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相见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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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相见一千年-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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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叫苏轼一坐下就煞有介事的问她到底从哪儿来的,哼,不把你耍得团团转我就不是莫惜!
    苏轼神色僵住,几乎有些不知所措,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孩,他根本弄不清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过来,我教你写字。”苏轼有些负气,干脆不想了,只笑着招呼莫惜,走到书桌前拿起了毛笔。
    “王、朝、雲。”莫惜看着苏轼在纸上写的,一字字念出。
    “咦,你不是不识字吗?”苏轼不由好奇问道。
    “周韶姐姐她们教我认识一点了。”莫惜微笑,说的是实情,但这三个字却是不用学也知道的啊!除了云字,都是简体字,而且,云字也好猜得很嘛!
    提起周韶,苏轼也默然了一会儿,又笑道:“那你可学了写字?”
    “哪有时间学啊?”莫惜摇摇头。
    “坐下,写字要先学会写‘永’字,这一个字包含了八种笔法,只要写好了‘永’字,其它的字也就简单了。”苏轼示意莫惜坐在凳子上,笑着在一旁示意写了个“永”字。
    莫惜学着苏轼的样子拿起毛笔,在纸上写来,可怜她从来没写过毛笔字,一笔一划的出来只是扭得像毛毛虫一样。
    “写字在于手腕用力,手只是随笔势而动,不要把力都僵在手上。”苏轼微笑着,却是一手握住莫惜的手,将她的笔扶正,带着她一笔一划的写下去。
    莫惜突然被他握住手,只是心底一阵突突的跳,完全听不到他在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手也是机械的随着他划动着,整个人晕晕乎乎。
    “好了,你再写一遍我看。”苏轼松了手,莫惜回过神来看时,纸上已经写了十来个“永”字。莫惜不由心中叫苦,自己可是什么都没学会啊!只好硬着头皮,按他说的,力聚手腕,手随笔动,勉强写了个完整的“永”字,但怎么看怎么别扭。
    “点写得不错,横却乱了。”苏轼笑着,却又握住了莫惜的手,“顺着笔势,从左至右,手腕沉稳,就这样……”
    然后,苏轼捉着莫惜整整写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毛笔字,莫惜简直要抓狂了。最终,苏轼看着莫惜越写越差的字,无奈放弃,“还是慢慢的,一步一步来吧!”
    这个学生,意想不到的差啊!
    苏轼在腹诽的同时,莫惜也在拼命的腹诽,搞什么搞,干嘛这样占我便宜,害的我不能专心练字!呜呜呜,大名鼎鼎的书法大家亲自教授啊,就这样被我浪费了…… 
                  三拒苏东坡:且将心火试新茶
 寒食节后,超然台。苏轼凭栏举杯,看着古台下的满城烟雨,笑而吟诗: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
    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
    烟雨暗千家。
    寒食后,酒醒却咨嗟。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
    诗酒趁年华!”
    “好一个诗酒趁年华!超然物外之意尽显于这五字矣!”苏轼对面的赵成伯击节而叹。
    “哪里哪里,孟良过奖了。孟良离别日久,却依旧对蜀川风物如数家珍,真令子瞻愧煞。”苏轼忙笑着谦让,两眼却毫不谦虚的笑成了花。
    赵成伯是前不久才来到密州接替刘廷式就任通判之职。他是眉州人,即是苏轼的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对于苏轼这个离乡十余载的游子来说,赵成伯的到来无疑勾起了他对故乡故国的无限怀念之情。
    这几日,苏轼每日白天便是带着赵成伯在密州游山玩水、寻幽探趣,晚间两人便是在书房畅谈欢饮、抵足而眠,共同追忆故国的一草一木。莫惜看着两人相见恨晚,形影不离的模样,只要怀疑苏轼是不是有“断袖之癖”了。
    昨日寒食,家家户户熄火冷食,今日起新火,苏轼便邀着赵成伯同上超然台,一边欣赏密州城的“半壕春水一城花”,一边“且将新火试新茶”,抚今追昔,共述乡情。
    要煮茶,自然少不了莫惜。
    昨日在“绿雨轩”新买的从余杭刚运来的“雨前茶”,碧绿如新笋,莹莹可爱。一大早派人从雩泉新取来的泉水,还带着天地霜露之气。一壶茶煮好,茶烟荡漾,清香醉人,幽绿透明的茶汤只如一湖春色徜徉。
    “赵大人,先生,请用茶。”剩了两盏,分别递上,打断两个互相吹捧的马屁精。
    赵成伯轻呷了一口,神色大霁:“好茶,真是好茶!孟良还从未喝过如此清香甘润的明前茶,朝云姑娘的茶艺真是臻至化境了!”
