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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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无为-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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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曹文宾忍受不了的并不是气温的寒冷,而是在他不远处的石椅上的一对情侣。那对情侣先是说了一阵情话,然后便搂在一起亲热起来,对身边曹文宾的存在视若无睹毫不理睬。
爱情是盲目的,但也可以使人目盲,更甚者可以使人耳盲、心盲。曹文宾干咳了两声想引起那两人的注意一点。不想此方法全然无效,可见那两人心盲的厉害,一点也不懂得三个人抱着一起取暖远比两个人抱着一起取暖更暖和些。
曹文宾被他们引得越觉发冷,只得离开石椅去街上走走,这样也可以驱驱寒气。
行至一家夜间酒吧门口,曹文宾伸手在衣袋里摸了一摸,还有十五块钱,足可以进去吃些东西,顺便可以取取暖,驱驱寒气。
正当曹文宾刚要进去之际,忽然迎面走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那孩童一见曹文宾就叫哥哥,他说他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恳求曹文宾大发慈悲可怜可怜他。曹文宾见那孩童可怜,又同是深夜不归人,怜悯之心顿生,取出五块钱给了那孩童,那孩童千恩万谢的走了,整个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曹文宾进了酒吧,要了瓶啤酒和几片面包独自享用。酒吧里多是赌徒网虫之流,半夜里肚子饥饿,来此进餐。那些人用餐一毕个个脚不留步,又奔赴赌场网吧。
曹文宾边吃边回想那个孩童,那孩童在曹文宾看来是可怜的,可他曹文宾又何尝不是?他的可怜又有谁知道?
在世人看来他应该是幸福的。
然而在曹文宾心里……
他认为自己是可怜的。
他的可怜之处不在他的人。
而在他的心。
而这颗心何时才能轻松快乐呢?
何时呢?
第二十二章 天意
    临晓时分,曹文宾离开酒吧。大概因一夜未眠,再加上思考的事情太多。曹文宾此时身疲力乏,走起路来天旋地转,只得喊一辆三轮车过来。三轮车夫为养家糊口,起早贪黑的好不辛苦。曹文宾也为此车夫叫苦,给予内心的同情。
刚才吃饭仅剩下的两元钱,曹文宾把它捏在手里,心下寻思车夫会不会向他要更高的价宰他一把。
曹文宾带着这个想法随三轮车缓缓行至学校门口。
曹文宾下车,问:“多少钱?”
“给两元吧。”那车夫微微一笑,“学生优惠。”
曹文宾道了声谢。
车夫说:“在这学校读书可是前途无量啊!这里的教学质量好。”
车夫走后,曹文宾进了校门,门卫见了惊奇,也没多问。曹文宾寻思那车夫也是个知识分子,否则他不可能说出前途无量这话。这四个字让曹文宾看来不属于自己,对其他人来说应该是前途无量,而对自己则是“前途无亮”。曹文宾的自信明显荡然无存。
走到宿舍门口,曹问宾正欲推门进入寝室,不想梁子正欲出门,与文宾撞了哥满怀。
曹文宾向梁子打招呼说:“早。”
梁子说:“已经不早了。昨晚去那儿了?上网了吧。”
梁子的猜测曹文宾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曹文宾说:“昨晚我把自己弄丢了,现在又找回来了。”
梁子一听,傻了眼,伸手摸摸文宾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说:“没有发烧啊,你刚才究竟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昨晚我出去办了点事,现在好了。”
梁子不信曹文宾是正常的,但又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正常,只好在怀疑之中走了出去。
下午放学,众生纷纷归家。一时间整个校园变得寂静无比。于文、杨扬以走,梁子也在收拾东西。曹文宾因昨晚一夜未睡,此时整个人疲倦不堪,连回家的力气也没有了。
梁子说:“文宾,你不回家啊?”
文宾说:“回。”
梁子说:“那快走吧,晚了就等不到车了。”
曹文宾懒懒的收拾了些东西随梁子下楼。
汽车很快的将曹文宾疲惫的身子送回了家。一进家门,少不了曹母的一番询问。每次问的问题无非是:“考试了吗?什么时候考试?考得好不好?得了多少分?”或者是:“学习最近如何?有无进步?在班上第几名?”等等之语。然后在说一些自己周围一些谁谁谁考上大学的光荣事迹。曹文宾听都听腻了,也不知曹母是否说腻。
做儿女的最容忍不了父母总拿自己和别人做比较。因为在儿女眼中唯一能肯定自己的就是父母,然而父母却总是否定他们的做法,这对他们来说是何等的失其尊严。
儿女做任何事情总希望父母给予肯定,而做父母的往往自以为聪明的给儿女的总是否定的答案。
父母说的也许是经验,是事实,是别人或自己已经做过了的事。而儿女们说的是目标,是理想,是想法,是他们将要去做的事情。我们的父母未等儿女们做任何事情之前,总会说这不行那不行,然后给儿女指出一条他们认为或者大众认为应该的正确的道路让他们走,这与仁慈的天主有何分别?
