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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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合我意-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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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要发生。
慕容芫才不在乎。她被另眼看待习惯了,才不怕这些目光。被看两眼又不痛不痒,无所谓。
但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说不上来,但她敏锐地感觉到,有两道陌生的、如电般的眼光射在她脸上,令人相当不舒服。
是谁呢,这样盯著她看??
真没规矩,她可是堂堂的将军府千金,不怕死的话,就继续看。
不动声色地慢慢瞄著,一个一个看过去,最后,让她觅著了目光来源,狠狠瞪回去!
一瞪之下,慕容芫也呆住了。她望进一双深邃如静湖的眼眸,微微含笑正望著她。
那个人是谁?五官轮廓有些眼熟,但有种深不可测的气质。他有著跟她父亲、兄长一样,因为长年在沙场奔驰的精壮身材、麦色肌肤,偏偏一身打扮却非常斯文,读书人似的。
读书人……读书人……
「呀!」她大惊失色,忍不住叫了出来,幸好及时掩住嘴,要不然身旁的人一定被吓得跳起来。
眼睛眨了好几下,心儿则像乱了谱似的开始狂跳。
那、那不就是当年将军府里教书先生的侄子,景熠凡吗?
印象中的他已经很模糊,但肯定不是眼前这个即使隔著宽敞大厅、众多人群,还依然令人无法忽视其存在的陌生男人!
*****
「你怎么还在笑啊?」
丰盛的将军府晚宴之后,景熠凡与慕容开一同回到了书房。这是他们年少时一起读书的地方,总算可以放松一点了。
应酬整天,从各方而来的贺客络绎不绝,连吃饭都不能好好吃;套句慕容开的话,真是比跟北蛮打仗还累!
不过,景熠凡的嘴角始终挂著浅浅笑意,这点不得不让人佩服:不管环境再恶劣、对手再难缠,这位军师总能淡然处之,毫不慌张。
话虽如此,但他今晚的笑意未免太多了一些,感觉心情很好。
「我在笑吗?」景熠凡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你确实在笑。」慕容开心情则是相当不好,他不悦地用下巴比了比书桌的方向,嫌恶地说:「我就不知道你心情怎么好得起来,看看那堆画像!我娘要我们今晚至少要全部看过一遍,选几张顺眼的,因为来要回音的人已经快把门坎都踏平了!」
想到门,就想到下午时分,大厅差点被撞坏的那扇门,那个故作镇静又满脸不屑的小姐,在众人注目下大大方方现身……景熠凡的笑意更深了。
「你还笑!难道你真想这样选个对象成亲?」慕容开用力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本来坐著,又站起来,焦虑地走来走去,两道浓浓的眉毛给打成了结。
「看看又何妨?有的还画得真漂亮呢。」景熠凡就站在书桌旁边,顺手翻了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好,你快选几张,我好对我娘有交代!」
景熠凡还是微笑,不置可否。
翻著翻著,他闲闲问起:「将军府里,可有请过画师?」
「画师?没有呀。」慕容开还在烦躁地踱步,听这么一问,有点奇怪地望著他,反问:「我们府里请画师做什么?」
别看这位年少英雄的慕容副将骁勇善战,在战场上临大敌可以丝毫不惧,但说到底,就是个直肠子。不像同龄的景熠凡,老成深沉,常常让人摸不著底细,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像他俊脸上一直若隐若现的笑意一样,惹得人心里毛毛的,却又不知到底怎么回事。眼看他又不说了,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翻阅画像——
「你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问画师的事做什么?」慕容开很乏力地问。
每当景熠凡露出这种笑意的时候,就是有人要遭殃了。慕容开虽然没有他聪明,但毕竟相处多年,如兄如弟,这点征兆还是看得出来的。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家有未嫁的闺女、千金的话,不是都会请画师来画像,方便找对象吗?」
「话是没错,不过,这跟我家又有什么关系?」慕容开皱眉。又沉默了片刻,脑筋总算才转了过来,恍然大悟,「咦?你该不会是指芫儿吧?」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景熠凡看他一眼。而且,居然要过这么久才想起来,这哥哥也当得太失职了。
「拜托,芫儿的话……就算请到帮公主画像的御用画师来,也没用的。」
慕容开把自己抛回了椅子上,口气非常绝望,跟府里所有人看著小姐时的眼光一样。
「芫儿嫁得出去的话,早就嫁了;我两个姊姊都是十五岁前就定了亲,芫儿今年都快十八了。前几年听说我爹还跟我娘商量过,可能要找南边金陵城的对象比较保险;可是你也知道,近年来南北来往密切,金陵城里大概也听闻了不少我妹的……事迹。简单来讲呢,我们是放弃了。」
「有这么严重?」景熠凡失笑。
「她不是你妹妹,你自然不懂。」慕容开挥挥手,「你应该多少也还记得她小时候有多刁钻。我只能说,她长大了之后,完全没改,还变本加厉!」
「是这样吗?」他还是微笑。
那个笑法……真令人发毛。好像正在筹划要灭了哪个小国、俘虏多少敌军似的。
其实景熠凡没那么可怕,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何心情会这么好。
昔日倔强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今天匆匆一见,与印象中玲珑可爱的小女娃模样,竟是完全连不起来。
五官虽然依稀还有当日的影子,但她已经是个不折不扣、亭亭玉立的小姐了。那一身艳如秋菊的明黄缎裙衬得她肌光赛雪,眉目如画;但和眼前画像中这些纸上美女又那么不同,眉眼间的不驯与灵巧特别引人入胜。
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与他对望时,毫无惧色,直率得像在下战书——!
