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属于男性专有的“竞争本能”。”
正在这时,车子经过一段时间的惯性滑行,慢慢地停了下来。
“哇——太棒了,突破58秒了耶。”手握记速器的明高兴奋地叫了起来。“依照这个状态,今年8耐赛的冠军奖杯非你末属。”
“放心啦,我会在铃鹿给你们跑出两分九秒的成绩的。”零笑的象个天真的孩子。
“真羡慕他有那么乐观的态度。”明高身旁的助手不仅赞叹道。
“别傻了,他不是乐观,他是当真的,他既然说了,那么在铃鹿他拼了命也会做出来的。”明高凝视着正在笑嘻嘻地与绮罗打招呼的零说道。
看台上的绮罗向着零挥了挥手,然后打开身上的背包,取出素描本就地而坐,飞快地画了起来。胸膛里的那颗心还在砰砰地疾跳不停,手还有些颤抖,但绘画的冲动已经抑制不住的汹涌而来。
“好棒哟,绮罗,你画的是零对不对?没想到零的眼光还真是不赖,居然挑到了你这样的一个才女!”
“我,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只是把我感动的那一瞬间记录下来,把映入眼帘中的影象烙印在脑中,然后再把它传递到手指上——”绮罗羞涩地一抬头应道。
“每个画画的人都是这样想的,这样做的吗?”响子好奇地看着他。
“什么?”
“记得圣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圣?圣以前也是画画的吗?”突然听到了圣的名字,绮罗的心头一热,圣这个在他的心中盘旋已久的谜,也许在响子这里可以找到答案。
“啊——我,我还有事,很抱歉,我得先走了。”响子的神情有些慌乱,转身欲走。
“响子,你等我一下。”绮罗拦着了她。
“请问圣,他是怎样的一个男孩呢?”我所知道的圣,是零的双胞胎弟弟,性格内向、懦弱,与零的个性正好相反,然后在四年前去世了,仅此而已。其他的,零什么也没有跟我说,也许……我本想我还是不要鸡婆的深究下去的好,但是——我好想知道一些关于圣的事情,因为零他……”
“记得零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在比赛中,锁骨骨折住进了医院,由于情势危急,零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三夜,而圣呢,就在零的床边固执的守了三天三夜,不吃也不喝。他哭着握着零的手不停的呼唤他,我们大家都担心他给累病了,你也许知道圣的身体一向不太好。大家劝他回家去休息,哪怕是睡上一个小时也好呀,但是他执意不肯,一定要亲眼看见零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圣他说“如果他醒不过来的话,我也就不活了。”但是我听他说这话的时候,寒毛都竖起来了。圣,他是个表面温顺,其实内心比零固执千百倍的奇怪男孩,当时他给我的感觉是,零一旦睡了过去,不再醒来,他一定会追随零而离去,任谁也别想阻止。”响子幽忧地说着,也许是提到了死去的圣,眼神中有些微微的痛楚。
“圣,他该不会是自杀的吧?”绮罗的脑中猛地回想起零假死那天有人自杀的情形。
“是的,四年前,他从学校的顶楼跳了下来,而且还是在零的面前。”响子眼中的痛楚加剧。
“他和零还在高中的那一年,一天,他突然来到了学校最高的一栋教学楼的顶楼,没有任何预兆地跳了下去,他的头直接撞击在了柏油路面上,几乎是当场死亡,而零呢,从头到尾目睹了整个过程。”
“难道他没有想办法去阻止吗?”绮罗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怎么会没有呢?零拼了命的想要阻止,可是圣他摔开了零的手……于是零看到了一具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尸体。”
“他为什么要自杀呢?”绮罗继续问道。
“听说是因为校园暴力事件吧,就象你知道的那样,圣是个懦弱又爱哭的内向型男生,他的性情与开朗热情的零正好是两个极端,虽然心地善良却也脆弱不堪,因为零作为哥哥,常常需要去保护和照顾他,对于圣的死,零的心里一直感到很内疚,很自责,他觉得是自己没有尽到保护圣的义务,所以也一直非常的懊恼,在圣死后不久,他发狂似的想要把学校里所有的镜子都砸烂,不知道是不想再看到死去的圣的脸,还是因为自己没能解救圣而感到内疚,每次看到自己的模样就觉得自己很讨厌。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零开始突然晕倒,原来,我们还以为那只是神经方面的问题,不过有时他却会没有呼吸,而且呈现出一种假死的状态,零的父亲很担心,专门带他到医院去检查……”
“他那根本就不是担心!”身后传来明高愤怒的声音。
“明高!我们并不是非常的了解情况,不能乱下定义。”响子皱起眉头阻止。
“我不了解他,但是我了解零,他根本就是拿零没辙,所以就把他塞进医院,让医生去处理。”明高愤愤不平。
“你这样说太过分啦!明高!”响子又看了一眼绮罗说道。