天主说:“你们听我的,我是你们的主,只要你们按着我说的去做,就会得到幸福。”
天主的时代已经死去,思想的奴役已不覆存在。
因为天主也是自私的,不仁慈的。他总喜欢听他话的人,讨厌背他话的人。这样的天主已经死去。
基督耶酥怎么也想不到犹大会出卖他。尽管他在饭桌上未被抓之前怀疑他的门徒,可是他却没有逃避掉这次劫难。他并不是先知,他也有看错的时候。
父母们便如天主一样使他们的孩子听话。
父母有父母的路,儿女有儿女的路。走的不同而已。
曹文宾的路是什么?他不知道。可他知道他再也不能忍受母亲的喋喋不休了,尽管他知道母亲是对自己好,可是好东西太多了就不是好东西了。
曹母还在唠叨,文宾说:“我肚子有些饿了。”曹母马上端来文宾爱吃的饭食。
其实那时离天黑尚早,晚饭是无论如何是做不出来的。曹母知儿子回家,学校饭食不合儿子口味,便早早准备了饭食等儿子回来。曹母的爱之甚让文宾无可奈何。
曹文宾匆匆吃完饭便对母亲说要回房睡觉。由于他实在太疲惫,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
一夜无梦。
直到早上七八点钟曹文宾才醒。
曹文宾返校的时候少不了曹母的一番千叮咛万嘱咐。文宾带着母亲的千叮万嘱乘车归校。
学校的日子依旧枯燥乏味,日子像一块失去水分的干木头,嚼不出什么味道。
高三临近高考,学校的局势更显得动荡不安,人心惶惶。
先是打架事件屡屡发生,此跌彼浮。快结束了,一切都要做个了结。
如今说话的不是嘴巴,而是金钱和拳头。
学生没有钱,只能出拳头。
曹文宾的生活颇为安定,像他那种无名无望的人也只能安定。这也是无名望之人的好处。
曹雪芹没有曹文宾的运气,他的安定被齐玉打得散架。曹雪芹因和一女生上课说闲话,被齐玉逮住。他们当时又说又笑,齐玉刚好进班里来,给逮了个正着。
他们的结果自然是被齐玉请出去训话。
齐玉今天一改常态,笑问:“你们两人有什么好事说出来我听听,看看好不好笑?”
那女生听后一脸绯红,齐玉话里有话,一男一女能有什么好事,这启不给人难堪?
曹雪芹声音发抖,说:“我们没……没有什么事。”
那女生谎说:“我们只讨论个问题。”
曹雪芹接住那女生的话说:“是只讨论个问题。”
齐玉说:“果真是只讨论个问题?”
“恩。”两人同声。
“讨论问题有笑的吗?”齐玉依然满脸笑容。
两人无话。
齐玉突然厉声道:“你们两个若不说实话就请你们家长来说,让你们的父母帮你们来说。”
那女生禁不住吓,说:“我们在讨论……讨论一个白人与一个黑人生出来的婴儿的牙齿是什么颜色的。”
“这有什么好笑吗?”
“是他先问我的。”那女生向曹雪芹一指。
曹雪芹这下可受冤枉了,明明是那女生先问他这一问题的。他说:“是黑的。”那女生说:“不是。”他又说:“白的。”那女生亦说:“不是。”他说:“那我可猜不出来了。”那女生笑说:“婴儿怎么会有牙齿呢?开动一下脑筋。”两人遂大笑不止,以致酿此灾祸。
再说那女生也太不仗义,事由她起,她倒好,把事情全推了个干干净净,让曹雪芹一人独自负担。曹雪芹想出言争辩几句,又怕对自己不利,使得齐玉老羞成怒,大加杀手,岂不更糟。
用圣经上的话说,男人为女人承担负担是天命使然。天主用亚当的肋骨造就了夏娃,夏娃是亚当的一部分,既女人是男人的一部分。夏娃受蛇引诱后偷吃了善恶树上的果子,又致使亚当同吃了禁果。后来天主降了两人的罪,亚当因夏娃而同受惩罚,这一切罪过源于夏娃。所以,男人犯过错大多与女人有关。
曹雪芹不幸受那女生连累,齐玉命其写份检讨,那女生也要写。两人见此罚极轻,欣然领命。
曹雪芹提笔疾书,曹文宾偷眼望去,取笑道:“写检讨书啊。”
“不是。”曹雪芹谎言不击自破。
曹文宾接着问:“那你在写什么?”
“给别人写。”
“李艳?”
引曹雪芹受罚的那女生名叫李艳。
“明知故问。”曹雪芹自装高雅。
“你们两人之间的事让齐玉发觉了?”
“我们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曹雪芹被问的莫名其妙。
“心知肚明。你呀,总装的一本正经。”
“谁装了?”曹雪芹凛然道,“从此以后我与李艳井水不犯河水,再无往来。”
“别意气来潮,说出不该说的话,说话要负责任的。”
“这是真话,那种女人心肠太恨。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古语有训‘最毒妇人心’,说的一点没错。”
说罢,曹雪芹继续写他的检讨书。
午饭时曹文宾遇见付兴汉,见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问:“心情很好啊,你?”
“一般一般。”
“有什么高兴的事,说出来听听。”
“没什么高兴的事。我能有什么高兴的事?”
“笑容满面,还说没有。”
“只有高兴的时候才可以笑吗?”
曹文宾被这话问的无言以对。
付兴汉笑道:“我最近看了一本书,书上说人要笑口常开。再说笑一笑,十年少。我可不愿老太龙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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