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斑斑还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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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迹斑斑还未干-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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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夏扶着雕栏嘴角噙着不明深意的笑,她哪里会不知道,这青药又在找乐子了,哎,难为这一路上都在奔波,难得这样轻松自在了,随她去咯。
只见青药把脚一跺,一手捂着嘴巴竟哭闹了起来,一条腿已经跨过栏杆,长悭大惊失色,一个不小心,没拉住青药反而将她推了一把,拉着青药的胳膊顺着惯性将他和青药一同滑下了栏杆……
墨夏瞪大了眼睛,看着青药和长悭突然就滑了下去,突然一惊,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青药!”
青药本想跟长悭闹着玩的,没想到竟被那个笨蛋推了下来,心里又气又急,使不出半点气力,完了完了,这么死了么?墨姐姐!不对,我应该想到的是师傅啊,怎么……
突然觉得腰间一紧,被人抱在了怀里,腰间的大手紧紧地抓着一条青菱往上攀去,许是头顶的烛火晃来晃去太耀眼,看不清来人的表情,随即便安心下来,顺势抱紧了他的身体,短短的几秒竟觉得格外的漫长。
“青药你没事吧!”墨夏急忙上前询问道,却从少女的脸上探究到一丝娇羞,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看你在胡闹!”
“青药,我不是故意的,你别……”
“饶你这一次。”,青药头也没回地扔下这一句就跑了回去。
“她这是不怪我了吗?”长悭挠挠头发,一脸木讷,向墨夏问道。
“笨蛋。”
长悭站在楼间回廊上,他们这是怎么了,不是在生气么,怎么突然又都走了,墨夏那句笨是什么意思,竟然苦思冥想了好一会才作罢。
正是玉郎不知桃花意,错把娇羞作胭脂。
阮娘放下幔子,回想起当年初见墨夏的情景,那个女孩儿和墨夏那时候真像,周身的气质和殷秀的相貌,阮娘不禁叹了口气,可是墨夏的脸到底?当年那位公子呢?
太漳四十二年,阮烟还是明城(即是现如今的帝都)绿烟阁中的花魁,正如所有官坊一样绿烟阁的东家也是朝中大臣,但是直至它后来被查封仍不知道他是谁开的,然而却无端的让一个四品典仪背了黑锅。
太阳沉入屋宇背后,拉长了笼罩着世界的影子,像是把所有的黑暗都释放开来,又示以皓月。晚上的绿烟楼格外繁华热闹,满座尽是达官显贵,上的茶水是宫廷都没有的川青,糕点自是与众不同的精致,连服侍的侍女也是精挑细选,刻意教导过礼仪的,可谓是步步生花,尽态极妍。
“各位贵客大驾光临,绾娘自是喜不自胜,请各位稍后,拿到签号者请到指定地点,自然有人带你们去想去的地方。”
一名三十开外的姑姑从后殿缓步前来,杏绿色松花齐胸罗裙,宽大鹅黄镶边葡萄紫碟袖短衫,系的是铁罗国进贡的软星带,声调雍容优雅,不容置喙,手中的团扇不停地扇动,这便是这里的当家的——绾娘,其实就是我们俗称的老鸨,只是她的身份略尊贵一些。
“皇城有酒东盛楼,城东问事觅悦来。若问皇家酒常见,却问谁家是孟家?”
绾娘娇笑一声,步履悄然而至,福了一福,看着眼前华贵大气的公子道,“公子是要找华素姑娘听曲,还是想看看我们梦颖姑娘新练得琵琶舞?”
“夫人有礼”,孟延从容答道,“可否行个方便,请阮姑娘出来一见?”
“公子不知我这绿烟楼的规矩么,来往之人非富即贵,若都像公子这般,那阮姑娘和那街头占卜算卦之徒有何分别?”


 



第22章 莲步杀机
绾娘自诩的说,嘴角的笑意依旧,似乎完全不忌惮孟延的身份,也没有失了分寸。
“夫……”
孟延刚想说什么,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尖叫声,“啊,蛇!有蛇!”
只见人群混乱之中,那少年身着镶边素锦的胡服,身形瘦弱,肤如凝脂,一看便知是女扮男装,便欠身饶有兴趣地看了过去。
“呵,今日便当是给姑娘一个教训,姑娘屡次捣乱,把这当成菜市场么?哼!”
说话的是绾娘的贴身侍女玉帛,那女子眉头微蹙,似是在抱怨什么,灵秀的眼眸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不由得看呆了,太像了!孟延望过去,正好迎上她恰好抬头,眼中清冽的光芒让孟延心中一动,仿若万花盛开。
“玉帛姐姐,就让我见见阮烟姑娘吧,我真的有要事想问。”女子见自己身份暴露,自觉理亏,不由语气软了下来,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心生可怜。
“姑娘以为阮姑娘是谁想见就见的么?”
沉默许久的绾娘突然开口说道,步履翩翩的走了过去,“况且姑娘私闯我绿烟楼已不是一两次,现如今才如此装可怜不觉得太迟么?”
说时迟那时快,一盏茶飞快的飞向那女子,围观者皆是唏嘘一片,只见那女子竟轻盈的躲过,且将茶杯接于掌内,滴水未撒。
堂中人物届时面面相觑,这女子是何来头?
“夫人,何必动气。”女子嫣然一笑,走到绾娘身旁,用极轻的声音有点嗔怪的说,“据我所知,这绿烟楼可不是简单的官坊,绾娘果然不肯与我方便么?”
