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棠之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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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雨棠之定风波-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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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调平缓,一字一顿,不是开玩笑,听得我无话后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只知道杨天泽要有大动作,并且突然改了主意,不用我了。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这几天发生的事。
青梅竹马,同心同德的皇后,毒、阴谋与反阴谋。
我依然搞不清杨天泽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只知道他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那老姚呢?你怎么安排他?”
“贤儿和你,”他有些迟疑地看着我,“你们俩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梁曜寒,”他突然变了脸,“你问得太多了。”
我识趣地闭了嘴。
我确实稽越了。
总之我现在是越发地拎不清了当前究竟是会么一个情况。
出去就出去吧。
我先出去,想办法把这该死的来龙去脉通通理清,然后再看着办。
杨天泽拦腰抱起我,帮我跨坐在他的身上。
“小曜寒,”他环住我,吮住我的耳垂,“能给的,朕都给。”手指沿着脊背下滑,他的动作很慢,“不能给的,朕愿意尽量给。”
“我明白。”我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谢谢。”
杨天泽提了提我,让我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我松垮下身体,放任自己全部交由他。
细密的汗珠慢慢散布我们的身体。
杨天泽把脸埋在我的胸口,用内力抿出一个吻痕。
“梁曜寒,记住,朕……很爱你。”
“我也一样。”我吸了口气,“我爱你。”
然后把头埋在彼此的颈窝,不再看对方一眼。
杨天泽抱着我,小心翼翼,仿佛对待琉璃玉器。
我抱着他,缓慢仔细,如同对待初涉情事的少年。
呼吸都像春日里微热的风,拂得人全身暖洋洋的,舒适惬意。
吻在舌间纠缠流连,比身体里升腾的快感更甜美醉人。
非常迷恋,不舍失去。
可有时候就是世事这样奇怪。明明应该在一起,却错失在一念之间。
莫明其妙。
出发的日子很快就定下来了,理由是我腰伤复发,需要休养。
下旨的日子是腊月十五,我得封侍宫正好一周年———纸婚纪念日。
我接旨的时候,天空应景地飘起了雪花,赵恩又因风寒哑着嗓子,搞得接旨仪式无比凄凉。
杨天泽没有来,不来也好,免得更凄凉!
吃好饭,我带着两孩子看星星。
杨家人似乎很喜欢星相学。杨天泽就不用提了,日朗不过八岁,竟然也说得头头是道。
日昭年纪小,没一会儿就偎在我怀里睡着了。粉扑扑、肉嘟嘟的小脸上,睫毛长的不可思议,长大了肯定也跟他亲爹一样祸害。
日朗则挨着我,并排躺在了藤椅上。
“爹,你以后跟我好不好?”日朗翻了个身,用两只小手支着下巴看我,“我跟父皇说了,以后等我封了王,你就跟我去我的封地住。”
他们还说这个?这对父子真神奇。
“那你父皇怎么说?”
“父皇要我好好读书。他说只要我将来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他就给我封块最好的地,准你和我住。”
我笑了,摸摸他的头。
“可是父皇又说他说得不算,还要看你愿不愿意,你愿意么?”
我笑了,点点头。
“那昭儿呢?”
“什么?”
“要是昭儿将来也让你跟他一起住,那你怎么办?”
“那我也跟你住。”
“真的?”日朗倏地跳了起来,一脸欣喜地伸出了小手指,“那咱们拉勾。”
“好,”我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拉勾,盖印。”
用小指拉勾,用拇指盖印,日朗又躺回了我身边。“要是爹以后想昭儿了,那就跟我说,我送爹爹过去看他,和他住一段时间。不过你还是回来和我住,因为我们拉勾了。”
“嗯。”我把他搂在了怀里,重重地在他脸上波了一口。
这小屁孩子怎么这么纯朴可爱?跟他亲爹完全不是同一类型。
“爹,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
“其实父皇不让我和别人说这件事的。他说这是他和我的秘密约定,不让我说给别人知道。”
我默。
日朗笑了,两只眼睛弯得都没缝了,越看越像杨天泽,“但爹你不是别人,所以我没有违逆父皇。只是爹不能再说给别人知道了,不然父皇肯定会生我的气。”
“好。爹给你保密,一定不让别人知道。”
“爹,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
这孩子才几岁啊,怎么会这么多的秘密?
料峭春风吹酒醒·二七
    “爹,”日朗神秘地贴近我的耳朵,“他们都说你利用父皇,利用昭儿,利用我想窃取国政,可我不会信的,无论何时,我就当你是我爹,和父皇一样亲的亲爹。”
我心里一热,紧紧抱住了日朗。
“他们还说父皇看穿你了,所以不要你了,可我一点儿都不信。”
我弹了弹日朗的头。
看来情况的确很复杂,杨天泽突然放弃我这局棋,也许正和日朗所说的谣言有关。
他应该不会相信这种谣言,但是他却不得不考量这种谣言。一旦他真的出了事,而我又当了政,那就是证实了这种谣言,其结果自然是一片混战,不堪设想。
更乱。
“我还有一个秘密。”
“说吧。”我捏了捏孩子的小脸儿。
“我知道父皇很喜欢我。一点儿就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讨厌我。”
“他当然很喜欢你。”而且不比对日进差到哪儿去。
“我也很喜欢父皇。爹,你替我悄悄地告诉他好不好?但你不要说是我说的。就说你看出来的。”
“为什么?”