    “赵大人谬赞了,朝云不敢当。”莫惜忙微笑回应。苏轼只是一脸自豪和得意,似乎受夸的是他自己一样。
    “孟良,密州教坊无名妓,这几日倒没能正式宴饮一场,替你接风,实在过意不去。子瞻且在这里以新茶代酒,赔罪了。”苏轼又亲手倒了杯茶,递给。
    “子瞻何罪之有?朝云姑娘的琵琶新曲、歌舞绝技为孟良平生未见,子瞻不吝让朝云姑娘连日相侍,此番大礼孟良只受宠受惊,又岂敢怪罪?”赵成伯笑道。
    “孟良如此盛赞朝云,莫非对我家小鬟有意?”苏轼却是哈哈大笑。
    “君子不夺人所爱。孟良不过实言相赞,岂敢掠人之美?”赵成伯亦是含笑回答。
    “孟良初到密州,家眷未随行,难免长夜寂寞。子瞻倒可购一佳人相赠,随侍左右。不过朝云,你可是想都别想。”苏轼笑道。
    “岂敢岂敢?”赵成伯连连拱手,又笑道:“子瞻有如此佳丽相伴,真是羡煞我也。孟良曾闻子瞻《江城子密州出猎》一词中言‘鬓微霜,又何妨’,今日相见,但见子瞻霜鬓返青,精神勃发,想必是夜间佳人相侍之功……”
    莫惜听两人说的越来越不像话,急忙打住:“赵大人,先生,茶已经凉了。”
    两人看着莫惜脸色微红,似嗔似恼的模样,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莫惜只是气恼,现在人人都把自己当成苏轼的小妾了,苏轼却也丝毫不否认,还经错就错,就此向别人调笑,真是可气可恨!
    “朝云,把我方才写的《望江南》唱一遍吧!”苏轼举杯细品,一边又满面春风笑道。
    莫惜抱起搁于一旁的琵琶,润声而唱:“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诗酒趁年华啊!苏轼微闭着眼,享受地听着耳边珠圆玉润,品着舌下甘甜生津,心头一簇微火如炉内炭火毕“剥燃”烧着:今年已经四十了,可再等不到小丫头长大……
    “先生,我进房了。”一路回来,苏轼却是强牵着自己的手,共撑一把伞,满面春色的安做着他的“护花使者”,莫惜可是一路心如鹿撞,手如烙铁,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好不容易回到苏府,到了房门口,莫惜连忙示意苏轼松手。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苏轼却并不松手,只微笑问道。
    莫惜一愣,这个苏轼,今天到底怎么了?已经到家了,干嘛要到自己房间“坐坐”?但若就这么站在门口,似乎……
    看着外边的漫天雨幕,莫惜只好推门请苏轼进房。径自脱了湿漉漉的鞋子,换上一双木屐,去房中点亮了灯笼。
    苏轼收伞置于外边墙垣,走进。房间中央的地上铺着一块巨大的粉红色苏绣丝毯,毯子上百花齐放、满园春色。
    “好漂亮的毯子,怎么倒铺在地上?”苏轼笑问。
    “我要在上面练舞啊!”莫惜微微一笑,一边笑道:“我这里可没先生能穿的木屐,先生只能赤足进入了。”
    苏轼笑着脱了靴子,一边走进,一边四下打量。他倒是从未进过莫惜的房间,此番进来,只觉得充满新鲜,颇有猎奇心理。
    房间上首左侧一壁橱柜,橱柜中央三层满满的放了邢窑出产的玉色的小瓷罐,瓷罐外各自贴了不同颜色的小纸片,“碧螺春”、“龙井”、“毛尖”……却都是茶叶。上面两层是一大叠的纸张书画,大概是她平时练笔之作。倒数第二层放着一些竹、木、泥各种材质的小玩意,却是平日和苏迨苏过玩耍用的。最下一层则是笔、墨、纸、砚、棋秤、画笔、各色颜料等。橱柜一旁是一方矮桌,桌上是一套小巧的紫砂茶具和一盏宫灯。
    再向里就是开水釜、盆架等日常生活用品。最里间是梳妆台,一方菱花铜镜、一副梳妆奁,一盏宫灯,倒是收拾得简洁。梳妆台旁不远便是绣床了。淡红色如烟如雾的纱帐上蝴蝶翩跹,清风吹拂之下栩栩如生,粉红的床单、粉色的薄毯、粉色的绣枕,却是一套,上是都绣着三月夭夭桃花,看得人满眼春色。床头一张小几,小几上一只小金兽,一本书。
    床再过来是几只小沉乌木箱子,里面装的大概是衣物。再过来是一架精致的雕花屏风,屏风却是和纱帐相似的纱绸糊上,满座的蝴蝶纷飞。屏风后隐约可见浴桶。屏风过来已是房间右侧,一整排的衣橱,半开半掩下只见各色衣衫鲜艳明媚,衣橱外是一排衣架,挂着几件时近几天换洗的衣物。
    再过来的一方小架子上,一架琵琶在粉红色的轻纱下静静躺着。
    “先生,喝杯热茶吧!”莫惜却已泡好了一壶茶,跪坐于茶架旁的矮桌旁,灯光朦胧,笑意撩人。
    苏轼坐于她对面,笑道:“这房间好香!”
    “我没有焚香啊?”莫惜有些莫名其妙,又吸了吸鼻子:“我怎么没闻到?”
    苏轼却笑得诡异,伸手滑过她的鼻子:“这是女儿香,你怎么闻得到?”
    莫惜顿时脸色涨红,这苏轼今天明明喝的是茶不是酒啊,怎么胡言醉语?
    苏轼喝了一口茶,却又更暧昧的笑道:“这房间可真舒服,我都不想走了呢……”
    莫惜闻言只瞠目结舌,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只是心底扑通直跳,这个苏轼,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是暗示自己“侍寝”?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早知就是引狼入室!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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