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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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 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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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谙达,怎地劳动您引路了?”三阿哥见到平日里谁都要给几分脸面的李德全,竟然越过他这个目前的长子,给老四领了路,立刻沉着脸问道。

“是啊,李谙达,皇阿玛大半夜的叫我们来干什么?”九阿哥还不爽呢,他正和一个小妾到兴头上就被宣来了,口气当然好不到哪儿去。

胤禛不理会兄弟们各种各样的眼神,面上虽然冷着,眼底却含着关切:“谙达,可是皇阿玛哪里不适?传太医了没有?今日晚膳用的如何?”

胤祺也走了过来:“四哥,你便是着急,也该进来了再问,瞧这天,过会子别灌了冷风和雨,那可就难受了!”他扯了还在门口的胤禛就往里走,李德全跟在后面也进来了,只是无人看到他垂下的眼睛里那抹仓惶被安抚了许多。

“李谙达,皇阿玛没说几时过来?”胤禩笑意微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大殿几眼,心下不由得深思起来,他怎么觉得……今儿不大对头?

“万岁爷未曾提起。”李德全掩饰好表情,古井无波地恭身回话。其实心里惊恐不已,万一……待会他该如何解释?早知如此,他就该听四侧福晋的,只叫雍亲王一人才是,这些爷可没一个是好糊弄的啊!

“嗨,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李德全,你去寝殿看看,皇阿玛指不定等你伺候着更衣呢!”十四阿哥仗着这些年的圣宠,不似哥哥们安然等着,若非顾忌着规矩,早就亲自去看了。

“嗻!”李德全也想去看看,便顺势应了。

众皇子见他真的听了十四阿哥的,那眼神顿时就变了,隐晦地扫过十四阿哥,即使他自己也微微愣住了,可所有人一致在心里认为,这丫的是在装相。

一反常态,往日总是大大咧咧、急脾气的十阿哥,反而似七、十二阿哥一样,静静站在那里等着,不曾有半点骄躁之意。

众皇子又等了足有两刻钟,除了四、五、七、十、十二阿哥外,其余人皆有些耐不住了,十四阿哥来回走动,三、八阿哥暗中频频张望通往寝殿的方向,九阿哥人虽站着,脸上却露了表情。

“咳咳!”康熙的咳嗽声传来,这边的皇子们立马按序站好,开始行三拜九叩礼。

李德全扶着康熙走到大殿里的御阶前,担忧地看向醒来不久的万岁爷,只听他嗓音有些哑地道:“李德全,去把朕床边那个柜子里的东西全部拿来。”

“嗻!”

脚步声远去,康熙扶着御阶的栏杆坐在了台阶上:“抬起头来,全部看着朕!”

诸皇子们抬头,只见他们崇敬的皇阿玛一身明黄亵衣,披着件袍子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御阶上,幽深的眸子平视着他们。

“皇阿玛,夜里寒凉,您披着儿子的斗篷吧!”胤禛年长,所以排在前面,一看到垂垂老矣的皇父如此模样,取下斗篷膝行向前给递了过去,同时眼含恳求之意地看着皇父。

其他的皇子纷纷膝行解衣,充分地表着孝心。

“你们都是有心的!”康熙点头说了这么一句,面向靠前的胤禛,“老四,你是孝顺的,来,给朕披上!”

其余皇子有的放心、有的暗恨,却无人明白地表露出情绪。

李德全并两个小太监捧来了九个木匣子,还有一壶热茶,他们应康熙所指,把那些木匣子放在了御阶上,又给在场的诸位主子每人上了一盏热茶,才恭敬地退下去。

大殿中再无他人,只剩下了天底下最尊贵的父子,康熙让胤禛跪到一边,从那些匣子中取出了一个打开:“胤祉,你近前来。”他把手中的匣子递到膝行于面前的三阿哥手中,慈蔼地像对待幼子一样摸了摸三儿子的脑门,“朕即位得早,在你之前还有很多孩子,可站住脚的只有胤禔和胤礽,所以你出生后,生怕再……朕将你送出了宫,期盼着你能活下来。”

三阿哥一样样取出匣中的东西,眼中露出震惊和不信,最终全部变成了动容和泪光,他听到耳畔传来皇阿玛的声音,温和得超乎想象。

康熙仰头逼回泪意:“朕是阿玛,却也是天子,那里面最底下的是你刚出生时,朕命人暗中印的,朕……出于朝堂和后宫的种种考虑,无法摆出疼爱的姿态,只能记着你的成长,第一次开了口,第一次迈了步,第一次摔了跤,第一次拿了笔,第一次写了字,……朕收着你第一次写的大字,白白的纸上比道士画的符还难认,还有,字虽然都写对了,文意却着实不通……朕收着这些装到一起,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朕的胤祉文采出众,朕……很欣慰,也很自豪!”

