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他可不傻,这个小女人眼里有种赤裸裸的“歹念”。
“我喔?”她真的醉了,醉到忘了怎么去修饰言辞。指尖划着他的胸膛,她痴笑道:“你不是说我醉了?那如果你送我回房的话——”他点点头。“那又如何?”
“笨蛋!”她接着他的颈子喃语:“那我就能够跟你再多相处一会儿,我就能多看看你……”她柔软的身躯摩蹭得他发热。“不怕看得太清楚了?”这个蠢女孩,她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吗?
“怕啊,可是哪有法子,就是喜欢喽。”
“英纱……”他的心也被她给醺醉了。
“你知道吗?”她伸出手,抚触着他的唇角青髭,皱眉问了:“我很好奇会不会刺人……唔……”她所有的声音被他的唇堵祝“唔……”柔润潮湿的唇瓣密合的一刻,英纱只觉一阵晕浪。
他吻了她……曾经那是她难以启齿的美梦,曾经那让她羞煞不已的幻境,如今,成真了!
她是这么真真实实的感觉他的温度、汲取他的气息,一种无可比拟的甜蜜冲毁着她仅存的理智。
他感觉到自己的贪恋。
第一次吻她,可是那唇瓣的柔软香滑,却在印证某种熟悉感——那种来自内心的想像。
每每总爱看她说话的表情,原来呵——
他是要她的!
他托起她的下巴,坚定而忍耐,“你最好还是自个儿回房,因为……我不想明天醒来,有人才后悔自己不该酒后乱性。”
“谁酒后乱性了?明明是你欺负人家!我……”她推开他,羞得往房间冲去,撂下一句话:“我才不会后悔呢!”
步云对着她的背影一愣,然后唇角逐渐飞扬……一种宠爱已悄然渗入笑容,正在溶解他刚冷的线条。
幸福的种籽萌芽,所有属于两人交集的暧昧氛围,都是一种甜蜜的隐私。
此时的英纱,却突然收到了来自老哥的讯息。
他要马上见她,地点就在“老家”。
英纱早在心里掂好斤两,她知道准是阿亮这个奸细提供的相关“情报”,比如,她和安步云之间。
这样子更好。英纱心里早打定主意,她一样有话要说。
只是,老哥反应之激烈,还是让她大大惊愕。
“你是说……你要改变对象?而且是安步云?!”
英纱用力点点头。
“你有没有搞错?安步云?你?”
“有什么不可以的?”她挺直背。
“当然不可以!你疯了不成?!之前跟你说的,你全忘了?他不是你玩得起的!”
“我没有在玩,我是认真的!我爱他!”她坚决应道。
“你……你是说……”南柏注视她良久,然后倒抽口气,摇摇头,“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对那家伙动了真情,而且……”目光一厉,他沉声接口:“而且连带着把我们真正目的也忘了?”
“我没忘,只是……我办不到。哥,你不知道,安家的人……他们真的没有那么坏,他们都对我好好,所以……”英纱上前拉着哥哥的衣袖,舔着唇瓣,艰涩道:“哥,难道我们就不能歇歇手?”
“不能!”南柏一把甩掉她的手,狠声怒喝:“就算你今天了给安杰了,也不能!你明白了吗?”
英纱睁大眼,她不明白。
“你当真以为最后的目的,就是把你嫁入豪门吗?那就不必单挑安家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嫁给安杰吗?那是因为老爹到死还一再交代,只要有任何报仇的机会,都不能放过安家。
好不容易让我找到了安家的破绽,那就是风流放荡的安杰!我看准了他是颗好棋子,只要掌控了他这个新生代的继承人,就不愁安家的财产动不了,等安家的产业操在手里,还怕不由咱们作主?这样说你懂了吗?”
而安步云就是过于精明果断,才被取消了资格?英纱转着空洞的眸子,缓慢的点点头。
“我想,真正的棋子是我。”她的婚姻只是一种复仇的筹码。
“你也没损失什么啊,该得到的荣华富贵,你一样可以到手,而且又能帮老爹报仇——”“报仇报仇!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字眼了!”所有积压的怨怼全数倾泄,英纱咆哮的声浪冲出:“我知道老爹对我有天大的恩情,但是我可以选择用别的方式去报答,为什么要拿我的终生幸福去还?”
“因为这是老爹最大的心愿!而且也是你自己答应过的!现在居然为了个安步云,什么都不算数了?什么叫终生幸福?嫁给安步云吗?哼,阿亮跟我说过了,他根本不喜欢你,而且他已经有女朋友,你居然这么傻,你……”英纱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她闭眸深呼吸,认同老哥的话:“你说对了,我是傻,可是……我傻得心甘情愿。”
“你……”南柏气急败坏,“好,如果你压得住安步云的话,老大就让你当!”
