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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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锁惊清(清穿)-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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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失而复得

康熙五十年秋塞外草原

一大早,所有的八旗好男儿随康熙行围打猎。晚膳后,姐妹三人坐在帐篷内,互相对望良久,同声说出“骑马去”三个字。

天空还是很幽蓝,草原还是很广阔,野花还是很缤纷,可我的心却无比的沉闷。

四爷五天前来热河给康熙请安,期间见了四次面,每次都想试着跟他说话,毕竟,成不了恋人,做个普通朋友还是可以的。要是连话都不跟我说,我怎么再次走进他的心?可是试了好几次,他都不理不睬。面对他毅然决裂的态度,在感叹他果真是位说到做到的真性情男之余,不完整的心跌地摔碎,连块残片都找不到。

语薇柔声问:“姐姐,你怎么了?”我打望一眼天边的浮云,低声说:“姐姐没事。”语薇轻轻摸着马鬃,缓缓道:“凡事要往好处想,思虑的事情太多,反而容易迷失方向,我现在就已经学会不去想没准的事了。”我眉头一拧,诧异的看着语薇,“我正想问你,你对八爷是不是……”

“姐姐,不要问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一生。”说完,大声唤前面的乐蕊。乐蕊停马等我们跟上,笑着说:“天气这么好,我们姐妹三人来比比马术吧。”我轻叹口气,挤出一丝笑,“你们两个骑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语薇和乐蕊互望一眼,一人安慰我几句,策马狂奔。

我低头遛了一会马,掏出八年前誊抄的有关四爷爱好以及自己评述的丝帕,心道,物在人不在,造化真会作弄人,活生生的他站在面前,我却要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见礼道安。也许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谁叫我顾虑太多?

不知道遛了多久,淙淙的流水声传来,抬头看,百丈外,一条蜿蜒的小溪流向未知远方。

我收好丝帕,轻扬马鞭,狠抽马屁,霍斯嘶叫两声后狂奔,闭眼眨眼间,来到溪边。下马后,边抚摸霍斯的鬃毛,边在它耳边低语:“幸好还有你陪在我身边,不然,我真的很孤寂。”

我把缰绳栓在溪边一棵小树上,拣了块干净的石头,腿曲成八十度坐下,双手抱着膝盖,下巴靠在胳膊肘上,望着碧波荡漾的溪面出神。

思绪百转千回,再次回神定睛看,前一刻还是蓝天白云的溪面出现一张脸。这个人看着很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观察之际,忘记回头,只是莞尔一笑,算是打招呼。刚收笑,脸影消失。侧头看,一个高大的男子在身边站定。我双手撑着膝盖,慢慢站起,待站稳,他却已经坐在石头上。

俩人一人站一人坐,一俯视一仰望,互看一眼,相视一笑。我正打算坐下,他却迅速起身,我只好挺起腰杆站直。

眼前的男子,着黑色长袍,腰上扎黑带,带上挂着一把银白色镶着红宝石的环形短刀。脸型方正,浓眉大眼,鹰钩鼻,厚嘴唇,长得英姿飒爽,威武不凡。

他站定后,朝我行个蒙古礼,未等我开口,抢先说:“我们似乎见过好几次面了。”我笑道:“我也觉得很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盯我一会,发出爽朗的笑声。我边在脑海里搜索,边赔笑,想了好一会,就是想不起来。

他蓦地停笑,托着自个儿的下巴道:“你这身红装很特别,如果我没记错,上次落马的那个人就是你。如果是你,那可是我救你回去的。”我“啊”一声,看着身上的绸缎骑装,笑道:“原来是您救了悠璇一命,悠璇真是失礼,两年了,还没向您道谢。”

说完,做了一个万福。他罢了罢手,“小事而已,况且我把你送到营地外时,已经有人来接你了。现在细想,三年前,在草原区看我射箭骑马的那个人也是你吧?”我转动双眸,细细回忆,“是的,那日悠璇陪十八阿哥去草原区放风筝。”他再次发出爽朗的笑,拍了一下手,高兴的说:“如果没有看错,在行宫内,戏水大笑的是你,目送我离开的也是你……”我看着他不断翻动的厚嘴唇,有些傻眼。难怪看着熟悉,原来我们已经在不经意间见了好几次面。

他说完一大堆话,望着溪面,喃喃自语:“原来跟我有缘的人不止你一个,不知那位喜欢吹箫的人是谁?”这几句话虽然很低,但已经被我听到。我心一动,笑着激动的问:“你方才是说吹箫的人?”他重重点头,“第一次听到那只曲子是在……”

我抚摸几下快要跳出胸口的心,抢先一步说:“五年前的中秋。”他瞪大双眼,吃惊的看着我。我微笑着点头说:“那晚皇上在南山积雪亭招待蒙古王公,有人弹奏《阳关三叠》……”他“哎”了一下,“那首曲子是我弹的。”我杏眼圆睁,不可置信。

