不过那一生一世的决绝。突然之间,他觉得疲倦,下意识的向后退去,想要寻找一点支撑。恍惚中,他听见有人在喊,一声声,一遍遍,渗入他的肌肤血肉,化作荆棘缠上他的灵魂。

“疯子,还不快跑!”
“疯子,还不快跑!”
“疯子,还不快跑!”
……

顾惜朝屈起膝盖,抱紧自己,轻轻的问:“你让我跑去哪里呢?”

Q&A时间
Q:传说中的亲亲呢?
A:在后面

友情提醒:鉴于铁顾亲亲着墨不多,各位一定要看仔细了,亲亲出现处为了不破坏气氛,将不做类似提醒。



铁手以为顾惜朝睡着了,怕他着凉,便想去卧房给他抱床被子来盖。又顺手把澡桶的水也给倒了,简单收拾了一下才抱着被子来到书房。

一看顾惜朝已经坐起来了,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垂着头,安静到诡异的地步。

铁手放下被子,靠过去问:“怎么了?”

没有回答。

却见顾惜朝右臂手指攥住的地方已经掐出血来,铁手心里一惊,一边伸手去扳顾惜朝的手指,一边托起他的脸。只见顾惜朝紧紧的闭了眼,嘴唇颤抖着,似乎在呢喃着什么。铁手凑近了,才听到很轻很轻的声音,“好冷。”仿佛窒息一般,有濒死的错觉。

铁手赶紧把顾惜朝从角落里抱出来,给他裹上被子。奇怪的是,这样折腾顾惜朝居然还没醒,只见薄薄的眼皮下眼球剧烈的抖动,象是在经历一场最最可怕的噩梦,而更可怕的是,他似乎醒不过来。

铁手试探性的拍了拍顾惜朝的脸颊,毫无反应,铁手一狠心下了重手,顾惜朝还是不醒。

铁手思忖片刻,环住顾惜朝的肩膀将他抱在怀里,手掌覆在顾惜朝冰凉的额头上,缓缓注入温热的气息。

铁手记得,与顾惜朝初见面时,他也是闭着眼,明明命悬一线,却无半分惧色色,隐忍中透着决不妥协的坚强。刹那间他是有点钦佩他的胆识的,只是那点钦佩如同昙花一现,转眼间就淹没在顾惜朝沿途踩出的血河里。

剩下的就只有嫌恶。

印象里那人虽然败了一次又一次,却从未见他沮丧放弃,总是骄傲的昂起头,再重新来过。

因他坏的太有韧性,铁手嫌恶之余,便又有些厌恨。

可是现在,他环着那人纤瘦的肩膀,再想起曾经的嫌恶厌恨,竟有觉得恍若隔世。仿佛他怀里的这个人只是他从街上拣来的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与那个一伸手便蔓延出一片血与火的男子没有半点干系。

“顾惜朝,”他唤他的名,第一次用温柔低沉的声音,“醒醒。”

“顾惜朝,”粗糙的手指怜惜地抚过不堪摧折的眉眼,“醒醒。”

“顾惜朝,”手指停在他娇嫩的眼皮上,来回摩挲,惴惴不安的揣测如果他没有遗忘,那么在这薄薄的眼皮下究竟藏了多少看不见的泪水;那每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背后,又曾饮过怎样不堪的泣。

“惜朝,”他叹息着唤他的名,吻上他颤抖的眼,落花般轻柔,“回来。”

梦里有谁的声音,安详而温暖,让睁眼的黑,闭眼的暗,变的稀薄。

顾惜朝醒来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表情的表情。但在他睁眼的刹那,铁手感觉到他微微的瑟缩了一下,象是在害怕什么。

“做噩梦了吗?” 铁手问道。

“噩梦啊......” 顾惜朝苍白的笑笑,笑容是遮在脸上的,“也许,我不记得了。”

铁手看了顾惜朝一会儿说:“即使你想起过去的一切,我说过的话也依旧算数。”

顾惜朝不说话,穿上鞋站起来,与铁手拉开一点距离,然后微笑:“你想说的不是‘想起’,而是‘记得’吧。”

铁手也站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是。我见过许多人用一生去忘记一个人,一件事,所以忘记想忘记的其实很艰难。”

顾惜朝转身拿下架子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抿了一口,“没有你说的那么难。”

顿了一顿,顾惜朝看着杯中的酒,忽然笑起来,漆黑的眸子满溢了泪水般的晶亮。他冲铁手眨了眨眼睛,“要不要我示范给你看?”

