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元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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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记事-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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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再说个死字?你敢再说?”眼泪也同时流下来,“你不喝是不是?好,我有办法让你喝。”
我用力从碗里喝了一口药,掰过他的脸,直接就吻上他的唇,他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张嘴,我口中的药便直接灌进他的口中,等下咽下,我才离开他的唇。
“大嫂?”他脸绯红,手臂擦过被我吻过的唇,完全不知所措。
“还有大半碗,”我扬扬手中的药,“若你不喝,我不介意一口口的喂你。”
他脸更红,沉默不言,我将药碗交到他手中,他犹豫了下,叹了口气,终于接过,一口喝掉。
“大嫂又何苦呢?”喝完,他苦笑道。
“是你太自私慕容珑,你要我替你照顾珏儿,你认为珏儿知道他挚爱的两位大哥都死了他会好过吗?舒沐雪死了,你便是他的依靠,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我明白的,”他低下头,“只是,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他没有往下说。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更知道这对男人是奇耻大辱,之前他活着,是因为知道我们逃走,他等我们回来救珏儿,只是现在希望破灭,一切只是一场空,他已无法承受了。
“我会保护你和珏儿,”我握住他的手,握紧,“长嫂如母,舒沐雪死了,我就来照顾你们,我发誓,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你信我。”
我厌倦了被伤害,厌倦了逆来顺受,我想反抗,想保护我要保护的人,不管用什么代价,什么方式,我要那些伤害我们的人加信偿还,我说到做到。
“大嫂?”慕容珑似从我眼中读出什么。
我却忽然笑,对着他道:“所以你和珏儿要好好活着,就算为了我。”
出了慕容珑的房间,天色已近傍晚。
“你可以筹办婚礼了,我随时可以嫁你儿子。”我说的漫不经心,似乎谈论的并不是我的婚嫁,而是闲话家常。
那女人没想到我会主动提出来,微愣了一下,马上又笑道:“好事啊,一定让你嫁得满意。”
满意?我心里冷笑,与变态成亲怎会满意?却不动声色道:“还有一件事,慕容兄弟要换个舒适的地方住,那里太破大脏,我不喜欢。”
“你条件还真多,”女人冷哼,“他们不住牢房已经不错了,换?换哪儿?”
“换不换随你,”我并不与他争论,也不与她多说,“我累了,去睡觉。”
之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此时却对什么都无动于衷,那女人愣了愣,看我进屋,忍不住道:“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招。”
我只当未听,回到房间倒头便睡,这一天真的很累。
然而心绪极乱,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我要反抗,我怎么反抗?我说过我智慧平庸,所以我完全想不到下一步该怎么走?
舒沐雪死时的样子,慕容珑悲伤的眼,自己舌上隐隐的痛,像一把匕首在我心里用力铰着,我怎么反抗?怎么回击?我想到头都痛,然后猛地坐起来,因为我床前站着个人。
“你要嫁给耿修?”小丁像个无声无息的鬼魂,站在我的床前。
他的消息还真快,我理了理衣服,道:“有什么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他在我床边坐下,拿一缕我的头发绕上自己的手指,“嫁他你会吃苦的。”
“不嫁他也不是同样吃苦?”我抽回我的发,道,“我需要人保护,即使妥协也没关系,再被你抓回来那天,我忽然想通了。”
“真的?”他盯住我。
“真的。”我也盯住他。
“好吧,既然你这样选择,”他像是信了,站起身,双手负于身后,“就随你吧。”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还有半个月,我的情豆就要发作了。”看他离去,我忽然道。
他停住。
“我是不是要永远痛下去。”
“我会替你止痛,”好久他答,“如果你愿意的话。”
“为什么不替我解?以后我便是你的弟弟的妻子,你还要用那点情念替我止痛吗?这样于理不合吧。”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回身,看着我道:“那就嫁我。”极轻,几不可闻,窗外的夕阳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长,把我整个人罩住。
他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知道他的眼正灼灼的盯住我,等我答案。
“不好。”我很清脆的一声,如利器忽然劈开此时暧昧不明的气氛。
