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如意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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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如意蛇君-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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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爷爷已经在家里停了两天,明天第三天就该上山了,也就是下葬。
一大早就要起来,做好下葬的准备了,丧师念长篇的祭文,领孝子最后一次瞻仰死者遗容。然后就抬棺。 下葬除了抬棺材的帮人就只有亲人和近亲跟随,置办的阴物也只有这些人可以提拿。有专门的丧师和风水士主持,喊“上山”就排着队往选定的墓地走。走到墓地前不能回头,免得亡人留念阳世。
到了下葬时候还有讲究,这些都是丧师和风水士的事情了。亲人只有在下葬前的时候围着墓穴跪着接受撒米仪式,掀起衣裳向后接风水士的撒米,接的越多攒的运气福气越多以惠及后人。
到终于讲完休息,已经是接近晚上十二点,颜敏跟妹妹颜熹一起睡,姐妹俩讲起爷爷的事又抱着哭了一场。
第二天早上五点,乐班子吹响唢呐敲起铜锣,夹杂着电子琴的声音,请的村里帮忙的人各自忙碌着准备东西。家里人换上白色丧服,戴着麻绳系的帽子,站成排。
哀乐停了。丧师用一种奇怪的哭腔在灵堂前面念祭文,内容大抵是亡者生平,亲人致哀,规劝安息等等。
差不多半小时,祭文念完,丧师走在前面,颜敏等亲人孝子随着绕棺木三圈,瞻仰遗容。
因着是七月份,天气炎热,停尸四天当然得用冰块、风扇等降温,灵堂一片肃寒。颜敏走到未合闭的棺头,看颜爷爷遗容。因是病死的缘故,尸身瘦骨嶙峋。虽然化着妆的,仍能看出生前受了大罪。颜敏鼻子一酸又落下泪。
其他人看了也是不停抽泣。
丧师带着人走出灵堂。喊一声“准备上山哎”
唢呐铜锣电子琴的声音又齐奏起来,抬棺材的帮人抬出棺材,孝子提起阴物,站在后面,随着“上山”的喊声浩浩荡荡去向墓地。
墓地就在屋子前面的坡地,不远。
棺材放置进了墓穴,风水士和丧师指挥帮人调整棺位,然后孝子们围着墓穴跪着,掀起身后衣摆接撒米。撒米结束,帮人挥土埋棺垒坟。
又在坟前火花了随葬的阴物,烧了纸钱,燃了香、蜡,伴随着鞭炮响,颜爷爷人世间的牵绊终于被斩断。
回去吃了早饭后,又换下孝服,只在手腕上系了白色布条,颜敏跟随大爹爸爸等站在屋两边接待吃丧席喝丧酒的客人。
人已下葬,亡人入土为安。只剩下活着的人,喝酒吃饭以尽哀思。
人一生就这样过了,出生,死亡。活着,有人记着你挂着你,人死了,除了亲人,多少人还记你多少年。
晚上近亲长辈开茶话会,教训了颜大爹颜爸爸两个儿子,规分了办丧事的费用,说清了颜奶奶的养老事宜,各自散去。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近亲长辈各自回家。颜爸爸颜大爹张罗着给支客司和帮人取了红包。支客司又指挥帮忙众人还了办丧事借的邻里的桌椅餐具等东西,也各回了家。
