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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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一样-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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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书桌前的向格非正端起咖啡啜饮,才刚含入口中的香浓液体差点喷出。

    曾在脑中浮现的形象,如今活生生出现眼前。

    她,穿着黑色洋装,白色围裙,早已见惯的制服在她身上却有种无辜动人的气质,衬着她的灵动大眼,足以撩起男人潜在的、邪恶的征服欲望。

    有把莫名的火,在他体内快速燃烧。该死的,除了允非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外,谁会多事到叫她穿上制服?

    庆幸不透光的墨镜掩饰了眼神,向格非低咳了下,随着入喉的咖啡,将波动的情绪一并掩藏。

    “帮我念报纸。”他一指桌上,成叠的报章杂志堆在那里。

    哗,好多耶!舞月无声惊叹,定到他身边。“要从哪一份开始念?”

    “这个。”他伸手摸索,状似随手一抽的报纸,实际是他经过选择的。“念财经版。”

    “好。”舞月翻开报纸,窸窸窣窣的,拉开的报纸将她的脸和上半身全都遮住。“只要财经版随便一个新闻都可以吗?”她探出头问,一个没抓好,报纸掉落,她赶紧伸手去抓,却反而散了一地,更显狼狈。

    将一切看在眼里,向格非嘲讽扬唇。“你在干什么?”连翻个报纸都手忙脚乱,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不是个简单人物?

    出师不利,舞月小脸微红,将报纸一把抓起。“报纸掉了……”她忙着翻找财经版,一不小心,又是整份报纸散落,她尴尬得嘿嘿直笑。“又掉了……”

    “去搬把椅子过来坐好。”向格非看不下去。“放在桌上翻,不准再掉了。”

    “哦!”舞月把墙角的小圆椅搬来,将桌面腾出一片空间,放在桌上翻找,果然顺手许多,她马上找到财经版。“我要开始念喽!”

    向格非单手支颐,似笑非笑地挑眉。“我一直在等。”

    怎么才一开始她就表现得很没用的样子!舞月皱鼻,重振精神努力想表现。

    “台股在连……涨三日后,指数在六千六百点……『曹』遇……关卡『厌』力,全球再度……嗯……在恐怖攻击的阴『雨』下……”

    向格非怔愕,看到她手指逐字划过,头低低的,小脸认真无比,还不停继续念着。

    应该是遭遇、压力、阴霾吧?她不仅有边读边,甚至还把根本不会念的字省略,他确定恐怖攻击前一定还有个“笼罩”。

    这段文字叫个国小六年级的小朋友来念,都比她还顺!

    “等等,”向格非打断她。“你故意的?”

    舞月抬起头,不悦地嘟起小嘴。什么嘛!她知道自己念得很烂,但她是真心想做好的。

    “我、很、认、真——”她强调。她也不懂,为何自己说跟读的能力会差这么多?

    那张恼怒的无辜表情,让向格非啼笑皆非。“没事,你继续。”他倒想看看,她能落词落到什么地步。

    “由于景气复『更』,德国政府今年到目前的税收大……大幅成长,预定今年可望达到欧盟稳定与成长公约规定的举债上限……瑞士美侨商会执行长呼、呼、呼……”

    “呼吁。”听她呼了半天还呼不出来,向格非直接帮她接上。

    “哦,呼吁瑞士政府认知对美贸易投资的……嗯……关键重要性……”舞月锲而不舍地念下去,却突然被连人带椅地往后拖,她惊喊一声,连忙努力稳住。“这样我没办法念啊!”伸长手仍碰不到桌边,她不禁抗议。

    “你走吧!”他就是不想再让她念下去,那断续不成章的文字成了一种凌迟。向格非低叹口气。是他太笨,竟信了允非和她的话,以为她真有那么一点才能。

    这么看不起她?!舞月不肯放弃,小手按上他的大腿,轻轻摇晃。“再给我一次机会嘛!”

    那置于腿上的温热触感,衬上那双若有所求的大眼,向格非心震了一下,感觉一股热流在鼠蹊部窜过。

    该死!重伤两个月的禁欲生活,让他连小女佣都想染指?

    不想废话,向格非抽了本英文商业杂志丢给她,打算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她知难而退。“再不会念,你就出去吧。”

    伸手接过,舞月愣了下。“从头念吗?”

    “当然。”向格非双手环胸,等着她垮下小脸挫败离去。

    但下一刻,舞月却将杂志捧在膝上,翻过前面的广告及目录页面,用一口纯正流利的英文开始念了起来,其中不乏艰涩难懂的商业专用词汇,她却丝毫不见迟滞,清脆圆润的嗓音在书房里回响,像篇悦耳的乐章。

    向格非难掩惊讶。他以为,她连简单文字都念不好,应是知识不足,但在她露了这一手后,他相信,中文绝对不是她的母语,所以才会对话上应用自如,却对复杂的文字感到棘手。

    心念—动,向格非用日语开口:“你对这篇报导有什么想法?”

