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做贤良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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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不做贤良妇- 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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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檀云笑道:“何爷,我们忠心的是陛下、太子,不是皇孙。若不然,等到十几年后陛下健在,何爷就叫我们为了大皇孙算计太子?大雁还没打下来,何家人就为了要烤着吃大雁还是煮着吃大雁闹起来。如此何家岂不是成了满京城的笑话?况且,何爷,咱们家是要做臣子,不是要做奴才,断然没有将自家的事事无巨细全说给主子听的道理。难道何爷做了这么多年官,连臣子跟奴才的区别也不知道?”
何老尚书脸上有些木然,半日说道:“你这些话忍了几日了吧。”
柳檀云嘴角微微翕动,随即说道:“原当是祖母病了,何爷大喜大悲之后难免有些忘形,因此早先才不跟你说。”
何老尚书笑道:“我明白了,如今皇孙病着,也不好再留了他在家里,等着雨小了一些,就将他送回宫里。若是在咱们家有个闪失,我可担当不起。”说着,看了眼柳檀云,只觉得自己当真老了,于是缓缓地开口道:“并不是我忘形,是我瞧着这么些日子,都是你们拿主意,往日里这些事都该是我决断的,如今这主意全由着你们拿了。”
柳檀云瞧见是自己的话重了,叫何老尚书伤了心,忙道:“何爷,方才是我说话急了一些。”
何老尚书摇头道:“并不是你的事,是往日里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我来拿主意,缺了我,家里就乱成套了。如今,凡事不过是你们支会我一声就够了。早先觉得自己活不到秋天,如今活到了秋天,我又疑心自己能再活几年,于是就生了糊涂念头,还要你们再凡事都问过我。”说着,因心里终究服老了,立时便觉得自己的腿脚舌头,没一处不迟钝的。
柳檀云看见何老尚书这样,不由地在心里想着自己老了以后是否也是这样不甘心放手由着旁人操纵自己曾经操纵的一切,就跟老尚书一般,由一个原先众人敬佩的老人成了个叫人嫌弃的老家伙。
何老尚书向一旁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柳檀云说道:“你祖母昨儿个将慕儿的话说给我听了,且由着那小子闹几日,看他有什么能耐,若是他自己个都不能说动他父亲母亲放他走,便是送了他去蒙将军那边,也是个废物,没什么出息。”说着,就慢慢地向屋子挪过去。
柳檀云听何老尚书这般说,庆幸自己个昨儿个没在何老夫人面前怂恿何慕什么,想着,便往外头去,到了外头,瞧见那雨势又大了许多,虽担心何老夫人又病了,但自己这会子有孕也不宜去探望,便在一旁听着怪怪怪叫,等到雨小了,才回了自己那边。
晚间听人说皇孙的烧退下去了,柳檀云听了这话,也不过是嗯了一声,又拦着柳清风去探望。
晚上何循果然没回来,第二日,雨小了许多,宫里来人将大皇孙接走。
柳檀云见大皇孙走了,也动了要将柳清风送回去的念头,暗道这么些日子柳老太爷身边没人实在太过孤单,于是便将这话跟柳清风说了。
柳清风听了这话,就笑道:“我回去了就能住上房了?”
柳檀云笑道:“那可不,二叔将上房搬出来了,你回去了,见着二叔的时候就喊二叔,他不是你什么祧父了。”
柳清风说道:“若是二叔得的不是儿子,是女儿呢?”
柳檀云笑道:“那就等着到那会子再说。”
柳清风答应了,这么些日子住在何家,也委实想念柳老太爷,因瞧见何循这两日都不在家,就开口道:“姐,你说姐夫是不是去寻花问柳了?”
柳檀云伸手扯了柳清风腮上的嫩肉,笑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话?放心,你姐夫这会子巴不得早早地回家呢。”
柳清风嘀咕道:“姐太单纯了,竟然这样信姐夫。”说着,瞧见柳檀云还要揪他耳朵,连忙讨饶。
柳檀云叫柳思明接了柳清风回去,回头听柳思明说柳家上房已经收拾出来了,唯独吕氏早先不乐意叫柳清风兼祧,如今听说柳仲寒要退嗣,又不乐意了,拧着不肯搬到上房去。
听说吕氏这样的行事,柳檀云也不讶异,暗道就等着看柳孟炎、柳清风住到上房之后吕氏跟不跟着过去。
且说柳清风这边诋毁着何循,那边何循果然如柳檀云所说,巴不得早早地回来。
何循、何征、骆丹枫聚在一处,窝在一偏僻渡口停泊的一艘老旧货船上,因要打开一角窗子看外头的动静,又怕窗口开开关关引起旁人主意,于是这货船上的窗子便一直敞着一角,于是外头的风雨不住地透过那窗口挤进来,将这小小一间船舱里灌满风雨。
骆丹枫打着哆嗦,裹着身上的熊皮大衣,牙齿打着颤地说道:“咱们原本就犯不着亲自来盯着看。”
何循、何征身上也裹着厚衣裳,因不时地探头去看外头的动静,因此脸面耳朵被冻得通红。
何循骂道:“还不是妹夫你听说莫家人新近太过留心天气,请了许多先生测算最近的天气,又跟其他几家往来异常,笃定了莫家人要趁着大风大雨兴风作浪,又哄着我们说要看着这群贼人如何瞒天过海的,我们兄弟才跟你过来。”说完,心想这会子柳檀云该是洗过身子,躺在暖香的被窝里等着他回去。因这般想着,心里越发后悔一时冲动,就随着何征、骆丹枫来这边看莫家如何跟其他人家勾结。
骆丹枫嘴角微微牵动,到底没说话。原先他心里盘算着他们三人过来,藏在船舱里暖玉温香地抱着,美酒佳肴地品着,然后隔岸观火地等着那群胆敢跟莫家勾结的人如何落入皇帝的天网。不想,他这边拉不下颜面直接跟何家兄弟说要女人酒菜,何家兄弟就当真只叫人弄了干粮拿来,拉着他窝在这满风雨的船舱里躲了几日。看了眼同样哆嗦颤抖的何家兄弟,骆丹枫暗道这何家兄弟以为他们三个男人聚在一处,不要美酒佳肴,能干什么消磨时光?
