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夙夙是强忍着笑。
说出这些话的。
其实上,她的那笑,都已经漾到嘴角处了。
稍稍有些触动,就会大发作了。
但是她不能,她怕暗处那双耳朵听到。
那些人是想要自己拉拢诱惑过秦傲天的。
让他为他们所用,然后匡扶龖洛。
可现在丁夙夙隐隐地有一个担忧。
他们是真的想要匡扶龖洛么?
怎么他们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么怪异呢?
越是担心,她越觉得自己该要弄清楚。
那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而龖洛和大燕国之间究竟是不是真的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哼!”
秦傲天没接丁夙夙的话,只是回她一声冷哼。
那意思是,自己怎么会听从恶人的指派呢?
不过,丁夙夙也并没再说什么。
她知道,秦傲天非是真的傻瓜。
他会有睿智的举动的。
至于,怎么样才是最睿智的。
她自己也是说不出来的。
屋子里开始沉默起来。
那种沉默,让屋子里的两个人,和屋子外面那些人都有些不安起来。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
可是那门竟没开。
丁夙夙在心里暗骂坠儿一声。
好你个贱婢,你果然对本公主怀了歹意了!
她竭力屏住呼吸,想要不吸取这个石屋子里的空气。
因为她很清楚,那些空气中隐含了无数的盅气。
那盅气会让自己迷失心智的!
她的脸色因为强忍,而变得涨红起来,小嘴也是青紫色的。
夙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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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夙?
秦傲天很是诧异地看着她。
丁夙夙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空中,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鼻息。
那意味是再明显不过了。
秦傲天很快就明白了。
他一把就把丁夙夙按在了床边那里端坐好。
然后他自己坐在了她的身后,运起内功,把功力都集聚在了自己的双手之上,而他的双手,直接就覆盖上了丁夙夙的后背。
从他的手心里,丁夙夙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力量。
这种力量促使自己,不由分说地,把刚才吸纳进胸腔里的盅气又吐露了出来。
心中好不舒畅。
丁夙夙刚想要说,谢谢你,忽然她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和秦傲天都是服用了两粒药丸,也就是说,一个时辰内,两个人的抵御能力是一样的。
可若是秦傲天运功为自己驱毒,那他自己呢?
不是中毒气的机会就更大了?
啊?
不,我不用你运功了!
她身子欲要扭动着,可是在秦傲天双手的束缚下,她竟无法动弹分毫。
“不,我不用你,你知道你这样做,是有危险的么?你难道真的想做一个疯子么?”
她落泪了。
“疯子?既然你都希望我成为一个疯子,那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也许,我本来就是个疯子,不然能疯狂地爱上你么?明知道这是一个局,可是我还是来了,你说,我是不是早就疯了?”
他小声地笑,笑着说出了这些话。
丁夙夙的泪更是如断线的珠子般。
“你,不……你不疯,你不疯的,是我疯了,是我疯狂地以为你是一个坏人,你……”
“夙夙,对于你,对于龖洛来说,我就是个坏人,只是……唉……我……”
他的话没完,突然就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也就在这个同时,刚还好好坐在床边的秦傲天,一个倒栽葱就摔了下去。
那后脑处正好磕碰在了床边的石头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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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王爷?
丁夙夙惊叫一声,扑过去,他的头部有血渗出来了。
而他的双目却是直直地圆睁着,好似在怒视什么似的。
“王爷,你……你……”
丁夙夙心头一个恐怖的念头,他该不会真的疯了吧?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奔进来,说,禀告王爷,这个石洞原来竟是一处土匪窝,那些土匪们太过猖狂了,竟敢掳掠了丁小姐来,欲要向您敲诈银两,他们现在已经被属下等抓了起来,就等王爷您发落了!
呃?
说话这个人?
丁夙夙看着他,怎么那么眼熟?
稍稍一思忖,他不就是那个送自己进这个石屋子里的死士么?
他什么时候成了秦傲天的手下了?
埥聿山上有土匪?
自己没听秦五和晴儿说起过啊?
若是真的有土匪,那日庙会他们怎么带自己来呢?
这……这都怎么回事啊?
正在丁夙夙一头雾水,摸不清方向的时候,那仰面躺在地上的秦傲天却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
嘿嘿!
他貌似很可爱地笑了。
可他那笑却让丁夙夙全身一紧,冷战不已。
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的太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王爷,王爷?”
丁夙夙悄悄地喊了他一声,想要问问他到底是真的迷糊了,还是装的?
不料秦傲天却回头冲她怒斥,“你喊什么喊?想喊就大声喊,鬼鬼祟祟做什么?”
呃?
丁夙夙被他一下子吓住了,难道说,他真的疯了?
不会吧?
那药效真的只是一个时辰内的?
可自己怎么没事呢?
