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元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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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记事-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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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衣服竟还是那身破败,血迹斑斑,显然是未作任何清理,我想起他甚至还在棺材里躺过一回,这一身污浊,即使死而复生,也会被这全身难闻的气味闷出病来。
舒沐雪转头看我一眼,又转开,整个人似被抽走了灵魂,不再有任何生气。
“你对他做了什么?”再笨也能看出舒沐雪的异样,我盯着小丁。
“失心之药。”他缓缓吐出四个字。
“失心之药是什么东西?”
“失心之药可以起死回生,舒沐雪拼着一口气自瀑布跳下之时已是重伤,之后被急流拍晕,已近乎死去,若非这药,怎能救得了他?”
“那他为什么会是这样子?”
“因为那是失心之药,服此药,心智尽失。”
“他还会恢复吗?”
“不会,至死就是一个傻子。”小丁冷冷地说道。
一口气堵在胸口喘不过来,我真想冲上去扇小丁一嘴巴,却生生的忍住,回头再看舒沐雪的痴呆模样,此种地步,还不如让他死了好。
“舒沐雪,舒沐雪。”我握紧他的手,只盼他能有所反应,而他只是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想起被困在机关里时,他处处护着我,此时却是如此下场,我有种想大哭的冲动,手更用力的握住他,他的手却像被针扎了般往后缩了缩,我以为他终于有反应,却见他的眼仍是呆滞,而手上传来浓稠的感觉,我低头一看竟是他手上的伤口未经处理,已化脓,被我用力一抓,浓血从伤口渗出,我一惊,马上想到他身上的伤,想也不想的拉开他的衣领,从肩膀延到胸口的疤让人触目惊心,虽然已结痂,疤痕的一圈却还在发红,显然没有全愈,污浊附在伤口上,不发炎发烧才怪。
我猛地转身,狠狠瞪着小丁,想破口大骂,但看着他邪气的眼,觉得大骂也毫无意义,便只是咬牙切齿道:“你出去!”
“出去?”他扬眉,“这可是我的地方。”
“我要帮他清理伤口。”
“可以叫丫头来。”
“不需要她们。”
“我不允。”
“耿千柔我恨死你!”再抬头看他时,我已泪流满面。
他一怔,看着我。
“出去!”我又说了一遍。
他的眸光转深,这是他发怒的前兆,我却无惧的看着他,他盯了我一会儿,当我又有眼泪淌下时,他深吸一口气,转身便走了出去。
门“嘣”的一声关上。
“你去准备一桶热水,准备伤药和干净的衣服来。”我转头吩咐站在一旁的看守。
那看守被方才小丁的怒意吓到,听我说话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便去准备。
一桶热水马上被搬上来,药和干净的衣服也准备齐全。
等看守离开后,我才动手脱舒沐雪的衣服,上身衣服脱开,许久未清洗的身子和头发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我全不在意。
“你忍忍,洗干净就好。”我对他温言说道,同时脱他下半身的裤子。
裤子脱下来,他丝毫不挣扎,我心里一沉,看来他真是傻了。
不看他精壮结实的身体,我扶着他,让他泡在热水中,然后一点点的替他清洗发炎的伤口,应该是极痛,他却全不挣扎,只是木然的看着我,皮肤渐渐被热水泡得泛红。
又用了一桶水,身上的伤才被彻底清洗完,小心避开伤口,替他把身体擦干,手中浴巾经过他下身某处时,停住,之前因为生气并没在意,此时不小心瞄了一眼,才发现那里情况不太妙,我咽了口口水,有些为难,最后把手中浴巾打开盖住那处要害,既然已有抬头迹像,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看来男人真是下半身动物,即使傻了也一样。
我得出结论,扫去脑中邪念,专心替他在伤口处上药,药撒到伤口,他身体震了一下,很痛吗?我看着那灰色的药粉,想也不想的沾了些在手指上放在舌尖上尝。
咸的。
怪不得会痛,怕他着凉,我将干净衣服盖在他身上,开门找看守理论,却见小丁竟在还在门外,盯着我的眼神无比幽冷。
“这到底是不是伤药?”不理会他的表情,我直接问到。
“你爱用不用。”他冷冷一句。
“你是不是在药里加了盐?”