「你又在笑!你到底在笑什么?」慕容开连遇到敌军夜袭都没这么惊恐,他指著景熠凡哀号起来,「景大军师,算我拜托你,快讲吧!别这样吓人!」
「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长身玉立的俊美军师翻著画像,轻轻巧巧转移了话题,「这里面,其实有几张画得还真不错,你要不要来看看?」
可惜的是,他一点也不心动,根本看不入眼,满脑子想的都是——!
「管他画得有多美,我早已心有所属!」有人爆出大吼。
*****
石破天惊的一句,让景熠凡的手停了。他诧异抬头。
「你有意中人?」
他微微皱眉,回想蛛丝马迹。多年来,他们都长期在外地军营里,与士兵弟兄们朝夕相处,若要说意中人的话……!
「该不会是我吧?」
景熠凡一问出口,慕容开立刻大声**,用头去撞旁边的柱子,连撞了好几下。「景大军师,你疯了吗?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大军师耸耸肩,「只是问问而已,别这么激动。」
「拜托,我可没有那种癖好!」有人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大爷您自己慢慢、看个够吧,我不奉陪了!」
慕容开夺门而出,把书房的木门摔得震天价响。这对兄妹在某些点上,其实还真出奇地相似。
或者该说,热热闹闹、声势惊人的将军府,才正是他习惯的模样。景熠凡又微笑起来。
在窗前落坐,把刚刚随手翻阅的画像全都收到一旁长椅上。桌前有总管特别为他们回来而准备的、崭新的文房四宝,当然里面不少东西都是贺客镇赠。
像是这刻有「净烟」二字的炭黑墨,可就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名墨,而且还是难得的旧墨,旧墨比起新墨来,色泽更纯黑,朗润饱满,让他想起了一头乌润的青丝。
不再是黄毛丫头般的扎成小辫,而是单用一支镶金玉簪盘梳成了简单大方的发型,披在身后如一匹上好黑缎。
景熠凡忍不住手痒,展纸润笔,磨了一砚台的墨,顺笔而至,开始作画。
青丝衬托出玉雕般的小脸,有弯弯的柳眉、直挺玲珑的鼻、柔美的菱唇;不过该怎么描绘那双明亮清澄的眼眸?还有她带点傲、带点不驯,却又那么灵巧可爱的神气?
他下笔毫不犹豫,一个娇俏人儿慢慢浮现,跃然纸上。虽然不是艳冠群芳或秀美绝伦,但那股调皮味道全捕捉到了,画中人儿略挑著眉,小嘴儿微扁,仿佛像是下一刻就要开口挑衅似的。
画得是很好,堪称神来之笔,不过……景熠凡,你中了邪不成?自告奋勇当画师?帮人家闺女画了像,好方便她家人拿去求亲、婚配?!
在心里暗骂自己愚蠢,搁笔之际,就想把这张顺笔划的小小画像给撕毁或烧掉,不过手才伸出去,却又迟疑了。
真舍不得。他怔怔地望著画中人,出神了好一会儿。等到墨迹都干了,才抽起画像,长指一使劲——没撕。他把画纸小心折起,放入了怀中。
笑意始终不散。
第四章
    好吵!
前头又在饮宴作乐了。就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乐子?这么多话可讲、这么多酒好喝吗?这些人在军队里,不就是成天混在一起?怎么回到京城来,还要三天两头见面,聊得那么开心?
慕容芫超闷的。父亲回京以来,家里每天贺客盈门,车水马龙,她被局限在西厢侧院小小的范围里,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进,本朝男女分际并不是非常严苛,她实在不用这样躲起来。只不过——
闷啊!真是闷死了!不过万一被抓到前面去,那更是闷上加闷!
男人们的话题,她插不进去,偶尔发问,总立刻得到众人诧异的瞪视,以及父亲严厉的喝止。而女眷这一边呢,像自家姊姊、表姊妹们,说来说去都是跟情郎、良人有关,已经嫁人的谈夫君,还没嫁人的谈心仪对象,常常连理都不搭理她,或把她当珍禽异兽看。
最近,还加上更闷的事——或者该说,是多了让她很介意的人。那人真正奇怪,一点也不像她记忆中的模样了。那么高、那么显眼,在人群里头,总是让人不得不注意他。
偏偏奶娘、丫头们提起他都喜孜孜的,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还老是爱问她记不记得当年景熠凡在将军府时的光景,记不记得小时候熠凡哥对她多好?
她总是小嘴儿一撇,心中非常鄙夷。哪儿好了?还不是说走就走,临走前还害她被关了三天的人,有什么好记得的?
因为实在闷得慌,她索性在后头乱逛。前厅不能去了,家仆、丫头们都忙著待客、准备午宴;大小厨房里都忙得要命,也不能去……晃啊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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