三阿哥从匣子的最下面抽出一张有些年头的纸,上面印着两个墨色的小脚丫和小手掌,他泣不成声地伸出自己的手比上去,却发现已经大到完全无法相比了。

在三阿哥旁边的五阿哥垂眸望去,也忍不住含了泪,匣子里收着一沓纸,他看到的不是三哥第一次写的大字、,而是皇阿玛对三哥的殷殷期盼和拳拳爱子之心。

“胤祺,你近前来。”康熙挥手让胤祉退开,取了下一个匣子打开递到膝行而至的五阿哥手中,“你额娘初入宫中时位份不高,依规矩无法亲自抚养你,皇额娘又孤苦无依,朕和老祖宗不忍便抱了你过去,虽是为孝道,但朕……确实待你不公,以至于你都那么大了,汉语还不是很流利,这些年你办差踏实,行事也稳妥,朕的内疚才消减许多。”

五阿哥翻看着匣子里的纸张,有他写的蒙语,有他初学时画的画,还有调皮时印了脏手印的大字,最下面同样是一张印了小脚丫和手掌的纸,这些……让一直以来自觉不受皇阿玛喜欢的他呜咽出声,即使他是皇玛嬷养大的,即使额娘偏疼九弟,他的皇阿玛也一直在看着他,是吗?

“胤祐,你近前来。”康熙叫了下一个儿子的名字,递出了第三个匣子,“诸子中惟有你,是朕愧于面对的,许是朕德行有亏,才让你天生足疾,幼时受了那许多的白眼和闲言,所幸你如今已完全好了,朕心甚慰。”

此言一出,其他皇子无有不吃惊的,老七的足疾,当年太医都没辙,现在好了?这是何时的事,为何他们从未听闻过半点消息?

“这个匣子是你的,即使当年你先天不足,朕还是命人拓了你的掌纹、脚印,后来你进学了,朕明知道你处境不好,却不能出面相护,只能反复叮嘱暗中护着你的人,让太医院给你配最好的药材,幸而你额娘是个好的,不仅宽慰你,还将你教得很出色,朕……不是个好阿玛!”康熙眸带愧意地看着这个儿子,忍不住自责道。

“胤禩,你近前来。”康熙调整情绪,让克制着翻动匣中之物的七儿子挪了地儿,拿出下一个匣子打开,“你额娘身份低,这……也要怪朕,当年朕从没想过让儿子吃这上面的亏,谁知……唉!”康熙叹了口气,都是在皇家长大的,哪有不明白的,定是良妃偷换了避子汤,这样攀龙附凤的,太司空见惯了!

“皇阿玛……”胤禩动动唇,额娘再不好,也是生他之人,他不能埋怨。

“你出生后,朕曾恨过你额娘,若非她……你何至于……朕可以对女人狠,却无法对儿子狠,你那时身子很弱,朕一度想要放弃,却还是不忍心,虽然听了老祖宗的话,将你交给了惠妃,暗中到底派了人看顾。”康熙显得很矛盾,真实地表达出了当初的挣扎,“你会说话后很乖巧,朕听到禀报后却不由得心疼,但想到自个儿小时候也是吃了许多的苦,便只是让人护着你的安全,挫折使人成长啊,你确实用功又勤奋,朕看着你长大、优秀,心里是既酸又暖,那是满足啊!”

他们的皇玛法独宠董鄂妃,这在皇家并不是秘密,胤禩翻着匣子里他幼时写的字、做的诗,以及那张他和哥哥们都有的出生后第一张“墨宝”,整颗心都暖融融的,想要疯狂地向世人大喊:皇阿玛是疼爷的,谁说皇阿玛不看重爷了?

“胤禟、胤誐,你们近前来。”康熙喘了口气,叫了九、十两位阿哥,将他们各自的匣子递过去,“这是你们的,你们出生时没差多久,自幼也一块长大的,朕的儿子里,就属你们俩最是调皮捣蛋,三岁时一起失踪,吓得你们额娘翻遍了整个御花园,朕那时也跟着担心,你们才丁点大,御花园池子又深,若是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所以寻到你们后,朕狠狠地罚了你们,就怕你们记不住,日后再出点岔子。”

兄弟两个并肩跪着,相互看了一眼,从记忆中挖出了个模糊的印象,渐渐才记起来那次受罚,时间太久了,他们忘了是因为什么,却都记得被皇阿玛给狠狠罚了。

“哼,”康熙捋着胡子瞪眼,“谁知,你们后来倒是知道不拿自己玩了,却开始玩起别人。五岁时合伙把个宫女的头发给绞了,六岁时进学不久就藏了师傅的砚台,七岁时污了老四的功课,直到……直到胤誐的额娘……你们才消停下来,众兄弟里你们两个的匣子是最沉的,朕把你们罚抄的书也放了进去,可惜……大半还不是你们自己的手笔!”

两人翻看匣子里的东西,确实有一半以上是他们两人曾上交的罚抄内容,余下的就是他们以前自己都不知道的字、画、诗之类的,还都是特没水平的那些,显然是初学时所作,十阿哥的匣子里,还翻出一张画了乌龟、写了字的纸,离得近的几个皇子都看到了,不免有些忍俊不禁。

“皇阿玛啊,您怎么把这个都收起来了?”十阿哥哭丧着脸,他都这么大了,还被揪出这些,怎么可能坦然受之?

康熙摇头叹气:“朕教你们尊师重道,你小子倒好,不好好学也就罢了,还把师傅当乌龟画,朕当时拿到手里时好一阵哭笑不得……胤誐,你额娘……把你教的很好,这些年……委屈你了!”

十阿哥身子一震,认认真真磕了个头,眼底也浮上了水汽:“瞧皇阿玛说的,儿子不委屈,儿子……儿子能成为皇阿玛和额娘的儿子,儿子觉得很幸运!”原来他的所做所为,他的假装,皇阿玛都知道?

“胤禟,你这小子是最让朕头疼的了,明明身在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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