他冷笑:“让他痛苦方法有的是,我还不至于用这么没水准的方式。”
我想了想,也是,之前的“情豆”,现在的失心之药,都是大手笔,何况舒沐雪现在是他手中的筹码,还不至于想害死他,眼下我只有相信那是伤药,且试了再说。
替舒沐雪上完药,帮他穿上衣服,我已累的一身汗,我用梳子替他梳着发,看他张着眼眼中毫无焦距,忍不住一阵心酸。
做不成寡妇,竟让他成了傻子。
“傻子是我的专利啊,舒沐雪,你干嘛和我争呢?”我不会盘发,更不会盘男人的发,只是一把用细绳扎起,“我可从来没替男人洗过澡呢?女人也没有,连猫狗也没有,所以你赚到了,你是不是该有点反应?”我低下头看他是不是真有什么反应,但他的表情仍是木然,我轻叹了口气,放下梳子,看着他发怔。
“你是不是差不多了?”小丁始终未离开,此时他终于忍不住催我离开。
我想起明天便是婚礼,定是场硬仗,而今天小丁已是耐着性子忍我很久,便站起身,道:“走吧。”
小丁跟在身后,走出屋外,星光满天,我深吸了口气,心想,这夜还真是长。
“不亏是好妻子,看得我妒忌的很,真想一刀杀了他。”小丁忽然在我身后说道,后面半句竟是带着杀意。
我心里一颤,道:“你不过是不信他真的傻了,想利用我试他而已。”小丁生性多疑,即使有失心之药,仍是不确定舒沐雪是否真傻,他不过是想看舒沐雪在我面前是否有破绽,不然依他脾气,绝不会让我与舒沐雪待这么久。
被我说穿,小丁也不否认,转了话题道:“天色不早,回去早些睡吧。”
我不再理会他,直接往前走去

婚礼(第二季)

第二天婚礼。
我早早起床,喜娘和丫头忙着替我梳洗打扮,我如木偶一般,任她们对我上下其手。
“都出去!出去!”有人吼着一路冲进来,撞翻了椅子,桌上的水果被掀翻,滚了一地,“出去,都出去。”来人将屋里的人一个个往外推。
我坐着不动,看着他的一脸的怒意。
“是不是你把慕容珑藏起来了?是不是你跟我娘达成了什么协议让慕容珑消失?”耿修恶狠狠的抓住我的手臂,手上的力量近乎将我的手臂捏碎。
“我只是个囚犯,凭什么和你娘谈条件?慕容珑不见了吗?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忍住痛道。
“你知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与你有关,我杀了你。”他松开我的手臂准备来掐我的喉咙。
“掐死我,你永无翻身之日。”我闭眼任他掐。
却迟迟没有掐上来,我睁开眼,只见他的手停在我的喉咙前不动,心里不由一阵冷笑。
“你找慕容珑是想让他冶病吧?”看他眼中一愕,我凑近他道,“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不像个男人?雄风不再?而且还会痛?”
他更措愕,停住的手复又掐住我的喉咙,怒道:“是不是你做的?和慕容珑合谋?”
他一脸杀意,手上却并未用力,显然是惮忌我刚才说的那句:掐死我你永无翻身之日。
我笑笑拉开他的手道:“合谋又怎样,现在除了我知道怎么治你的病,无其他人可医。”
“你……!”
“别试图找慕容珑,她的确被你娘藏起来了,因为她不喜欢你的不良嗜好,”我信口胡诌,道,“过了今天你就是附马,难道你还想拉个男人做你的陪嫁吗?”
“你先解我的毒!”他全不听我这一套,以为自己是中了毒,只想快点解了。
“要解毒简单,你只要替我做件事。”
“你敢要挟我?!”
“那随你便,你爱做不做,对了,”我笑笑,“我听慕容珑说,这毒若不及时解,以后可能再也解不了,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
他脸上抽搐了下,盯了我半晌,忽然用力掀了我一巴掌,怒道:“你不要以为我找不到人治,就算不是你,慕容珑也能治,我定能把他找出来。”
我眼冒金星,觉得一口牙都要给他打下来,却仍在笑:“那你就找慕容珑吧,待会儿别后悔再回来找我。”
他“哼”一声,转身便走,走到门口时道:“等我找到慕容珑,看我怎么治你。”
我拿起桌上的凤冠直接便朝他砸去,他已出去,凤冠打在门框上,珠花溅了一地。
好痛!我终于捂住脸,眼泪都下来,心里恨恨地回想着被打巴掌的次数,我一定加倍奉还。
婚礼未开始,便已闹开,马上,月白衣也知道了慕容珑和珏儿失踪,只是婚礼对她才是头等大事,也不动声色,只等着婚礼完成再说。
我穿着喜服,戴着刚修补过的凤冠,让喜娘扶着走进前厅大堂,并没盖喜帕,只是用红丝巾遮住口鼻,我不知这是此地风俗还是有意要遮我肿起的半边脸。大堂里站满了人,我皆不认识,只识得人群中的小丁,他似笑非笑,看着我一身红衣被耿修牵着。
耿修满脸的不甘,但迫于月白衣的压力,也不敢发作,只是握住我的手死紧,
“你弄痛我了。”我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道,手在他手中挣扎着。
他仍是死握住,“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他忽然说。
我一怔,脸上却不动声色:“怎么?找不到慕容珑,妥协了?”
“我娘根本不知慕容珑的下落,你是不是和耿千柔和谋将他放了?”
我一笑,总算变聪明了,也不答他的话,反握住他的手道:“我要你……”顿了顿,“我要你告诉我,失心之药怎么解?”我本想要他不要与我拜堂成亲,却忽然改了主意。
耿修一怔:“失心之药?”
“你可听说过?”
“这是本门的圣药,你问这做什么?”他答。
“怎么解?”
他瞪我一眼,显然觉得我忽然问起这种药很是奇怪,正要说话,却听有人喊:“夫妻拜天地。”
我这才想起正事,把脸上丝巾一扯,叫道:“这堂我不拜了。”
全场哗然。
“你敢?”月白衣冲上来,一脸怒意。
“有什么不敢,”我把头上的凤冠也拿下来,碰到脸上的伤处,顿时一阵疼痛,便指着那红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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