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本是无凭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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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本是无凭语-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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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这一次的分离她是微笑的。下一次见面,她会比现在更好。
拒绝了表姐要坚持送自己下楼的举动,她走在柔软无声的地毯上,感觉过去如同梦幻一场。爱过,恨过,无数流年就这样在指缝间悄然溜走。来不及告别,来不及欣赏,也来不及遗忘……
林中桓仿佛还保持着她刚离去时的姿态,手闲闲地插在上衣口袋,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中,却在一片欢声笑语里显得那么寂寥。
她知道这么多年不肯放过自己的不只是她,他甚至比她计较的更多,即使他做的那些事里掺杂了太多的心计、手段,也有不甘。曾经那个优雅而骄傲的少年啊,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她想也许她的爱太过偏执,所以才引发了这么多混乱。她亲手将自己逼入绝境,也把他拖了进去。也许他心里也隐隐地恨着她,就像恨这该死的命运。
可她永远无法再回头,就像他近在眼前,可永远都像远在天涯。
他见她下楼来,很快收敛了情绪,甚至还对她微笑了一下,然后平静无波地朝门外走去。

☆、第四十章 (1)

天色渐晚,夜幕轻笼,长街上亮着让人目不暇接的霓虹,流光溢彩,繁华如梦。而车子载着她一路向前,一直向前。那些过去终将随着尘埃远逝,她是孤独的,而表姐是幸福的,从此以后她只能旁观表姐的幸福,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共享悲喜。
她一直在回想和表姐的从前,后来终于明白其实她们是同一种人,爱就爱得死心塌地,即使摔过痛过,仍然那么执着。只是表姐的性子更容易幸福,因为她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世人大部分应该都是如此,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她想得实在漫无边际杂乱无章,头开始有点晕眩,只好闭上眼睛睡觉。
再度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她打量了一下,发现车竟然已经停在了她家门口。她现在已经没精力去想他是如何在她并未告知的情况下,还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新窝。他从来都这么不动声色,却尽在把握。
“谢谢你送我回来,更要谢谢你去参加表姐的婚礼。”她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很客气地道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他甚至回的比她还要礼貌得体。
“那……再见。”
“再见。”
这或许是再也不见了吧。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让人告别的时候一定要说这个暗藏着下次再见的词,明明很多人下次是再也不会见的。
她浑浑噩噩地走着,一直走到楼洞里,突然一个黑影猛地窜出来,心不在焉的她被吓得连退几步,厉声道:“谁?”
对方没有做声,只慢慢地靠近过来,在她快要失控尖叫的时候,终于开了口。“你终于回来了。”
这么熟悉的嗓音,她当然马上辨识出来,只是……他的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没头没脑地熏的她想吐,忍不住皱眉道:“你喝了多少酒?”
他脑子似乎还是清醒的,“就两杯白酒。”
“两杯白酒?你存心找虐是吗?”她记得他其实酒量并不好,重逢的第一面就是在饭局上,他当时不过喝了几杯啤的,可也喝的脸红脖子粗,只是酒品好,没有失了风度。
他倒笑起来,可无比寥落,“我除了自虐还能做的了别的吗?”
她叹了一口气,“走,上楼去。我去给你醒醒酒。”
他挥落她要想搀扶的手,“我没醉,还用不着你怜悯。”
这下她真的火了,“那你就呆在这儿吧。”
他一把拽着她的胳膊,滚烫的脸依偎在上面,仿佛无限眷恋,在她的微微战栗里近乎自言自语地说:“别走。就这样陪着我,好吗?”
她只感觉他脸上的温度烫得吓人,而且他似乎很难受,躯体一直在颤动。她把他的脸扶正,试图看清他的神色。可浑浊暗淡的光线里什么也看不清。最后她问:“你是不是在这儿一直等我?”
他没有否认,“是。可你不管在哪里,身边永远只有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那么多,“这次我只是去参加我表姐的婚礼,你也知道表姐跟他是同学,所以我们只是一起去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
可他全然不信,“你还骗我?即使你之前搬离了他家,可我知道你永远不会死心,就像你中间空白了那么多时光。但事后你还是义无反顾地重新爱他,即使他身边有别的女人,曾经伤你那么深……”
她觉得疲惫,再继续这个话题真的没意思。可他却不依不饶,“你一定不知道,当初我力排众议不跟君临合作,林中桓他知道是自己的缘故,但还是一直不肯放弃。可任凭他耍尽八宝,我就是不点头。他那么冷静的人居然也急了,最后他下了赌注,说如果让孟皖宁前来跟你谈,这件事能不能成。”
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惊讶,或许生命的“不可思议”太多,精神麻木的人其实早已经百毒不侵。“于是你就答应了。但你也跟他一样不甘心,所以对我冷嘲热讽,极尽羞辱之能事?”