风水士和丧事还在灵堂,画符制水。
又叫了颜敏等孙辈进堂屋,挨个化符水喝下,每个人站在风水士面前接受祝福。风水士手托着一方印,成年工作的就用手印拓三下手心,念“工作顺利,财源滚滚” 还在读书的就用手印拓六下手心,念“吉时登科,鳌头高中。”
轮到颜敏时,风水士看一眼颜敏面相又看手相,用手印拓颜敏手心九下,余话没有。
又叫进两个重孙辈的琪琪和涵涵两小子,各发了一个红色平安符挂在脖子上。
颜大爹颜爸爸分别包了大红包给风水士和丧师,两人接过客气几句也离去。
颜敏陪着奶奶坐在院子里,看着吵嚷了三天的院子终于恢复了平静。颜敏闭上眼,爷爷,终于入土为安。
死者已矣,生者依然。
作者有话要说:

☆、三章

三、
七月的天,S省进入了三伏天,热得人抑制不住的焦躁。庭院中一丝风也没有,干干地热,只是热。不知道哪些树上就贴着外表丑陋的蝉,这种生物,不止长得丑,发出的叫声也甚是烦人。声音绵长而刺耳。听得久了,人已经分不出那蝉是离得近还是离得远。
其实已是傍晚时分,但夏天的太阳似乎总是粘人得紧,舍不得这片白天,缓慢收回光热,在天边维持着烫人的霞彩。
颜敏手里拿着蒲扇,缓慢得扇。不止自己需要这微薄的凉风,还要替颜熹扇,还有小侄子琪琪和涵涵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姑姑扇大扇子。
老房子里台式电扇虽然是有的,但屋里电插板却少得可怜且插孔多是松的,那电扇插着总需要个人去按着扶着,否则就摇一会儿便停了,麻烦的很。相比较下,院子里倒是敞快多了,提把椅子放在院子坐下,间歇着有丝丝风吹过。只是,不足之处,蚊子多的要死。
办过了颜爷爷的丧事,等颜爷爷的头七过了,颜爸爸颜妈妈便走了。夫妻俩本是农民户籍,但这年头农民种地能得几个钱,虽然国家有政策补助,但外出务工的思想早已影响雁飞村多年。颜爸爸夫妻俩也在外头打工有十几年。
颜爸爸是有技术的,和颜妈妈在沿海城市的一个工厂里算骨干,这次家里丧事是请假回来的。过了头七,请的假便也差不多了,厂里面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
颜大爹颜大妈近些年留在了老家,正好照顾琪琪涵涵两个小孙子和颜爷爷顔奶奶两个老的。颜爸爸颜妈妈也是放心大哥大嫂的。
颜奶奶颜爷爷早就和大儿子小儿子分了家的。老房子纵向十几间屋子,最中间堂屋和老厨房是老夫妻俩的,两边分别给了两个儿子。
颜敏家在镇上买了房子便搬到镇上住,老房子的几间屋子早让给了颜爷爷颜奶奶住。
如今,颜大爹一家住房子那头,颜敏他们回来便住这头。
天色更晚了,颜奶奶从屋边菜园子回来,在台阶上抖抖脚上的泥巴。自从颜爷爷去了,顔奶奶总是闲不住似的,颜敏觉得这应该也是奶奶想要忘记悲伤的一种方式。
“奶奶,天黑该做饭了,今晚想吃什么?”颜敏站起身,提起自己坐的椅子放进屋里。
琪琪涵涵见样学样,吃力抬着自己的小板凳也放进屋里。出来看颜熹还坐在院子,齐齐跑到她身边,一个拉人,一个托椅子,“幺幺(年纪小些的姑姑或姨妈等的叫法)起来,幺幺起来、、、”
顔奶奶抖完泥巴,放下镰刀挂到墙壁上,“随便吃点儿啥。你俩丫头想吃什么煮什么,给我的份少煮点儿就行。”
“妹,那我们煮面吧怎么样?”颜敏转过头征求妹妹意见。