他没有动,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居然没有问为什么,人转过身,再停住,我以为他还想说什么,人却走了出去。
毕竟是兄弟,毕竟他们有相同的目标,之前所说的喜欢我,总是比不过他心中权衡的得与失,得便去做,失便不做,即使那样东西是他口口声声说喜欢的。
那日的暻城我便明白这个道理,此时却仍觉得心冷,原来如此。
我嫁谁其实已无所谓,刚才的对话也只是有意无意的试我在他心中的份量,我想反抗,想自保,便想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哪怕只是他对我的那点渺小感情,只是现在看来我太高估了自己。
我又躺下,思绪依然紊乱,仍是想不出任何方法可以离开这里,我哀叹自己的才智太弱之余,觉得头越来越晕,便干脆不想,闭眼便睡。
总有办法,我会把慕容珑和珏儿救出这里。

地图

婚礼真的开始筹备,前天才量的尺寸,今天刚吃过晚饭,做好的嫁衣便送来了,丫环们服侍我穿上嫁衣,我看着眼前眩目的红,忽然想起了那日舒沐雪与胡清清成亲,同样的红,迎来的却是无尽的痛。
等一干人走后,我纠着那嫁衣恨不得将它撕碎,应是少女怀揣幸福的嫁衣,此时却让我厌恶透顶。
嫁衣上绣着某种动物,非龙非凤,四不像的东西。
听舒沐雪说沙漠毒狼一族源于西部,这四不像也定是他们那边的瑞兽,我盯着看了很久,脑子里想起另一副绣在嫁衣上的图案,如抽像画,看不出任何端倪,那是胡清清要求绣在嫁衣上的图案。
我一直在想,是否一开始的胡清清便已是小丁假妆,还是半途才被小丁换下?应该是半途,这样以正主的尺寸做的嫁衣在换成小丁后才嫌小了几寸。
胡清清该是招了毒手了吧?想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我无意识的把手指在茶杯里沾了水,凭记忆在桌面上画那副胡清清要求绣在嫁衣上的抽像画,其实整个图像只是横竖交插,所以能记住大体形状,我本是无意识的乱画,然而随手画了几笔后,手猛然停住,有些吃惊的看着桌面上所画的画。
难道这是?我一下子站起来,手指再沾上水,绞尽脑汁把未画完的补完,记忆零零碎碎,我画出来的也是零乱不堪,最后再也记不起什么,只能看着桌上乱七八糟的图发呆。
“如果这里是那处急流,那里便是岸,乱石阵在这里,再回来,这里就是地道。”手指停在图的某处,我自言自语,“原来这不是她们那边代表吉祥的绣样,而是张地图。”
我深吸了口气,眼中竟涌起淡淡的水气,这可怜女孩原来一直在暗示,只是为何没有发现?
我低头再看那副图,急流,乱石只是草草几笔,倒是那处地道画的极详尽,然而我记忆有限,根本无法把全部画出来,只是隐隐看出那地道有一个出口,并非那处急流,也非这里的某一处,而似已在狼窝以外。
有出口吗?是不是从那处便可离开这里?我觉得热血沸腾,手指在图的上方划动,希望再想出几笔,可惜毫无进展。
我怕原先已想到的又被忘记,找了纸,因没有笔,便用画眉的碳棒照着我之前画在桌上样子腾下来,偶尔又想到几笔,同时再补上去。
如此边腾边想,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看着在纸上显得更清楚的地图,心想,也许我该再下那地道看看,或许可以把这张地图补全,若真有出口,那么离开这里便有望了。
我把图折好放入怀中,开门看着花园里的那张石桌,上次那人就是带我从石桌下面跳入地道的吧,我心里盘算了下,又关上门。
今天不是时候,明天做好准备后才可以,我暗了下了决心,人回到桌前,将刚才在桌面上画的图用那嫁衣抹掉,人觉得痛快很多。
第二日,又有人送来各种首饰,那女人虽变态,办这事倒是地道,该有的都有,连媒人也请好了,我随意的翻弄着那些首饰,脑中却在想着昨天那张地图的事。
“小姐是不满意?”媒人看我漫不经心,以为我对那些首饰不满意。
“哦,不是,”我回过神,笑道,“很满意,很漂亮。”说着拿了一个红玛瑙的耳饰,对着镜子比划。
“满意就好,那我像月主子复命去了。”媒人躬了躬身,就要出去。
“那个,”我叫住她,“那个姓月的女人叫什么?”
媒人愣了愣,不知我为何有此一问,好一会儿才道:“主人名白衣。”
白衣?那变态女人叫月白衣?怪不得总是穿身白衣,我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媒人再次躬身出去。
我将那些首饰一骨脑儿塞进首饰盒里,本想随手盖上盒盖,却又停住,伸手从盒里拿出几颗如玉非玉,如璃非璃的珠子。
听那媒人说那是西部沙漠深处出产的夜明珠,是世间罕有的宝贝,我掂在手中,心想这珠子真能在夜间发光吗?另一只手将那几颗夜明珠盖在手心挡住光线,在仅有的黑暗里,那珠子果真发出淡淡的亮光,光亮大过我们那个时代莹光棒。
真是神奇,我将那些珠子揣在怀中,想着晚上下地道时可以用上。
我又找了些绳子,只是这里除了扎头发的红头绳便没有其实的绳子,又不可以问丫头要,怕引起怀疑,最后把衣柜里几条束腰的长衣带找出来接在一起,藏起来备用。
我只等着晚上行动,便让丫头泡上茶坐在花园里的那个石桌旁慢慢品。
这样做无非是想查看打开石桌的机关在哪里,我在旁边品过好几次茶,始终未发现这石桌有什么蹊跷,以前是不知,现在却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石桌面上刻了副棋盘,却不是我们所知的围棋,象棋之类的,可能这棋是这个时代流行的游戏吧?我没有兴致多做研究,看似无意的查看整张石桌。
看了半天,仍是没有任何异样。
我有些着急,又不敢大肆查找,一壶茶喝完,我只能看着那张石桌生闷气,心里想想也是,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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