他沉默了一下,算是默认。“对,我不甘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会输给他。而你竟然为了他委屈自己,直到最后还是本性使然,才没有继续卑躬屈膝。可林中桓早就笃定,你来我一定不会拒绝,于是他笑着等收网,而你竟然也沉迷其中,你还会对着他羞涩,微笑,开心。”
皖宁在想一个积攒了太多心事的人真的很压抑,“把我不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吧,你一定憋了很久了。”
“他是私生子,直到上了高中才被良心发现的父亲接回家。他大学毕业后进入君临其实只是个巧合,他父亲产业太多,而他一向都不关心。后来他父亲病重去世,众人才知道他太子爷的身份。对于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董事会那一帮豺狼虎豹自然不会坐等他独大。他在君临的日子并不好过,自所以一直找机会证明自己。我们公司虽然跟君临合作过,可商场上风云变幻,我们彼此并没有确定成长期战略合作伙伴的关系,而且我们之前的负责人因工作失误引咎辞职,由我来接手,所以对他就更为棘手。最后逼得他不得不使出绝招,他知道我永远不会拒绝你,就像你永远拒绝不了他。即使我刻意地刁难你,甚至最后干脆不让你踏进我们公司一步,可最后我还是遵守诺言,而你永远都不会看到那一刻林中桓究竟是什么表情。”
她在黑暗里微笑,“那你和杨御风呢?你怎么不跟我说说她?”
冷轻寒顿了一下,“她?她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子。有能力又漂亮,可惜遇人不淑。”
皖宁终于笑出声。
他愣住,“你笑什么?”
“果然美丽又柔弱的女子永远都能把男人耍的团团转。她一定告诉过你她有多爱林中桓,而且他们彼此相亲相爱,结果我这个小三一出来,林中桓又是如何对她始乱终弃忘恩负义。我不但跟林中桓同进同出,甚至还一度同居,我说的对不对?”
他愣住,“对。”
“其实一切在你心中早有判断了,我多说也是无益。不过我想她一定忘了告诉你,她其实跟我真的亲如姐妹,却又相爱相杀,除了把我亲手奉送到聂生源怀里,还把泄露*的辉煌成就让给我。”说到这里,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恨杨御风,即使当初知晓了一切真相时,她也只是失望的难过。可如今,她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在意杨御风主导了冷轻寒的思想。她在他的眼里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与世无争的孟皖宁,只是一个可笑又可怜的庸俗女人。
他大概不知道,她曾经无意间看到他和杨御风在街头并肩而行,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居然在微笑。她在那一刻脑子似乎有瞬间的凝滞,她从来不知道他也会那样对别人笑,而那个别人却是与自己朝夕相对的杨御风。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他们从来没在她面前表露出任何有私下交往的迹象,甚至杨御风还一直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她的一番话让他郁郁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你骗我……”
皖宁不禁叹了一口气,“对,我骗你。其实什么都没有,你还是干干净净的冷轻寒,我孟皖宁还是一个花痴愚笨到无可救药的傻瓜。而杨御风她依旧温柔,美貌,多情,善良,所以你赶快去找这朵解语花纾解你的烦恼吧。”
她说完后终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终于说不出话来,脱了力一般靠在肮脏到模糊了本来面目的墙上。
她在想,其实他才是这个世上最单纯的人吧,只要开始相信一个人,便会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验证”这个程序在他这里貌似根本用不上。他看似冷漠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单纯脆弱又敏感的心,跟她一样根本不适合在这俗世中辗转沉浮,可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知道,到底是谁比较可怜。
她在黑暗里一步一步踏着台阶,走廊里的感应灯时亮时灭,变幻不定的像谁的心情。她在门口停下脚步,掏出钥匙开门。平时那么默契配合的合作关系,今天却像是撕破脸一样的不肯配合。几番尝试未果以后,她狠狠地把钥匙扔在地上。
她一直站在那里没动,像是跟谁在赌气。后来终于对面的人也回来了,是一对情侣,仿佛是出去逛街了,手上拎着一大堆大袋小袋。兴许也知道她是最近搬过来的,于是笑着跟她打招呼,“怎么不进去啊?是忘记带钥匙了么?”
她笑了笑,“钥匙带了,就是没打开。”
男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长得浓眉大眼看起来特别精神,很热心地上前帮忙,他抓起钥匙对准锁孔,问她:“是朝哪边转?”
“左边。”
“好。”
门应声而开,非常的顺利。这让她忽然发现,原来这世上一个人可以这么轻易地决定她的情绪,而那个人居然是冷轻寒!这种感觉很不好,她决定再也不要受任何人的影响,绝不要!在他心里,从前那个纯白温婉的孟皖宁已经死了,那么她为什么还要转头去哭诉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她其实是早已真的改变了,不是么?
男人见她出神,忍不住唤她:“*?”
她终于缓过神来,“谢谢。”
“不客气,再见啊。”男人客气地跟她告别,搂着女友进了家门。
打开灯,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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