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Jiff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苏先生，我知道你在『某些方面』很照顾Jiff，他满十八岁之后，我就没有监护权了，不过，若真是为了他好，你应该好好地了解他的交友状况。”朱先生语气有些责备。
“是，我明白。”
“周先生跟我千万保证，我才对你们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时候Jiff还未满十八……”朱先生所提到的周先生就是祥哥。
“我很尽力的在照顾Jiff，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总之……”朱先生欲言又止，然后道：“周先生给你的建言，不知你听过没有，他也跟我提过相同的事情。”
凤杰知道朱先生的语意，指的是Jiff不老实等等。凤杰虽然在此刻有点怀疑，但爱情让他失去理智，他甚至有种可怕的念头：即使这一切是谎言，他也舍不得拆穿。
因为此刻的一切，是那么如他想要的生活，一个可爱的底迪等自己下班回家，让他有种不是孤单一人的感觉。
“我想，我还是相信Jiff不会隐瞒我什么，他是那样的信任我，我对他也是。”凤杰说着肯定的言语，却要努力地让语气也很肯定，这很矛盾。
后来，凤杰先带Jiff去吃饭，想他一定饿坏了吧！但在回家的途中，却恰巧看见朱先生，带着另一个与Jiff年纪相仿的少年一起走着。
朱先生好像正在责难着少年，脸上表情凝重，少年却爱理不理。想必就是那个阿Ken吧！
凤杰看那个阿Ken没有任何感谢或悔改的神色，就嘱咐Jiff以后少跟这种人来往。
Jiff挽着他的凤杰，甜甜的笑着答应：“遵命！杰葛格。”
“Jiff！”蓦然间，阿Ken大声叫住了Jiff。
Jiff却装作没听见的，拉着凤杰要慌忙离开。
阿Ken追了上来，一把抓住Jiff：“你给我装傻啊？说好骗到装备，一人一半的！”
“苏先生？这么巧。”朱先生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
凤杰点了一下头，就准备请阿Ken放尊重一点，但仔细一看这张脸，似曾相识……他不就是……那天跟Jiff裸身在床上的那个男子吗？虽然理了个平头，但那令人厌恶的表情、五官，还有那说话的腔调，凤杰是不会错认的！
经过了冗长的交谈，事情终于有结果了。
Jiff被赶出去之后，都是跟着这个下个月才满十八岁的阿Ken。后来阿Ken因为替人贩卖摇头丸，而被抓进感化院，因为证据不足，只关了几个月就出来了。
Jiff失去了阿Ken的援助，曾经试着要祥哥收留他，祥哥不愿意告诉凤杰实情，也不愿意收留无药可救的Jiff，Jiff便在当天夜里，准备用自己的身体来让祥哥软化。
当然，祥哥并没有下错决定：他当夜就联络上朱先生，要朱先生赶过去一趟。Jiff听见了祥哥跟朱先生的对谈，趁夜就逃出了祥哥家。
后面的事情，凤杰是越听越不堪，因为，自己竟然是这整件事情中，唯一一个相信Jiff的傻子，甚至为了他不惜跟祥哥翻脸。
朱先生跟凤杰解释这次的事情，他分析的结果是：Jiff跟阿Ken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就总是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他们从小一起在育幼院长大，却没有义气可言，总是互相利用。
这次的受害者，应该是对方而不是他们两个。他们骗取别人昂贵的网络游戏装备，转卖成现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这一次，他们是七、八个人围殴志龙一个。
“杰葛格，对不起！你原谅我，我这次真的会改好的……”担心被遗弃的Jiff，尽其所能地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该相信吗？还应该相信吗？如果不相信他，就表示我美丽的生活将要终止。然而，我真的应该为了这种虚幻的美丽，而心甘情愿的当个傻子吗？”凤杰心中想着。
当然不！谁愿意当个睁眼瞎子？可是，为什么凤杰的心却还是隐隐作痛？为什么他还在为该不该清醒而犹豫？
苏凤杰，你是怎么了？
凤杰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双手，凤杰缓缓的举起双臂，轻轻搭在Jiff的两肩上。
Jiff的眼神是那样的渴望、充满殷切，就好像凤杰从来不曾让他失望过一样。他很明白，凤杰从不曾有过想让他失望的念头。
第三章 属于台客的—强健身体
“或许……让你跟着朱先生，才是对的。”凤杰口中轻轻地吐出这句话。
凤杰原本以为自己要挤很久，才能坑坑巴巴的说出口，没想到竟是这般顺利。是因为脸上的两行热泪变成润滑剂了吗？
好久没有哭过了……就连上一次亲眼撞见自己情人的背叛，凤杰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而如今，面对着两个陌生人，甚至还有一个是自己该憎恨的人，他却毫不自制地流下眼泪。
“杰葛格……”Jiff的失望在眼神里表露无遗。
是的，这是凤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让他失望。