“我不想当老大,我只求老哥你能成全。”
“成全个屁!那也得你有本事让人家来爱上你……”顿了下,南柏睨着她怪里怪气的问:“你跟他上几垒啦?”
“什么跟什么嘛——”英纱两颊延烧起来。
“你不会告诉我,什、么、都、没、有?”
“不然……你想怎么样?”她讷讷道:“他对我一直很……尊重。”
南柏抱胸对着她晃着脑袋瓜,用一种沉痛并哀怨的口吻说:“那你完了!就算我可以闭着眼啥也不管,你还是注定要失恋了。”
再瞧瞧满脸迷茫的她,南柏叹口气,然后很认真的说了:“怎么对付安家我会另外再想法子,你这边就到此为止。安杰、安步云都一样,你……就算了。”
算了?
“不。”英纱固执的驳回:“我不要。”
“不要?说要放手的人也是你啊!”
“我是指报仇的事,但是对……对他,我不能。”
“不能?那你还想怎么样?等着被伤透了心,才肯含泪走人?你到底有没有搞懂?说‘尊重’,其实就是对你没兴趣!换句话说就是不来电!”
“谁说的?”她想起他眼神的深邃、他唇间笑意的温存、他炙热的亲吻。
“你不懂的啦。”
一种只能意会的“暧昧”关系,深藏在她心中,已贮为珍宝。
兄妹俩谈话的结果,还是不欢而散。
“哥,你去哪儿?”她追着往外大步跨出的南柏。
南柏立定脚步,掉头对着她很认真说了:“如果你失败了,那么,记得回家的路;要是你成功了……”“怎么样?”她紧盯着老哥。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当我真的死了。”
英纱张大嘴,不能置信。“为什么?”
“因为……我是老爹真正的孩子。”
她的嘴巴更是合不拢了。“怎么……”
南柏平静的说了:“这也是前些年老爹病危才告诉我的。在我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到孤儿院了,他是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到我的。”
“可是我……我也被收养了——”
“老爹收养你是有目的的,简单的说,他是希望多个人手来完成他的心愿。”
“报复安家?”英纱忽然觉得好悲哀,原来自己不过是复仇者的替身?
南柏看穿她心里想的,喟然道:“但是……我还是没能彻底照着他的吩咐去做。对我来说……你是我妹妹,一直都是。”
英纱吸吸鼻子,控制欲哭的冲动,“究竟他跟安家有多么大的仇恨?”
“你知道是谁把我往孤儿院丢的吗?是安家的人!”
安家的人?!
“你又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吗?”
“谁?”
“安步辉的老婆。”南柏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感。
“那你跟安杰不就是……”
“兄弟?”他哼笑,满满的嘲弄,“也许吧,也许我们身上是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只不过,注定我命运的,却是另一半。”
紧随着,从南柏嘴里,英纱终于明白了那一段过往恩怨……原来,老爹南辰当年和有夫之妇相恋,而随着东窗事发,当年的“私生子”也被送往孤儿院。
“当年的我就像垃圾一样,由着安家的人顺手一扔,老爹对安家苦苦哀求,他只想找回自己的孩子,可是……安家的人却想赶尽杀绝!”
南相涨红脸,低咆:“所以我不是谁的兄弟,对安家的任何人来说,我只是罪恶的标记!你懂吗?你明白吗?”
“不,你不是、你不是的!”英纱已经哭出声来,她紧紧抱着老哥,哑着嗓子:“你是我哥,你是我惟一的亲人啊!”
南柏不语,拍拍她的手背。“我已经开始怀疑,送你到安家的代价是什么?或者……该说我怀疑的是自己,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坚持老爹的心愿。”
没有解答。
最后,南柏走了,英纱却没挽留。
所有的挣扎,老哥也有。
老哥放了她,已经放弃了对老爹信守的承诺。
而她自己呢?
她一直在背叛。
背叛有着养育之恩的老爹、背叛情同手足的老哥、背叛对她疼爱有加的安老夫人……她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伫立在小小庭院里,老榕树依然挺拔茂密,依稀间她宛如回到孩童时代,老哥摇摇欲坠的身子挂在一头,奋力为她攀抓金龟子……蓦地,树叶被踩得一阵窸窣作响。
“老哥——”以为是老哥踅回的英纱一个掉头,兴奋的尾音即成了另种惊呼:“啊!”
一张酷绝的脸孔映现她眼前——
是安步云。
“你……你怎么会来这儿!”老天!他到底来多久了!
“我是不是该跟你恭喜一下,有关你哥哥的重生?”他的敛容,犹如薄刀冷锋。
“我……”
他摆了个手势,制止她往下说,然后掉头对着川命令道:“请南小姐上车。”
径自往前跨出两步,他又撂下话来:“随便用什么方法,只要留活口。”
川对着她有所示意的手势,惹恼了她。
干吗?抓犯人啊?瞪着安步云狂傲的背影,英纱快步迎前超越,抢在所有人之前钻往车厢去。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