正被俩个小侄子夺椅子的颜熹站起身给两个小淘气每个屁股上一个轻轻巴掌,自己拎着椅子走向屋。“随便啦。不过要煮面的话,干脆煮泡菜汤面吧。”
“还有啊,你转灶(掌厨的意思),我烧锅(烧灶)。嗯,还有,你抱柴去”老家没有煤气天然气之类,还是沿用的烧土灶。
土灶这个东西,其实早已沿袭上千年。土灶做出来的饭菜跟煤气之类做出来的相比多一份柴火气,也多一种不同的香味。土灶是要烧柴的,颜爸爸在走之前便准备了大量的木柴为颜奶奶屯着。
颜敏认命地去屋后抱柴。谁让她不会烧灶呢。提起烧灶,颜敏就对自己无语,不知道为什么,再好烧的灶,她都能用火钳把好好的火给弄熄灭。幸好,颜熹是会烧灶的,自己勉强是会做饭的,否则颜爸爸走之前说得让姐妹俩陪着奶奶照顾奶奶的话还真是那啥了。
放柴的屋檐这块儿还挺宽敞,也是因着宽敞,所以才被颜爸爸用来堆柴火了。靠墙面的是大块的方柴,全是大根的树干树枝用斧子砍开的差不多粗细,搭成四方型。边上一些的则是树的枝桠细节还有作物秸秆绑成捆的摞着。
屋子不远处有个牛棚,里面则是落叶和干草。用于刚开始点火用的。
厨房还有点火用的干落叶,颜敏便只需抱些大柴去支灶。
颜敏站在柴堆前伸手抽方柴,右手抽出一根便用左手搂着,左手搂着有三四根便住手。两手同时搂着柴不让柴落下地,准备往回走。
刚走两步,柴堆里突然传来些细微响动。
颜敏停下,转过身目光盯着柴堆。
几秒钟后,柴堆里响动声更大些,更密些。
然后,颜敏便看见有个细长的东西在慢慢滑动。
颜敏微微眯眼,她眼睛四百多度近视,平时不喜欢戴眼镜,不怎么看的清。好像是蛇的样子。
颜敏又走近点,哟,真是条蛇。
看的清了,颜敏觉得这蛇还挺好看的。
应该是还未成熟的小蛇吧,蛇不是很长也不是很粗,细细长长,纤弱的样子。
蛇身是大概是银白色,头顶部有一点儿红。
颜敏看着小蛇扭扭斜斜从柴堆上面往地下滑。所过之处似乎也变得滑腻冰冷。一般人看见这类东西大抵会觉得鸡皮疙瘩都有点儿起来了,颜敏却看得有点趣味了。
S省是山多的地界儿,蛇倒也挺常见。但颜敏是真的不怕蛇。虽然看着蛇觉得有些冷血的气场却从不反感。
挺小时候有一次,晚饭时想尿尿,外公抱着颜敏放到屋边的石坎上,颜敏就蹲着尿尿了。尿完,外公抱外孙女儿随意地扫一眼地下,惊出一身冷汗,石坎下盘着一条蛇。拿手电一朝,妈耶,颜色艳丽的乱草蛇,剧毒,咬一口颜敏这丫头说不定就没了。按理说那乱草蛇该是有人靠近便主动攻击的,偏偏一直盘着,任颜敏尿了一蛇身。这是长大些颜妈妈说的。
长大些,颜敏也记得好多时候遇到蛇,可是那些蛇颜敏从没怕过,因为那些蛇真没什么威胁感啊。有时候没看路,随便踩着一条蛇就过了,回头看,那蛇半点反应也没有。
这会儿,颜敏就大咧咧看着这银白色小蛇,从柴堆滑下地,又从地面歪歪扭扭滑过,慢慢滑到屋后的坡,又往下滑,滑到远处、、、
作者有话要说:

☆、四章

四、
颜敏看完小蛇的滑动表演,抱着柴转身,该做晚饭了。
颜熹坐在土灶灶门前边的小椅子上,看着颜敏抱着四根方柴进来厨房,“颜敏敏,你磨成这个样子才抱这点柴?”
颜敏将柴放在灶前脚下,伸手扯颜熹脸蛋“姐姐就是姐姐,叫什么颜敏敏。”放下手又趁机捏一着颜熹手臂上的肉肉,“小胖妞,烧火!”
颜熹翻个白眼,“比我还胖些的人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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