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遇而不可求。”
萧珩蹦出一句中国的古话来。陆涵之想想，附和地点点头。
刚才的疑问还是没有得到解答，但是陆涵之明显忘记了，因为不久之后，又迎来了让他十分垂涎的拍品。
那是一尊冰种飘翠的妙笔生花摆件。
摆件本身并不大，高40厘米，长和宽都为30厘米，但造型别致，又鲜有这样质地的翡翠被雕刻成摆件，于是更显独具一格。
陆涵之这次是真的想要。他自己曾经切出冰种飘翠，知道那种曼妙飘逸的美好感觉，可惜那块玉终究是别人的，但眼前这个，豁出去了就是自己的。
鉴定师正在介绍这尊摆件的寓意，妙笔生花，顾名思义是由一支毛笔和毛笔上缠绕的各色花卉组成。毛笔的竹节和笔尖纹路清晰可辨，缠绕在其上的梅兰菊也是花叶分明，更有含苞与绽放两种不同的形态。整个摆件以梅兰竹菊四君子为主体，很好地体现了中国文人的气节和品格，而笔作为文房四宝之首，也是收藏者颇有才华的表现。
其它人也许还关注它的艺术价值，陆涵之则是简单了当地觉得他好看。冰种飘翠花，在雕刻师的手下完全展示了应有的光芒。笔的主体和花的大部分都是透明的，巧就巧在笔尖和花蕊出带有一丝翠色。整体看来颜色是清淡了些，可偏偏对了陆涵之的胃口。
而且这次的起拍价并不高，起码比他想象中的要低很多。
1万欧元，哦，这难道不是在卖白菜？
他握着自己的号码牌，蓄势待发。
萧珩瞥了他一眼，继续品尝自己盘中的鱼子酱。
“第F996号竞拍品，冰种飘翠妙笔生花摆件，起价1万欧元。”
竞价正式开始，陆涵之第一轮并未出手，他一边在心里噼里啪啦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边观察着竞争对手。
这次有兴趣的人明显减少了，只有一个弥勒佛，另外一个，他只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背影。
“0172号，金刚先生，加价1万欧元。”
囧……原来那是个猩猩。
在嘲笑了对方猎奇的打扮之后，陆涵之第一次举牌。
“008号，祭祀先生，加价1万欧元。”
虽然这是本次拍卖会最小的加价单位，看上去的确也不是特别大的数字，但是陆涵之的心头仍然在滴血。
忍住！说不定100万人民币之内就能买到了，要赚回这些钱也就是赌赢一两次的功夫。
虽然只有三位客人参与拍卖，但是由于底价低，每个人的心理价位和预算十分宽松，导致这一轮的竞拍也不容小视。
当价格突破15万欧元的时候，陆涵之真的有收手的打算。
“卧槽，另外两个死暴发户看上它什么了？懂不懂艺术啊！一个劲和我攀比谁更有钱。”
他尝试着停止举牌一轮，那两位仍在继续。
“对于圣安娜的客人们来说，这点钱就真的不算是钱了吧。”
萧珩面色仍然淡定，看着开始炸毛的陆涵之，隐隐有一种想去揉他脑袋的欲望。
“K！开始五万五万加价了，尼玛啊这东西不值这么多钱的，买了你们要后悔的！”
陆涵之的手里要是有什么东西，这次大概就被他摔出去了。冷漠骄傲的祭司形象被他暴躁地毁了大半。他瞪着那块号码牌，实在不知道要不要把他举起来。
卡里的钱……大概还够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费吧。大不了和老妖精提前支取下个月的工资嘛……
正在他纠结万分的时候，已经被他忽略许久的萧珩却举起了牌子。
“喂……！”
那个瞬间，他真的以为萧珩为了让他下定决心，把他的牌子举起来了，但是右手忽然把什么东西扫到了桌子下面，他才反应过来，萧珩的确是为了自己竞拍。
欸？
萧珩你个正宗暴发户！专门拣最贵的东西买！
“007号，吸血鬼先生，加价5万欧元。”
主持人大概也没想到这尊只能说是中上档次的摆件竟然也如此受欢迎，他随口再介绍了几句做工如何精美，收藏价值如何高，看到没有更多的人加价了就进入了最后的流程。
“30万欧元第一次，30万欧元第二次……”
陆涵之捂着耳朵，什么都不想听。
“30万欧元成交！恭喜007号吸血鬼先生得到这尊摆件，您可以选择现场签下交易合同书，或者等拍卖会结束以后……”
至多值100万的东西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被炒作到了300万，这生意真好做……
叹了口气，陆涵之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神色正常，虽然仍在为与这尊漂亮的摆件无缘而感到可惜，但是他自认不回去做冤大头，也就只能如此了。
萧珩没有向之前的那个狐狸精一样大模大样走上台去秀一把，他示意工作人员将手续留到会后办理，自己则先和身边那位板着脸切牛排的人聊起了天。
“看样子祭司大人心情不太好，是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么。”
