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盯着他．
他帮我又倒了一杯，迎着我的目光说，你很吃惊对吗？
依然没有说话，我又一口气喝了那一杯．只是这一次，我自己盛满了手中的空杯．
老萧叹了口气，也喝完了自己那杯酒．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道，第一次注意她的时候，还是在高二的时候，那时候你们高一，我跟她都在化学奥赛班．
这次我帮他倒了酒，示意她继续说．他朝我点点头，继续道，每次我都会很注意她，但从没有跟她讲过太多话．唯一的一次，也是因为她缺课我帮她补了笔记交给她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听老萧讲到这些的时候，我内心一阵平静，仿佛只在听一个陌生人讲陌生的故事般．
老萧说她把韩颖那分感情一直压在心底，直到高中毕业的时候，约过一次韩颖．但那次见面的谈话内容，也仅限于以一个学长的身份去鼓励她．
等韩颖高中毕业后，去了北京．老萧仍经常写信，只是当时他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跟他考到同一所学校，而且在同一个系．
老萧又打开一瓶，示意我继续喝．
只是这一次，我拿起了一整瓶，拼命给自己灌了下去．一想到那天晚上，老萧跟韩颖走在一起的背影，我的心就隐隐作痛．
老萧也不拦我，继续讲道，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写给她信的缘故，你们才会分手．所以见到你的时候，真的对你很有歉意
我打断他道，所以你就一直帮我，让我加入足球社和文学社？你想让我快点忘记她是不是？
他只看着我又喝下了半瓶，没有回答我．
一瓶快酒下去，已经有些晕旋了．我自己打开一瓶，跟他碰一下道，其实有什么呢？你喜欢她并没有错，我没有权利去阻拦她的幸福．说到这里，又想到了那一幕，心头有点发酸，眼睛也红了．
我扭过头，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老萧继续说，我真的没有想到会伤害你那么深……
我又打断道，这跟你没有关系，跟莫馨也没有关系．是我的错，我当时完全不在乎韩颖的感受．
老萧也一口气喝下半瓶，望着我说，其实她大学给过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扭头望着他．
他继续说，就是国庆前给你打电话那次，她希望你过去，能好好跟她谈谈．结果……
不用说了，我放下酒瓶道，可能老天觉得我真的不适合跟她在一起吧．
老萧没有理会我，继续说，那次我去找过她，但……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没有告诉她你住院的事情．
我冷冷笑一声道，不用道歉，你并没有错．
老萧不出声了，我继续道，可对于莫馨，你不该伤害她．至少，你应该早点给她个明确的说法．
老萧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说，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只是这丫头，脾气实在太倔了．
我又问，所以你把她推给我，让我帮你去解决这个问题？
他摇摇头，我真的没这么想过．我只觉得，她跟你以前在一个班，你们应该还有共同话题．
我看着他，突然笑笑说，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想莫馨也会慢慢明白的．
老萧叹口气说，但愿吧，说着只顾喝酒了．
酒吧里的背景音乐，是那首《别怕我伤心》．
那天晚上，我始终没有跟他讲莫馨一周前坐在同样的位置喝醉的事情
第十四节 许菲
猴子
就在那些事情发生后不久，有一天猴子兴冲冲打电话一定要我去趟西安。正好这几天心情也极度阴郁，于是答应了。
到猴子房间一推开门，见许菲正夹菜给猴子喂呢，猴子一脸得意地看着我道，你丫速度也够慢的，菜都凉了。而我此时一看正对门坐着的人，不由楞住了。
猴子旁边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老鳖。他看我进来，冲我点了点头。
猴子这时候看我傻傻站在那里，说你他妈的傻站着干什么啊，还不进来好好干几杯！迟到了先自罚三杯再说。
说实话，汉斯真的不好喝，我就想不通猴子为啥就偏偏好这一口。
三杯下肚，猴子才继续道，人家老鳖特地从兰州赶来要跟你化干戈，你是男人就自己看着办吧。
自从发生老萧那事之后，我觉得老鳖以前并没有做错什么。虽然我也知道他也喜欢韩颖，但因为我的缘故他却从未向韩颖表白过。况且那件事情也是因为我有错在先，其实跟老鳖一点关系没有。
想到这里，我举起酒杯，冲老鳖说，兄弟，两年没见面了吧？破身没有？
老鳖看我这样，似乎松了一口气，端起杯道，奶奶的，你那拳还真他妈狠！
猴子这时在旁边哈哈大笑道，好，这杯酒喝下去后大家还是好兄弟！不行，一杯不行，至少3杯！
我和老鳖相视一笑，同时放下酒杯换了一整瓶，狠狠碰了下灌到了肚里。
猴子在一旁不断地拍巴掌，冲旁边的许菲道，多感人的场面，去下面再叫几个菜上来。
许菲一出门，我对猴子挤挤眼睛道，现任女友？
猴子思索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老鳖冲我道，这家伙祸害不少女人了，是不是也该罚一瓶？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道，这家伙一瓶怎么够呢，喝不醉他祸害的少女更多！
既然如此，老鳖说着从旁边又拿一瓶上来，打开道，再加一瓶。
猴子道，我就瞅着你们俩一唱一和，我祸害女人怎么啦，哪个女人敢跟我说祸害她了？这酒今天我是打死不喝！