接下来,我们边骑马边慢慢交谈。谈到最后,终于弄明白了未见面的两人是如何沟通的。

五年前的中秋前夕,我和十三爷还有十五爷听到的琵琶曲《十面埋伏》是他弹的。那年中秋晚宴后,他记住了《断清秋》的调。四年前的中秋,雅阁上空响起的《断清秋》是他弹的。不但如此,他还记下《婉婉语》的调。三年前,因为康熙和太子的关系闹僵,谁也没心情弹曲,所以那一年的中秋,什么声音都没有。两年前的中秋,《断清秋》继续响起,《婉婉语》也在空中回荡。去年篝火晚宴那晚,我听到的琴音是他弹的。后来我匆匆寻找琴音来源时,他也在寻找箫音来源。所以互相寻找的两人恰好错过,不过好在他捡到了十三爷送给我的短箫,也算是因祸得福。八月初,他的儿子生病,他没等到八月十五就匆匆回去,自然听不到琴声。

遇到音友,还找回被他拾去的短箫,回营地的路上,心情分外畅快。晚上躺在榻上,乐滋滋的想,短箫失而复得,音友也找到,我和四爷的感情是不是也有峰回路转的可能?再过一月就是中秋,还会收到他的信和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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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完值,走到帐前,掀起帘子进帐,坐在软榻上的十五爷迅速闪到我面前,“四哥明天就要离开营地回京了。”我心一紧,还没跟他说上话,就又要分开吗?

“悠璇,悠璇。”十五爷低声唤,我“哦”一声,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十五爷柔声说:“不是一直想见四哥吗?快去吧,天已黑尽,明天四哥还得早起赶路,太晚四哥肯定都歇息了。”我放下水杯,淡淡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根本不想见我。”十五爷道:“我恰好要给四哥说些事,你就当是陪我,好不好?”我犹豫一会,默默点头。

和十五爷匆匆走到四爷的帐门外时,有些犹豫。十五爷拍了下我肩膀,朝候在门外的侍卫挥手。侍卫微微颔首,迅速掀起帐帘。

我缓缓抬头,帐篷正中央,桔黄烛光下,四福晋正在为四爷扣扣子。四爷两只胳膊垂直放松,半仰着头,漫不经心的紧盯帐顶。四福晋扣完扣子,接着整理他的衣领,在抚平他胸前几块小褶皱后,嘴角微抿,留下浅浅的侧笑。

十五爷碰了碰我胳膊,轻轻叫了声“四哥,四姐”。四福晋回头,报以一个端庄娴雅的笑。四爷瞟我一眼,淡淡的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十五爷轻扯一下我袖脚,快速进帐。我莞尔一笑,跨着小步前行。刚跨两步,四爷说了句“我要歇息”,掉头走到屏风边,身影一闪,钻进帐篷里间。四福晋向怔在当地的我招手,十五爷回头拉我胳膊,我挣脱他的手,目不转睛盯着轻纱屏风。

屏风上绣了四株黄绿蕙兰,水仙瓣初绽,似合非合态,像在细细低语,又像浅浅微笑,可谓柔柔姣美。几十片细叶簇簇拥护,风姿绰约,可谓刚刚劲美。微弱烛光照射下,柔刚并济的蕙兰丛虽然一块暗一块明,但却楚楚动人眼,朦胧美感不胜收。

蕙兰在阳春三月才会散发浓香,茶花花期在初冬初春之间,二者相差一季,只有相望的契机,没有相遇的缘分。他是傲幽谷雅君,我是洁白如玉茶,但不再是他手里的那株。既然他铁骨铮铮,爱憎分明,讨厌欺骗,那就放开这朵枯萎的山茶,采摘一株淡雅的春兰来陪衬吧。

这样一想,掉头就走,没有一丝犹豫。虽然姿态还算优美,但只是强撑出来的假象。勉力款款走了十几步,不顾十五爷的呼喊,撒开腿狂跑。或许是速度太快,表情吓人,迎面而来的人纷纷让道。跑了一会,索性把自己想象成一只断线的风筝,风往哪里刮,就飘向哪里。

风很大很猛很无情,瞬间把我刮到营地外的大草原。我跨在霍斯身上,迎风挥舞马鞭,使劲抽打马屁,在心底对自己说:忘记吧!忘记紧握,忘记七指触动;忘记初吻,忘记温暖怀抱;忘记低唤,忘记宝贝二字;忘记簪子,忘记最真之心;忘记信笺,忘记涓涓俊字;忘记誓言,忘记与子偕老;忘记承诺,忘记非君不嫁;忘记预言,忘记三世缘分……

再三对自己说绝对不能哭,但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扑簌直下,随风飘落一地。

谁说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这片冷漠无情的大地留给我的除了全心的相思,就是满身的伤痛。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宁愿只身痴守中秋,哪怕只有一片鸿叶寄相思,也好过生生离别刺心眼。语微说得对,我思虑的事情太多,反而容易迷失方向。可我当初选择沉默真的有错吗?有错?似乎没有。没错?似乎又错了。我那样做,会内疚会伤痛,但不会后悔不会遗憾。如果时光能倒回,我还是会选择沉默。

一路策马一路胡思,也不知道在外面逗留多久。下马后,头昏沉沉的,料想是吹了一宿风,得了伤寒。如此很好,大病一场,就彻底跟他说拜拜。闯入清朝十一年,虽然已经被磨得没有多少现代人的个性,但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管他原谅不原谅,我不管了,不想管了,懒得管了。

牵着霍斯,拖着沉重的腿,一步一步挪动,强撑着身子往营地走。走到营地大门外时,看见四爷、十五爷和十六爷带着几十个侍卫匆匆往外赶。隐约听见四爷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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