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史小姐，这杯是调理气色的，用的是玫瑰、洋甘菊。这是治疗痘痘、黑斑的：玫瑰加茉莉，可以让皮肤变得光滑。那杯是让脸色白净的，用的是洋甘菊、紫罗兰、决明子……”柳儿还要继续说；对面的史文蕊已经跳起来；“住口，你什么意思！”
“嘿，史家小姐，是你问我家小姐要的养颜花草茶，柳儿这不是给你说说吗？你怎么……”我心里暗笑；这个柳儿。但也不好看两下里吵起来，必竟是我的丫头，于是适时开口阻拦：“柳儿，快给……史小姐……赔不是。”转向气得脸发红的史文蕊说道：“柳儿多有……得罪；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讲解……罢了；史小姐莫怪！”心里其实已经乐开。
小风波暂时过去；柳儿提着托盘下去；我们继续喝茶。他们在史文卿的带动下说了说栖霞山的景色；可听文卿又说道：“可惜只游玩了一半，金兄就有事先走一步了。”
原来他没有全程游玩。
“曹府有事。以后再去亦可。”言简意赅，没什么废话，我们说时他就一旁看着，有时看向楼下，史文蕊一边喝茶一边照顾他。热了扇风，汗落了又找杏儿要手巾，上了还嫌不是新的。一会儿要冰块，一会儿又要暖的水。叽叽喳喳没个踏实。
“时候……差不多了，去引仙居吧。”话是越说越顺了。几个人起身要走，史文蕊刚要贴到五阿哥身边，忽然皱眉弯下腰，喊道：“哎哟！我肚子好疼……”
“怎么了。是不是刚刚花草茶里你加的冰块太多了。。。。。。兰姑娘；这儿可有茅厕。”我心下纳闷；忙指给史文卿。眼见史文蕊脸色渐白，心里一顿。
该不会是柳儿给她的茶里做了手脚吧？五阿哥道：“文卿，快扶她去……兰姑娘；有没有药先给她备些。”我点头，往楼上折回去。
拿了自己备的止泻药往楼下走。还在楼梯上柳儿就在后面拉住我的胳膊：“小姐，不给她。让她吃点苦头，谁让她总欺负人！”
这个丫头！怎么说也是史文卿的亲妹，能看出来文卿很宠娇这个妹妹。我摇头道：“再不许这样了。这是在……仙踪林，让别的……客人……怎么想！再说……也要看……五阿哥和文卿大夫……的面子。”柳儿扁扁嘴，没敢再说什么。我杵她一下不再责备。等我说完走下楼，正好看到杏儿扶着文蕊从后面过来。
“史姑娘，真是对不住……”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耳朵嗡嗡直响的我错愕的愣在当场。四周一下子安静，史文卿和五阿哥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了。史文蕊柳眉倒竖继续对我举起右手，“你敢害我——”眼看手掌要落，
“你，够了——”颇有威仪的声音响起。连带着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一把攥住史文蕊的胳膊将她扯到一边。
我本以火大，可看到五阿哥强压怒气的脸，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是就这样站着吧。火，竟没了！
史文蕊不可置信的盯向五阿哥，尖声道：“祺哥哥，你。。。。。。呜呜。。。。。。〃捂住脸跑走了。
〃金兄；兰姑娘；妹妹让我惯坏了；多有得罪！我先去追她。文蕊…〃史文卿抱歉笑笑追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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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兄妹离开后；众人的议论声还在嗡嗡作响。五阿哥眸光轻扫；大家消了声各自回座。
回到楼上；掩上房门。五阿哥吩咐柳儿给我拿来冰块镇痛。我以手触脸；嘶…真疼！不由得哼出声。
“柳儿；去给你家小姐买这个药膏回来……”五阿哥掏出银子递给柳儿；又写了药名字给她。她出门前；五阿哥又嘱咐道：“快去快回！”
“嗯。”
柳儿出门，我和他对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低头用布帛裹着冰块递到我眼前，“先压压疼，一会儿用药膏涂下便会好些，这里比不来京里。。。。。。”他忽然不再往下说。我接过冰布帛，勉力笑了笑。他的眼神虽有掩饰不住的心疼，但却还是转身找个远远的位置坐下。
凉丝丝的布帛按在脸上，疼痛减轻不少。我默默抬头望住他的脸颊，英挺的侧面，抿紧的嘴唇没有昔日的温温微笑。此时，他也定是不知道说什么吧。我心里暗叹，真的不能象往日那样了吗？淡淡关心，时时照顾，一切都那么自然，自然到理所应当，自然到成为习惯……不可否认；我是喜欢他的；不然我怎么会因为史文蕊的亲昵而心生别扭。
胤祺；第一次在心里唤你的名字；你是该对我冷淡的；你从来都是我休息的港湾。一直享受你的关爱照顾；却从没回应过你。我从没好好正视过自己对你的感情；对你真的是很不公平。
对他的情愫和对胤禟的感情；让我的心很乱。
胤禟；我知道；为了那个男人；我可以去死。若能改变历史！若能让他避开那个悲惨结局……可依我目前如此谈什么都是无用的！
五爷；注定是要辜负了。。。。。。想到此；已经乱成麻絮的心狠狠抽疼起来。自己都不知道已叹息出声：“唉……”
五阿哥侧头看我；两道目光相撞；我眼中的痛苦撞入他的眼帘；只觉他眸光暮的一怔。