我嘿嘿一笑，冲老鳖说还等什么呢？
老鳖会意，站起身把猴子两手紧紧摁在桌上，我拿起那瓶酒不由分说就掰开猴子的嘴往下灌，结果流出的啤酒沾了猴子一身。
猴子大叫我操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这么快就恩将仇报了啊！轻点轻点，我喝还不行嘛！
正闹着，许菲进来了，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我冲老鳖使个眼色，老鳖坏坏一笑道，许菲来得正好，这斯赖着酒不喝，还剩下一瓶要不你替她喝了。
猴子急了，想大喊无奈嘴吧早已让我用酒瓶堵上了。
许菲像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说要我喝没问题，但你们得让我明白为什么要喝，否则我是不会喝这酒的。
我哈哈一笑道，这还不好说吗？你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把猴子这浪子拉回了头，是不是该庆祝？
许菲脸微微一红，拿起桌上那瓶酒就往下喝，由于太急，第一口就呛了出来。
我和老鳖在旁边大笑，猴子急得直跺脚。
许菲
结果那个晚上猴子单兵作战，当然有许菲做军师，而目标就是一定要把我和老鳖灌翻。喝到后面，我最终还是忍不住把在南京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我说完后，老鳖一言不发，而猴子却一拍桌子道，他妈的高中踢球时候怎么没见那个老萧那么狂，早知道那时候就把他废了！
许菲在一旁看看猴子，没有说话只顾低下了头。
我冲猴子道，你把他废了有个屁用！
猴子冲我大吼道，亏你还能坐得住！一个大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女人跟人跑了，你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喝下一杯酒道，说实话，我当时也想狠狠给他来两下，但看莫馨难受成那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猴子又道，莫馨喝醉说什么没有？
我余光瞥了下许菲，依然低头一言不发。
最终叹了口气，摇摇头。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老鳖发话了，道，不是两年前就讲过了吗，女人是垃圾，何必为垃圾发火呢，来喝酒！
他讲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注意旁边许菲的神情，许菲仿佛触电般微微颤抖了一下。
可恨的是猴子居然也附和道，对，女人是垃圾，来喝酒！
我无奈地举杯一饮而尽。
老鳖酒量不行，早早就爬在桌上不动了。许菲一直在桌上坚持陪着我们。猴子因为听我讲完莫馨难受的事情，也不用我劝一个劲地自己喝，最终也翻倒了。
我和许菲费了好半天劲才把他俩抬到床上去。之后我又自顾喝了起来，虽然头晕得厉害，但这种大痛之后的放纵感觉，让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酒，谁说不是好东西？它可以让你在醉了之后把你最真实的一面表达出来，把平常虚伪的面具撕得粉碎。
我强睁着朦胧的醉眼对许菲道，你不要介意猴子，他说话不经过大脑的。
许菲的脸也因为喝了不少酒而发红，她冲我点点头，你不用说，我了解他的。
我哈哈一笑道，是啊，女人是垃圾，像我们这样的男人，又何尝不是呢！
说着，又把一杯喝下，可是这杯酒刚刚一下肚，胃里便翻江倒海起来。我捂着嘴冲出了房门，许菲紧跟着出来，拿纸巾在一旁帮我擦拭。
吐完后胃里是不难受了，可浑身没有力气，我软软地坐在地上，想到韩颖，想到莫馨，突然很想哭。不知觉地，我把头扎进了许菲怀里大声哭了出来。
许菲拍着我的肩膀像哄小孩子般道，不要难受了，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
许菲的怀抱很温暖，泪眼朦胧中，我隐约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好像韩颖，又像是莫馨，我忍不住紧紧搂住了她。
许菲使劲地挣扎，但很快我的唇又贴了上去。
渐渐地，她放弃了挣扎，也抱紧了我，用她温热的唇回应着我。只是在这激情中，我仿佛感觉到了划过许菲脸颊的热泪。
那一夜，我们在猴子的隔壁度过了一夜。
第十五节 猴子和氮气
猴子
我回南京后的第三天，猴子从西安赶了过来．
那次在学校的足球场上，猴子找到了老萧，狠狠地冲他脸上就是一拳．老萧被打倒在地，猴子还要上前去，被我紧紧地抱住了．猴子冲我吼道，你他妈给我闪开，妈的你能咽下这口气老子可没那么大肚量！
我用足了力气把猴子甩到在地，指着他骂到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冲动？
猴子不理我，起身又向老萧扑去．莫馨紧紧挡在老萧身前冲猴子大声喊，你怎么这么野蛮！
猴子听了这话楞住了，而我也呆在了当场．印象中莫馨从来都是一个安静的女孩，甚至连平常说话都很小声，这是第一次见到她发火．
半晌，我拉了还发楞的猴子往外走，猴子没有任何表情地跟着我走．一扭头，看到了不远处正往这边瞅的氮气．她小声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冲她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拽着猴子往前走．
晚上我跟猴子躺在学校草坪上，谁都不说话，只看着天上隐约的星光．
忽然猴子仿佛自言自语地道，原来一直在她印象中我就是这么野蛮的一个人．
我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