何循哆嗦着问道:“妹夫,你说,今晚上能逮到多少人?”
骆丹枫想了想,身子向后缩去,躲在角落里说道:“睿郡公家是一定的了,早两日,睿郡王家就从莫家搬了四五箱子东西。也怪莫家,只当要在京城扎根,就将家当全搬到京城来了。”
何征说道:“兴许莫家在江南那边钱财更多呢?”
骆丹枫说道:“这不可能,莫家领头的人都来京城了,柳大老爷去北边查煤铁案子的风声一放出来,莫家就叫了船只到渡头等着运东西回江南。睿郡公还有好些人阻拦了许久,才劝说莫家人放心地留下。此外,睿郡公家才有一艘船从江南过来,只怕那一船也是莫家东西。”
何循说道:“睿郡公才跟莫家成了亲家,哪里肯眼睁睁地看着银子被莫家人带回江南去,只怕就是睿郡公教唆莫家人派了杀手追杀岳父呢。天下虽大,但莫家被上头人盯上,也没处藏身。流落荒岛抑或者藏在戈壁大漠对于莫家人而言不亚于满门抄斩。”
骆丹枫牙齿打颤道:“谁说得准呢。”说着,有意嘀咕道:“若是你们两个记得拿了酒来,如今咱们也能借着酒水暖暖身子。”
何征笑道:“酒是有的,就是怕酒后乱性,因此没敢叫人拿出来。”
骆丹枫一噎,此时下人都在另外的舱里,这边就他们三个,若要乱性,少不得就是……因觉何循警惕地看向自己,便瞄了一眼何征那老脸,咬牙地想乱也乱不到何征身上,不去想这事,就又说道:“睿郡公家是逃不了了,祖父的意思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家除了个女儿在睿郡公家里头,其他再跟睿郡公家没什么牵扯。况且睿郡公又奏请陛下追封田贵妃为皇贵妃,显然是不知什么时候又跟田家好上了,父亲说要一边跟田家虚与委蛇,一边要大公无私参了睿郡公以权谋私、贪赃枉法。”
何循笑道:“侯爷当真是要大义灭亲了。”说着,庆幸柳家、何家并未跟骆家断了来往,不然为了一家子的荣华富贵,算计柳家何家的事,骆老侯爷也未必做不出,想着,便道:“若是田家劝说侯爷放过睿郡公呢?侯爷一意孤行,岂不是叫田家疑心起来?”
骆丹枫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说道:“你可还记得厉子期厉大人?他虽赋闲在家,但耿直不阿的名声还在,侯爷说厉子期这人虽耿直忠厚,却也是不甘寂寞的。这么许久不在京城露面,他心里必定不甘。如今就撺掇人叫他上京告御状,将睿郡公先告了,随后再去告田家。虽不能伤了田家筋骨,但也能敲山震虎,叫田家心里急起来。田家心慌了,这漏洞才会越发多起来。”
何征愕然地看着骆丹枫,只觉得骆丹枫俊美的脸上浮现的笑容奸诈的很,喃喃道:“厉大人知道自己要状告的是京中权贵,定会置生死于不顾地‘为民请命’。原本京里人家的那些事,就是民不告官不究的,谁家都能被人揪出许多把柄来。厉大人自是不甘沉寂……侯爷也算是掐准了厉子期的心思。只是柳公可知道?”说着,心想厉子期这“人来疯”的性子是改一改了。
骆丹枫忙道:“这事祖父并未跟柳公商议过,祖父说柳公早跟厉子期断绝了师徒情分,也不用问过他了。”
何循揉着生疼的耳朵,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是厉子期冷不丁地又在京城冒出头来,少不得要吃许多苦头。毕竟是师徒,柳爷十有八、九要被牵扯进来。”
骆丹枫闻言,就干笑道:“兴许是祖父跟柳公说了我不知道呢。”说着,为叫何家兄弟莫再问这事,就又说道:“前两日我去给逸王、红叶践行,敏郡王也在,说了几句话,敏郡王知道逸王知道了敏王的事,听着他的话,如今安阳老王爷已经叫人从莫家偷了那信出来,也不怕莫家为保命扯出敏王的事了。”
何征笑道:“安阳老王爷叫人偷出来的?如此也好。”
骆丹枫笑道:“好是好,只是祖父酒后偶然说妻姐的梅花篆像是我教的一样,字迹十分相似,不知这可是……”见何循瞪他,不由地闭嘴,这一闭嘴,就咬到舌头,闻到舌尖的血腥味,就讪笑起来,暗道自己被冻糊涂了,就满嘴胡说起来,幸亏后头那“缘分”两字没提。
何循笑道:“妹夫这是要说跟我有缘分?”
骆丹枫咳嗽两声,因嫌这屋子里冷,便要借着出恭去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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