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玛格丽特 作者:卫小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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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玛格丽特 作者:卫小游-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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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是你的内在。」

就这样?他总算恢复平日的冷静了。眼神冷冷地看着她。

「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冰只是你的外墙。」眨眨眼,调皮地看着他。「我错了吗?」

他抿住嘴,内心那道冰墙彷佛遭受到雷霆千钧的攻击。然而他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其它人:「她怎么会在这里?」

存心对她视而不见嘛。

郎彩夸张地叹了口气。「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

「我不是在问妳。」

「哦……」

「我招了。」刘宗奇举起手承认。「是我带她来这里的。」

「是啊,一支甜筒、一瓶可乐、一块蛋糕、一盒布丁就把我拐来这里了。仔细想想,我还满好拐的嘛。」嗯,要检讨、要检讨。

李慕恩回想第一次见到郎彩的情景。「满意外的,不过效果惊人。」

孔令维若有所思地说:「她很好笑。」

「我就说咩。」刘宗奇仍然不后悔请她来李慕恩这里亮个相。谁叫大伙儿最近频喊无聊,而有郎彩在场,绝对不会让人无聊。

「但是我以为这里是女人止步的,难道这不成文的规矩从今天起要打破了吗?」江云冰十分担心他唯一的避难所会消失。

「其实前天就打破了。」李慕恩说。「只是你前两天在忙没过来,才会不知道。」

孔令维则只是笑笑。「严格来说,那不成文的规矩也不算被打破啦。」

「阿孔说的没错。」刘宗奇赞同地点点头。指了指暂时被晾在一旁的郎彩。「你看看她,江,你第一眼看到她时,会认为她是个女人吗?」

真是个犀利的问题。江云冰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其实不无道理。从这个角度上来谈的话,论点的确是可以成立的。

「我当然是个女人呀。」郎彩兴匆匆地插嘴道。要不然还有别的答案吗?

「错了。」四个男生有志一同地道:「妳根本是一只宠物。」

「呃?」不懂啦。什么宠物?很困惑地张大眼睛。

「小狗。」江云冰更进一步地说。「比起女人,妳更像是一只小狗。要不要拿镜子给妳看呢?」嘴角恶意地噙起一抹笑。「坐下,来福。」

楞了三秒钟,终于意会到发生了什么事──

「哇,呜哇哇……」太过份了!郎彩当场嚎啕大哭起来。立刻向四个拿女人泪水没办法的臭男生报了一箭之仇。

四个男生从来就对女性的泪水没辙,郎彩一哭,几乎是立刻,四个男生有的拿面纸,有的笨拙地想要安慰,有的想摀住耳朵,却只是白费力气;不知所措是他们共同的体验。

泪水真的是很有用的女性武器喔。

哼!谁敢说她像小狗?

不给他们好看,她就不叫郎彩。

「哇──」哭得更加凄厉。

五分钟过后,她边抽答边看了下手表,然而跟放声哭泣时同样突然的,停住了哭泣。吸了吸鼻子,揉揉发红的脸。她咧了个微笑。「我待会儿有事,得先离开了。今天玩得真开心,下次有空再过来找你们聊天。」

话才说完,她已经吹起口哨,像个女王一般,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间。

许久……

李慕恩低声道:「有谁可以简单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刘宗奇说:「我在想,未来两年,我们的日子都不会过得太无聊了,你们认为呢?」

「嗯……」值得观察。孔令维心想。

江云冰沉着脸说:「我认为……我们麻烦大了。」当初怎么会去招惹到这样一个奇怪的女生啊?

「真的?」其它三人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江云冰说:「似乎满令人期待的唷。」

「什么意思?」他警戒地问。「我是不是该做一张「女人与狗不准进入」的告示牌?」

「别紧张,别紧张。」李慕恩勾住江云冰的肩。「也许日子是到了该做点改变的时候了,你认为呢?」

「希望不要。」衷心希望。

可惜的是,三票对一票。江云冰的愿望恐怕是无法实现了。

第三章

「唉唉唉唉,妳迟到了,阿彩。」

郎彩原想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摸进「蓝屋」里,来个神不知、鬼不觉。孰料还是逃不过「蓝屋」老板那双比鹰眼还要锐利的眼睛。

她直起腰,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求求你别扣我薪水,我家里有三个小孩要养,每一张嗷嗷待哺的嘴都喊着要吃饭──」

「是哪,妳还有两个八十高龄的老母需要奉养,外加一个生病躺在床上的丈夫,一家人的生计全压在妳那瘦弱纤细、担不起太重米袋的单薄肩膀上,真是令人忍不住为妳掬一把同情泪呀。」前额发线逐年脱落的陈老板唱做俱佳地道。

