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清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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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清萍-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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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你的母亲,喜欢什么,想看到什么,你不是很清楚的吗?”我叹了一口气,说了这么的一句话,外室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冷硬地道:“对,朕应该是清楚的。”顿了一下,“夜了,睡吧!”
之后,好像就感觉不到他的声息了,我的心仿佛也窒了一下,他刚才问我的时候,还是用了“我”这个字,但眼下已经是变成“朕”了,看来我说的话又让他生气了,对于我,他总是这样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
不再想这些了,睡意也就渐浓,慢慢地进入了梦境,梦到了我回到十四的身边,终于可以团聚了,但就在这时,一阵天崩地裂,又将我俩分开了,天地间只剩下了我自己一个人,孤独而又无助。
朦胧之中,双手仿佛捉到了什么,从手上传来的是一种使我安心的感觉,孤独和无助都被这种感觉驱逐了,渐渐地静下了心来,不再被梦魇所困住了,一觉睡到了天明,发现手中并没有什么,只是那种感觉仍在。
但当我的手触摸到床上残留的余温时,心就莫名地慌了起来,这养心殿里,除了我,就是他了,那就是说他进来过,梦中我捉到的就是他的手,这几个月以来,他从未进来过内室,为什么昨晚他却……
此时,周围都静悄悄的,他应该是去上朝了,这样也好,免得面对他的时候,感觉到尴尬,为什么他总是在我感觉到孤独的时候出现?太多的为什么我都想知道,但却不敢问,也不敢想了。
五月十三,太后千秋诞日,雍正把革贝子允禵“米禄”作为寿礼献给母亲,据说“上以贝子在军惟以施威僭分为事以致声明赫奕,官吏皆畏惧如此,其禄米永行停止”。
这究竟是大义灭亲,还是公报私仇……在十四面前还有什么灾难?难道他也到了欲为长安布衣而不可得的地步?
在德妃寿诞过后,她就病倒了,雍正为此也憔悴了很多,毕竟是亲生母亲,作为儿子的怎能不担心呢?听说德妃在病中要见十四,但雍正不允,也许是德妃跟他说了什么,他竟然封了十四为郡王。
五月,谕曰:“允禵无知狂悖,气傲心高,朕望其改悔,以便加恩。今又恐其不能改,不及恩施,特进为郡王,慰我皇妣之心。”
五月二十二日皇太后病重,雍正亲至永和宫,昼夜侍奉汤药。二十三日丑刻(深夜一点至三点)皇太后崩,终年六十四岁。皇太后梓宫奉安于宁寿宫,雍正于苍震门内设倚庐缟素居丧。倚庐为古代遭丧者所居,倚木为庐,于中门外东墙下起庐,先将一根木头放在离墙五尺的地上,上立五根橡木斜倚在东墙,以草苫盖之,南北两出口也以草帘屏之,向北开口,里外不涂抹灰泥,即草棚。雍正时年四十五岁,每日赴母后梓宫前上食品三次,哀号不止,群臣莫不感泣。皇太后死于康熙大丧期内,五月二十六日恭移皇太后梓宫,安奉在寿皇殿。六月二十日总理大臣等官会议,恭请四后同祔圣祖庙,尊谥并加“仁”字。雍正谕旨:“朕惟母后升祔太庙,大典攸关,欲伸臣子之孝恩,必准前代之成宪,务得情理允协,乃可昭示万年。”诸王大臣等引据宋朝太宗、真宗四后祔庙之礼,雍正以此为例,谕旨:“恭惟孝诚仁皇后元配,宸极,孝昭仁皇后、孝懿仁皇后继位中宫。孝恭仁皇后诞育联躬,母仪天下。按先儒耐庙之仪:一元后、一继立、一本生,以次并列。今母后升祔位次,当首奉孝诚仁皇后,次奉孝昭仁皇后,次奉孝懿仁皇后,次奉孝恭仁皇后。如此庶于古礼符合,而朕心亦安矣。”雍正元年九月初一日,葬孝恭仁皇后于景陵。
德妃甫一咽气,雍正便将她的梓宫(即棺材)移到宁寿宫,停灵三天才放到帝后死后应停灵的地方——寿皇殿,曲折的透露出雍正心中的忿恨与不平,其中的三昧着实耐人寻味。
胤禛因早年中过署,故而特别怕热,德妃死后,虽天气酷热非常,但为免落他人以口实,他坚持守灵,以致数度昏厥,身体不支,在他给心腹年羹尧的密折中就有这样的话——“朕安,你实在为朕放心,实力不能撑,也顾不得丢丑了。况受过暑,一点热也受不得,只得以身荷之重,着实惜养,不必为朕过虑。”一种负气、愤懑的情绪,一看便明,母子之间关系若此,实在是雍正一生莫大的悲哀。
太后乌雅氏带着困惑、忧虑离开了人世,既未能同日夜牵挂的十四诀别,也未能让当上皇帝的儿子放弃骨肉相残,令她的确死不瞑目……
德妃的奠礼,我虽然未能亲自去参加,但从高无庸的口中,还是可以知道一些外界的信息,德妃临死前,雍正也没有让她见上十四一面,直到安葬的那天,才让十四去送葬,那时候两兄弟见面,分外眼红。
还记得那天,他回来养心殿之后,把所能看到的,能砸的都给砸了,我那时候一见他回来就躲在了一边,看着他发泄自己的情绪,我想应该是十四说了什么话让他生气了,他才会这样的大发脾气。
对于他这样的发泄,我可以站在一旁当看戏,高无庸就不行了,跟在了他的身边,嘴里总是说着:“万岁爷,别气了,小心气坏了龙体啊!”雍正每摔一件东西他就说一次,可真是落地有声。
后来,一支未干的笔砸在了高无庸的脸上,他立刻就成了花脸猫了,我不禁地就笑出了声来,引得他们两个都看向了我,雍正还正在气头上呢,我示意他看看高无庸的脸,他看了,很久才微微地笑了一下。