“我是男人啊,男人怎么能把这种事说出口?可不说,我又担心父皇不知道。”
小屁孩子,还真是杨天泽的儿子,天生别扭。
“你爹我也是男人。我也不能把这种事说出口。”
“可你和父皇成亲了嘛,成亲了就可以说了。再说了,你是替我说呀,又不是你说你自己。”
好像也有点儿道理。
“好,”我揉搓他的小脸,“我一定替你说。”
“那什么时候说啊?”
“还不知道。爹爹就要出宫了啊。”
而且出去了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或者还会不会回来。
“宝贝儿,”我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孩子,“时间不早了,睡觉吧,我爱你。”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趟御花园。
我打算挖点药藕带走。
虽然事情搞得比较伤感,但我本人还是挺乐呵的。
首先,日昭被恩准跟在了我的身边。
其次,能离开乌烟障气的皇宫,过悠闲生活,也一直是我的一个向往。
如果不是路上遇到了小董这女人,我一定会走得更高兴。
小董大概是欺负我欺负惯了,这一次居然礼都不行,扬着眉毛就从我身边婀娜多姿地走过,她身边的小姚就更牛了,走得那叫一个抬头挺胸。
我一看就乐了。
“董贵妃。”我站住了叫她。
她向前走。
“董贵妃,你只是贵妃吧。”
小董继续向前走。
“那本宫又是个什么品级?”
小董终于不负我望地转了身,“梁曜寒,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少在本宫头上发威。”
“不发不发。”我笑容可掬,我怎么舍得对美女发威呢,那多太符合一个绅士的形象了,“本宫只是想和董贵妃探讨一下《宫礼》和《宫训》。”
小董一怔。
我更加笑容可掬,“贵妃呀,按品级是你高还是本宫高?”
她抿唇。
嗯,挺娇蛮。
我说,“贵妃呀,你不知道么?那你的宫礼嬷嬷是谁,怎么能忘了教你这么重要的事?”
贵妃杏眼圆睁,显然是气上了,我看得更爽。
“贵妃呀………”
她转身又走。
这怎么行呢,我还没说完呐。
我咳了咳嗓子,“以下犯上者,杖二十。重者,小姚,你说是什么?”
小董可够牛的,居然给自己的太监起名小姚,摆明了是欺负老姚啊。
小董倏地转了身,“梁曜寒,你不过是个山村野夫,有那么点姿色………”
“诽谤皇室宗亲,最轻好像是腰斩吧。”我纯良地摸下巴望天。
小董的脸色更难看了。
“妄议朝政就轻多了,”我冲她露了个真诚的笑脸,“才杖五十,真轻。只是打了之后,一身的皮子肯定没法看了,又皱又丑就像老树皮。啧啧,想想就让人恶心。”
“梁曜寒,你不要危言耸听。”
“董贵妃,本宫念的可是《宫训》和《祁律》,怎么是危言耸听?”我板起了脸,“你这是大逆不道之言,要判凌迟。”
小董刷地变了脸。
“董贵妃。”我指了指她的身后,“告诉你吧,你背后跟着鬼。”
小董打了个哆嗦,连忙转身去看。她身边的小姚也慌里慌张地跟着看。
“看到了么?是个女鬼。她说………”我卖了个关子。
“她说什么?”
“她说………”我使内力崩断了发带,头发随即被风吹乱,张扬凌乱。
小董啊地惊叫了一声,和小姚抱成了一团,不住地发抖。
我捏细了嗓音,学着鬼片拿腔拿调地打颤“我死得好惨………好惨呐,好惨。”然后我就揣着暗爽闪了。
小董当天晚上就病了。听说是中了邪。绮兰殿大半夜的灯火通明,说是一黑灯就会看见女鬼,四处挂得都是鬼画符。
我默。
我不过是觉得女人一般都怕鬼,所以才吓唬吓唬她玩的。
我真没想到我会惹出这么个有趣的结果。
你说我以前就怎么没想过对这些个古人装神弄鬼?
小董这妮子都想到了借大傩来说事,我怎么就不跟着学习学习呢?
我琢磨了琢磨,捡了件旎旎最喜欢的藕合色长衫,把头发放下,只在脑后绾了小髻,然后抱着日昭去探病。
小董一见我就尖叫。绮兰殿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我悄无声息地遁了。
看来旎旎的死与她很有关。
恐怕还有别的事,比如那些不利于我的谣言………总之帐我记下了,日后我亲自算。
护送我的车队伴着绮兰殿的人仰马翻出了京城。
我们被安顿在了离报国寺不远的汤泉行宫。
汤泉行宫,顾名思义,有温泉。
我泡在散满花瓣的温泉里,第一次深刻体会了什么叫做腐朽,什么叫奢侈。
手脚已经泡得发白。身边是杨天泽钦点的各色小食和浴具,还有我出宫前教唆于言给我顺出来的几坛好酒,整天无所事事。
“梁曜寒。”于言坐在我身边陪我喝酒,“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
我透过热气腾腾的水雾看他。
于言把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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