    舞月停下阅读,灵活的大眼眨呀眨的,“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这懂吗?”向格非改用法语说道。主修企管副修语言的他,精通多国语言。

    舞月一怔,眉宇微拧,有种熟悉的感觉在心底泛开。

    自从她车祸清醒后,周遭的人都说中文,她也理所当然跟着说中文,之前帮允非看文件时,发现到自己会说英文,但她不知道,她连法语都会说。

    “我懂……”她用法语低喃,努力想捕捉住那抹感觉,却是一闪而过,什么也没留下。

    “你想起什么?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向格非用法语对她说话,试图引出她的回忆。

    努力想了好久,舞月沮丧咬唇。“我想不起来。”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会让她觉得她不仅被世界遗弃,连自己都遗弃了自己。

    突生的柔情,让向格非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别急,在你想起来之前,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他温言道。

    那坚定的臂膀给了她支持,舞月点头,随即脸色一变。她这个白痴!明明要想办法让向大少开心的,怎么反而换成她被安慰了?

    把所有情绪都抹去,舞月扬起灿烂无比的笑容,若无其事地用开朗语调说:“那我继续念喽!”

    向格非点头,看她笑着继续用英文念下去,墨镜下的眸光变得深邃。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她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那是一种假象,为了不想将情绪压力带给旁人的一种假象。即使对她而言他看不到,她仍盈满笑容,让周遭气氛都变成暖日。

    对一个将她撞得失忆的人,这样的付出值得吗?向格非想伸手握住她的,但犹豫了会儿,终究没动,只是听着她念着报导,一篇又一篇。

    ※※※

    用过晚餐,舞月回到房里,从敞开的窗看到一辆辆的车灯在夜色中驶离大门。除了住在西侧佣人房的元总管和小柯会留宿向宅,其他人在用过晚餐就离开。

    看不到的向大少,现在在房里做什么?漫漫长夜他要怎么打发?舞月倚在窗边,凉爽的夜风完全驱不散眉宇的纠拧。

    虽说让她当贴身助理,但向大少一点也没累着她,很多事,他宁可自己摸索,独立完成,也不愿开口支使她。就连要她念文章,不用她开口表示,他都会自动逼她去喝水、休息,不让她一直念下去。

    她好想为他做些什么,而不是让他自己待在房里。但在夜里,她跑到向少爷的房间好像也不太对……舞月拧眉,想不出一个好方法,只好去洗澡,洗完澡出来,眉头还是锁着。

    她宁可向少爷任性一点、跋扈一点,他却反而替她设想,这样让她愧疚更甚。但……服侍人好像也不是她的专长,要不是对象是向少爷,她才没那么大耐性,谁敢指使她,她是不会翻脸,却会用计整对方。

    吃软不吃硬,刁钻狡黠,这是她好不容易发现自己一点点的个性。偏向宅里的人都太好,她舍不得作弄他们,只有向允非能让她偶尔拿来整整,偏他已搬走,真怀念之前将他闹得翻脸的日子。

    想得累了,舞月吁了口气,摊成大字形躺在床上,手在枕边摸啊摸的,摸到一本向格非要她从书房里带回的小说。

    那是法国作者的原文短篇小说集,向格非要她看,他没言明,但她知道,他是想让她多接触法文,藉此唤起她的一些记忆。

    当成枕边故事吗?舞月轻笑,翻开第一页,突然睁大眼,跃坐起身。

    睡前看书是很多人都有的习惯,她可以用电话念给向少爷听啊,这样既不用到他房里,也不用担心他无聊。

    舞月越想越感到得意,立刻拿起床头的电话,按下向格非房里的分机号码。

    “喂?”电话接起,向格非抑低的嗓音传来。

    “向少爷,我是舞月。”她笑嘻嘻的,声音很开心。“你在做什么?”

    没料到她会打来,向格非没把讶异表现出来,只是冷冷应道:“什么事?”

    “你要睡了吗?”没被他的淡漠吓跑,舞月继续努力。

    看了一眼拿在手中的文件,向格非唇角半勾,明白她不会轻易挂上这通电话。“不然还能做什么?”他拉开床头柜抽屉把文件放进去,专心和她对话。

    “我可不可以念莫泊桑的书给你听?”听出他语气稍缓,舞月乘胜追击。

    向格非愣住,一时之间感到想笑。他搞不懂,她的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今天他不仅发现她的语言能力,同时也见识到她的商业能力。虽然只是念文章的样板化工作,她却可以在满是专业术语的长篇报导中,迅速切中他所要的主题,浓缩念出精华的段落,省去不少时间。若非拥有国际观及对产业有一定了解,根本无法做到这样的地步。

    偏偏这样的她,在其他方面却又表现得像个笨手笨脚的纯真少女,仿佛她的心思只用来对他好,一迳地用明媚的笑靥,暖化人心。

    “白天我叫你念那么多的文章,不累吗?”不自觉地,向格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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