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亭楼半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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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阙亭楼半阕歌-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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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么长时间,陆川生仍然以为我被袭阳挟持。能够一语道破袭阳的隐情,却不能看透眼前情势。在这个时代,我猜不透的人,又多了一个。自然而然,我想到容珞,随即想起我该去的地方:“等一下!”
袭阳并无转身,继续前行,未及我发问,他便说道:“去一趟御天门,耽误不了多少时日。待这事了了,我会遵守承诺,引你去温岭。”
“阙儿!”陆川生神色大变,竟有些恐惧,“你……要去温岭?”
“是……是啊,有什么问题?”我疑惑了,他和袭阳一样,一听说我要去温岭,面色皆变。莫非那里是魔教总舵?还是百慕大三角洲?陆川生的表情就这样僵在那里,演技真不如袭阳。
“小阙要去的地方,与你无关!你只须随我往御天门。”虽然袭阳面露不屑,但对我的称呼如此亲近,还是第一次。
我没觉得有何不妥,陆川生的反应倒是挺大。只听他吼道:“袭阳,我还管你是什么‘剑断东风’,你有什么资格喊阙儿的名字!”
“有何不可?”袭阳答得坦荡,背影显现超然的君子风姿。
风,吹开他肩畔的长发。我依稀察觉,在他的侧脸,不见了面瘫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三人东行百里有余,即见山峦高耸,虽不及东岳,但亦随清风如云,山巅有如蓬莱之境。如此美景在前,我却心底打颤。对恐惧登山的我而言,下山容易上山难。按照门派习惯,主殿那一类重要场景,不在山腰,就在山巅。
“若不快些,只怕晚了你的行程。”袭阳见我止步不前,便是催促。
一路保持良好态度的陆川生,一听袭阳冷言冷语,马上跳出来,挡在我身前:“说不定是阙儿累了。”扭过头来,满脸堆笑,“阙儿,我来背你。”
“不用了!”我连连摆手阻止,“我自己走就好。”脑海中的画面,不论怎么组合,都是违和的。其实,我很怀疑陆川生的目的。以他的智商,就算身法比不上袭阳,依然可以轻松逃脱。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做,反是半推半就地来到御天门,一切顺理成章。一定有问题!
穿越重重密林,终于正式来到御天山门之下。没有想象中的巍峨气势,仅有“御天”二字深深印刻在一块巨石之上,像是剑痕。
“是大师兄!大师兄回来啦!”远处飘来正太音,是御天门守备弟子的惊呼。不一会儿,十几名弟子闻风而至,将袭阳围得水泄不通。而我和陆川生完全被排除在外,只能从旁观望。
只见袭阳面无表情地应付几句,自人群中走出,对我二人说道:“上山。”
环顾周遭热情的御天弟子,与袭阳的性情截然不同。从他们的崇拜目光里足以看出,袭阳在御天门的声望,不容置疑。
通常来说,和谐的氛围总会被一些人排斥,比如此刻悄然出现在十步之外的某人,一身御天校服,明显与其余弟子不同。这让我想起某修真网游里的服装等级更替。瞧他一脸不悦,满载妒忌之火,直视袭阳,连声音都令人厌恶:“大师兄,不,当是称作‘御天之耻’。呵呵,别来无恙。”
这种感觉就像是听着美好纯音乐,楼上忽然传来尖锐的装修锯木声。我能够感觉到满点怒意从众位弟子的头顶冉冉升起。不过,敢怒不敢言。
袭阳表现得很是大度,不附带任何不满,只是一句:“师弟。”
“师弟?”那人的惊讶极其做作,“我瑞书可高攀不起。”
袭阳自是无可奈何,受辱至斯,反应过于淡定,我难以理解。身边的陆川生已是暗暗偷笑,我忍不住踹他一脚。斜视瑞书,轻声嘀咕:“给脸不要脸。”
“有种再说一次!”这音调要是再高些,就能达到太监标准了。瑞书抬指,延伸出的直线,正对我的鼻梁,“你,出来!”
这时我才想起,内力深浅与洞察能力之间的关联。见他如此嚣张,我自然是一动不动,只是稍稍挑起眼皮:“萍水相逢,有聚好散。何况他是你的师兄,以你今时今日惮度,真是……欠揍!”我亦抬起手指,直指他的鼻尖,“若不是你身后有御天二字,你算是哪根葱!”
“你……”瑞书已然气得说不出话,身边竟无一人出言相助,可见其人气低迷,人品欠缺,平日里定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又听他憋出两个字:“是谁!”
我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双臂交于胸前,很溜地说出一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苏小阙,正是在下!”




☆、面见掌门人

道出姓名之后,我才正式昂首挺胸,毫无惧色地目视瑞书,顺便接受了众人的惊叹眼神,包括陆川生、袭阳。他们只看出我的胆识,却不知这完全是逆反心理作祟,更不知此时此刻,我瞪着瑞书,是为了整他。
一分钟,两分钟……瑞书的眼白全红了,而我依旧轻松。他们如何能知,出身现代的我,对于这“互视不眨眼”的无聊游戏,早已游刃有余。
三分钟刚过,两道泪光从瑞书的眼角滚落,像是积聚了许久,像坏掉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下来。周围的御天弟子已在捂嘴偷笑。
见时机成熟,我故意怜悯地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念完才发觉,这句话出自明朝的某人。管不了那么多,我继续对执着的瑞书同学,进行人身攻击,开口唱道:“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哈哈哈哈……”积蓄已久的笑声,瞬间爆发。瑞书无暇顾及,只是忙着擦去有如泉涌的泪水,乍听之下,确有哽咽的感觉。我赢了!