应该是他运功给自己驱毒的原因,这……这都是自己害了他啊!
他本来是会没事的,可就为了自己,他要成为坠儿他们手里的傀儡了啊!
一种悔恨涌上了心头。
她急赶几步,欲要追上秦傲天……
贼淫,你如此冷酷疯狂?7
她急赶几步,欲要追上秦傲天,“王爷,您要做什么去啊?”
可是,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怎么抵得过轻功一流的秦傲天的行动速度?
很快地,秦傲天和那个死士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了。
“太好了,公主,我们成功了,那个秦傲天连自己的侍卫和我们的死士都分不清楚了,他真的心智失狂了啊!”
丁夙夙的身后跟过来一个人。
他近前就拉住了丁夙夙的手,“公主,您不用再受他的凌辱了,他会在坠儿的操纵下,好好听话的,公主,你受苦了啊!”
竟是向景珀。
“你……难得他真的疯了?”
丁夙夙甩掉了他的手,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就在纠结着疼。
是自己害了他么?
“当然是真的疯了,不然他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手下呢?现在的他,已然是认准了,自己和坠儿姐他们是一帮的了,接下来,他会更有凶悍的作为出来的,只要他做了,那么他就再无退路了!”
尽管对于公主甩掉自己的手,向景珀有些失望,但是与她那么接近地在一起,她身上那幽幽的茉莉香气,就时不时地朝自己浸染过来,他真的有些要感激这场战争了,不是那战争,自己怎么会与佳人有相遇的一天,又怎么会和她有肌肤上的碰触呢?
苍天啊,她的手真的是太滑嫩了!
就在这时,丁夙夙忽然就闻听到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呃?
这是怎么回事?
那声音是哪里来的?
“好,他动手了,这一动手,那就意味着,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了,他今生用怎么样的手段也是洗不清自己身上的罪恶了!哈哈!”
向景珀狂笑起来。
“你……你说什么?”
丁夙夙的心都抽紧到一起了。
难道那些声音是秦傲天制造出来了?
他是被人砍杀了?
还是正在砍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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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景珀,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在哪里?”
丁夙夙突然发难,紧紧地拽住了向景珀的脖领,眸子里的光冷寒的若利刃般清冽。
“公……公主,您怎么了?这不是您和我们一起期待的么?他是中了毒气了,失狂了,然后为我们所用啊!那样我们就能匡扶龖洛国了,您不是也这样想的么?”
向景珀睁大了眼睛看着丁夙夙。
“我?我是很想匡扶龖洛,可是告诉你向景珀,我不想用卑鄙的手段,如果龖洛的匡扶需要付出更多人的鲜血,那我宁可让龖洛就此从历史上消失!你懂吗?”
“我……懂……不……”
向景珀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快带我去,他在哪里?”
丁夙夙怒斥。
“好,好,末将这就带公主前去,您不要生气啊……”
等丁夙夙在向景珀的带领下,来到了埥聿山的后坡时,已经是晚了。
就只见,秦傲天垂头丧气地瘫坐在了地上。
他的神情呆滞,目光散乱,表情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是,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而就在他的指尖,夹着一些的金色的小叶子。
那些小叶子,不过是绿豆那么大。
却在他的指尖处闪着冷寒的光芒。
那光芒犹如一道诡异的凶煞,扑面朝丁夙夙袭来。
她不禁颤抖了。
因为她心惊胆战地看到了,就在秦傲天的身畔周围正躺倒了一些人。
那些人都是十足的村民打扮。
有的如猎户,有的如农夫,更有甚者就是一个洗衣来的村妇。
可他们都是仰面朝上躺着。
全无声息。
这……
王爷,他们……他们怎么了?
丁夙夙走过去,弯下腰,她问。
她内心里,真的很想,秦傲天告诉自己,这些人都不关他的事儿,他们都是在那里睡着了,并无性命之忧!
可是,秦傲天的头缓缓地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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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碰触到了他的目光,丁夙夙的心就蓦然沉去了深渊。
“王爷,你……你……”
秦傲天站起身来。
一步步地朝丁夙夙逼近过来。
“你是谁?你怎么关心他们?哦,对了,你和他们是一起的,好,你必须要死,你和他们一起的,你就必须要死,和他们一样的下场,知道么?哈哈!哈哈!我要杀了你们,都杀光了,一个不剩……”
他无主地狂笑着。
眼看着就逼到了丁夙夙的眼前。
“不,王爷,你,不要,我是夙夙啊!你怎么了啊?”
一种莫大的恐惧侵袭了丁夙夙的心。
这种恐惧,不是因为他想要取自己的性命。
而是那些躺在地上,业已被他杀了的埥聿山周围的村民。
他们可都是良民啊!
秦傲天,你醒醒啊!
你不是那些良民的保护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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