铁手看着顾惜朝眼角眉梢顽皮的笑,不知他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不由得笑问:“怎么做?”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顾惜朝捏碎了手里酒杯。

“你看,” 顾惜朝缓缓的收紧了手指,一字一句清晰地:“就象这样。”

碎片割破肌肤,有殷红的血自指缝间流下,滴滴嗒嗒的在桌面上流了一小洼。可顾惜朝只是带着玩味的笑容淡淡的看着,仿佛那只握着碎片鲜血淋漓的手根本不是他的。

虽说顾惜朝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铁手是领教过的,可是他每一次变脸前都和风细雨的看不到一点兆头,以至于出事后,铁手多少都要花点时间来作出反应。可是这一次顾惜朝居然拿自己的身子来玩,还玩的鲜血淋漓的,铁手心惊心痛之余,竟忘了阻止。

好在顾惜朝自己先松了手,看了一眼怔住的铁手,淡淡地说道:“你看,放手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忍痛握着当然也可以,只是这样下去手会废掉。为了一堆碎片,显然不值得。遗忘也是如此。如果记得会让你整个人废掉,生不如死的话,那么只能忘。其实只要绝望的够深,忘记不会很难。”

铁手沉默一会儿:“那你呢?”

“不知道。” 顾惜朝答的很快,“要说起过去,那倒真的是不记得。偶尔做梦,也是乱糟糟的,里面的人全都面目模糊。可是,” 顾惜朝慢慢微笑,“忘记外在的东西是容易的,而能忘掉的似乎也只有那些东西。”

说完顾惜朝低头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微微皱起了眉头,大致上他还是有些洁癖的。一眼瞄见手边的酒壶,拿起来便往手上浇去。

铁手心里一怵,冲上去夺下他手里的酒壶,再看顾惜朝受伤的右手,布满了狰狞的伤口,才被酒水冲干净的血,这会儿又从绽开的皮肉处渗出来,在白皙的手掌上开出一朵又一朵血花。

铁手看得倒吸一口冷气怒道:“为什么要这么跟自己过不去?”

顾惜朝淡淡的笑了,带一点嘲讽,带一点轻蔑,“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情。”

铁手一把揪起顾惜朝的衣领,抡拳。顾惜朝并不挣扎,扬起半边脸等着,神色却是冷的。

铁手深深呼吸,慢慢放下手,无奈地:“不管有没有资格,你要知道,如果你受伤,我会觉得那是我的责任,我宁愿能够。。。。。。”

顾惜朝睁大了眼睛盯着铁手等下文,铁手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便使劲揉了揉顾惜朝的头发,乘着那双清明洞彻的眼睛被乱发遮住的瞬间,铁手说:“能够替你。”

顾惜朝拨开头发看了铁手一会儿,笑起来:“也对。看你的样子,挨个十刀八刀的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铁手哭笑不得:“是啊。可是现在受伤的是你,来,我给你上药包扎一下。”

顾惜朝执了一卷书,斜倚在榻上看着,那只受伤的手就这么摊着,任铁手怎么摆弄,他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也不看一眼。

铁手忍不住说道:“你就这么放心,不怕我往你伤口上撒盐吗?”

顾惜朝眼皮也没抬:“你不会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呢?”铁手缓缓的问道,声音里有别样的情绪一闪即逝。

“一天到晚看书,闷不闷?” 前一个问题顾惜朝没回答,铁手又问了一个问题,似乎前一个问题他只是随便问问,顾惜朝答不答并不重要。

“还好。” 顾惜朝淡淡地说。

铁手看了一眼顾惜朝,其实他早该发现的,顾惜朝正在逐渐消瘦,脸色也开始转为近透明的白,象是禁不起阳光的亵渎,一照就会化为云烟似的。

铁手沉吟片刻说:“这次我会去江南。”

“恩。” 顾惜朝漫应一声,并不太在意的样子。

铁手看看窗外,又说:“若是在江南的话,这时候空气中该有桂花香了。”顿了一顿,铁手问:“你喜欢吗?”

顾惜朝轻笑一声:“怎么问的好象你要带我一起去似的。”

铁手淡淡地:“是啊,一起去。三秋桂子,你不喜欢吗?”

顾惜朝先前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与铁手说着话,心思大半还在书上,听铁手这么一问,才抬了眼有些迷惑的望了过去。

乍一看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男子垂着眼,一圈一圈认真仔细的缠着棉布,一如既往的沉静温和,不动声色的模样,却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点陌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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