“我……”
“你……”
两个人同时出声；又同时顿住。
“五爷……先讲吧。”
他沉吟一下；低声说道：“嗯，我后日便要离开江宁了……”他要走；我心里一涩；这次几乎没有单独和他好好聊聊的时间。一直；他在躲避吧，我低垂眼帘；总觉得他这一走再不会来了。
“以后……若是没有皇阿玛的特别指派；我可能不会再来江宁了。”五阿哥的声音渐低。
本想轻点的头怎么也点不下去；真不会再来了吗？心里酸涩难耐；抬头看他；他的眼里亦有难掩的难过。我们都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好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金五爷；小姐；药……”举着药；匆匆推门进来的柳儿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冰凉的药膏让疼痛的脸儿舒服许多，也让发热昏疼的大脑清明了些。也罢！不再相见彼此折磨或许是最好的办法。我想了想，开口道：“总是……没机会……正式请……请五爷吃个饭，不如今日吧……我请五爷！”
五阿哥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只你和我。”
菜，是我亲自到引仙居点的，没让居里的人送，吩咐柳儿等着，如菜好了让她用外带食盒送过来。估摸着没那样快，我和五阿哥便步行至驿馆。
我知道那个驿馆，是皇家御用的。举凡皇家的人到江宁来都住这儿，或者住在曹家。对外，是一个竹林掩映稍精致于其他驿馆的院落，一般老百姓当然是接近不来的。
天上挂着一弯细细的下弦月，暗云如一层黑纱遮得月色暗沉。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更低落了。路上，我才知曹寅已经离世，因他一直颇得圣眷。所以当前消息还封在曹府内，五阿哥已向康熙递出加急折子，一切等皇上的旨意。他明日再去曹府处理些事情，皇上会派专人来处理曹寅后事，再加上再过一个多月便是除夕，所以后日他必须回京了。
说到有人死去气氛总会沉闷些，我们默着走了一会儿，我决定打破沉闷。
“。。。。。。十六阿哥。。。。。。现在如何了？”想念那个漂亮的小男孩了。
“呵呵，他啊，算学，音律，文采，骑射，样样出众！皇阿玛很喜欢他，母族虽没什么显赫地位，可挡不住这个十六弟自己争气。。。。。。嗯；他摸样也是几个小些的弟弟里最俊秀的，若是有机会见到他，怕是你都认不出来了！”说起曾经的小孩子，气氛稍稍好些了。他也不似刚才那样闷着。
“是麽！真是。。。。。。替他高兴。。。。。。我还记得。。。。。。他那对。。。。。。大眼睛。。。。。。和粉扑扑的小脸蛋。。。。。。”忽然想起这是在说皇子，我不好意思的笑了，心情随之也好了些。
“他和我几次提及你。。。。。。我没告诉他你没死的消息。怕岁数小嘴上不严，恐怕。。。。。。后来他认定你已经。。。。。。自从那以后，他便不许任何人动那辆小滑车，一次，有个奴才洒扫时给碰倒了，结果在宫外跪了一夜。”
”。。。。。。”这个小十六。我心里热热的，忽然很想很想回京城看看。
又走了一会儿，驿馆已到。我对这并不陌生，上次给胤禟送紫菜包饭是来过一回。格烈正蹲在门口，看到我们马上欢喜的小跑过来。在门口伺候的下人，忙迎了我们进去。
走过游廊，经过一个别致的园子才看到后面有一个两层建筑，典型的南方小楼，秀气雅致。上次来时只在前面房间里停留了一会儿，没想到后面有这么个漂亮地方。
五阿哥让人先领我到二楼休息。他带着格烈暂时离开一下。
我正在欣赏房内布置，柳儿便到了。
“小姐，我特意给您和五爷准备了女儿红，您闻闻，可好呢！”
柳儿提起一个小坛，笑咪咪的朝我鼻下递过来。
这个柳儿，我闻了闻。唔。好香！有哪么点桂花的甜味可又不腻人，清甜清甜的。
“是居里的秘制，很清淡，适合女子喝。我自己掏腰包给您准备的，算是我送给小姐和五爷的礼物吧！”柳儿体贴的说着。
“说实话小姐，其实柳儿希望你和五爷好，真的！您不如跟了五爷吧。。。。。。”这个丫头今儿要干嘛？我瞪她一眼，“多嘴！”
“小姐，不如您再想想，跟了金五爷或许对你是最好的。。。。。。”她还在说。一边摆菜一边说，不时抬头瞟我。
真是！平时惯着自己的丫头就是眼前这种情形了。
我故意板起脸孔，“柳儿，不许再说了！”
她刚要张嘴，身后“吱呀”一响，换了便装的五阿哥推门而入。柳儿住了口，给他请安，等摆好菜，笑道：“柳儿在门口伺候。”说完躬身退出。
“亲手做。。。。。。是来不及了。。。。。。这些都是。。。。。。。昭兰。。。。。。”这次就用我原来的名字和他好好吃个饭吧。“是昭兰。。。。。。认为。。。。。。很好吃的菜”
昭兰两个字一出口，五阿哥的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我。
“先吃吧，一会儿。。。。。。菜都凉了”我先端过漱口茶，他接过漱了口。我拿起小盂子过去，他吐掉茶后，说道：“你坐下吧，好好吃饭。”
“嗯。”
吃了几口，感觉气氛特别不自然，俩人都板板的吃饭，气氛冷冷清清，弄得我每一口都横在嗓子里。我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改善，笑着开口道：
“五爷，这刀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