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崔凡的工作室和休息室。
崔凡绕进储存室拿了几罐饮料出来。笑男接过一罐，拉开扣子慢慢喝着。他问：
“一切都还顺利吧。”
“还好。等小丫培训回来，就准备开放了。”
“那也快了。看来，你对小丫是上心了？”
崔凡笑笑，掩饰不住的幸福。
“爱情的东西确实奇怪，曾经小丫还是那么小，常被你欺负，哪会想到有今天。”
崔凡一听，只自嘲一笑。
两人东倒西歪地坐在落地玻璃窗边，开始长时间的沉默。
“你呢？”
笑男看看崔凡，答：
“我？我的女神还不知去向，我的工作，已在状态中。”
“你瘦了很多。那是你爸爸的公司，公司发展还是如日中天，你用不着这么拼吧？”
“喝的是江湖水，身不由己。”
这时，两人都看到楼下经过的若玄。
笑男抬表一看，正是下班时间。
“她经常从这里经过吗？”
“今天是第二次。第一次，就是看到你的画那天。要不要叫她上来聚聚？”
“她忙。”
崔凡听出了他的意思，不再说什么。崔凡侧侧头看笑男一眼，觉得他不止是瘦了，还有些元气受损，身体羸弱，像刚从一场大病中抽身而出。
继续坐了一会，笑男下楼，转到崔凡的作品廊，转了一圈后，一指就指着《阳光沙滩和女孩》和《小岛和摇椅》两幅画：
“这两幅，我要了。”
崔凡饶有意味地打一个响指：
“Bingo！”
笑男跟着无声一笑。
他把崔凡包装好的两幅画放车尾箱，就开走了。
他的车沿路慢走，一直到她身边。他按了一下喇叭，她望回头，她认得这车，还没待看到笑男，就掉头继续走。他继续跟着开。
“天都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若玄继续走。
“谁惹你生气了？”
若玄听他这么说，脑袋一疼，停了下来，久久审视着他，冷冷淡淡的，就是不想说话。
笑男想想她从H城回来时还算友好，现在完全是两回事。他突然有些急了，忙下车站她面前，说：
“我们可以做一回朋友吗？就像朋友一样，好好说说话聊聊天？”
“朋友？”
非梦突然走了这么多人，那天冲进陈辉威的办公室，她才又知道，卢剑副总和陈主任，还有人事部经理的张姐都已经提出辞呈，一句话，非梦被*血了，抽得很彻底很干净。要有多大利益诱惑，才让他们一夜间都失去节操，并且悄无声息？
她开始推理，和回想种种迹象。
至非梦于瘫痪的团体离职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每一个离职的员工，幕后黑手肯定在私下都找他们做过工作，甚至劝诱了。为什么不见任何一个人找过自己呢？连电话或信息暗示都没有。团体离职又是发生在自己去H城那几天。难道这事和自己有关？若玄越想越害怕，她不敢再去推想，因为幕后黑手已经慢慢浮现。肯定就是他，把自己支开后下的手，张氏项目只是一招障目法。也只有像他随便一挥就八位数的人，才下得如此重手。
若玄把一切罪恶都推理在张笑男身上了。此刻，在她眼中，他浑身上下都是不可赦免的罪恶和险毒。
若玄撩撩发际。
眼前的男人，他的气场似乎已没那么强大，是因为丑恶暴露？还是暮色的力量？她接着淡漠着：
“离我远点，我会更感激。”
笑男已明白，她是因他而烦恼。竟然她不解释，就由她去吧。他垂垂眼，无奈般转头远方。
“莫总，他明天过来。我和他约好明天下午5点，烟雨路的*阁见，他说，他想见到你。我把意思转达了，去不去，由你。”
笑男说完，静默片刻，便转身开车走了。
若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千百次挣扎在去与不去间。
非梦的客户好像已嗅到非梦异样的气氛。打探消息的电话若玄接到了好几个，如此看来内部困境应该还没传开。趁在惊动外界面前，若玄要和陈辉威一起力挽狂潮，要抓住一切机会。目前，成功人士模样的莫总好像便是上天垂怜非梦而送来的机会。只是又不想见到张笑男，但毕竟对莫总还没知根知底，有个第三者在一起，确实安全不少。
她最后一次抛*。
若玄紧紧闭着眼，*在地上铃铃直转就是不停。若玄急了，一手按下去。她定了定，拿开手一看，激动地攥紧小拳头呐喊：
“天意……加油！”
☆、076 *阁之约1
*阁是藏酒爱好者藏酒的首选地。笑男在美国收藏有一瓶ChevalBlanc和一瓶Ausone极品红酒，现已转藏在*阁。
他提前三十分钟到。
他闲来无事，在角落的乐队中，借一把小提琴，背身就拉。
心不由己的，他黑夜白天的都在猜测，自己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他不希望她出现，他不喜欢别的男人看她时的种种眼神；可是又强烈愿望，能见一见她。
在忧虑中他又拉完一曲。
他看看表，只有3分钟就到五点。他放下小提琴转身下去。刚走两步他就抬起了头。若玄已不知道什么进来了，静静地站在调酒吧台前，或许是一直在看着他，或许只是在静侯他过去。
笑男像是很随意的挑了一个位置就坐下。
若玄紧随他低头落坐。
从她赴约的出发点看，她是在利用笑男，把他当跳板，最后过河拆桥。