绾娘笑意更深,看向女子的目光平添一份揣测,“呵~,姑娘想见阮烟姑娘也未尝不可”,微微顿了一下,故意加大了声音说道,“众位都知道,我绿烟楼有个规矩,凡是身有所长且无家可归的良善女子,皆可凭一身技艺进我绿烟楼,掌一楼主事,行事可自由不拘。姑娘,可有兴趣?”
“姑娘,你说姑姑是想将这女子收为己用还是另有所图?”,一个富丽精致的女子闺房内,一个小丫鬟见自家小姐看着窗外的好戏,若有所思地问道。
“待会不就知道了。”淡淡地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大堂之上,一时间噤若寒蝉,更显的此地的不同凡响,几乎是万千心思辗转期间,各人都有自己的算盘,想必又是一场好戏码。
“夫人,既如此说,那小女就献丑了。”,女子福了一福,手腕上的铃铛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乐声。
玉帛见绾娘示意,击掌三次即出现数名小厮跃身撒下悬于楼顶的银红舞帐,以金铃束之,乃下。
沈衣旋即取下发带,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更是衬得肌肤雪白,眉目清冷,简约的男装束得腰身细软,玲珑有致。
“咦,原来真是个是个女子!”
“嘘,看她想干嘛?”
在座之人无不惊愕,更有人驻足围观,霎时间大堂上已是人满为患。只见女子轻功厉害,轻易便跃到台上,足尖轻点,凭着栏间红绫滑落入帐中央,半面轻纱遮面,影影绰绰之间,并无伴乐,铃声尽显幽深轻灵,白衣素裹,朱颜飘渺,颔首回眸,衣袂开合如同昙花一现,莲步清迈,似是步步生花,虽是尽显女儿娇态,因着一身胡装更有一身难以驯服的野性烂漫。
“莺儿,拿我的箜篌。”
“是。”
台上女子正挪步起舞,忽听传来一阵轻灵曼妙的乐声,便变换节奏,跟着乐曲盈盈起舞,如仙鹤凌空,穿过轻纱曼曼,悬在空中做出一副貂蝉戏月的动作,一曲既罢,舞停。
“好。”
四周一片寂静,绾娘率先开口,引来阵阵喝彩,“只是,姑娘之舞,虽翩若惊鸿,然我绿烟阁人人会舞,并无甚特别之处,来客为证,故我绿烟阁……”
“姑姑,让她留下来吧。”凭空出现的声音尤为悦耳,楼上的女子盯着绾娘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不合规矩。”绾娘皱眉,这阮烟怎么出来了?
“姑姑难道看不出这女子的舞有问题?”
绾娘大惊刚要深问只觉胸中闷闷地,眼睛直直地看向早已回到台下的女子身上,“你……”一语未毕堂中之人纷纷出现不适,除了三个人。
“我答应你。”
“那我今日得罪了这么多达官贵人,你如何保证我的安全?”
堂上之人纷纷表示必不追究,他们也不敢追究,朝廷官员流连风月关乎官品,哪有人会把这事闹大?
“每人一杯清水即可解毒。”
果然,片刻之后,恢复如初,绾娘方向诸位客人道歉,“今日之事,皆是绾娘的过失,请诸位大人谅解。”
罢了罢了,众人本来是看热闹没想到惹了一身晦气,带着满腹抱怨,纷纷离去。
孟延看着杯中的清水,眼角的惊喜愈甚,这小女子还和当初一般调皮,
另一侧的暗处男子心中纳罕,没想到这女子行事如此狠毒。
保护她?
荒谬!
官坊只不过略比妓院好听一点,所谓的卖艺不卖身还不是常常被人诟病,在华美精致金银满堂的装饰也掩盖不住现实的肮脏。不知道为什么,每年的这一天,阮烟便会不受控制地这么想。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阮烟悦耳的声音传到女子的耳朵里,格外刺耳。
“刚刚,你为何帮我?”
“呵~,韩墨夏,堂堂丞相府的三小姐。你觉得即使我不帮你,你会没办法进这绿烟阁么?”轻柔的语气像春天里刺骨的寒风,让墨夏打了一个哆嗦。
“姑娘当真蕙质兰心,怪不得能在这秦楼楚馆混的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阮烟有些讽刺地看向墨夏,黑色的瞳孔里映着眼前白色的身影,“你是在嘲讽我么?”
“阮姑娘?”墨夏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温柔沉静的阮烟怎么突然变得有些让她恐惧,她的眼睛里有怨恨。
可是她虽身在烟花之地,却是清名在外,素来不会被与其他青楼女子相提并论。先不论品学才华,就卜算这一项,便是千金难求,明城上下多少王孙贵族想要一览芳泽,最近更是有人专门包了她的场,听说要替她赎身,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必须要见到她。
可是,为什么她似乎一点也不开心?
“说吧,所为何事?”冷漠地似乎连这一字一句都是冰做成的,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很是无所畏惧。
“我想问姑娘,关于我父兄的事?”墨夏收回思绪,眼中皆是严肃和坚毅。
“说实话,这个我的确知道些许消息,但是……”阮烟突然走近墨夏,面上浮现诡异的笑容,徐徐说道,“有人买断了我的消息,不许我说。”
“谁?”
“姑娘何必再问,除非你想让阮烟葬身在这个肮脏之地。”阮烟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是激动,仿佛隐忍着格外的痛苦。
“快走吧,你真以为你伤了那么多人,让绿烟阁失了体面,绾娘会放过你么?”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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