转身，背对着所有人，凤杰口中淡淡的说着：“你的衣服跟用具，随时都可以来拿，钥匙可以不用还我没关系，等你拿完你的东西之后，我会换锁。”
走了、散了、结束了，怎么说都一样，就是离开。
或许Jiff是真的伤透了他的心，但他没有觉得这份爱是不值得的，至少，他曾经有过一段有点像家的感觉。
凤杰猜想，Jiff这次真的会改，因为他这次的眼神，不同以往。只是，他已经没有那种想继续下去的冲劲。
回想起当初Jiff跟他交往了一段日子后，凤杰请他搬来与自己同居时，他眼中那种找到归属跟家的感觉，是不能作假的。凤杰跟Jiff都是那样的想要一个家，只是，凤杰终於明白，或许，他们的家建立在哥哥、弟弟的关系，而不是老公、老婆的关系的话，就不会破碎了。
回到家里，不开灯，一个人坐在床沿发呆。想起被关掉的那支小海豚手机，想起罗志龙，想起自己还欠他一个误会他的抱歉。凤杰的固执，从来不择善，而是一种偏袒。
拿起小海豚开机，天线开始在无光的房间闪耀着，蓝，白、红三色不停地变换闪耀，还有点像是巡逻警车呢！
手机发出了很“耸”的音乐，是简讯。
“阿杰，是我啦！我想问你，可不可以请你吃一个晚饭？我今天会在网吧玩天堂，如果你要来，就到网吧找我，我会很高兴。”
简讯的日期，是志龙带凤杰跟Jiff去吃饭的那一天，难怪他看见凤杰的出现会那么开心，原来，他以为凤杰是有意赴约的。
接着又有一封传来，日期是同一天，不过时间是吃完饭后了。
“阿杰，是我啦！今天吃饭的时候，你都不爱说话，我跟你表弟其实都在讲天堂而已，没有讲其他的，希望你不要生气，我觉得他好像不是你表弟。”
接着又是一封。
“阿杰，是我啦！你好像都没有在用这支手机，是不喜欢吗？我要怎样找到你？我有急事要跟你讲，你表弟跟他朋友要跟我借装备，说你也要玩天堂，是真的吗？我记得我有给过你一个帐号啊！我再给你一次帐号跟密码喔……”
“阿杰，我把装备给你表弟了，因为他说你很忙，没时间接电话。那你上线时可以密我。”
后来的每天部有短讯，慰问，关心，一直到今天的最后一封。
“阿杰，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我只是发现他把我给你的装备拿去卖，很生气，可是我真的没有打你男朋友，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会打你的男朋友让你伤心，请不要讨厌我，我是真心的。”
这封短讯太令凤杰吃惊了！他喜欢凤杰？原来罗志龙喜欢苏凤杰？所以他总是那个怪里怪气的样子，所以他才会跟Jiff起冲突。
更让人讶异的是，他怎么会知道凤杰是同性恋？他怎么会看出Jiff不是凤杰的表弟？
一瞬间，很多事情排山倒海，跟祥哥翻脸丢了工作、被自己的爱人欺骗、被台客喜欢上……老天爷是存心玩死他吗？
凤杰还是决定休息一阵子，暂时让自己逃离这种混乱的局面。本来想要打电话跟志龙道歉的，但现在的情况看来并不适合。
不过，凤杰却没有关机，为什么？他在期待志龙打电话过来吗？
前天，朱先生带着Jiff，将放在凤杰那的衣服、物品拿走，像是在监视犯人一样。
凤杰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离开那个房间，也没有去探问Jiff的未来。因为那不关他的事情了，他跟Jiff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不是凤杰冷血，其实是怕自己又控制不住地想要留下Jiff，就像是吸毒的人仰赖毒品那样……他不想那样下去。
凤杰当天晚上回到家后，房子顿时间变得异常冷情，其实只不过是少了几样东西，为什么看起来却那样空洞？
换掉了门锁，却换不掉惆怅的心情，凤杰感觉好空虚。
后来的好几天，他都失魂落魄的在外面游荡，从不曾想过白己会那样放荡，在深夜里买醉。
夜夜的喝醉，日日的头痛，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
“无所谓吧！反正，我没有家，没有牵挂……”
可是，就当凤杰这么想的时候，脑袋里却浮现了一张脸，那是没有表情却让人感觉伤心的容颜，那是他的母亲。
凤杰觉得自己完全被世界遗弃了，身边的朋友平时都没有联络，到现在才惊觉，原来爱情浪费了自己多少的时间，缩小了多少的生活空间。
这些日子以来，罗志龙这个不知如何定位的人，都没有打电话来。不过依然一天一封短讯。
直到今天，凤杰没有收到他的短讯。最后一封短讯内容，好像是要告诉凤杰，他知道凤杰不会原谅他，所以他不再传了。
当凤杰收到这样的短讯，先是闷笑一声，没有多余的感想。
行尸走肉般的凤杰，并不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而且还是对一个台客。他甚至会想，如果没有志龙，他的快乐根本不会消失……凤杰的意思是，消失的那么快。
神智被酒精麻痹的凤杰，想到这里，便有一肚子的怨气没办法发，为什么自己要当那个最可怜的人？虽然，自己并不是真的最无辜的。
拿起了电话，那令人嫌恶的小海豚，它依然在黯淡的酒场里散着俗气的光芒，旁边的年轻人不屑地看着凤杰，凤杰则回敬了他一个很不友善的眼神。
按下那第一次去拨的号码……
“喂？是阿杰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抖的样子。
“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