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了死亡的最后通牒。
他仍然在沉思着。
突然地，右手的六芒星闪烁了一下，随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沉寂了下去。
他心神一动。小白兔。小白兔有动静了。
这才发觉，走到最后，他竟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那最为重要的目的。为什么会这样？
没时间留给他思索了，在冰蓝色消退得只剩下半米的时候，他突然地再次睁开了眼睛，手中的剑带着神圣的光芒向四周挥洒而去。金属与骨骼相撞的声音伴随着黑色和红色血液的喷溅，他身上的伤口继续增加着，而消逝在他手中的生命的数量也继续增加着。
这似乎是一种消耗战，比的是他先力竭还是黑潮先死光。
很明显，应该是前者……
冰蓝色黯淡下来的那一刻，就是他脱力倒下的那一刻。映着那最后一抹淡淡的光明，他看见成百上千的黑色生命向他围了过来。
“啊！！！！！！！！！！！”第三次嘶吼，他的声音已然显得嘶哑。黯淡到了极致的冰蓝色突然地一闪，像是回光返照。闪亮而起的光芒再次吞噬了十几条生命，随后完完全全地沉寂了下来，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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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白止的人……”菲利普斯突然地说了半句，随后停了下来，没再继续。
维克多睁开了眼睛，眼中的那丝不安与冲动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很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菲利普斯瞥了维克多一眼，淡淡地一笑，给人的感觉却是比发怒还要可怕。
“你只有十分钟。”维克多冷冷地提醒了一句，仿佛完全没受菲利普斯散发出的气息的影响。
“没关系，他回来看见我的话，杀了就是了。”菲利普斯毫不介意地甩了甩头，似乎他提及的只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维克多没有说什么，仿佛是默认了这种做法。
沉默。菲利普斯带着某种微笑看着维克多，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而维克多则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养神。
“你不想知道那小子的消息吗？”最终还是菲利普斯先妥协了。
维克多仍然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算了，”菲利普斯短叹了口气，笑容更浓郁、也更让人不寒而栗，“我免费奉送给你吧。那小子的一个身份，现在的你应该勉强够资格知道了。”
维克多仍然一动不动。
菲利普斯毫不介意地看着他，突然地用传音术说了一句话。
维克多猛然睁开了眼睛，菲利普斯却在这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希尔维斯特大人。”十分钟，刚好十分钟，埃克森赶了回来，算比较恭敬地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维克多没有理会他，却是微微皱眉看着菲利普斯消失的地方出神。
这就是，主教要杀白止的理由？
第二十一话 神女临世
更新时间2011…12…11 10：23：59 字数：3148
……
“我不该知道这么多事。”少女低着头，词句之间有着淡淡的忧郁。
“如果不愿意，你可以拒绝。”男子平静地看着她，语气之中听不出丝毫的喜怒哀乐。
“命运吗……”少女仍然低着头，丝毫不为所动地低声喃喃，“命运决定着世人的命运，那命运的命运，又是由谁来谱写的呢？”这似乎不算是一种回答，似乎又是一种绝妙的回答。
男子微微笑了笑，温和地看着少女，摇了摇头。“即便是命运，也不可能有那样的空闲去决定每一个生命的命运。命运，你信，它便在，不信，便不在。”
少女微微抬头看着男子，似有所得般点点头，淡淡一笑。
那笑容，便是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
男子带着微笑欣赏着这幅风景，显得很是大方得体。
“那么，”少女低下头去，不过这次却不是因为忧郁，而是因为脸侧的一抹殷红。“这一世，我想按照我的意愿来生活。”
……
白昼下的黑夜，漆黑如墨，却比墨多了一股浓重的阴沉、凄戾、恐怖、暴虐、死亡的味道。
月光女神用那瀑布般的清辉笼罩着少女，在她身边洒下一片银粉。那圣洁皎白的月光，驱除了一切的污秽，荡涤着身体、精神、甚至灵魂，包括不安与恐惧——自然也包括声音。清辉笼罩的地方，四下安静无声，每一次呼吸都没有了之前那样的压抑，取而代之的是月光那样的恬静安逸感，让人忍不住想放松一切防备沉浸其中。
“水杉。”艾琳娜的声音在寂静之中显得尤为突出。随着一声呼唤，那月光似乎动荡了一下，将少女身边的一位长发年轻人拥进了怀中。像是被关在一个终日没有声音的地牢里数十年的人突然听到了一曲天籁一般，碧瞳的年轻人仿佛是一具被赋予了生命的木偶，瞳孔之中的血色渐渐消褪了下去。
“您……”水杉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我没事。”少女有些虚弱地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诡异的结界之中，黑色的雷电依旧张狂，但却始终没有逾越那束略显清冷孤单的月光，甚至连狂暴的声音都消褪无踪。
