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床板上的女子突然一声凄厉，“相。。相公，我。。。。要。。孩子。”
断断续续的话也表明了女子的决心，男人看了女子半响，终于颓废的道：“唐大夫，用你说的那种办法吧。若。。若是最后还是不成，希望你能保住夫人的命。”
唐青点了点头，“可以，不过这种办法我还是要先给你提个醒，我。。。打算切开她的肚子，取出里面的孩子，你懂了吗？”
男人愕然，不仅他愕然了，周围的人群听闻此话也都是傻愣愣的。秀白一把拉住了她，惊骇道：“姐！”
唐青转头，给秀白一个放心的眼神，秀白剩下的话语终于没能说出口，默默站到了一旁，他信她。
“你可想清楚了？快些做决定吧，不然两人都不行了。”
男人的牙齿咬了又咬，瞧着床板上女人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终于忍不住点了点头。
”好，现在你们都出去吧，秀白你也出去，让二妞和梅子进来帮忙。”古人对男女的事情很是避讳，不像现代，妇产科男医生多的数不胜数，男子泌尿科女医生也不少。。
唐青把人都打发了出去，又让梅子和二妞净了手进来，又准备了酒精和其他的东西，让秀白去煎药，把麻沸散的药方告知了他，一切准备工作很快就绪了。唐青又嘱咐二妞和梅子两人，等会不要惊慌。
很快秀白煮的麻沸散就煮好了，唐青把一碗药全部给那女子灌了下去，没多时，女人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唐青关了大门，开始给这孕妇动起了手术，门外的人都很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杨铭山也不劈柴了，和秀白一起守在了门外。
唐青早就习惯了给人开肠破肚的了，以前还经常给尸体解剖，对人体很是熟悉。虽然很久没动过手术了，但是一看到身体，她就能不由自主的把身上的各部位划分清楚，知道应该从哪里下刀。
所以，她很麻利的一刀切了下去，旁边的两人却给吓傻了。
“二妞，把手上的刀子在酒精火苗上烫一烫。。”
身后没动静，唐青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两人都惨白着脸色，唐青吼道：“别发呆了，人命关天，你们当成杀鱼不就成了！”
两人也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都颤抖着继续听从唐青的吩咐。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了，外面的人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药堂的大门才打开了，唐青最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脸色惨白的二妞和梅子。
“媳妇，怎么样了？”杨铭山最先开口的，他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家的媳妇。
唐青笑了笑，“好了，母子平安。”
浓眉大眼的男人闻言，惊喜了跑了进去，却被里面的惨状给吓住了，那孕妇虽然穿好了衣裳，但是衣裳上全是血迹，周围的盆子里也是满满的血水。
床板的女子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身旁用布裹着一个小小的婴孩。瞧着婴孩，男人吓了一跳，急忙抱起在他下屁股上面拍了一巴掌，小婴孩立刻嚎嚎大哭了起来，男子这才露出了笑容。
唐青也跟着走了进去，道：“在过一会她就会苏醒了，我去开药，这伤口可要好好护理了，绝对不能见水，辣的，咸的。。。都不能吃。。。”她把该注意的事项全部说了出来，“这是药，这几包药煎服，这药丸每日晚饭半个时辰后服用，药膏每天早中晚擦在伤口上面。”
男子欢喜的不得了，把怀中的银票全部塞到了唐青的手中，“多谢大夫了，日后等夫人好了后，定会登门拜访的。”
正说着，床板上的女子醒了过来，大概是麻醉的药效过了，正低声呻吟着，唐青指了指男人怀中的药膏，“现在赶紧给你家夫人擦些药吧。”这挨上一刀的滋味可不好受。
男人替这女子擦了药，又对着唐青谢了好久，才让人抬着女子，抱着孩子走了。
院子里，梅子和二妞的脸色还没缓过来，秀白给两人端了热水过来，“你们喝些水吧，怎么回事？瞧你们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杨铭山也坐在一旁，显然对刚才的情况很好奇。
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起来，梅子和二妞又忍不住想要呕吐了，脸色更加惨白了。
“好了，秀白你就别问她们了。”唐青笑着走到了几人的身旁。她当初解剖尸体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吐了好久，愣是几天没吃好饭，肉食更是一个月都未碰过。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让她对着手术台上的病人她都能吃的下东西了。
两人虽然好奇，都没在过问了。
晚饭梅子和二妞都是喝了一碗清粥，唐青对着那鲜美的糖醋鱼块大快朵颐。
第 82 章
“媳妇，那孩子你是怎么取出来的？把人的肚子破开后人还能活吗？”杨铭山对这事情很是好奇，瞧着大快朵颐的唐青忍不住开口问道。