若不是为了非梦，她宁愿死掉千万遍，也不愿意利用张笑男，就算是不伤毫毛的一次。
所以，从*告诉她命运时，她就开始对笑男心生愧疚。
“你昨天明明还憋着一肚子气，现在就垂头丧气了？你也挺善变嘛，和我，本就同类。”
他打趣着，也打破了沉默的尴尬。
“哦，是，我善变，对不起。”
“我们这类人，不兴道歉。”
“莫总呢？”
他轻松打趣是一回事，听她急切打听莫总又是一回事。他随即沉了脸：
“应该快到了。”
这时他的电话响起。他拿出一接，是莫总，他说临时有要事给耽误了，要推迟半小时才到。
“他刚说，半小时才能到。”
“哦。”
若玄又低下了头。
笑男起身走到调酒吧台，要了一杯橙汁给若玄。
“先喝杯橙汁，我就来。”
她觉得自己够坏蛋了，不能再赌气推却他的好意。于是，她默默接过橙汁。
她坐了一会，突然有些内急。
去洗手间经过吸烟区，竟然看到笑男在抽烟，他也正看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眼神痴迷又幽怨。
他弹弹烟灰掉过身去。
他抽烟的姿势，已变得很娴熟，也不会被呛到了。可是他不喜欢这质的突变，他还是喜欢不懂抽烟的日子。
她从洗手间出来，他还在那，依然背身低头，手插口袋，脚尖一蹭一蹭的。
她一回到位置坐下，莫总跟着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边。
若玄马上站起来打招呼：
“莫总。”
莫总笑笑，邻位而坐。
“久等了。我知道张先生也到了。他呢？”
“他刚走开。”
莫总哦了一声，翘起二郎腿，身体往椅背一靠。他打量若玄几眼，倾过身体柔声问道：
“才几天不见，你憔悴多了。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这时*员过来问他点些什么，他向若玄的橙汁努努嘴，说：
“一样。”
莫总似乎忘记了若玄还没回答他的问题，这时他拿出名片夹，抽出一张给若玄：
“这是我名片。希望能保持联系。你也给我一张吧。”
若玄尴尬一笑，说她没名片。
“那现在就告诉我号码吧。”
“要不我现在打过去给你。”
若玄按他名片上的手机号码，直接拨打过去。莫总的手机马上响起来。他笑着掏出手机，立刻存好若玄的号码。
“和你一起，感觉是……从没有过的感觉。”
若玄闻言一笑，笑容和眼神羞羞涩涩且澄净。
这里光线幽幽轻曼，空气醇醇缭迷。莫总闻着空气中的香醇酒味，越发觉得她就像寺院中一株梵音萦绕的白莲。
她却自嘲着：
“是笨的感觉吧？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又是莞尔一笑，继续喝橙汁。
莫总都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他一时都不知道自己的笑已充满爱慕，跟着变得暧昧。
“不，你给我的感觉，很舒服。”
若玄一听，虚心一乐，刚抬起头想说话，余视却扫到笑男。
他从莫总掏出名片那刻，就已经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甚欢。他内心的酸涩随着两人的眉来眼去慢慢膨胀，他觉得，和她做朋友，很难，不，是不可能的！
莫总也随着若玄的视线望去。这时笑男已开始走过来了。
“久等了，这边来吧。”
笑男折左。若玄和莫总跟着他，一路沿廊迂迂回回，一直到了一间小室，大约40来方。
小室清雅，灯光柔和。
小室是五脏俱全的麻雀，里面有吧台，有包括音响和幕布的全套投影设备，有沙发和贵妃榻。
吧台上放着2瓶红酒，悬空倒挂着各式酒杯。
笑男取下一只宽身窄口杯，拿起一瓶酒倒出一小份递给莫总，说：
“莫总，请。”
莫总的眼睛从酒瓶上收回来，接过张笑男递过来的杯酒。张笑男又微微一笑，说：“莫总神情投入淡定，想必早已熟品？”
莫总笑了笑，轻轻摇晃杯中嘉栗，深吸一口里中香味后，说：
“品倒还没过，但看这优雅的白底金标签，便知道是来自白马庄的ChevalBlanc。这独特的花香味，该是ChevalBlanc成熟期后产的。”
他轻轻啜了一小口，神情激动异常不再淡定，还打了个响指，说：
“就是这味道！”
笑男不由一笑，给他倒杯纯净水，接着又取来一只宽身窄口杯，拿起另一瓶红酒又给他倒出一小份。
莫总用纯净水漱净口，再端起笑男第二次倒出的酒。莫总呷一小口，回味片刻，说：
“它带有咖啡味和木桶香味，这份大气，非奥松酒庄Ausone莫属了。”
笑男点点头，笑笑说：
“不错。奥松酒庄大幅革新后，酒的品质控制的非常严格，致使年产量也只有2000箱以下，因此它已变得异常珍贵了。”
他看看若玄，又说：
“Ausone是我一个朋友送的。当时他在法国留学。”
莫总接他话说：
“缘分啊。传说中的Ausone，想不到今天不仅能一睹芳容，还能品上一品，真是三生有幸！”
若玄不懂酒文化，当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