“对不起，本应该是由水杉来守护您的。”深褐色的长发微微遮住了他的碧瞳，却遮不住他深深的歉疚、甚至是负罪感。
“什么都别想，稳住心神。”少女的声音像夜莺一样清脆悦耳，如同酷夏之中的清泉，净化着他那躁动不安的心。负面情绪被荡涤一空，他呼吸着纯净的风，似乎连疲倦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没再说话，默默走在前面开路。
神志清醒，这在平时看来如此平常，平常得让人觉得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在这时，一个清醒的神志却让他发自内心地感激，正如教徒感激神王赐予的阳光那样。
看着前方平静下来的水杉，艾琳娜面露疲惫地松了口气，身形微微一晃，终于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以正常的步速跟了过去。
突然地，水杉停了下来。
“有人……还活着。”水杉回头，得到了少女点头许可之后便半跪了下来，将他发现的人抱了起来。
粗布衣服，黑发黑瞳，十四五岁的一个少年，看起来弱不禁风。胸口被一剑完全贯穿了要害，看伤势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可就是这样的一副身体，却仍然有着难以让人忽略的生机。
“天哪，他是——”水杉低声惊呼了一句。
……
雷电的终点就在前方。在雷电的尽头，大地一片炫目的红。火光刺激着久不见强光的眼睛，而在火光的背后，是一片黑压压的潮水。那铺天盖地的黑色潮水之中，一个周身泛着冰蓝色光芒的少年屹立着，浑身浴血，但始终不倒。沾满了黑色血迹的长剑终于在一声嘶吼之后断裂，没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潮之中。冰蓝色的光芒突然地闪耀了瞬间，在吞噬了数十黑色生命之后，黯然失色。
黑幕如无声的潮汛般向少年涌了过去，几欲将其吞噬。那孤独的身影，在日光下的黑夜中，看起来是如此的孱弱和无助，却又诡异地让人觉得无比强大。
全黑色的幕布上，随着光芒的消逝，什么都消失无踪。
“回归神的怀抱吧，月光已然照耀。”一个夜莺般的声音幽幽地吟出了一句话。
月光，如银粉一般撒在少女周围。随着少女的轻吟，银色的月光越发缥缈起来，笼罩了可见之处的整片大地。一片几乎无光的黑暗，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黑夜中黑色的物种，扭动着身子，开始不安地咆哮起来。可那若即若离的月光，却隔绝了一切不和谐的声音。
仿佛是被岩浆灼烧着一样，带着不甘与畏惧，黑潮如涌来之时那样迅速地涌了回去，片刻就消失在了目光所见之处。笼罩在月光下的黑色逐渐像积雪般消融，最后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连那炫目的火红色也随着月光的扩散悄然消逝。
淡淡的白色光芒轻轻地抚摸着少年的发丝，拂过少年伤痕累累的身体，如情人的手一样温柔。一丝风吹过，轻轻的，似是在为着什么而哭泣。
“没事了……”少女面色苍白地凝视着少年，月光如水般倾泻在他们身上，衬得少男少女的脸色更加惨淡。
少年听到了吗……
他似乎在这时突然放松了戒备，安心地睡去，身子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少女低头，眉头轻皱，长发挡住了她的表情，但借着月光却能看见她的身体在微微发着抖。一步、一步。她缓缓走了上去，在少年面前坐下，费力地将他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神女，您……”水杉站在一边，很是担心地看着少女那失去了红润的嘴唇。在他身后，另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一脸畏惧地躲着，只探出半边脸，怯怯地看着少女怀中昏迷着的人。
“我没事。”少女的声音很微弱，弱到如果不仔细听的话甚至会听不见。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疲惫。“拜托你了，水杉……”
月光突然地黯淡了下来，笼罩的范围骤然减小，只覆盖到了直径不足五米的地方。月光的源头仍然如同从天而降的小瀑布一样穿透重重黑幕，细细地撒在少男少女身上，只是亮度暗了不少。
“神女！”水杉单膝跪了下来，想做些什么，却又似乎是害怕亵渎了少女，犹豫着不敢有什么动作。
“最好快点离开这里。那些黑漆漆的家伙总是很不安分，没有月光，它们很快会再回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探出了脑袋说道。
“我们可以去哪儿？”水杉做了个深呼吸，站了起来，挥了挥手。大片的绿色植物从暗红色的土壤里钻了出来，轻轻将少男少女托起，“这里的夜幕和真正的黑夜不同。在这种地方，我根本看不清东西，也辨别不出方向。”随便走自然不行，除非他们想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迷路。
“跟我来吧。”少年怯怯地瞥了一眼少女怀中的人，“他醒了，会杀我吗？”
“杀您？为什么？”水杉一脸疑惑。
“刚刚……”少年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由地一阵后怕地发抖。
“难道，”水杉回头看了看昏迷的少年，眼中的疑惑更多了许多，“他也是会受影响的种族？”
“影响？”少年很是疑惑的表情。
“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