之后,他的气也就消了,又恢复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面王,只是眉宇间的愁绪是怎么也消不去的,不知道他的愁苦为的是什么,但他不说,我也就不想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
只是那天晚上,我竟然被外室轻微的响声惊醒了,原本是不想去加以理会的,但双脚却好像是不受控制的,走了出去,来到了他的床边,掀起了帷幔,他仿佛睡得很不安稳,额头出了点汗,双眉紧锁,手上紧握成拳,身体还有点发抖。
他难道是做噩梦了?我不知道弄醒一个做着噩梦的人会有什么后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拿来了汗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想抽身离开的时候,手却被他捉住了,还听到他的呢喃,“额娘,别走,别丢下我……”
额娘?难道他梦到德妃了?我也无从可知,但可以肯定的,他对德妃的感情,绝对不会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淡薄,他把自己的感情藏得实在是太深了,别人还没有发现,就已经离他而去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不正是最大的悲哀吗?所以说,当你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时,就要懂得去珍惜,莫要等到失去了才来后悔,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要珍惜眼前的一切。
我想掰开他的手,但却怎么也弄不开,他实在是握得太紧了,越挣扎,他仿佛就要把我的手捏碎似的,最后,只好放弃了,在他的床边,坐待天明,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睡在了他的龙床上。
惊得一下子跳了下来,环顾四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他应该是去上朝了,如果他还在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昨晚的事情,还是不见的好。
自那以后,我还尴尬了一阵子的时间,但看他仿佛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仍然如常地对我,也就觉得没有什么了,跟他相处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踏入了雍正二年。
正月,祈谷于上帝,奉圣祖仁皇帝配享。诏大学士图海配享太庙。命岳钟琪为奋威将军,专征青海。定嗣后十七岁以上太监不许收用。
二月,御制《圣谕广训》,颁行天下。诏临雍大典,改幸学为诣学。行耕耤礼,三推犁毕,雍正帝复加一推。
三月,诣太学释奠,御彝伦堂讲《尚书》、《大学》,广太学乡试中额。
四月,诏王大臣训饬廉亲王允禩,令其改行,并令王大臣察其善恶,据实以闻。因敦郡王允礻我受命护送前来谒见梓宫的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返喀尔喀,托辞不行,居张家口,私行祝祷,称“雍正新君”,犯大不敬罪,削爵拘禁。允礻我以奉差擅回,削爵、禁锢。
雍正现在终于开始处理以前的政敌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八阿哥,四月初七日,雍正责其“奏事并不亲到,敬且草率付之他人”。而在诸王大臣的面前训斥了八阿哥,一点情面也不留,那天的朝会显然是不欢而散。
其实,早在雍正元年的九月初四日,因奉圣祖皇帝及其上皇后神牌升附太庙事,八阿哥于端门前设更衣帐房,因新制,油气薰蒸,雍正怒,命其跪太庙前一昼夜。十一月二十一日,因为其母良妃之事丧事奢靡事受雍正责。
从那时候起,八阿哥的处境就开始一天不如一天了,经常被雍正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骂,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反观八阿哥都把这一切都看得很开,被骂过之后仍然是如往常的一样,好像事不关己似的。
再来的就是十阿哥,成了雍正朝第一个被削爵拘禁的皇子,接下来会遭殃的是谁?会不会是十四?如果真的是他,那我要怎样才可以帮到他免于祸患?可他那倔强的脾气又怎么会屈服呢?难啊!
如果我能和十四互通消息就好了,至少可以让他知道我的消息,就算是只言片语,只要能传递给他,让他知道我还跟他同在,为了能和他早日团聚,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把自己逼到没有退路就好了。
就在我为十四担心的同时,也在应付着雍正的喜怒不定,虽然处理了八阿哥和十阿哥的事情,他展露了欢颜几天,但不知道为什么,过几天他的脸又变了,弄得侍候他的人都人心惶惶的,不知所措。
这天,他回来养心殿的时候,我正在无事找事做,擦拭着柜子上的一个花瓶,“这些事情让其他人做就好了,何必自己动手呢?”我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有回答什么,转身面对他时,却愣住了。
跟他一起进来的,除了高无庸,竟然还有十三,这还是自那次他把我弄晕后,第一次见他,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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