“御天门清无,恭迎诸位。”一位白发老者屹立于远处的石阶上,如千年古松,声色远传,丝毫未变。
“长老……”袭阳目光真切,远远注视着那位老者,同周围的御天弟子一齐屈膝行礼,“弟子拜见清无长老。”
身边跪倒一大片,我与陆川生的站立显得突兀。当真是,跪与不跪,前辈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他的目光投向我,不偏不倚。
“你……”清无抬指向我,仿佛一旁的陆川生不存在。一群人等了半晌,只见清无放下手指,微微一笑,颇有深意,不再言语。转而对长跪未起的一地人说道:“你们各归各位。瑞书,带三位贵客上山,掌门有请。”话落便走。他仅用“贵客”二字说明了袭阳当前的身份。
瑞书躬身作礼:“遵长老之令。”说完,他还不忘用鄙夷的眼光一瞥,讥讽一旁沉默的袭阳,作势,“三位,请吧。”
漫长的登山阶梯,远远地,没有尽头。此时此刻,我心里只有游戏里的场景传送点,没有之一。见其余三人走得自在,我只好掩饰疲惫,紧跟着,不敢拉开太大的距离。殊不知,我走路的姿势已经极其难看。
终于走到主殿,这里不过是半山腰,可我却是真的吃不消。双手按膝,喘着粗气,咽喉轻微腥涩,推开陆川生前来搀扶的手,仰头一瞧,殿前匾额书写“归真”,中庭一座黑铜香鼎,腾着青烟。
随瑞书入殿,殿中一人负手而立,发黑微白,看他臂上的拂尘,想必就是御天掌门:清玄。两侧的道长、道姑站得跟国庆阅兵似的,神情严肃,貌似不可亵渎。我心想,能站在主殿之上的,一定都是门派高等级的上层领导和中层干部。
“弟子瑞书,拜见掌门师尊,各位长老、师叔、师伯。”瑞书屈膝行大礼,但清玄仍不回首,直到袭阳叩拜:“参见掌门。”
待清玄转身,我才发觉陆川生也已跪下,我茫然地打量眼前的中老年男士,一身黑衣白裳,满是云纹八卦,腰封上一对阴阳玉扣明显与其他长老不同,果真不凡。意识到行为的不礼貌,已是太晚,我“噗通”一声跪下:“参……参见掌门。”用力过猛,膝盖应该发青了。
“起来吧。”清玄候众人起身,只看我一眼,又注视袭阳,威严的眼神,抹不去关切与不忍,口中说出的,却是:“袭阳少侠,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袭阳没有抬头,独自握拳微颤,合上双目。突然,睁眼,一手扯过后方的陆川生,推到身前。
疑似刑事侦讯的气氛,相当恶劣,基本如同刑部开堂审重犯。凝重的气息压迫全场,所谓威慑力,即是如此。
袭阳将陆川生推到身前,抱拳相告:“师……清玄掌门,此人即为盗窃天泽卷的贼人,雁过无影陆川生。现交与御天门,听凭发落。”
未等清玄发话,陆川生倒是毫无惧色,回头质问:“喂,袭阳,什么叫做听凭发落?我陆川生,好歹也是爹生娘养的,不管怎样,也得尊重下……”
“久闻‘雁过无影’神出鬼没,从未失手,不知今日为何错算?”清玄的和颜悦色瞬间使得陆川生不敢多言,目光转而朝向袭阳。
我若不说,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一米七是自行现身的。袭阳不屑说明,陆川生难以启齿,但因由的确在我。所以,两人遂将余光扫过我的位置。
“她?”细微之处,怎能瞒过堂堂御天掌门,清玄重新审视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继而发问,“这位姑娘,似乎……未曾见过。”
古人的废话可真多,我生活之所是那么富有内涵,像他这样的高端人士怎会知晓我的存在?关键的是,清玄一句话后,再无人应答。陆川生是指望不上了,更别说袭阳。
此刻,我的心情就像是初次登台演讲的心惊胆战,说话结巴:“苏……苏,我……我叫苏小阙。”
“呵呵,姑娘,本座有何可惧?”清玄捋须,笑意好似松涛轻扬。
“啊?”他这一笑,我更是哑口无言,满心期待能想出可以补救的词汇,可惜久无回音。按道理来说,修仙门派是一身傲骨,高洁不浊。如今看来,他们果真是一尘不染,而我,就是微不足道的尘。许久,才有人出言缓解我的尴尬。
从未想过会是他,见他一步挡在我前方,用他的双眼阻隔清玄的试探眼神。袭阳的行为似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方才犹如空气的众位长老,一时苏醒。听他出声:“清玄掌门,在下本是受苏姑娘所托,送她去往一处地方。只不过,途中生变,百般无奈,才随行御天。”
袭阳道清事实,又说得左右不沾,我很是佩服他的冷静。暂且希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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