唐青把口中的鱼肉吞了下去，抬头看了梅子和二妞两眼，发觉她两人状况还好，这才道：“这种叫做破腹产，用于女人难产，难产又包括盆骨发育不完全，骨盆狭小、胎儿过大、位置不正，子宫收缩无力，婴孩在母体内被脐带缠住了脖子等等情况，这时候用中医是解决不了的，就会用到手术刀来破腹产。那孕妇肚子里的胎儿就是给脐带缠住了脖子，孕妇也力竭了，两个本身都很危险了，这才破腹产的。”
众人一脸茫然，显然对唐青说的破腹产，手术刀什么的不懂。
唐青笑道：“我现在跟你们说的你们可能不懂，我的意思是，女人难产的时候是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帮助她们的，运气好还能保住一个，运气不好，母子两人都会死于难产，所以就会有了破腹产这个方法，也就是破开肚子取出婴孩，在把肚子缝合住。不过这破腹产也有很大的风险，我这个完全算是运气，再加上那孕妇身体还不错，没有感染上什么，我刚才给她开了药，她按时服药，擦药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其实，她所熟知的古代据说也有外科内科手术这样的事件，不过却不能证实，古代有止血的草药，消毒的草药。唐青也碰见好几个需要手术的病人，例如长了脓包，或者良性肿瘤，她通常都是给病人打了局部麻醉剂，然后用刀切除坏死的肉和肿瘤，在伤口处敷上中药熬制成的药膏，还有口服的中药，还没发生过感染死忙的事情。她一直认为中药可以和那些术后的抗生素相比的。不过，现代都有无菌手术室，这古代的话，条件不是很完善，虽然能做手术，倘若失血过多，感染了伤口，都会死去的，所以全凭运气和你个人的体质。
“姐，你怎么会懂这个？”秀白作为一个大夫从来没听说过破腹产这一说法。
“这个。。是我在一本很古老的医书上看到的，给你的那麻沸散的药方也是上面看到的。”唐青说着低下头去喝碗里的白粥，有些不自然。
秀白点了点头，有些兴奋，“姐，这个能教我吗？”
唐青抬头，盯着秀白看了好一会，才道：“秀白，其实破腹产有很大的危险，我这个完全就是运气好，可能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这些我都会交给你的，不过你是男人自然不能替女人破腹产什么的，若是处理其他伤口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你学了这些也没什么坏处的。”这次完全算是运气再加上那女人体质不错，若是换成别的孕妇破腹产可就难说了。这些东西她也打算交给秀白，日后可以处理伤口什么的。这个时代男人是不可能为女人接生和破腹产的。
“恩，我知道的。”他是男人，怎么可能为女子破腹产，学了这个日后对这一些伤口和脓包的处理，体表的病变是很有好处的。
“行，我给你的那人体模型和图你要全部认清楚了。”唐青说完，低头开始吃碗中杨铭山给她夹的鱼头，她最爱吃鱼头和鱼尾巴了，每次吃鱼，大家都会把这两个位置留给她。
瞧着她吃的喷香的梅子和二妞两人又想起刚才产房里的那一幕幕了，再也忍受不住，跑出去吐了起来。
——————
杨铭山也早就托三弟给那余老爷写了一封家书，告知了家里发生的事情，最后务必让他尽快赶回来。
杨牡丹十日后在牢中生下一名男孩，被那官老爷送到唐青家中了。而杨牡丹因为杀人证据确凿，死刑，秋后问斩。
北辛距离京城还是有好几天的距离，这家书送去再到余老爷赶回来已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是杨牡丹生下孩子第五日。
余老爷回来后，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唐青家中，唐青正抱着杨牡丹的孩子站在院子里纠结着，这男孩长的和牡丹有点像，眉清目秀，正安详的闭着眼睛躺在唐青的怀中。当初官老爷把孩子送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她知道杨牡丹现在信不了别人，怕余巧萍把孩子抢走了。
听到院门口的动静，唐青抬头看了过去，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长的有点丑，穿着很是华丽。和他一点都不相配。
唐青心中一动，知道这人应该就是杨牡丹的男人，余老爷了。
余老爷第一眼就看见唐青怀中的孩子了，很是激动，走路都有些踉跄，“这。。这是我的孩子吧？可是个男孩？”瞧见唐青皱眉的样子，余老爷又急忙道：“你是唐大夫吧，牡丹是我家二姨娘，这孩子是牡丹的吧？”
唐青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余老爷激动的满面红光，快步向唐青走了过来，“儿子，我终于有儿子了，哈哈。”
这突兀的大笑吵醒了唐青怀中的孩子，孩子嚎嚎大哭了起来。余老爷这才急忙闭了嘴，满心欢喜的接过了唐青手中的孩子。
唐青皱眉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可去看过牡丹了？她怎么样了？”
如今已经是夏天了，距离杨牡丹问斩的日子还有两个月左右了。
这余老爷听了唐青的话，楞了一下，摇了摇头，“为何要去看她？我才回来就听说她把孩子托付给你了，我自然是先来要回孩子了。”
“那牡丹你打算怎么办？”
“哎，牡丹我也没办法救出她了，希望她下辈子能投胎去个好人家。”余老爷说了句，就开始逗弄怀中的孩子，满脸的皱纹笑的跟朵菊花一样。
唐青叹气，“既然余老爷已经回来了，这孩子就交给余老爷了。”
余老爷恩恩了两声，“那是自然，好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多谢唐大夫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