没有用问句，陆涵之的神情即使隐藏的再好，他也能猜他心里在想什么。
“伯爵阁下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身为祭司，我就必须要有克制自身欲望的本领，否则有什么颜面站在祭台之上，普度众生。”陆涵之随口接话，说得一套一套十分流畅：“我和那尊摆件没有缘分，也不应该强求。”
萧珩其实没有完全听懂，但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仍然笑出声来。
“如果我给祭司大人又一次缘分，大人会用什么东西来交换？”
“哦，这是魔鬼的诱惑，我才不会上当。伯爵阁下可以省了这份心了。”
这么贵的东西再转手给我？我都懒得要了。
“此言差矣，能够达成目的的方法，都是好的，你要是真的想要这个妙笔生花，可以自己开出条件，我觉得可以，那么就达成交易。”
萧珩摇摇头，继续他自己的观点。
这下，陆涵之不说话了。
“嗯？需要给祭司大人多一些时间考虑？那么我们就等这个华丽疯狂的派对结束之后再来考虑这件事吧。”
萧珩见陆涵之不理自己，转身给自己倒了酒，一杯见底，笑而不语。
两人的冷场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拍卖会的上半场很快结束，大厅的灯光逐渐亮了起来，中场休息，娱乐开始。
“女士们先生们，”“人类与非人类们，”
“晚上好！”
两个分别打扮成野猪和山猫的男人走上台去，鞠躬九十度。
陆涵之好奇地望了一眼，立刻嗤笑出来。原来是嘭嘭和丁满的脱口秀。
这个组合最近在全世界大热了一把，网络上疯传着两人爆笑的段子，即使听不懂英语的人也会被他们丰富的表情和夸张的表演所打动。
这一次两人的亮相让已经有些疲倦的宾客们打起了精神。陆涵之也放下手中的餐具坐直了身子准备大饱眼福。
嘭嘭是一个高大胖的华裔，这次穿着野猪的衣服，没有带上野猪的帽子，只是在头上套了一个纸环，上书——我是嘭嘭。丁满则是一个瘦小的白种人，打扮风格与他的同伴类似。两人一个说着带有浓重中国口音的英语，一个说着上等的华盛顿官方美语，引得台下众人捧腹大笑。
“在这个充满魔力的夜晚，我也想像大家证实，我，野猪嘭嘭，也是一名合格的魔法师！”
“哦是的，你至今单身，魔力高强╮（╯_╰）╭”（魔法师，这里指处男）
“哥们你不能这样说，有种你就跟我比试一下，看看谁更有本事！”
“好的好的，你想比什么，还是飞镖么？得了吧，即使我是近视眼我也瞄得比你准。”
“不，我们这次换新的花样，既然有这么多围观群众，我们来比闪躲的技巧吧。”
嘭嘭转过头，朝着台下大声说道：
“有哪位勇士愿意亲自上台尝试飞镖？我会被绑在靶上，但是我敢保证，你的飞镖绝对沾不到我一根汗毛。”
台下掌声，欢呼声，嘘声，响成一片。
丁满见气氛如此高涨，也来插了一脚：
“那么，我倒数三秒，最先举起编码牌的客人将有幸来射我旁边这位魔法师。”
“三！”“二！”“一……！”
刷的一声，大部分的人都积极踊跃地举牌报名。
“哦……”丁满发表最后的结论：“008先生，您……也许是东方的法师？恭喜您勇夺第一，获得上台的权力。”
陆涵之仍在坐着，没有打算起身。
“山猫先生，既然是你们两个人想要较量闪躲的魔法，我也不能一个人上台吧。请允许我带上一位朋友和我一起上台吧。”
丁满一愣，他倒是没想起来，其实自己也是要尝试被人扔飞镖的滋味的。
“额，好吧，请问您有人选了吗？”
陆涵之站起来，转身面对正准备看好戏的萧珩。
“尊敬的文森特伯爵阁下，我是否有幸，邀请您和我一起上台，完成这个充满魔力的游戏呢？”
假面拍卖·下
萧珩当然答应了，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疯狂一把，那么就要好好把握。
他站起身，侧身弯腰，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陆涵之挺胸抬头，迈步向前。
大厅里的灯光再次暗了下来，只剩下两束聚焦在了他们身上。一个是一身银白的东方祭祀，高傲端庄，挺拔如秀竹；一个是一身墨黑的吸血鬼伯爵，沉稳优雅，却透着低调的华丽。
嘭嘭和丁满在台上目视着两人并肩走来，油嘴滑舌但是胆子不大的丁满，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虽然说白色的那个才是主动要参与飞镖游戏的，为什么黑色的看上去更加恐怖？是颜色的错觉？
工作人员很快将舞台换了样子。两个两米高的彩色转轮被抬了上来，嘭嘭悄悄擦了擦汗，准备大义凌然地就义。
“两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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