“过分的不是我,是零的父亲,他竟然可以狠心地将一对刚刚失去母亲的年幼孩子送到LA让亲戚代管8年之久,而且在这期间,他没有去看过他们一次,一次也没有!甚至连一封信也没有,只知道汇钱。这种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当别人的父亲。零和圣从生下来可以说就不知道父母是什么东西,弟弟圣对他而言就是唯一的亲人,没想到圣居然会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永远地离开了他,如果在这样一种情况下,零还能保持冷静和正常的话,我看那样的他才真的有点不正常了!”明高的声音越说越大。
“喂!你们的声音也太大了点吧,十米之外都听的清清楚楚。突然传来的零的声音让大家都惊恐地闭上了嘴。
主角登场了,作为配角的明高和响子识趣地退场了。绮罗含着泪扑进了零的怀中。“我不该多事,不该问的,不该触及你的内心的伤痛,你受的伤那么深,而我却为了我自己自私的好奇心——”
吻去绮罗脸颊上滚烫的泪水,零微微一笑。“别放在心上啦!我的成长经历也没有象明高说的那么悲情啦,我爸爸是个工作狂,对我们小孩子是不太关心,不过这样也好呀,他那样我和圣反倒可以自由自在,乐的轻松。”
“我姑姑和美国人结婚后在LA定居,她很喜欢我和圣,所以在我妈的葬礼过后就带我们回了美国。因为有圣,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难过,我在LA住的非常快乐,姑姑和姑父都非常疼爱我们,他们没有孩子,所以就一直把我们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每到周末,姑姑和姑父还带着我们兄弟俩到处去玩,露营区、射击场、原住民居住地等,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赛车场。在LA,机车运动十分普及,我姑父本人也是个沙土跑道的赛车手,我后来会开始赛车,也是受了他的影响。从乡村摩托车大赛开始,什么超小型摩托车,小型机车……我已经疯狂地爱上了所有的机车,也爱上了在跑道上疯弛的感觉,欲罢不能!”
“那圣呢?他喜欢吗?”
“不,他不喜欢,他说他害怕赛车时那种独特的气氛,凡是跟竞争,或带有血腥味的东西,他都不喜欢,那年我锁骨骨折后,他就强烈地反对我再骑机车,我当然不肯,为了这事情,他整整哭了一个星期。在他出事前不久,我曾经跟他说过,我不想考大学了,我要象明高一样做一个GP赛车手,当时他的反应非常的大,他问我为什么要离他而去,为什么不再陪伴在他的身边,这话说完没两天,他就死了。”
“圣的自杀几乎让你崩溃了吗?”
“是的,在外人的眼中,圣的自杀是件很不值得的事情,而且是为了这种事,但是我们两个是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兄弟,我们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要亲,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不管去哪里,我们总是形影不离。我们曾经约定过,即使是死,也要两个人一起死。从孩提时期开始,我们呢就一直这样说,也这样做的”零低头说道。
“零!我不要你再当模特儿了,对不起,害你一直想起圣的事,我不要为了我自己的私利而一再地伤害你了……”
“傻瓜!没关系啦!因为是你,所以我一点也不介意,虽然心里非常害怕,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你笔下的自己,以前我从来不认为这世界上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多了很多让自己害怕的事情。”零将绮罗紧紧地拥入怀中。“知道吗?我现在最害怕的事啊……就是你坐在我后座上的时候,因为我绝对不可以出半点差错,所以我现在即使是行驶在无人的路面上,也会忍不住的把时速放慢、放慢、再放慢……因为我终于找到了,我这一生中最珍惜的东西,那就是你!”
“绮罗,走啦,我们去兜风!”放学了,零收拾好书包抓住了绮罗的手。绮罗挣脱了他的手,不好意思地一笑:“零,对不起,我今天不能陪你,我和别人约好啦。”
“别人?是谁?有人比我还重要吗?”零很不高兴,象个欲求不满的孩子似的撅起了嘴。
“那个别人就是我!绮罗,我们该走啦”得意洋洋的晴美走了过来,对着零嘿嘿一笑:“零,绮罗今天被我约定了,记住今天的教训,下次要记得预约!”说完,拉着绮罗就走了。
“绮罗也真是的,她忘了晴美那家伙差点把她的手指砸断了,现在居然撇下了我去陪她,真是没脑子。”
“是哟,她们俩最近走的很近嘛,昨天的情敌转眼变成了今天的密友,女孩子的心思还真难猜。”达也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安慰着满脸醋意的零。
“零,对不起啦,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不高兴,虽然你在我的心目中是最重要的人,但是与晴美的友情得来不易,我也得好好的珍惜不是吗?”扭头看着气呼呼的零,绮罗的心中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