「是啊是啊,大人您真是慈悲心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啊──」

他陈老板交游广阔,却也只认识一个郎彩不但能把肉麻当有趣,还能把有趣当肉麻。「好了好了,别扯淡了,快去换衣服上场吧,小许已经快挡不住了。」

两个人一齐瞥向小表演台上那个弹奏钢琴的年轻人。

弹错了一个音,啊,又错了一个。才听一小段,就已经漏弹了三个音,拍子也不准。不过这也不能怪演奏者,毕竟他根本没学过几年啊。

「下次再敢迟到,小心脑袋。」伸手做了个割颈的动作。

郎彩十分配合地发出「呃啊」一声惨遭割颈的音效,随后悄悄钻进更衣室里,换上一袭黑色的礼服。

礼服长及足裸,让身材娇小的她走起路来,随时有踩到裙襬、跌个狗吃屎的危险。好久好久以前就告诉过老板,要他将衣服拿去给人改一改了,结果都过了多久了,裙襬还是连一寸都没缩短过。唉,算了,将就些吧。谁叫她生来比人矮呢。

离开更衣室前,她随手在头发上喷了一点胶,双手灵活地在头发上拨弄,好让凌乱的头发暂时顺服一些。

时间是晚上七点半,比她平常上工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左右。

稍早在李慕恩那里待太久了,一时忘了时间。那群人真宝,尤其是那个叫做江云冰的,更是好玩极了。让她差点玩得乐不思蜀,真是危险啊……

不行不行,下次得收敛一点才行。要检讨、要检讨……嗳,最近要检讨的事情还真多啊。

走出更衣室时,正好碰到吧台的调酒师阿美。

「阿彩,还以为妳不来了。」阿美压低声量。

「路上塞车啦。」她小小声地说。「待会儿再聊,我得去救小许了。」

「等等。」阿美拉住她一条手臂。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管口红。「搽一点,妳脸好白。看起来太年轻了。」

郎彩乖乖地仰起脸让阿美帮她涂口红。「好了,现在应该老了三岁了吧。」

「还早得很呢。」阿美像个大姊姊般,捏了捏她的脸颊。「去吧,要弹我最喜欢的那首曲子喔。」

「没问题。」挥挥手,走上小表演台上灯光照不到的暗处。

在小许弹错第一百零八个音,终于结束这一曲,也快把客人赶跑时,郎彩拍了拍他的肩。

小许回过头,松了一口气地赶紧把乐谱拿起来,钢琴也让给她。

「妳总算来了。」他做出口型,无声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的小猫生宝宝了。」也是无声的唇语。

认识她稍微久一点的人,都已经聪明到不会相信她的鬼话。什么小猫生宝宝?她根本没有养过半只猫。

小许拍了拍她的肩膀,悄悄下去换衣服,端盘子了。他原来就只是个端盘子的服务生,不幸曾经学过那么几年琴,因此常常在郎彩迟到时,被赶鸭子上架。

「蓝屋」,一家俱乐部式的音乐餐厅。

来这里的客人都对古典音乐有着一定的喜爱。餐厅本身也打着现场表演作为号召,这几年,从开张以来,已经脱离了赤字,渐渐能够吸引喜欢古典乐的乐迷来这里用餐。

他们一周营业六天,礼拜二到礼拜日是营业日,礼拜一休假。

每个礼拜四晚上是古典钢琴之夜,其它还有小提琴、长笛等等主题。礼拜六、日的排程则不一定,偶尔会安排协奏曲的表演,所以有时郎彩也会来凑一脚。

郎彩第一次走进「蓝屋」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是一段说不完的故事。重点就是,「蓝屋」的陈老板大胆地用了郎彩来弹钢琴,而且生意也因此蒸蒸日上。许多老客人在听过郎彩的钢琴后,都会特地选在她的钢琴之夜前来这里用餐。

坐在小表演台上的平台钢琴前,郎彩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老客人开始屏息以待。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彩」在演奏前的习惯。

新客人则感到有些纳闷,也有些好奇。只是先前的演奏实在太糟了,让他们忍不住怀疑起新换上来的这位会不会表现得好一点?

而不管是老客人或新客人,都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某种信仰吧;也许她习惯在弹琴前先祈祷片刻?

总之,片刻后,她张开眼睛。搽了口红的唇向上扬起。修长得不可思议的手指在活动舒展过后,轻移到琴键上。

一段流畅的旋律便似水银泄地般轻快地流淌出来。

起先那旋律宛如力道十足的春雨雨点打在紧闭的窗子上,似要唤起蛰伏的人们,宣示生命的季节已然来临,快醒过来打开窗子,迎接春天吧。然而一个乐章转折后,雨点化成了燕子的呢喃,哝哝交换着喜信。又像深山里淙淙的溪水,流畅低调地唱着自己的歌。

接着又是一个转折、再转折、继续转折,不断地转折又转折。

音符广幅的跳跃,琵音点缀其中。

这首曲子略带马祖卡风格,中间段出现兰特勒舞曲风格的节奏。是钢琴诗人肖邦那带有强烈沙龙趣味的钢琴小品之一──降G大调圆舞曲。

今晚的「彩」显然选了肖邦来作为钢琴之夜的开始……

乐迷们期待地想。

肖邦的圆舞曲充满了华丽与忧愁,和声虽然简单,但在演奏者的弹奏下,无论是华丽或忧愁似乎都不再那么样地沉重,取而代之的,是演奏者融入了自己的体会后所重新带来的诠释。

是悲伤的,也是喜悦的。是欢快的,却又带了点忧伤。

如水般的旋律流过耳畔,是冰凉的,也是暖和的。

这是「彩」的钢琴。

无论是老客人或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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